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黎州〇六八 別黎

牧羊不老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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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鸢萝:

    艴儿在和宗政翊伊谈话的时候,提及了一个故人!我和艴儿真的有那个所谓的故人吗?我对此深感疑惑!若有,那个人会是谁呢?若沒有,艴儿为什么又要那么说呢?

    我好奇的紧,自然憋的荒!待宗政翊伊走远後,我便迫不及待的黏了上去,贴耳问道,“艴儿,你刚才和翊伊所言及的那个故人是谁?”

    “咦,你叫错喽!”艴儿难得顽皮一次,稚嫩的语气,仿若未满十岁的小姑娘!

    我自知口误,故做歉礼,玩笑道:“是,成姑娘,小的明白!”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柳姐姐在我耳边都和我说了些什么吗!”艴儿的眼神裡,荡漾起“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的眼波。

    见艴儿眼波诚恳,我颔首——

    见我颔首,艴儿抹唇浅笑,继续说道:“柳姐姐只和我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三姐在买了我们之後,就把卖身契给烧了。这些年來,三姐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因为她害怕有一天她京师裡的後臺倒了,绮黛楼也会受到波及,万一卖身契落到了坏人的手裡……姚三姐不愿意看到我们的一生就此毁了,所以,三姐她从來都不会留着这些卖身凭证。为自己赎身,能拿多少银子,就拿多少银子,全凭个人心意,三姐也从不会勉強。第二件便是柳姐姐离开绮黛楼後,欲往何方。如今,我们就要去京城了,以後,若想再见她一面,恐怕就难了,所以,我想在去京师之前,绕路去看看她。”

    “眞的吗?这眞是太好了!我好想柳姐姐!”一晃,我已经有几个月沒有见过柳姐姐了,虽然我和柳姐姐的交往不深,可我也和艴儿一样,是眞的喜欢她!柳姐姐生的那样美,恐怕,我这一生一世都沒有办法,将她从我的记忆裏抹去!

    “翩鸿,你不会介意吧?”艴儿寻问凌落辰的意见,道。

    “当然不会,柳含嫣可是咱们舞伎中的传奇,我早就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岂能错过!”凌落辰回道。

    ……

    经过两天的跋涉,我们终於來到了蠡县。

    蠡县是黎州所管辖的最後一个县城,出了蠡县,我们也就彻底的告別了黎州。

    巘月山庄的变故早已让我们身心双亏,现下,又赶了两天的路,累的我是腰痠、背疼、腿抽筋儿,而且,脚底板也磨出了水泡,不管他们怎么想,左右我是走不动了。私下裡一问,才知道:艴儿也是腿肚子乱抽,浑身不对劲。想來,凌落辰大致也是如此的。所以,我就提议道:“这些日子大家都累坏了,我看我们还是在蠡县休整几日後,再去津州吧!”

    所谓一呼“百”应,大约就是这样的吧!遂,我们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來,懋哥哥与艴儿住一间,我和凌落辰住一间。

    接下來的几日,我们便将那些个珠翠首饰,分人分批的,在不同的当舖当掉了。

    最後计总,竟换了四百多两银子,加上懋哥哥出门前,姚三姐塞给他的一百两,我们俨然就是刚刚冒出头的“爆发戸”。

    “咱们每个人分一百二十五两,二十五两留在身上,用做日常花销,剩下的一百两,咱们缝在各自的亵衣裡,以备不时之需。这样做是最保险的,亵衣是不离身之物,最是安全。”艴儿建议道。

    “那岂不是不能洗了嘛!亵衣脏了怎么办?还要继续穿着吗?噁——那多恶心吶!”关於把银票缝在亵衣裡的这个提议,我颇有微词。素日裡,我也是个不掬小节的,可是,要我不换亵衣,我是绝对、绝对不能接受的!

    “换洗的时候,我们可以把装有银票的口袋拆下來嘛,然後,再将其缝入要换上身的亵衣裡,就好啦!傻鸢萝,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凌落辰打趣我道。

    “嗯!这样的话,就沒问题了,唉!我还眞是个愚木脑袋——。”听了凌落辰的话,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蠢,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道。

    我怎么会傻到,认为艴儿会将银票直接缝在亵衣上呢,当然是要将银票放进口袋裡,然後,再将口袋缝於亵衣內啊!

    “分了这些银子,这裡还多出三十几两,我想,应该够咱们买辆马车了。”懋哥哥傻乎乎的说道。

    “三十两,够咱们买一辆很好、很好、很好的马车了!我的懋哥哥啊,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哟,我怎么能放心的把傲玨交给你呢!”我揶揄懋哥哥道。

    懋哥哥——这个人,说好听点是憨厚,其实就是傻,而且,他耳根子还软,这三十两——我们若是不严格把关,说不定,眞的会被卖马车的人全都骗了去。

    我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決定了的事,说干咱就干,反正,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那又何必等到事到临头了,再去抱佛脚呢。

    午後,我便拖着懋哥哥去选购马车了……

    次日,懋哥哥就驾着马车,带着我们三个姑娘驶离了蠡县。

    別了,黎州!

    当马车驶过黎州与津州的界碑时,我才眞眞切切的感觉到:远离故土的那种心酸!

    虽然黎州並不是我的故土,但它卻是我生活过的地方,这裡——有我和艴儿最最美好的时光。和黎州说“再见”,我眞的难捨难离。

    回忆,在这时猝不及防的袭來,泪水悄然滑落,再见了方妈妈,再见了姚三姐,再见了绮黛楼,再见了黎州,再见了我最美好的年华……

    我抬眼,卻见艴儿和凌落辰都別过了脸……

    想來,她们的心情大约是和我一样的吧……

    ……

    马车渐渐的驶进了津州城,掀开车厢的帘幕,一片萧瑟猝不及防的袭來,我眞沒想到,津州竟是这般的残旧。別说和黎州比了,就是和蠡县也是沒得比的!我眞不明白,柳姐姐为什么会选择定居於此。

    ……

    我们一行四人,在津州逗留了十几天,始终也沒有打听到柳姐姐的半点儿消息。

    “柳姐姐他们大约是沒有來津州吧……不然,怎么会沒人知道他们呢?如柳姐姐那般冠绝天下的美貌,见过之人,必不会忘。津州的大街小巷,我们已经翻了一个遍了,却始终也打听不到他们的半点儿消息,我能给出的唯一解释就是:他们根本就沒有到津州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的心乱极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柳姐姐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艴儿慼慼然道。柳姐姐舞艺髙绝,艴儿对她多有崇拜,现下,觅之不得,艴儿难免黯然神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