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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他用笔越来越纯熟，身形渐快，破坏力自然也加大了，估计过不久在这种老式居民楼是练不下去的，他几次听见四楼张婶抱怨说，一早起来，一地的墙灰，怀疑房屋要倒了。
自家的阳台都被他几次不留神砸出了几个坑，这还是他生生控制住了，不然指不定砸出一个洞来。
叶凌哭笑不得，摸了摸鼻子，晨练完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往外走。
今天是他打工的最后一天，这份工作完了也许该去办个修仙者的身份证了，至少，不该再窝在居民楼了。
乔姐开的店子离这不远，店面虽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十年前还搭棚子的早餐店，十年后店子里摆了十来张桌子，还有二楼的包厢房，器具摆放还透出一股雅致，不像有些店面，除了干净却些没风格。
对一个单亲妈妈，尤其是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着实不容易。
“乔姐，早上好。”叶凌打了声招呼，一边进员工休息室换了身衣服。
乔姐笑眯眯的应了，一双丹凤眼眯起来也遮不住其中的神韵，更别说四十多岁，皮肤依旧光滑紧致了。虽是老板，也乐意当个收银员，用她的话说就是闲不下来。
这乔姐开的饭店虽然算不上豪华，但是抵不住味道好，远近闻名，即便是普通日子，座无虚席，还有等着排队的人。
叶凌手脚麻利，也没出什么差错。
“小凌，七号桌新来一桌，赶紧送茶水诶~”乔姐喊道。
叶凌应了声，端着茶水走过去，倒完刚要走，忽然被人扯住。
“诶——这不是叶凌么！”
叶凌回头一看，是个胖子，长相有点猥琐，略有些面熟。
张胖子吐了口烟圈，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啧啧啧了三声，阴阳怪气道，“哟，还真是我们的学霸叶公子啊，怎么沦落到给人端茶送水了？”
他这么一说叶凌倒有些印象了，大学里貌似总有帮人看他不爽，各种挑衅刁难，这胖子好像也是其中一个。
不过他一向懒得理这群人，除非真惹恼他。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去忙了。”叶凌平静回道。
“诶，急什么。”张胖子哼了哼，喝了口茶，斜眼看着他道，“叶公子，你这去年的聚会没参加，今年干脆电话都不接了？都是同学，不聚一聚怎么行呢？”
“我手机坏了。”叶凌也是实话实说，他新手机还没来得及买，旧手机在老头子手里，开机都开不了。
张胖子看他那副神色淡淡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都不是学霸了装哪门子清高！妈的！他当年对这小子就没啥好感，就是会读书点，不还是一个臭屌丝？成天装清高！
“这手机早不坏晚不坏，坏的还真巧！也算是巧了，今天我们请了辅导员老秋过来，你不会不去吧？当年他可是非常照顾你的！”张胖子磨了磨牙，又打量他一番，手里拿着盘子，工作服上沾了点油渍，整个人似乎比以前瘦了，显然过得不好，他心里这才爽快点。
学霸又怎么样？现在不还是给人端茶倒水？！做伺候人的活？
叶凌一顿，刚要拒绝的话吞了回去，他其实懒得跟这群吃饱了撑的人打交道，但是老秋的确是对他不错，他也一年多没见过他了。
“地方在哪？”叶凌道。
张胖子睨了他一眼，肥爪子握着茶杯，忽然把杯子往桌上一拍，皱眉道，“叶凌同学啊，不是我说你，你呢，也不是学霸了，现在什么身份该认清了，服务员呢，就不要再装清高了，面对顾客就是你上帝，你要多笑笑知道吗！”
“哦！你刚刚问我地方啊，我开了车来的，你应该没车吧？毕竟家里也穷，待会跟我一起去，不用谢我。”说着，张胖子嬉皮笑脸的灌了口茶，笑嘻嘻的欣赏他冷脸。
“给我倒茶啊，客人杯子都空了，你这就不机灵了。”他扬了扬手里的空杯子。
叶凌看了眼他，这里是乔姐的地方，又是最后一天，这胖子如果只是逞口舌之快他忍忍就算了。
“喝好。”他冷声道，把茶壶往桌子上一搁，转身走了。
张胖子看了看他的背影，嘁了一声，“还当自己是个人物。”哼着小曲划开手机屏幕，“我赶紧告诉东哥这个好消息···”
······
悦香大酒店在青云市出了名的，味道极为不错，装潢奢华，五湖四海跑来吃的人不少，有钱都不一定能预定到位子，何况是包厢了。
二楼靠里的一间大包厢，进来的人陆陆续续，里面来得早的都交谈甚欢，这里有的人已经是高官，有的人却还是小职员，更有的，都已经不屑于来了。
虽然往日都是同学，但总是免不了攀比。
这个叹气道，“日子不好过啊，给老人看个病就一天也要花上千了！”
那个假模假样的回，“就是说，我上次买的腕表坏了，心疼死我，毕竟也是十来万的表。”
这边有人提，“诶，班上那谁怎么没来？原来当体委的！”
那边有人嫉妒得泛酸水，“别提了，他还会来？都修仙去了！就剩我们这群凡人在过苦日子！”
包厢内，有人叹气有人眉头紧锁有人不发一言，也有人高谈阔论唾沫横飞。
往日谈情分，现在谈际遇。
“对了，那叶大学霸你们记得吗？”忽然有人提起。
“怎么可能不记得！年年专业第一、年级第一，国奖拿到手软！人长得又帅，追他的女生都排到太平洋去了···”
“得了吧，你不知道？人家不能修仙，这年头还能有什么出路？再有能力，遇到这年头，都是被埋没的份！”
“那真是可惜了。”那人佯装唏嘘不已，心里反倒宽慰一点。
看，别人努力读书到头来不还是跟你混的差不多？
“扣扣扣——”包厢门被结识敲了几下，大家都看去，张胖子见大家看过来，笑嘻嘻的挥了挥手，“同学们呐，还记得我吧？”
原来已经热络的气氛瞬间达到顶峰，一个个笑眯眯的走过来恭维道：
“怎么敢不记得你啊！要不是张哥你，我们能到这种五星级饭店吃饭？”
“就是，当初我就看你脑瓜子机灵，将来绝对成就非凡！看看！我没说错吧！”
“就是，张哥你长得就是一脸福相！过好日子的命！”
张胖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他能达到今日这高度，自然还是有人在后面给他撑腰！
不过他今天实在高兴，还有什么比看平日高高在上的人掉落神坛来得高兴呢？
“咳，这我不敢当，不过我要郑重请出一位嘉宾啊！”张胖子嘿嘿笑道，心里越发快意！
他猛地把门一拉开！
佯装惊叹道，“看看！我们叶凌大学霸啊！”
叶凌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其他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叶凌，一边高兴得鼓掌，一边揣测叶凌去哪高升了，这张胖子竟然对他这么恭敬。
一个个纷纷围拢过来，称赞不已，还有些单身女青年挤过来，举着酒杯往他身上蹭。
“叶凌现在是越来越帅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其他人哄笑的挤了挤眼，“看看，无论在学校还是在校外，叶凌学霸还是这么受欢迎！我们这些普通人可就惨罗！”
“我当年就看出叶大学霸不是池中之物！”
“屁话！瞎子都知道，叶大学霸怎么跟我们这些凡人相比？是吧？”
周围人纷纷附和，忽然有人插嘴问了句，“诶，张哥你怎么载着叶大学霸过来了？”
张胖子就等这问题了，漫不经心的回道，“巧的很，吃饭的时候碰到的！”
“那还真是巧了···”
“对啊，我吃的饭菜都是他端上来的。”张胖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这话一出，热闹氛围一顿，刚刚问话那人明显不信，还自个揣测道，“哎哟，这你还要叶大学霸帮你接盘子呢。”
他估摸着是服务员放菜碟，叶凌接过来。
“不是，我是那家饭店的服务员。”叶凌淡淡道，又在一群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补充了一句，“饭店也是小饭馆，我就那的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