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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突如其来,不过葵卯还是发挥了忠实属下的本性,很快的就把房间里边不多的物品收拾干净。
他站在祁弑非的身边等着看祁弑非收起庭院,没想到却被祁弑非不满的看了一眼。
“?”葵卯莫名所以的回望。
祁弑非气闷的挥手,整个庭院拔地而起,飞旋在空中逐渐缩小成小巧玲珑玩具一般的大小。
不就是那么一点东西,放着以后再住的时候用,干嘛还那么费事的收拾一番,本尊还会贪你那些东西不成!祁弑非眼睛在青年无辜的脸上盯了一眼。就连自己都是属于本尊的!
祁弑非甩了一下衣袖,月白色的长衫飘出一个仙气十足的弧度:“走了。”
“是。”
不知道尊上为什么脾气又突然变得不好了,不过魔尊大人就是应该有一种喜怒无常、高深莫测的脾性。葵卯逆来顺受的应声,脚下欢快的跟了上去。
跟赶来送别的守墓人打了一个招呼,俩人当天就离开了横连冰川的范围。
“尊上,我们要回狱天宗吗?”葵卯问道。
“不。”祁弑非扫了葵卯一眼,嫌弃的说:“现在回去让你慢腾腾的再磨蹭个几年才填满魔种吗?”
葵卯本应该羞愧的低下头,可是他偏偏就连尊上的呵斥都能听的开心雀跃。男神这是在关心他呢。
不过面上功夫青年做的得心应手,他反省状的恭敬说:“属下愚笨,请尊上明示。”
祁弑非傲然的立在寒风阵阵夹杂着飞雪的平原上,说:“我们魔修,既然自己的不足,就去他处取好了。”
葵卯闻言顿悟,尊上这是要带他去寻找鼎炉啊!
葵卯迟疑的说:“可是……掠夺来的真元属性驳杂,属下本身是没有办法转化成自己的。”
这是魔修掠夺派不可避免的弊端。
虽然从别处抢来的真元可以大大的省下自己修炼的功夫,不过这些真元因为每个人各自不同的天赋灵根,总是会偏向某一种灵力的属性。
魔修们抢来真元越多,本身的真元就越杂,晋升就越加的困难,不得不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提纯个转化上。
魔修都是典型的前期升级快,后期升级难的类型。而道修就刚好相反了,虽然他们前期进境慢,不过后面的提升往往没有隐患。
越到高阶的魔修越发的注重鼎炉的品质,反而很少再去抢夺他人的真元,纯是自己修炼。
不过,如果魔修们耐心足够好,寻找和自己的天赋灵根高度相似的圈养在身边做鼎炉,倒是也方便很多。
葵卯虽然没有天赋灵根,但是身体上仍然有一定的倾向性。从他吸收来在用出去的法术上来看,他需要的是木属性的真元。
高度和自己相似的修真者并不好找,如果尊上真的给他抓个鼎炉来让他吸收真元……葵卯现在都开始忧愁自己该怎么面对乱糟糟的真元了。
“这个不用你考虑。”祁弑非回身,伸出大手在青年的脑袋上按了一下,他忍不住说:“你就是整天想太多!”
随后转身走,葵卯按着被祁弑非摸了的脑袋,有点委屈的想,他也没有想太多啊……
不过对尊上的信任占据了上峰,想来魔尊应该有特殊手段吧。
于是,祁弑非带着葵卯离开横连冰川又穿过彤德郡,回到了天涧山脉的范围。
祁弑非过家门而不入,反而在距离天涧山脉最近一个山头召唤了浮光的总领前来见他。
“属下孙浅安,叩见尊主。”
“免礼。”祁弑非说,“我问你,最近一段时间白扬帆的动向你知道吗?”
孙浅安小心的观察了一下魔尊的表情,祁弑非的脸上没有情绪,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白扬帆相当于是翻脸不认人,回咬一口,让祁弑非没面子至极,狱天宗上下早就恼恨他了。不用人说的看见他就追杀,甚至有很多气性大的,在大比当中输给他的专门离开跑到内陆当中追着孙浅安。
不过浮光们倒是没有动,因为谁也拿不准祁弑非是个什么意思。
白扬帆闹出这个事之后,祁弑非已经有将近三年的时间没有露面,没想到一出现就问白扬帆。孙浅安心中不由的更加谨慎了。
“属下知道。白扬帆之前得罪了一位魂祭的化神境高手,正在北辰郡附近活动。”
祁弑非手指拂了一下唇,唇边露出一个冷笑:“北辰……还真是死性不改,又再惹是生非。”
葵卯在他身边是一样的想法。
北辰派也是东渡洲数得上的名门大派之一。这个派别不同之处在于整个师门全都是魂祭的魔修组成。
北辰郡以北辰的名字来命名,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派别的行事作风比较霸道。他们划出了一块地盘,把众多的人口养在自己的师门地盘当中。
北辰派鼓励生育行为,只要是有点修真天赋的都被吸纳。
可是因为他们狠毒的修炼功法,这个师门基数虽然大,越往上的人口反而越少,越高等的修真者越狠,个个都是疯狗一样的存在。
白扬帆一个凝魂境的纯灵体修真者,在祁弑非眼皮子底下都有魂祭修真者冒死犯险也要去咬上一口,可想而知他在魂祭的眼中是什么样的了。
本身白扬帆就好像是一只肥美鲜嫩的肥羊般的诱人存在,却偏偏要自己把自己往狼的嘴里送。简直就是在血盆大口上跳舞不说,还要时不时的撩拨一番。
找死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白痴行径!
“那位魂祭的化神境修者名叫贺鹤,白扬帆应该是故意把人引到北辰派去,想要祸水东引,借此来脱身。”孙浅安继续说道。
“哦?”祁弑非眉毛一扬,露出一个有趣的表情:“倒是有点小聪明。”
魔修之间竞争的格外厉害,血炼与血炼,魂祭与魂祭更是掐的你死我活。见面只要不是亲友,基本就只有打。
白扬帆倒是挺聪明的,知道把这个贺鹤引到北辰派去。
肉很肥美,想要吃到嘴里就不得不付出代价。
祁弑非扭头望着葵卯,问:“你来猜猜看,贺鹤、白扬帆、北辰派,三方相斗,谁能笑到最后?”
葵卯想也不想的说:“白扬帆!”
祁弑非微讶的说:“你倒是对他有自信。这贺鹤可也是东渡洲难得的天才,你怎么就肯定白扬帆会留到最后?”
葵卯垂下眼,抿了一下唇。
虽然守墓人让他忘却过去,不要再想那些不可能再发生的事情。可是葵卯还是会根据已经发生的事情来判断现在的局势。
每个时期都有天才人物,贺鹤就是几百年前东渡洲的天之骄子,他的天赋和领悟力也很惊人。
虽然不是纯灵体,可是魂祭的修炼对灵体的要求并不高,正好相反是它三个修真法门当中对灵体要求最低的。
贺鹤的神魂天生就强大,就让他的修行呈现飞跃性的提升。
只不过贺鹤前期晋升得太快,就让他最终卡在了化神境,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突破瓶颈。这时白扬帆这个纯灵体的凝魂境,就跟救命灵丹一样让贺鹤眼前一亮。
为了抓住白扬帆,贺鹤一直追在他的后边。白扬帆追着掠影们护送棺椁的队伍从赤炼魔域出来到北辰郡,贺鹤也就追着从赤炼魔域到北辰郡。
后来葵卯利用贺鹤纠缠白扬帆拖不得身的时候,巧妙的隐匿了行踪,确定了没有追兵,这才从北辰郡又绕了一个大圈返回往禁地陵墓走。
那个时候也是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刚好跟现在的情况对上。
从东渡洲到西泗洲,跟个牛皮糖一样无论如何也甩不掉,最后白扬帆不得不逃回御灵宗才把他摆脱了。
葵卯抿了一下唇,可是这并不是最后的结局。
白扬帆被贺鹤一路追杀,回到御灵宗就突破了化神境,再次相遇之后反倒是白扬帆把贺鹤给杀了。
葵卯尽管不喜欢白扬帆,却也不得不佩服他身上那种越压榨越反弹的狠劲。要不是他生在东渡洲,这性格真的很适合在魔修当中成就一代枭雄。
不得不说,祁弑非看白扬帆看的特别的准,尽管他不像葵卯一样知道事情的发展后续。
他凭借着对白扬帆的了解,说道:“不过,跟你想的一样,我认为会笑到最后的会是白扬帆。”
难得跟尊上有志一同,葵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祁弑非似笑非笑看了他板着的脸一眼,这是又妒忌了?
“他身上就是有那么一种无法界定的能力。转危为安、化险为夷、因祸得福,怎么说呢,一种我们这种人没有的大气运。”祁弑非幽然的说,眼里的光芒邪肆而锐利起来,“不过,我倒是不信这个邪!”
第32章
所以祁弑非这次问白扬帆是为了要收拾他了?!葵卯立刻兴奋了起来。
北辰郡在东渡洲的最北部,为了尽快赶到,葵卯必须再次让祁弑非携带着他。
祁弑非大袖一敞,迎面一阵冰冷的香氛就把葵卯整个人笼罩住,他眼前一花已经不知身在何方。
这个地方整个灰蒙蒙空荡荡的,上次从狱天宗赶路去赤炼魔域青年也同样在这个地方待了两天的时间。
那个时候葵卯神经紧绷也没有心情多想,而这一次,他有心思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他知道大乘境以上的顶级修真者有着非常让人难以想象的能力,力量非同寻常,能够轻易的引起风云变幻,雷霆雨露,也能够移山排海、改变山川地貌。
葵卯猜测,这应该是独属于祁弑非的纳子空间。只是纳物空间只能够储存死物,葵卯还从来都没有听说可以携带活物的法器,所以这只是一个法术创造的纳子空间,专门为了带他。
想起祁弑非向他抬起手,琥珀色的眼光专注的看着他,衣袖飘荡向着他迎面扑来,葵卯就是一阵脸红。
他不会是在尊上的衣袖当中吧?衣服里,他在衣服里……跟尊上贴的好近好近……
这极有可能的猜测,让葵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手脚无措的僵立在原地,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不失礼。
然后他开始拼命的回想上一次他没有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沾污了祁弑非的衣衫。
好在那个时候他和现在都有魔种在身上,生理需求可以被降低到最低。要不然要是发生什么不洁的事情,葵卯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两天不吃不喝,对于有着真元维持生机的青年来说不算是难事。
三天时间转眼而过,眼前又是一阵转动,葵卯就又站在了地面上。
“怎么?你身上不适?”祁弑非诧异的看着葵卯一看见他就浑身古怪的一颤。
“没有,很好,非常好!没有一点不适的地方。”葵卯使劲的摇头。
祁弑非狐疑的看了看他,实在找不出哪里不对劲,就说:“下次要是我再携你时,有什么事情只管大声说话,我自然能够听见。”
葵卯偷偷的松口气,垂下头恭顺的应是。
他们这时来到了北辰的中心城市,去转了一圈,太过显眼的祁弑非决定留在一家食坊里,让对比而言不那么惹眼的葵卯出去打探消息。
不着痕迹的打探消息本来就是掠影的技能之一,葵卯很快的就从零星的消息当中汇总出来了有用的消息。
“尊上,白扬帆和贺鹤之前大闹了北辰派的山门,引得北辰派的老祖董申震怒,率领一众门人追赶他们往海边去了。”
“海边?”祁弑非深思,然后笑了:“白扬帆这是想要逃走。算他机灵,再在东渡洲待下去,迟早要命丧黄泉。”
葵卯想了一下说:“北辰派这些人还好说,贺鹤此人恐怕不会罢休。”
“贺鹤算不上什么。据我说知,贺鹤常年只是在东渡洲上活动,还从来没有去过西泗洲,等到他摸清楚怎么去西泗洲,白扬帆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祁弑非站了起来。
葵卯看着祁弑非,肯定的说:“只要是尊上出手,白扬帆肯定逃不掉。”
祁弑非看着他那么信心十足的样子,不由的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下去:“说得对。”
祁弑非早年曾经游历过西泗洲,自然是知道怎么去的。更何况,魔修们很少像道修们喜欢待在一个地方常年不动,他们喜欢时不时的走动一下,不让人摸清楚他们的行踪,□□的经历更是一个比一个长久。
祁弑非是其中楚翘,他活到现在也只有在狱天宗待的最久,却也不过一生当中十分之一的时间而已。
过了北辰郡,就是一个由好几个势力共同把持的港口城市,凤港城。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前往东渡洲的船出港。
第一次看见海洋还有港口的葵卯一时之间被那排列整齐,千万艘船舶的景象给震撼的说出不话来。
“这么多船,我们要乘坐那一艘?”
葵卯还是第一次坐船,他兴奋的乌黑色的双眼闪闪发亮。
祁弑非看他这难得表情开怀,故意说:“你来挑选看看,乘坐那一艘船舶,能够顺利到达东渡洲?”
葵卯迟疑的看着祁弑非:“属下来?”
祁弑非长袖一甩,手背在身后,脑袋一点。他玄青色的发如同瀑布一般的披散在身旁,一身月白色长衫,孤身挺立。姿态说不出的不羁潇洒,再加上他即使是在修真者当中也要出众的华美容貌,引来不少路过的魔修注目。
只是祁弑非的气场太过强大了,倒是没有几个好色到不要命的家伙敢上来找死。
发觉尊上是认真,把这脑补成对自己的考验,他认真的看着港口码头上停留着的船只,努力的分辨那些条件好一点。至少要让尊贵的魔尊大人可以舒适的度过这段旅行。
“那艘蓝白相间的船怎么样?”选好了一艘很豪华大气的船,葵卯回头看向祁弑非。
祁弑非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以你现在的情况登上那艘船,然后不等你抵达西泗洲就死在半道上了。”
葵卯一愣,随后他皱眉回过头去继续看。看来看去,他选择了一艘不是那么豪华,但是船体非常厚重的船只。
“那艘怎么样?”葵卯指着装修的很简朴的船问。
“很遗憾的告诉你,你又一次死在了前往西泗洲的路上。”祁弑非故作肃容的说。
青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观察了一下祁弑非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提示。
然后青年去观察路上的行人和来往的人员,以及其他更加细微的情节。最后他终于若有所悟,不太确定的说:“难道是那些船体狭长,高度较低,船的顶部有尖顶的?”
他求证的望向祁弑非,这次祁弑非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可是仍旧遗憾的冲他说:“真可惜,就差那么一些你就可以平安抵达西泗洲了。”
葵卯定定的看着祁弑非的脸庞,他终于发现魔尊大人似乎是在戏耍他,看他的热闹。
青年的脸板了板,他冲着祁弑非躬身:“请尊上稍等,属下去去就回。”
他弯了弯腰,直起身就从祁弑非的身边走开了,很快就没入到了人群当中。
祁弑非并没有拦截,反而是轻笑一声,上了旁边的一间阁楼的屋顶,外衫一撩,姿态从容的坐在那里。
他的神念若即若离的随着小掠影,看着他钻进鱼龙混杂的酒肆,过了不过片刻的时间,葵卯就脸色很不好的回来了。
他懊恼的低头说:“尊上,属下失察,竟然没有想着提前打探一番。还要劳烦您用这种方式提点属下。”
祁弑非视线顿了一下,随后唇边溢出一声笑:“你是这么想的?”
葵卯凝重的说:“这些船只不过是会把修真者送到深渊的边缘就不管了。而横渡深渊还需要有详细的路线图和准备,要是一无所知的就这样上了船,到时候只能落个身死。”
祁弑非弯起唇角,说:“不错。那些看似豪华的大船,不过是死亡之旅,要钱又要命,做的是一锤子买卖。而那些厚重的船只则是要钱不要命的人才会选择的,这些船只会把人送到深渊最边的地方。而那些狭长的船有一个特殊的名称叫做梭子船,要价高昂,不过却会把人送到深渊中心,至于找得到找不到正确的前往西泗洲的道路就要看乘船人自己的本事了。”
葵卯这才全都明白了过来,凤港城果然是个黑暗的地方,这些东西竟然全然不会告知那些第一次来的人,只是眼看着那些倒霉鬼就那样送了性命。
“所以你知道了该去哪里打探白扬帆的所在了吧?”祁弑非问。
青年肃然的一点头,转身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向着码头的方向去了。
是不是他做什么青年都不会着恼?祁弑非想到,真让人想要不停的试探葵卯的极限在那里。
晚上,在外边待了一下午的葵卯回来了,他叩开祁弑非的房门。
“尊上,白扬帆十天前已经乘坐梭子船出航了,我们现在追赶恐怕来不及了吧?”葵卯是真担心,十天的距离差的也太远了。
祁弑非冷冽的声音说:“才十天的距离而已,不用担心。就算是他先到了中心,也不可能很快的穿过深渊。他的修为还差的远!”
葵卯接着说道:“属下已经谈好了一艘梭子船,要求他今晚务必准备好,明早就能出发。”
祁弑非为葵卯的周全感到惊讶,要知道葵卯在他的认知里,可是常年待在狱天宗当中不怎么通晓外边的世事。
“做得好。”祁弑非从纳物空间当中抽出一个丝缎的小袋子丢给葵卯,“这些你收好,今后一应开销都从这里出。”
葵卯接住袋子却被那出乎意料的重量沉的压手,袋子里都是上品灵石,隔着袋子都能感受到那股充沛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