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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张,东翼城、七步巷、云来茶摊的老板。
一个地址为什么要分开说?那是因为传闻三千张与东翼国的王有一腿......
云来茶摊地方不大,但却是全城靠城门最近的,七步巷,是因为街上到茶摊刚好七步,七张桌子一排而去,旁侧还有着一条七丈长的巷子,巷子的尽头,就是七拐八拐可以到东翼王别苑的神秘通道....
三千张有个很讲究的名字,叫张酌花。花前月下,酒风醇杯,美人在怀,你怜我怜,这就是一个意境,但实际上他为人很不讲究,也徒有个意境。
外号的来源是因为他的夸张,说话夸张、为人夸张、甩妹子夸张。
说话,一个蚂蚁都能被他说成巨象;为人,喜欢乱散财;甩妹子,他长得确实好看,十年前小姳儿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他就残忍的拒绝了她。
我觉得张酌花有点仙人归隐,就好比我这样的,外表是一个身份,但暗地里一定是来寻找什么的......
但东翼第一盗就有个很绝望的名字,他叫朱灯。这就是为什么我第一次碰到他,就哭得那样绝望了。
我问朱灯,“你说,张酌花为什么要拒绝那个小姑娘,等她长大不就好了?做人不能目光短浅,说不定长大了后是个大美人儿呢。”
他又甩给我一个标准的眼缝扫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欠你钱。”
他很敏感这个话题。
我说,“你想啊,如果有人愿意等我十年,我是一定不能拒绝的,就好比,我拒绝了他,就辜负了他这十年…”他无声的望了我两眼,一转头,走了,然后我在三丈高的城墙上绝望的喊他:“朱灯……”
喊到第三声,他没有回来,我喊来了下面巡逻的城卫,十个城卫的十双眼睛一亮,举着长枪过来了,“哪里来的妖精?!”
我又成了妖精了。
忽地一阵沙尘风,我再一次被卷走,一个高墙之中,两边不通,前后黑暗,我勉强能看到他的脸,很黑,他说,“不要叫我的名字,特别是有外人在的时候,泄露我的身份我就杀了你!”
我问他,“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动,左右扫了两眼,又看了看前后,再看我。
……
“我迷路了。”他说。
从城墙上下来,一路躲避城中密集的巡卫,七拐八拐,东挪西移,最后不知道来到了哪个地方。但一等我们跃上旁边的高墙,我们又明白了。
底下一片闪亮,水台,楼榭,金灯,宝盏,花园,还有脚底下从地上出来的半丈铁刺护栏,他说,“这是东翼王的别苑。”
说着,他就要下去,但才探出个头,金灯那边的楼后面拐出来了一队人。
领头的是个带剑的小哥哥,面冷,寒气飘飘,后面走了个穿金衣服的大哥哥,面稍微有些冷,仙气飘飘,再后面,太黑,看不清...
“趴下!”朱灯伏身很是严肃。
我回过神来往下蹲,他看了我一眼,一伸手将我往下按,顿时膝盖磕在墙上疼得我站了起来,却是脚下一个不稳我往围墙里面倒了,他立即伸手捞我,但一只手过来只捞到了我的衣角,接着半丈的铁刺迎面他手又一抖,我就被抖到了路上开始滚...
我自己也想滚,当落地的那一刹,空白的大脑还留有清醒:再滚快些,兴许那些眼睛就看不到我了...
“铮!”一声剑落地带着回响,震得我耳朵发麻,也让我停了下来。
寒光刺眼,如同落了冰窖,我慢慢转着头看,一张脸,面冷不善,只一眼,我又趴回了地上,在心中默唤着朱灯。
忽地一声剑入鞘,剑退开了,一个脚步上前,伴随着叮当的叩击停在我面前,一只手伸向我,是寒冰过后的春暖花开,“起来罢。”
春风无垠,广阔胸怀,脉行百川,折服六界,这是我当时对这只君子之手的评价。
而后当一匹丝绸落在我脸上带着清香,我再转过头,眼前是一亮,进入的是一种幽兰的清香,还有可靠的安心,他抱起了我又继续走。
明月清风,清朗涤尘,飒行皎皎,一呼百应,我看到了一个千军万马中的金龙,纵然我没有见过千军万马。
他着的是金黄的战衣,可我只看到了他在月下行。
“叮当,叮当...”那叩击的轻响在随着脚步而动,声音很好听,让我不能移开这张脸一步,他没有冷,也没有笑,甚至也没有看我,我却是不甚在意。
“叮当,叮当...”当第四声叩击的声音响,我清醒了再去找墙头上的朱灯,已是不见...
有一种失落,信任落了空。
幽幽的清香,叮当的叩击,还有不急不缓的脚步。
朱灯背叛了我......
当下,我决定,一定要出卖朱灯。
“你认识一个叫朱灯的人吗?他经常偷你家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抓住他。”我看着这一张脸认真而又严肃。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要笑,声音就是月下行的清风,说,“你知道我是谁?”
我摇头,“不知道。”
“哦?那你怎么说有人偷了我家的东西?”
我想着,说,“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笑了,“好聪明的丫头。”
春回大地,我看到了满地满地的生机,我说,“那你能放我下来吗?或者送我到原来的位置?”
“为什么?”他的眼睛笑了。
我忐忑,“因为...我只是从你们家围墙上路过不小心摔了下来,并不是要到你家里去......”
他停了下来,“哦?”
我紧张忐忑。
他头微侧,月下行的笑意不见,是另一种笑,有些认真,有些不妙,“那我要是想让你到我家里去呢?”
......
心沉到了水底,我看着他不动,只想时间倒流。
很久过后,一声轻笑他又继续走,而再看那一张脸上舒展的随意,说的是戏谑,我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又是很久过后,出于一种提出了问题但没有得到回答的执着,我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脚步一顿,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第一眼是王者的自然睥睨,带着微皱的眉,第二眼是平凡的温柔,嘴角带着淡笑,又继续走,说,“疏川,君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