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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天让姜老头跟姜尚坐在了正厅内的宾客位置上,自己又直挺挺的坐回了主坐上。
身边丫鬟在乘上了两盏茶后识趣的都退了下去。等人走光后姜尚立马起身站在了姜老头的身边,姜文天见状后笑着说道,
“姜侄儿,你我上次见面也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次姜丫头因为过年给你送吃的回家晚了可着实让我担心了好一阵子,咱们来福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三教九流多了官府也管不过来。”
说到这里,拿起茶盏浅浅咪了一口茶。“所以并不是伯伯让你们两个人不能走太近,这个你应该能懂吧?”
姜老头在听到这些话后老脸上也略显尴尬,破裂的嗓子回了声,
“姜员外,不知今天让我跟鄙儿来此有什么急事,不妨直说。”
姜文天听后顿了顿,心里想着虽然这姜老头离开府中后他并没有再接触过,不过这口气也着实让他意外,以前唯唯诺诺的姜老头如今也变得让他不认识了。
随后又接着说道,其实这事你以前在府中也有所耳闻,顿了顿道,“洛州天哲观。“
姜老头似乎像明白了什么似得,放在扶椅上的手握紧了几分,姜尚却仍然像刚进来时一样一直打量着这个厅房,不过在听到天哲观三个字时也看了姜老头跟姜文天几眼,他隐隐猜到,几年没有来过的姜府,今天突然让二丫叫他们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姜文天紧接着说道,
”韩员外今天来此就是因为天哲观的事,他有个族弟在洛州城开了个酒楼平常会给天哲观内院送斋菜,深得天哲观裘道长信赖,此次也是因为天哲观开山收道童,所以我看姜尚从小就跟着姜昆伴读而且贱内也因此事特意提到了姜尚,我便多求了个名额借此机会让两个孩子一起去学习仙家道法长生之术,“
说罢盯着姜尚看了看。姜老头听到前边时还有所兴趣,但当听到什么道法长生之类的话就立马变了脸色,心里迅速盘算着一些东西,等最后听完姜文天的一番说辞后,便带着姜尚匆匆赶回到了家中。
洛州盛行道风,百姓家里几乎都供奉着三清像,有些贫苦人家家里没有条件设香位的话,会去专门的道家庙宇上香请愿。
此刻姜尚正在屋内整理自己的行李,听姜文天说此去十有八九短时间内不再回来,所以他得最后好好陪陪姜老头。
”小和尚,能去天哲观确实也是一个好出路,我早年听说过天哲观内的道长一个个都会武功,你去了以后也好好学学本事,等学成回家后,咱自己开个武馆也是很不错的,“
姜老头抛开以往的懒散样一本正经的笑着说到。
姜尚听到后却暗暗咬牙,强忍着泪水涌出,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只有他最清楚这几年姜老头是怎么把他拉扯大的,教书先生每次找到姜老头后都是在哪里语重心长的说个半天,在学堂里面,他犯的错都是姜昆甩给他的,但是他只能承认,因为能来读书也是因为做了姜昆的陪读,忍受不了姜老头每次都像三岁小孩一样被教书先生说教,所以他才在两年前的冬天赤身躺到脏水池塘里,结果回家后就染上了风寒,病榻前姜老头无微不至的关心在他昏迷时叨叨絮絮说给他听的话,让他深深意识到了姜老头为他付出的一切以及流过的泪水。
姜府上,姜文天跟小妾此时正在屋内说着什么。
“这次我让姜尚陪着坤儿一起去天哲观多少能有个照应吧,总比别人跟坤儿去了强。”
那妇人赶紧接道,
“老爷说的有道理,我听管家说了,韩员外白天来咱府上之前还顺道去了好几家,可能是没捞着好处,所以最后才定的坤儿,可见这次也真是咱们坤儿的福气到了。”
姜文天在听到韩员外来之前还去过其他几家,顿时看着那妇人说道,
“这事儿管家怎么没有给我说过?”
”哎呦,老爷~,“
不等姜文天说完,那妇人便一屁股坐在了姜文天的腿上,搂着姜文天脖子撒娇了起来,岔开道。
”姜尚从小跟坤儿一起读书,那姜尚我看就是一个榆木疙瘩,到了道观后,以咱坤儿的资质,肯定能得到道长的青睐,那小子,一辈子也就是陪读的命了,而且姜老头早年不也在咱们府上干过吗,这次的事也算是帮了那老头,二丫以后也不会在偷偷跑出去见那个臭小子了。“
姜文天听后捋着胡须,缓缓点头。
其实姜文天并不知道,一心想让姜昆走的其实就是他的这个小妾,来到姜府近十年,一直挂着二房的名声,等再过几年姜昆长大接管姜府的大小事务后,可就没她什么事了,所以她就让她表弟从小带着姜坤在镇上欺男霸女,干尽了龌龊事。
离来福镇不远处的一个驿站内,白天这里来往的行人很少,晚上就更是只有风吹草响,夜里皎洁的月光下一阵孤风带着从马厩飘来的干草味夹杂着马粪味,吹的茅草屋檐下纸窗猎猎作响,屋内除了早早睡去的驿站杂役外,另一个房间里就只有白天韩员外口中的裘道长跟他的随从了。
裘道长年龄40余岁,还算健硕的身躯上穿着一件灰白色道袍,头上戴着一顶扁平的混元帽,腰间別着一杆拂尘。可是从脸上确看不出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瘦瘦的脸上像刀一样的眉毛下有一只眼睛泛着鱼白色,眼睑上下还能清晰的看出一道伤疤,乍看起来略显狰狞。
此时那随从开口说道,
“裘道长,玉祥酒楼韩掌柜的族弟今天在那来福镇上已经把人找到了,一共两个人,事情办的还算利索,至于以后他们两个还能不能回去,我想这就要看他们自己的福气了。”
”哼,假老四那家伙,好好的管事不当非得要做个郎中,早年他确实还有些功劳,不过那时候兄弟们确实是没办法在寻常郎中那里看病,现在虽然不一样了,但他还是整天鼓捣草药,两年前当家的看他自创的金创药确实还不错,就给了他一门独院,还把他扶成了帮里的老四,不过我看他真是把自己当做道士了,“
说着还捋了捋自己稀疏的胡子。那随从也笑着说道,
”那可不是嘛,六爷您这本事那可比天哲观里面的道士强多了,年初跟您过手的那个小道士还不是您四五招的刀下魂。“
说完后看到裘道长瞪着他,一只手已经扶在了拂尘上,那随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看着裘道长的那个刀疤眼,站起后腿上直哆嗦。裘道长这时突然从拂尘一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刺三棱刀,一刀砍翻了桌子,嘴里喘着粗气狠狠到,
“我裘虎以后见一个天哲观杂毛便杀一个!”
那随从识趣的站到了一边一声不吭、、、
夜里,姜尚翻来覆去不能入睡,脑海里想的是种种跟姜老头在一起时的往事,他并不知道,白天发生了的这一切事情,将会影响到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