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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树木成长得最快的时候。窗台前的那一株双色茉莉花儿已经初初绽放着特有的美丽,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静秋看着眼前被照料得十分精心的茉莉花儿微微出神,轻叹一声把那盆茉莉花儿搬到了窗台上能晒到阳光的地方。
精心伺弄的茉莉花长得喜人,柳毅寻的身体情况却不理想,由于手术后组织积水的原因,柳毅寻的左边膝盖肿胀一片,虽然没有发现明显伤口,但是左边的膝盖明显比右边的膝盖大了一圈,最近一段时间连最基本的弯曲与行走都成了问题,徐医生给出了建议,做一个组织积水引流手术。
静秋陪着柳毅寻来到医院,却没有陪着进去治疗室,护士把柳毅寻扶上病床后,徐子浩顺手拉过的帘子挡住了静秋担忧的目光,手指粗细的白色塑料管连着细小的针头,在灯下闪烁着寒光。
徐子浩在柳毅寻的膝盖上涂抹酒精和碘酒消毒,那枚小小的针头扎进柳毅寻肿胀的左膝盖,鲜红中夹杂着黄白色的脓水从塑料管中缓缓流出,徐子浩在一旁拿着棉花球,等到脓水流得差不多熟练的把针头拔了,用棉花球按紧。
徐子浩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组织水肿引流手术,一般情况下不会出问题,静秋在外不过等了半个小时,徐子浩就推着轮椅出来了,摘下了口罩对着静秋说道:“没事了,送他回病房观察几天,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可以回去了”。
刚刚动完手术的左膝盖上有一个明显的伤口,一个针孔留在柳毅寻的膝盖上,周围有些青紫,还有些发黄,想来是医生消毒的碘酒,而原来肿胀浮起的皮肉,现在犹如泄了气的气球,瘪了下去,膝盖上的那层皮就这样折折皱皱的铺在膝盖上,柳毅寻自认为十分难看,静秋却很是心疼难过。静秋推过柳毅寻的时候,双手握着轮椅是那么的用力,似乎只要自己一放手,心爱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从处理室到病房短短几步路,静秋却走得眼眶都红了。
柳毅寻回过头来拉着静秋的手问道:“秋,你怎么哭了?我不是没事嘛!”,静秋任由眼泪在脸上放肆,柳毅寻伸手去擦,却是越擦越多,强忍着刚刚做完手术的疼痛与不适,有些无奈的安慰道:“没事了,徐医生说了,晚两天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静秋的额头与柳毅寻的额头轻轻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问赌钱,感受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两人之间不存在的距离,静秋温柔的声音响起:“徐医生说以后还要经常来,你总是请假肯定会影响学习的,我想过了,我要自考研究生,这样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给你补课”。
“嗯!就这样吧!”,静秋倔强起来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柳毅寻也不敢逆着静秋的脾气,从学校推荐考研究生变成自学考,其中的差距有多大两人都知道,但是静秋绝口不提,柳毅寻也只能微微叹气,心中投下一片阴影,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累了静秋,原本想要相守一辈子的承诺,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
贪婪的看着静秋忙绿的身影,柳毅寻白色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看着眼前女孩子的恬静与美好,仿佛帮着照顾病人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脸上那分淡淡的,甜甜的笑意,让柳毅寻恍如隔世,宛如当年在树荫下的恋人,晚霞映照在静秋姣好的容颜,在落日的余晖中,献上彼此的初吻,那清晰可见的睫毛,深深烙印在柳毅寻心底深处。
“今天晚上盛安公司加班,主管说让我回去帮忙,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有问题吧?”,静秋试探性的问道,带着小心翼翼与一丝的不安,为了能顺利出门,静秋不得已对着柳毅寻散了一个小谎,柳毅寻脸上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说道:“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没有人留意到在静秋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柳毅寻眼中流露出来的不舍,静秋渐行渐远,柳毅寻几乎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其实柳毅寻比谁都清楚静秋要去做什么,就在前几天晚上,柳毅寻想要去盛安公司接静秋下班,却没有想到意外的在离盛安公司不远的一间小酒吧看到了静秋的身影,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在弹钢琴,心痛与无力交错在一起,狠狠的折磨着柳毅寻脆弱的心灵,从没有这一刻这般恨自己的软弱无能,要依靠静秋在酒吧辛苦赚来的钱才能维持生活,才能动手术,才有重新站起来的希望,柳毅寻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仿佛只要腿痛了,心就不会这么痛……
柳毅寻无力的摊倒在床上,感受着脚伤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疼痛,化不去的忧愁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柳毅寻,疲倦袭来,柳毅寻在手术后脱力,连水都没有来得及润润喉咙就睡了过去……
当钢琴声响起,静秋心中一片空白,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柳毅寻的身影,如同着魔一般嘴角微微弯起,小勇还在各桌间穿寻,来来回回的递过酒杯,“砰”的一声是酒瓶子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小勇向客人赔礼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您没有受伤吧?我马上就去给您换一瓶新酒”,这种事情静秋已然见怪不怪,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经历数次后,现在已经连静秋弹钢琴的节奏都没能打乱半分。
“在哥面前砸了酒瓶子就这么想走,你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哥的一双鞋子都比你一年的工资高……”,咒骂声引起静秋的注意,中间的桌子空了一大块,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而桌子中间那一个染着红绿色头发的毛头小伙子正抓着小勇骂,依稀听见小勇的道歉声,而庞辉已经往楼下走,静秋在这一刻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小勇被闹事的毛头小伙子用力一推,庞辉及时上前接着才避免小勇摔到地上的命运,整个酒吧静默下来,连静秋也不由自主的因为担心而站直了身子。毛头小伙子看见庞辉来了,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黑色夹克,一只脚搭在椅子上说道:“你的人弄脏我的鞋子了,怎么办?”,开门做生意的人自然以和为贵,本着不得罪客人的想法,庞辉陪着笑说道:“顾客就是上帝,不知道上帝你想要怎么样?”。
毛头小伙子一听这话更加的嚣张了,指着搭在椅子上的鞋子说道:“鞋子脏了,让你的人像只狗一样帮我舔干净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哥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四周的人发出一阵嘲笑,不停指指点点让小勇舔鞋子,庞辉皱眉说道:“今天的酒水全免了,以后来我这里玩七折,你认为怎么样?”。
来闹事的毛头小伙子当然不肯就这样算了,一把揪住小勇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推,指着庞辉骂道:“不就是你手下一条狗,让他给我舔干净鞋子是给面子给他,这都不愿意,庞哥这歉道得一点诚意都没有,说出去还要不要在道上混了”,毛头小伙子眼睛一转,指着台上的静秋说道:“你们这里也就那个小妞入得了哥的眼,让他下来陪陪哥,这件事情哥就不计较了”,说着还往静秋的方向移动。
一个穿着炫紫色超短裙,顶着爆炸头的女生在旁边点燃一根烟,笑着把口中的香烟塞进了毛头小伙子的嘴里,嘴里调笑道:“怎么,这么快就看上庞哥的人了,别说啊!还挺有眼光,这小妞长得还挺不错的,要是被你弄到手,啧啧啧啧……”,静秋被人这样赤裸裸的打量着,心里升起一股恶寒,忍不住想要逃离,却被人拦着了去路。
“小妞,别走啊!让哥陪你玩玩”,看着眼前猥琐的目光,静秋一把推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毛头小伙子一个没注意差点跌倒,爆炸头女生又冒出来说话:“哎呀你行不行啊!连个小妞都搞不定,以后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好了,别来这里丢人现眼……”,染着红绿颜色头发的毛头小伙子往静秋身边凑,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小妞够泼辣,我喜欢……”,眼见禽兽的爪子就要碰到静秋,庞辉冲过来把静秋拉到身后,一把推开往前的毛头小伙子说道:“滚,别在我这里闹事,动我的人,也不看一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毛头小伙子走上前胸口狠狠撞在庞辉肩膀上,伸过手就要拉静秋,庞辉抽取桌面上的啤酒瓶子往毛头小伙子头上砸,“砰”的一声脆响,玻璃瓶应声而碎,七零八落的玻璃碎片满地都是,两个人当场扭打起来,抱作一团,静秋一个没留神,毛头小伙子抓起静秋长长的头发,手往静秋衣领里伸去,还大声说道:“想不到你还真是庞辉的女人,他居然为了你跟老子打架……”。
毛头小伙子话还没有说完,静秋觉得自己头发一松,抬起头看见一个黑色西装的男子一拳把毛头小伙子打倒在地,就在毛头小伙子就要站起来的时候,又来了一个飞脚把人重新踢倒在地,静秋哆哆嗦嗦的不敢出声,庞辉和小勇正要走到静秋身边,却被张成毅的保镖拦住了。
“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响起,静秋却被吓呆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张成毅的问题,毛头小伙子被保镖按倒在地,满地的玻璃碎片扎了一脸的血却不敢喊疼,整个酒吧静得可怕,来酒吧的所有人都自动自觉的远离张成毅,也许是看着穿着打扮就知道张成毅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三番四次在酒吧里被人落了面子,毛头小伙子即使在保镖的钳制下还是出了声音:“没想到还有大老板喜欢这个小妞,早……”,没有任由这些话说出口,张成毅抬脚就往毛头小伙子脸上踢,不止在脸上留下了一个鞋印,嘴巴也开始往外冒血。
看着毛头小伙子嘴巴冒血,张成毅又往他胸口补了一脚,保镖顺着力道一松手,毛头小伙子直接被踢倒在玻璃碎片上,滑了一地的鲜血淋漓,张成毅做完这些后顺手握着静秋的手腕,把人拉着往外走,几个保镖留下来拦着酒吧的人。
打开车门,张成毅简单粗暴的想要把静秋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庞辉却在这个时候跟了出来,保镖拦着庞辉不让他靠近,声音传入静秋耳中:“不好意思,你不能把小青带走,她在我的酒吧工作”。
张成毅拖着静秋离去的脚步顿了顿,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寒剑直射静秋,让静秋有种被野兽叮上的危机感。“我是她的爸爸,我来带自己的女儿走,你没有什么意见吧?”,张成毅的话如同炸雷响在庞辉的耳旁,庞辉第一个反应就是张成毅骗人,脸上带着尴尬的笑说道:“老板别开玩笑了,要是她是你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来我这个小酒吧打工”,庞辉认定了张成毅对静秋图谋不轨,自然也不会任由张成毅把静秋带走。
张成毅一手搭在静秋肩膀上,暗中用力掐着静秋的肩胛骨,用疼痛让吓呆的静秋缓过神来,看着静秋傻呆的模样,张成毅提高声音说道:“慕容静秋”。
“啊?”,静秋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条件放射的对着张成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张成毅见了把静秋“塞”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对着庞辉说道:“我的女儿贪玩而已,以后她不会再来这种地方”。一踩油门,带着静秋远离了这个地方,留下庞辉和两个保镖在原地,而后跟出来的小勇被庞辉拦回了酒吧里,庞辉虽然觉得张成毅不像静秋的父亲,但是直觉张成毅不会对静秋做什么。
路上景物不断后退,Q市的夜绚烂得如同白昼,却更比白昼多了一番风情与妖娆,灯光映照在静秋布满泪痕的脸颊上,愈发的楚楚可伶。趁着红灯停车的时间,张成毅说道:“那种地方是你一个学生应该去的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里面什么人都有”,张成毅的话说得不大声,却是那样的铿锵有力:“女孩子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一定要懂得洁身自爱”。
泪水从静秋指缝溢出,看着静秋不停颤抖的身子,张成毅承认这一刻心里有过不忍,却还是继续说道:“每次做事情都要出了大乱子才知道害怕,现在哭有什么用?如果刚刚真的被人带走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张成毅的话如同一把重锤,一字一句狠狠的敲击着静秋的心肝,惊恐与委屈的泪水缓缓而下。
张成毅脱下自己西装外套搭在静秋身上,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静秋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了,而张成毅的话让静秋抬不起头来,只能抱着张成毅丢过来的衣服寻求着本就不存在的温暖与保护,看在张成毅眼里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张成毅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到了路边,把西装从静秋手里取过,用力的搭在静秋身上。止不住的哭声“呜呜咽咽”的传来,张成毅看着坐在旁边哭个不停,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可伶的静秋,忍不住叹气,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自从遇到这个小丫头就没有一件事情是正常的,没听说过当老板还要把手底下的员工当闺女养。
张成毅耐心十足的在旁边等着静秋哭,直到静秋把这些天的害怕与所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听见静秋哭声渐渐小了,张成毅才递过了一张纸巾,这时静秋反应过来了,自己居然在董事长面前哭了一脸的泪水,更加不敢抬头面对张成毅了。
看着静秋都快要垂到地底下的脑袋,张成毅轻轻拍了拍说道:“没事了,别害怕,以后不要再去那些地方了,毕竟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静秋又轻轻的抽泣了一下。
“我送你回学校吧!是走南门还是正大门?”,张成毅转动车钥匙,耳旁响起车发动机的声音,静秋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张成毅看了看手表说道:“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没有过去,这么快又来了,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静秋被张成毅的话一吓,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小声的说道:“我不回学校宿舍,能不能送我去Q市医院”,静秋的声音与蚊子一样大小,张成毅耳力过人偏偏听清楚了,顺着红路灯转了一个弯,在心中暗自思量几番静秋的所作所为。
盛安公司离Q市医院并不远,开车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加上晚上道路顺畅,张成毅顺利把静秋送到医院门口,却没有料到张成毅居然同静秋一起下了车。夜晚的医院多了几分宁静,藏在黑暗中的花木在昏暗的路灯照耀下影影绰绰,微风轻轻拂过,墙上倒映着斑驳的树影,像是随时会从黑暗中冒出来吞噬一切生命。
“张总,我自己上楼就好了”,静秋尴尬的把西装从自己身上退下来递到张成毅手里,却没有想到张成毅脚步不停的走进电梯里,问道:“你男朋友的病房在几楼?”,静秋不清楚张成毅的想法,却总不好不回答,只能说道:“七楼”。
七楼病房走廊安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静秋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除去护士细碎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其它声响,张成毅忽然止步转身,静秋收脚不及直接撞了上去,还好张成毅眼明手快扶了一把。
入眼是一张银行卡,张成毅把卡递给静秋说道:“我也不知道你需要多少钱,这里有五万,以后不要去那些地方了”,静秋低下头看着薄薄的一张金色银行卡,五万元钱,承载着柳毅寻动手术的希望,颤抖着伸手想要去接,却还是拒绝着说道:“谢谢张总,还是不用了”。
这五万元钱对于张成毅来说本就不算什么,眼见静秋那副想要又倔强着不肯接的模样很是好笑,小声说道:“拿着吧!这钱是要还的”,静秋目光从银行卡上移开,低着头不敢看张成毅的眼睛:“张总,他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要不了五万这么多”,张成毅带着静秋往护士值班室走,把刚刚拿出来的卡压在了医院,对着护士说道:“以后用的钱从卡里面扣除”。
事情办完,张成毅把卡递给静秋,说道:“这卡先放在你这里保管,卡没有设置密码,方便医院扣钱”,静秋点头致谢,带着张成毅来到柳毅寻的病房门口,想要让张成毅进去休息一下,却看见内里一片漆黑,静秋开门后想要顺手开灯,却没有想到被张成毅阻止的说道:“算了,我还是不进去了”,静秋退回到门口,向着张成毅鞠躬说道:“谢谢张总”,张成毅扶着静秋鞠躬的身子,没有接受静秋的礼,心里却还是安慰的,把钱给一个知道感恩的人,总比给一个不懂感激的人要顺心得多。
目光触及内里熟睡的柳毅寻,静秋眼中一片温柔,张成毅见了问道:“那个就是你的男朋友?那个让你宁愿去酒吧那种地方弹钢琴赚钱的男人?”。“嗯!”,静秋脸上升起可疑的红晕,张成毅也没有点破,只是说道:“你在酒吧为他赚取医药费,他一个人在医院倒是睡得安心”,张成毅语气中带着讥讽,是真的替眼前这个单纯善良的傻女孩不值。
“不是这样的,寻今天动了手术”,静秋下意识的为柳毅寻解释,小声说道:“病人总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息,这样才能好得快”,张成毅皱了皱眉眉头,却还是开解道:“是吗?病人需要休息,难道你就不需要休息吗?”,声音略微拔高说道:“你是一个女孩子,不要总是把所有担子都往自己肩膀上扛。女孩子在家的时候被父母疼爱与照顾,长大后被丈夫宠爱与保护,女孩子可以与喜欢的人同甘共苦,但是绝对不是有一个男人凭借爱你的名义,实际却在要求你不断的付出。孩子,这种爱情不公平,这种爱情不能要”。
静秋眼角沁出了泪水,却倔强着不肯落下,虽然心里不认同张成毅说的话,但是面对一个长辈的教导,静秋无法顶嘴,只能低下头沉默。张成毅一看静秋这副模样就知道眼前的小丫头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心中暗暗叹气,真的是一个傻得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小丫头。
“算了算了”,张成毅摆摆手说道,不过是一个公司员工的私生活,尽管对着静秋有几分疼爱,张成毅却还是很有分寸的把握着教导的尺度,总不能越俎代庖把静秋父母的教育工作都做了。张成毅趁夜离开,留下静秋在医院病房外,也留下了那张银行卡,许是太过于高兴,静秋进门的脚步声重了一些,硬生生把睡得正沉的柳毅寻从梦中惊醒。
迷梦中柳毅寻似乎看见静秋温婉的笑脸,心中一颤,以为是周公的眷顾,在梦中也能让自己看见心爱的人欢喜的模样,柳毅寻伸手去抱眼前的人,静秋诧异了一下,今夜的柳毅寻似乎有些不一样。
在静秋细细打量的同时,柳毅寻也察觉到不对劲,梦中的人怎么会这么温暖,眼见静秋脸上升起羞涩的红晕,柳毅寻大窘,放开了静秋,欲盖弥彰的解释道:“这么晚才回来我担心你”。
静秋抱着柳毅寻倒在枕头上,身后与身前的柔软让柳毅寻不自在的扭动着身子,静秋却浑然不觉有任何不妥的说道:“寻,我们尽快把矫正手术做了”,说着把手里的银行卡给柳毅寻看了。
没有让柳毅寻提问,静秋主动把事情交代了:“这钱足够你动手术,是我上班的董事长借的,以后等你好了,我们可以一起慢慢还”。“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借钱给你”,柳毅寻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脸上满是无尽的担忧,不加思索的把银行卡塞回到静秋手里:“把钱还回去吧!我们跟他非亲非故,这样子不好”。
静秋自然是明白柳毅寻的意思的,解释道:“这钱只是借的,你别多想,以后我们连本带利还回去就是了,董事长说了,人生总是有不顺心的事情,过去就好了”,柳毅寻听了这话心里不仅没有宽慰,反而更加紧张的说道:“还……还回去吧!这钱我们不能要,借也不可以”,看着柳毅寻紧张得手舞足蹈的模样有些滑稽,在静秋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知道柳毅寻的担心,静秋给了一颗定心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董事长帮过我很多次,而这一次不过是因为看确实需要帮助才会这样,呃……你明白吗?”,柳毅寻抓着静秋的手是那么的用力,几乎要把腕骨捏碎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为什么那么多人,你们的董事长偏偏帮你,不过是一个员工而已,他手底下那么多人,总不可能每个员工家里有困难他都去帮一帮,他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开善堂的,我总是心里不安,把钱退回去吧!我宁愿一辈子站不起来都不愿意你去冒这个险”。
白昼来得太快,总是容易让人遗忘夜的迷茫,静秋与柳毅寻相拥而眠,在黑夜中静静等待着黎明,张成毅出手相助的金色的银行卡在窗外照射而入的微弱的光芒中闪闪发亮,静秋把它看做一种希望,而柳毅寻却是一种纠结,那种不希望接受却又不得不低头的无奈与感慨。
天边的云朵映衬着霞的风彩,阳光渲染了一片蔚蓝的天空,栖息一夜的飞鸟以新的姿态翱翔天空,俯瞰大地。阳光也悄悄映照在两人脸庞,在雪白的墙面投下一轮影子,彼此相接,彼此重叠,彼此融合,在熹微的清晨构成一副美妙自然的画卷。
柳毅寻动手术的决定来得太突然,让徐子浩有些措手不及,确实是十分不明白两人的决定,说好是希望保守治疗,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不料自己一觉睡醒,静秋就跑来跟自己说要动手术。
徐子浩看见压在柳毅寻名下的那张银行卡,想着两人说要动手术,只好先开始安排手术的时间,看着柳毅寻脸上的那份忐忑不安,看着静秋那有些小心又有些惊喜的神情,徐子浩安慰道:“我会尽快安排手术,病人在这段时间里注意休息,注意调节好自己的心情”,这一句话是对着静秋说得,静秋自然是点点头应下了。
。徐子浩看着两人脸上复杂的神情,对他们这次的选择给予了肯定:“你们先动手术是对的,把身体的隐患一次解决了,免得吃饭喝水都提心吊胆”,静秋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动手术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情,能得到别人的肯定让静秋心里好受一些。
像是百花期待雨露,鸟儿期待春天一般,柳毅寻无时无刻不在期待手术的那一天,静秋是希望通过这次手术彻底解决膝盖上的伤,而柳毅寻则是想要尽快康复还上那些借张成毅的钱,那一笔欠款像是一块大石头,沉重在柳毅寻心底让他喘不过气来。
柳毅寻的学业最终还是耽误了,静秋把书本办到了医院病房,让柳毅寻得空的时候可以温习,至于毕业考试的题纲,静秋让周文轩复印了一份,无论如何,静秋还是希望柳毅寻能顺利从青大毕业,成为一名合格的青大毕业生。
静秋在收下张成毅钱的时候答应过,在钱没有还清之前只在盛安公司工作,所以静秋遵守承诺的辞掉了在酒吧处的工作,这样一来倒也是空了很多时间,柳毅寻的后术康复都是静秋亲力亲为的照料。
两人无事的时候就待在一起,一起复习,一起看书,柳毅寻准备大学的最后一场考试,而静秋则是准备自考研究生,当然少不了平时的闲话家常。柳毅寻的左脚在动了手术后情况越来越好,在静秋每天一盅汤的照顾下,柳毅寻居然在经受了手术后还长胖了一些,倒是静秋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眼下的两团乌青有些严重。
“我是不是很难看?”,柳毅寻目不转睛的盯着静秋看,让眼前的佳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有些担忧的问道。柳毅寻扬起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融化了静秋所有的担忧与不安,牵过静秋的手,婆娑着手心那一层茧子,还有指尖处因为长时间弹钢琴而留下的粗糙的痕迹,伏身在静秋耳边小声的说道:“不难看,你是我的小天使,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带给我光明与幸福”,炙热的气息打在静秋玉耳上,不一会儿就蒙上了一层梦幻的粉色。
夏日蝉鸣仿佛还在耳边,原来只有几个小花苞的茉莉花儿已然吐露芬芳,看着柳毅寻动手术后第一次下地,小心翼翼的在病房的地面上一点一点的移动,静秋忍不住转过头去抹眼泪,不再压抑自己的静秋任由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滴溅在如镜的白瓷砖上绽开一朵朵泽润的花儿。
苦难终将过去,就像黑夜的幽深掩饰不了黎明到来时的光明,就像白雪皑皑无法阻挡百花烂漫的春天,苦难的尽头柳毅寻与静秋一起期待着幸福的到来,从不信命的静秋甚至在心底悄悄许下心愿,但愿以后柳毅寻一帆风顺,无灾无病。
柳毅寻这次手术的费用比起第一次手术来说并不算多,一万三千元,静秋本来想要把银行卡余下的钱先送回给张成毅,思虑再三还是先把钱全部赚齐才还,还钱这种事情静秋一辈子第一次做,其实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所以静秋打算一次性把钱还了,免得分多次去见张成毅,让自己愈发的尴尬。
静秋也没有忘记自己是来青大学习的,在柳毅寻康复情况良好的时候,静秋考研的第一门课程已经顺利通过,左脚并不太方便的柳毅寻在医生的建议下,开始做一些康复训练,并且可以小范围的走动,而静秋却比以前更加忙绿了。
有了张成毅借钱给静秋的这件事情,静秋对于张成毅是感激的,却也是心情复杂的,自己最难堪,最尴尬的一面展现在自己董事长的面前,每次都感觉抬不起头来,只能在公司努力些工作,希望能尽快偿还欠张成毅的一万三千元,周末到盛安公司上班时几乎都在加班,都是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才离开的办公楼。
“可爱的小静秋,还不走吗?今天可是周末,不跟你的小男朋友约约会,吃吃饭,看场浪漫的电影吗?”,芬姐的声音传来,静秋连头没有抬的应道:“芬姐,你先走吧!我手上还有一份文件没有处理完”,芬姐摇摇头和小美走了,留下静秋一个人在办公室。
夜晚寂静,偶尔传来的蟋蟀声让静秋荒神,办公室的灯关了一半,静秋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往黑暗处看,仿佛未知的昏暗处透出影子的颜色,隐藏着莫名的危险,静秋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这么胆小,但是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小秋”,感觉到声音从身后传来,肩膀又被拍了一下,吓得静秋脖子僵了一下,竟然不敢回过头来,张成毅又拍了拍静秋的肩膀,说道:“小秋?”,声音飘忽不定,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小秋,你进我办公室一下”,静秋回过头看见张成毅往办公室“飘”去,身影隐入黑暗,又出现在办公室的光明中。(呃……其实张成毅是用走的,静秋在自己吓自己)
静秋看了看四周发现董事部的办公室只有自己和张成毅两个人,柳毅寻那些担忧说的话忽然从静秋的脑海中,吓得静秋不敢往前走,背后的寒毛“唰”的一声竖了起来。办公室中张成毅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抬头就看见静秋一副落水鹌鹑的模样有些叹气,都在办公室教了两年多了,为什么一见到自己还是这副哆哆嗦嗦,惊吓过度的模样。
“张总,有事吗?”,静秋把手背着身后,十指纠缠,紧张兮兮,张成毅此时却比静秋更加紧张,从抽屉取出一支金色的钢笔问道:“你的钢笔落下来,不过想要还给你而已,别那么紧张”,静秋取过金色的钢笔看了看,脸上浮现感激的颜色:“谢谢张总,我可能是不小心把它弄丢了”,说着静秋把钢笔小心收在上衣口袋。
张成毅顺手点燃了一支烟,第一次在静秋面前展现“吞云吐雾”的姿态,静秋直觉今晚上张成毅有些不太对劲,因为钢笔失而复得的喜悦被冲淡,那抹担忧又再次涌上心头。“小秋,这么宝贝你的钢笔,看着也不是很贵啊!”,张成毅随意问道,就这样在办公室与静秋闲话家常起来。
说起这支钢笔,静秋不自觉的想起了柳毅寻,那个亲手把母亲信物交给自己的爱人,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温和起来,笑着说道:“虽然钢笔不贵,但是……很有纪念意义”,张成毅的温和让静秋稍微放松了戒备,但是看着办公室角落处的黑暗,那颗平静的心又开始起伏。
“那……那……?”,张成毅忽然住了嘴,想了想才说道:“看你对这支钢笔这么喜欢,这么这么不小心丢了,再有下次就不一定能找回来了”,听了这话静秋不自觉的摸了摸上上衣口袋,发现钢笔还安静的躺在口袋里心里才安定下来,笑着说道:“我会小心的,不会有下次的”。
“你在我手底下这么久都没有关心过你的家庭情况,你家里都有谁?”,张成毅忽然问道,抬头一瞬间看见静秋眼里迸发出警惕的眼神,像一只把刺全部竖起来的小刺猬,张成毅看了在心底有些懊恼,刚刚自己还在想着教导了两年似乎还是这么胆小,现在自己不过是套套话就在一瞬间回过神来,看来还是有点成效的,只是这教育的效果为什么会作用在自己身上。
“我只是在一个普通家庭,只是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静秋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模糊不清的回答道,张成毅这次是真的头疼了,明显的没有营养的答案,这是自己以前曾经教导过静秋的话,当一些与你不亲密的人问你一些生活上的问题时,可以选择岔开话题或者是含糊的回答,以达到保护自己隐私的目的。张成毅此时不由得想到,这算不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似乎是发现静秋始终十分紧张,每一次聊到放松的时候,又会莫名其妙的警惕起来,张成毅观察了一会就发现关键的地方,顺手用遥控器把办公室的灯全部打开,光明为静秋带来了安稳踏实的感觉,原本纠结在一起的手轻轻放开,身子微微向着软椅上靠,舒缓了一天坐在电脑前的疲劳,张成毅见状倒是知道了静秋处于一种比较放松的状态,心中只是觉得好笑,天南地北的说了一通都没有办法令眼前的小丫头放松,症结原来是静秋怕黑。
“你有没有打算以后都留在盛安公司?好歹也是我亲手带出来的人,留在盛安公司还是很有发展前途的”,或许是灯光为静秋带了安心,张成毅聊的又是纯属是工作上的问题,静秋戒备更加松懈的说道:“暂时还没有打算,我才大三,还小呢!”。
张成毅看似无所谓的说道:“不会是跟你的小男朋友一毕业就直接回家乡了,我亲手培养出来的人就这样便宜别的老板了,有种被人挖了墙角的感觉,张总心里不舒坦,你男朋友是学什么专业的?要是合适也一起来公司得了,省得你总往外跑”,静秋脸上泛起红晕,是被张成毅羞的,这话听起来有种“女大不中留,想要跟人私奔”的感觉,想了想才小声回答道:“毅寻是金融专业的,留在张总公司倒是合适,只不过他留不留在这里工作是他决定的,我毕业后能不能留下来还要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毅寻?那是你男朋友的名字,”张成毅听到静秋男朋友是金融专业的来了兴趣,静秋点点头:“嗯!他叫做柳毅寻”,张成毅听到这个名字身子不起眼的一震,忽然放大的瞳孔显示此时内心的不平静,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笑:“我看着那支钢笔上面有一个“柳”字,是你男朋友送的,难怪这么宝贝”。
静秋脸颊又是不争气的红了,解释道:“那是毅寻妈妈的钢笔,那个“柳”字不是他刻上去的”,张成毅沉思片刻说道:“你男朋友姓柳,他妈妈姓柳,那他爸爸也姓柳,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特别聪明,还考上了青大?”。“呃……”,张成毅的脑洞开得太大,竟让静秋不知道怎么把坑填上,尴尬的说道:“张总别开玩笑了,毅寻因为某些原因跟他妈妈姓”。
张成毅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往下问,岔开话题说道:“那张银行卡我发现这几个月都没有扣费,你男朋友是不是出院了”,看着静秋惊讶中带着疑惑的眼神,张成毅主动解释道:“那张银行卡是我的附属卡,每一次消费都会有短信,所以我才会这样子问的”,静秋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起柳毅寻的病大有好转,脸上带着欢喜的笑:“毅寻已经出院了,这次能动手术还要多谢张总借给我的那笔钱,我会……”,话还没有说完被张成毅匆匆打断:“那笔钱你们慢慢还,不用这么着急的,我看周末两天你都在加班挺辛苦的,还担心你要回医院照看病人会精力不足,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不过,你这么晚回去,男朋友会担心吧?以后要是手上的事情不是很忙,还是早些离开公司”。
静秋只当张总关心自己,因为之前当张成毅临时秘书的时候,张成毅没少这样子说过,静秋笑了笑说道:“我晚上下班他会来接”,说着还不好意思的往楼下指了指。张成毅眼神一亮,感兴趣的走到了落地玻璃窗口前问道:“楼下那个是你的男朋友?”,此时夜已深,盛安公司楼下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却是被张成毅一眼认出,还没有等静秋刚刚点头,还没有来得及羞涩一下,张成毅直接说道:“很晚了,我们关灯走吧!”,话题结束得太突然,静秋很是诧异的望着张成毅快速的关灯、关电脑、关门,最后出了公司的大门。
迎面走来两个人,柳毅寻目光就一直留在静秋身上,张成毅趁着两个小年轻不注意悄悄打量了柳毅寻一番,觉得还是很顺眼的,静秋回过头来介绍道:“张总,这就是我的男朋友柳毅寻,今年大四,青大金融系”,柳毅寻没想到静秋居然会和董事长一起下楼,只是把张成毅当成了一个普通同事,听到静秋这样介绍上前说到道:“张总好,静秋跟我说过您,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巧就在这里遇到”。
“在同一个办公室一起下班也是很正常,总不能你们都下班回家吃饭,让董事长一个人留在公司也不好吧?”,张成毅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笑,让人如沐春风,张成毅似乎是无意的说道:“有些晚了,我送你们回学校吧!”。
柳毅寻以为张成毅是看在静秋的面子上才提出送自己回学校,静秋虽然这个时候心里有疑惑,却也没有明说,笑着拒绝道:“我们走回去就好,正好在办公室待了这么久有些头疼,正好散散步,吹吹风”,张成毅倒是没有勉强,想起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三人就在公司的门口分开。
随意走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柳毅寻忽然注意到张成毅的车是往青大的方向去的,试探的问道:“你的上司原来也要往青大那条路去,难怪会说载我们一程”,静秋点点头,笑着说道:“顺路”,柳毅寻心下稍安,看着张成毅对静秋这般好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安心,如果真的是顺路才说载人,倒是能勉强说得通。
“我们尽快把欠你上司的钱还上吧!”,柳毅寻想了想还不充了一句:“虽然看起来他并不缺钱,但是我们还是要尽快还”,静秋思绪飘飞,没有想到柳毅寻忽然提起这件事情,只是说道:“再过一段时间吧!一万三千元没有那么快兼职赚得回来,尤其是我答应了张总只在盛安公司兼职”。
“今夜的星空真美”,静秋抬头看着漫天星云心有感慨,漆黑的夜空星星在点缀,丛丛簇簇的凝成一片片星云,寥寥几颗明星勾勒出动人的图案,即使闭上眼睛,一颗一颗耀眼的明星还留在回忆里。
“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间只有太阳和月亮,没有半颗星辰”,向来不善言辞的柳毅寻居然为了逗静秋开心讲起了故事,似乎是知道自己不擅长这个,边说还边打量静秋的脸色,见到静秋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才打起精神继续说:“每到晚上的时候,月亮就孤独寂寞的悬挂在高空上,为大地洒下一片清辉,婆娑的树影,停歇的老鹰,甚至地上一颗小小的石子都被月亮看得仔细……”。
柳毅寻的声音空灵而动听,像是从远处传来,又偏偏在耳边回响,柳毅寻继续说道:“夜的景色看了一遍又一遍,山川,河流,花草树木,虫鱼鸟兽,大地的一切都被深深刻画在月亮心底,但是漆黑的天空只有月亮在,孤独与寂寞萦绕在半空,在孤寂的夜孤独寂寞得让人心疼……”。
“然后呢?”,静秋显然听入了神,希望能知道后来的故事,柳毅寻偏过头看着夏风中的爱人,一缕青丝轻轻柔柔的拂过静秋白皙的脸庞,似乎也拂过柳毅寻心里,激起温柔的荡漾。
柳毅寻继续那个故事:“月亮想着若是能不那么孤单的悬挂在漆黑的天空就好了,于是月亮把皎洁的光辉撒向湖面,映照出一片片剪影,那星星点点的光芒,随着风飘飘荡荡,飞到了天边,飞到了夜空,飞到了月亮的身边,化作一颗颗星辰,光芒了整片夜空,璀璨了整片大地……”。
“从此月亮就不再孤单了……”,静秋美美的为故事编排了一个结局,柳毅寻却笑着说道:“故事还没有结束哦!湖光映衬在天空虽然给了月亮陪伴,给了月亮安慰,但是却很快消失,月亮每天夜里都要看着昨夜陪着她的星星消逝,心里十分难过。后来大地上第一个人死去了,灵魂意外落到了湖光里,机缘巧合又随着风儿飘到了天空,发出的光芒比普通星辰更加耀眼,而且一直都没消散……,月亮为了不每天都承受离别之苦,只允许带着灵魂的湖光随风而上天空,所以天上每一颗闪烁的星星都曾经在大地存在过……”。
“故事讲完了,好听吗?”,柳毅寻问道,顺手把调皮在静秋脸上的青丝拢到而后,静秋看着满天星辰说道:“我想,柳阿姨也在天空看着你,牵挂着你,保护着你,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幸福”。柳毅寻正为静秋梳理头发的手一顿,俯身在静秋耳边说道:“我最大的幸福就是让你幸福”。
“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静秋第一次这么毫不避讳的表达着对柳毅寻的爱意,笑着继续说道:“答应我,不要因为童年没有父母的陪伴而觉得不幸福,没有一对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不幸福,你成长的点点滴滴,你父母一定都在悄悄关心着……”。
“嗯……”,柳毅寻轻声回答道,俩人顺着马路边上往青大走,故事讲完时,俩人也已经回到了青大校门口,柳毅寻催促道:“你还是赶快回宿舍吧!再晚一些就要关门了,我们宿舍不同路,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静秋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过几步路而已”,俩人转身背道而行,只有柳毅寻悄悄的回了几次头……
“董事长不是那样子的人”,静秋虽然对柳毅寻的关心很感动,却没有办法任由柳毅寻的猜忌,小声解释道:“你不相信外人总该相信我吧!这笔钱等你好了我们立刻就还,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为了让柳毅寻安心,静秋继续说道:“我不是白拿这笔钱,我答应董事长了,在钱还清之前,只留在盛安公司工作”。
柳毅寻有些惊异的猜测道:“你的意思是他想用这笔钱把你留在盛安公司”,虽然明知道张成毅当时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静秋也就顺着柳毅寻的想法说道:“应该是这个意思,张总给我钱的时候说了,留在盛安公司工作,让我不要再去其他公司,连去别的地方兼职都不可以”。
青大出来的学生并不差,有企业想要用这种办法留员工也不是不可能的,而这种解释也是柳毅寻心里最好接受的一种,柳毅寻从小经历了太多事情,让他一下子接受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帮助,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静秋也只能往这个方面去诱导。
两人静默无语,夏日的风带着一丝微凉,紧紧相拥两人却觉得身子发烫,静秋乖顺得像是一只小猫咪,柳毅寻手指穿过静秋柔顺乌黑的头发,低头看着静秋,想着若是有以后,自己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疼爱怀中的人一生一世,温馨与辛福悄悄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