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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转身,横在路口中央,把仅能容一人一马通行的山道堵住。
破旧折扇,轻轻扇动,吹起他凌乱的发髻。马蹄声越渐清晰,透过稀薄的雾霭,秦逸能清楚看见雨荷那身浅浅地石榴裙。
突然,秦逸直愣愣的倒在地上,身体如发了羊癫般,不可遏制的打着摆子。
他双眼翻白,嘴里吐着白沫,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张发褶的纸拍在身上。只见纸上依旧写着一行狗爬字内容如下:“高冷小妞儿,此人与我有缘,善待之,君不甚感激!”
落款依旧是一个“秦”字,后面则画着一张呲牙咧嘴的笑脸。
端木青璇努力压制着胸腔即将爆发的怒意,手里正嫌恶地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片:“这个砍脑壳的扑街货,究竟是要玩那一出,你走就走了,扔一个乞讨叫花过来,是个什么意思?而且,这个叫花子还在发羊癫。难道不知,我们作为女儿家,会很不方便么?”
“你要路见不平,又何必把人丢给我们?真是欺人太甚!“
雨荷小心地瞧着自家小姐微微颤抖的身体,问道:“小姐,这个叫花子,稍上么?”
“捎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是我们秦大少的有缘人,不捎上,岂不是会让他觉得我们不知,知恩图报么?”端木青璇愤懑的一哼,若是放在往日,遇见有人有性命之忧,她会毫不犹豫地施加援手,但是今日:“哼,分明就是那位悄悄溜走的秦大少,嫌弃一个发癫叫花,刻意把人扔在这里。”
“雨荷,均出一匹马,将这大少的有缘人放上去,你我共乘一匹,半日内也能到鬼狐城,待到了鬼狐城,我定要问问,我们的大恩人是个什么意思。”
“嗯......”雨荷乖巧的点了点头,先是取下马鞍上悬挂的水壶,为秦逸灌了一口水,然后轻轻拍了拍秦逸的后背,最后才扶着秦逸将他横放在马背上。
两人再次上路,沿着官道疾驰,而雨荷则牵着,驮着秦逸马匹的缰绳,带着他一起前往鬼狐城。
太阳懒洋洋的攀至高空,肆意向大地投放火热的光。官道上,南来北往的商队一茬接着一茬,好不热闹。粗犷的佣兵,大声高谈,甚至还有一些行脚商人,背着自己厚重的包裹,结伴而行。
而此时,他们的目光,总是不经意间扫向身旁这一队奇怪的组合:两位少女与一位乞丐。
一位少女,轻披黑色薄纱遮面,浑身透露着一股高贵和冷艳气,虽然不见真容,但只看那窈窕的背影,就能给人留下无限遐想。
另一位少女,身着碎花石榴裙,一身浅蓝色纱衣,刚刚垂至腰间。她五官很精致,有些淡淡地小雀斑,却无伤大雅,看起来非常清丽就像是一块温婉的碧玉,惹人怜爱。
而最后,则是一位乞丐,很让人鄙夷,看来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郎。
“小小年纪,不思进取,就学人乞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简直就是一个败类。”有人出言点评,露出一脸惋惜,两朵鲜花旁,突兀地,出现一坨冒着热气的牛粪,那种强烈的视角冲击感,让人牙痒。
秦逸早已停止了发癫,被雨荷那小妮子,横着放在马背上,质地坚硬的马鞍,硌的他深觉呼吸很不顺畅。
不过,他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仰面躺在宽厚的马背上,那把破旧的折扇,则倒扣在脸上,盖住了他乌漆墨黑的脸。一点儿都不在乎,旁人的言语。
“哎哟......哎哟......”秦逸连声叫唤,尾音拖的很长,让人耳膜难受。
“公子,你别嚎了,听的雨荷耳朵都快起茧子。”雨荷转身瞪了秦逸一眼,手中的缰绳猛力一抖,拉的枣红马险些跳将起来。她努力板着一张脸,恶狠狠的说:“你若是在嚎,我就让小红,把你摔下去,摔你个狗啃泥,看你还有没有精神气,嚎出声来。”
“哎哟......”秦逸怎么会不知道,雨荷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他没有任何顾忌,反而嚎叫的声音还提了八度。
“哎哟,哎哟哟!好歹我也是你们恩人,磕了头、焚了香、歃血为盟的结义兄弟,你就这样对我吗?”秦逸装出一脸愤懑,腰用力一挺,就翻身而起,手中破扇轻轻一摇,驱马和两女并行,道:“我可是一个病号,难道呻吟一下,也碍着你们事了?”
“虽然是我那位兄弟对你们才有恩惠,但兄弟对你们,不就是我对你们么?”
“雨荷,休要理他,若是他在嚎,直接给我丢出去,免得引起一群人侧目。”端木青璇,看也没看秦逸一眼,双腿一夹,驱马拉了与秦逸的距离。
雨荷并未搭理秦逸,而是对着秦逸扬了扬粉拳,意思不言而喻:在嚎,让你尝尝苦头。
“哎,像公子那样的好人,怎么会和这个乞丐走到一起。”雨荷摇头,那眼神根本就不相信秦逸的说辞,冷冷一哼:“结义兄弟,真当我们会信么?雨荷可不傻,最多就是公子菩萨心肠,看你可怜罢了。”
鬼狐城出现在众人眼里,秦逸心里忍不住一叹:“好大一座巨城。”
这一叹,却是叹出声来,引的旁人纷纷发笑。两女大窘,再次驱马拉开与秦逸间的距离。
秦逸有些发懵,眼前的城池是很大呀,高越数十丈的城墙,通体由巨石堆砌,巨石是整块、整块垒筑,透着一股斑驳岁月气。特别是宽厚的墙体上,到处都是石条,为城墙再一次进行加固。
“呵呵......小乞丐,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人族巨城何止千万,等你以后见到我人族主城,才知道什么叫巨城,鬼狐城边陲重城而已,何以用巨来形容?“一位作学究打扮的老文士,主动凑进秦逸,盯着他那身酸臭地乞丐模样,摆出语重心长的姿态,继续说:“年纪轻轻,要思上进,等你以后有了权势、有了地位,洪荒如此广袤,可以走上一走,以免日后再让人贻笑大方。”
秦逸偏头,斜睨身旁老文士,道:”教训完了么?俗人就是俗人,巨就是大么?本少称它为巨城,是指它的丰功伟绩,君不见?墙体上那遍布的战争痕迹么?我说的巨,是指它曾为我人族,立下的赫赫功绩。“
老文士大窘,谁曾想一个小乞丐,能说出一番大道理?虽然有歪才之嫌,偏偏就让你哑口无言。
“一个乞丐,黄口黑牙,自称本少,真是一块朽木。”老文士衣袖一甩,冷冷一哼,不再和秦逸强辩。
“等着,你叫谁乞丐?你才是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你全家祖宗十八代都是乞丐。”秦逸眼皮一翻,毫不客气顶了回去,“哼,本少说它是巨城,就是巨城!”
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厚颜无耻的跟上了两女。这一次端木青璇没有策马离开,而是开口说道:“公子真是好口才,和你脸皮有得一比。那老学士虽然酸了一点,架子有些大,不过心却是好的。”
“本少走自己的路,何须旁人来教?不过能得小姐夸赞,小生却是有些飘飘然呐。”
“好了,马上就要入城了,我们就此别过。”端木青璇嫣然而笑,跟眼前这个乞丐并行,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好在终于可以摆脱了。
“端木小姐稍带,不忙走。”这一声秦逸叫得格外响亮,引的路人纷纷侧目。
“不知公子,还有何见教?”端木青璇细长柳眉微微挑起,对刚才秦逸举动很反感,就是身后的雨荷,也脸露不快之色。
“见教不敢?同行一场也算结了一分善缘,日后你若在鬼狐城有什么需要,大可以来找我秦逸,在鬼狐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还是能说的起话。”
连续两次,秦逸的声音,语调都格外高,隐隐将城门处嘈杂的声音压制,不过很快他的声音,又压的极低,只让端木青璇两女能够听见,而且他还搓动着手指,做出数钱的动作。
“初到鬼狐城,我虽为城主,却还是没有走马上任,手里难免有些拮据,我听闻,那位结义的兄长说,你这里还欠着他一万两白银,这是酬劳,你看我是不是可以......”
“雨荷,给他钱。”端木青璇冷冷一哼,如刀锋般的眸子,死死看着秦逸欠揍的笑脸。
“看看......端木小姐就是豪爽,我也并不是催着你们要钱呐,实在是我那兄弟有嘱托。”秦逸将破旧的折扇斜插在脖子上,乌黑的爪子一把就抓了雨荷递来的银票,不过半天却没有收回来。
“俗话说,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虽是兄弟却也要明算账,拿了银票,日后我立足鬼狐城,也好对他有个交代不是。”推诿了良久,秦逸才将手抓收回。
“这马?”
“马就送给公子了。”端木青璇咬牙切齿的道,带着雨荷进入了城内。
端木青璇两女走了,不过刚才这一切落在旁人眼里,却觉得蒙面女子似乎是要送乞丐银票,而乞丐却还不愿意收。
“真是一枝鲜花,被猪拱了呀!”城门口聚集的人群,有人酸溜溜的说。
“刚才那乞丐说,他叫秦逸?”另外有人盯着城门处,告示栏上张贴的肖像,不确定的道。
“我也听见了,他确实说他叫秦逸。”有人随声附和。
“难不成,他就是告示栏上,要寻的那个人?”有人疑惑道,随即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他分明就是一个小乞丐嘛。那里能值千金悬赏?“
告示栏前,两名身着铁甲的士兵,早就竖起了耳朵,他们之所以没有叫住秦逸,因为秦逸正迈着八字步,一步三晃的向告示栏走来。
“让开,都让开,有撒新鲜事儿呐,让本少瞅瞅。”秦逸大嚷,事实上就他身上那股酸臭气,不消他挤,围在告示栏前的人群,就主动为他分开了一条道。
秦逸活像一只打鸣的公鸡,昂首而行,好不神气。
“你就是秦逸?”其中一位铁甲士兵,大声喝问。
秦逸并未理他,而是眯着眼,盯着告示栏上的画像,心道:“画的不错,比老子本人都帅!”
秦逸不搭话,士兵正欲发作,秦逸一指戳向他鼻尖,神态十分轻慢:“说,这画像出自何人手笔?竟敢把本少画的如此丑陋?”
众人发笑,听乞丐的语气和颐指气使的态度,真个像极了世家大少。
“请问......”让一个衣着光鲜的铁甲士兵,叫一个乞丐为公子,委实让士兵有些开不了口,他顿了一顿,道:“请问公子是不是秦逸?是不是来自风凌城,秦家?”
秦逸赞赏的瞅了他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不错,眼力劲,挺上道!
少倾,他悠悠开口:“本少,就是秦逸。“
“可有凭证,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敢冒充,休怪军爷我对你不客气。”开始那位,喝问的士兵,再次喝道,而且伸手按住了腰间佩刀。
“你过来!”秦逸勾了勾手指。
士兵不知何意,一不就跨到了秦逸身前。啪,秦逸挥手就是一耳光,打的那叫一个敞亮,道:“本少不是秦逸,难道你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你刚刚要对谁不客气。”
“你还敢对我拔刀?”接着,又是一巴掌,呼上士兵的脸,道:“本少好生生的在这里,你们贴个屁的告示寻人,是诅咒本少早些死么。”
“秦少,误会,都是误会。”另外那位士兵,连忙拉住秦逸的手,“秦少,你消失了一个多月,我们城主和秦家都很着急,不是怕你老人家出了意外吗?”
“嗯......”一个重重的鼻音,秦逸鼓起眼,瞪了他一眼。
“哎哟,瞧我这嘴真臭,秦少洪福齐天,怎么可能出意外。”
“你还不错,挺会做人。”秦逸一把将士兵拽到旁边,又是一耳光呼出,佯装出一脸气愤:“消失?谁说本少消失?老子那叫行路体验生活,体验人世百态?怎么的?本少穿的是差了点,你就敢对本少动手?”
啪,又是一耳光,这一耳光格外重,抽的士兵跌倒在地:“哼,皮挺厚,扇的本少手心、手背火辣辣的疼。立刻,马上,把这些告示给我揭了,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城门处进出的人很多,此时早就围的水泄不通,后来的人有些不明情况,向旁边人打探:“这小乞丐谁呀,好嚣张,竟然动手,掌哐军爷?!”
“嘘。”有人比出禁声的手势,道:“风凌城,三品世家,秦家大少。”
铁甲士兵的动作非常麻溜,将告示栏上的告示和画像,清除的干干净净。
“本少今天心情不错,就懒得罚你了,回去禀告你们城主,就说我这个还未上任的城主,今晚在鬼狐城,最奢侈、最豪华、最有品味的酒楼设宴,请他过来和我聊聊人生,谈谈风花雪月。”
“是......是......”两名士兵忙不迭地点头,恭敬看着秦逸远去。
人群散了,不过城外发生的事儿,却如风一般快速传播,甚至有人记起,秦逸那会高喝一声,端木小姐!复姓端木,那可是高卧九天的庞然大物,能和端木家小姐攀上了关系,就是一只乌鸡,也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张三,你去把这个乞丐盯住,我现在就回去禀告大人。”两名士兵,一人隐入人群,一人飞奔向城主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