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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相貌英俊肤色白皙的男子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西装,旁边的公文包贴着身侧放着。他一会儿他低头看着手机,一会儿抬头望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这里是一家私人影院,包间里可容纳十来个人,色彩温馨文艺的装饰,桌上的鲜花,新鲜的水果,还有清新的彩灯点缀各处,无不让人心情愉悦。
过了没多久,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被一名穿着西装马甲的工作人员带了进来,那名工作人员对包间内的男子说,“孙先生您好,您的客人到了。”那名男子迎上前来,请来人就坐,却见来人竟是蔫兔和祁亚男。
三人落座后,男子就自我介绍说,“两位好,我就是孙冰,你们二位找我是要问小珍的事么?”
“你约的这个地方隔音效果还是真不错啊,一路过来很多房间都在放映电影,却在过道里根本听不出任何声音。”蔫兔却并没有做自我介绍,也没回答孙冰的问题,而是赞叹孙冰选的环境。
“这里确实环境很好,最重要的是隔音好,每次我需要谈事情一般都会来这里。”孙冰却很实在地回复了蔫兔的问题。
“你好,叫我小祁就行。”祁亚男只好打破这种奇怪的交流。
“叫我蔫兔。”蔫兔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盒烟,递到孙冰面前,“来一根?”
“没事,我不介意你们吸烟。”祁亚男看孙冰用询问的眼神地看向自己,心下明白在问自己可否吸烟。
孙冰抽出两支烟,先递给蔫兔一支,点着打火机帮蔫兔点上,然后才点燃自己的那支,娴熟地抽了一大口,瞬间烟头窜出了一个亮晶晶的圆点火光,继而从孙冰的嘴巴和鼻孔里冒出很多白烟,继而火光迅速熄灭,却在那支烟的最顶部,冒出了一截灰白色的烟灰,就那么沾在那支烟上。
蔫兔并没有在吸烟,他那支烟就那么冒着烟,一缕白烟直直地升到了这间小房间的上空,继而慢慢散开,散开,不见了。
“说说你和徐小珠吧。”祁亚男见蔫兔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孙冰,而孙冰只顾低头吸烟,这让她觉得怪怪的,索性只好自己问了,她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他们吸完烟,自己能容忍他们吸烟已经到了底线了,那个张朝风还让她跟着蔫兔学,却也没见蔫兔多厉害。
“我和小珠结婚已经快七年了,有一个儿子,叫孙徐,今年也快七岁了。”孙冰听到祁亚男的问题,马上就回答了。
“怀孕后才结婚的吗?”蔫兔将手上的那支烟的烟头搭在桌上的烟灰缸边上,祁亚男以为他是要弹烟灰,却不想他就将那支烟放在了桌上,任它自己燃烧。
“是的。”孙冰脸上似有一丝笑意,“我们结婚时,我岳父岳母还是不同意的,但现在他们很认可我。”
“为什么不同意呢?”蔫兔明知故问。
孙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祁亚男觉得他这一口就快把那支烟就抽完了,那火光都要烧到那过滤嘴的部分了。他吐出了一大口烟,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因为小珍的缘故。”
“说说?”蔫兔歪着脑袋看着孙冰,孙冰脸上似乎带上了面具,看不到表情。
“介意录音吗?”祁亚男照着蔫兔的吩咐,打开录音笔问孙冰。
“没事,尽管录吧。”孙冰将那支马上要烧到过滤嘴的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很快烟头上就不再冒出烟来,蔫兔也拿起桌上的水杯,淋了一些水在烟灰缸里,顺便将自己那支还在冒烟的烟推进了烟灰缸,“呲~~~~”房间里再也没有冒烟的东西了。
我和小珍是同班同学,在和小珍谈恋爱之前,我有一个从高二开始就在一起的女朋友,在我大二的时候,我们由于是异地恋,加上她在自己学校有了新的对象,就和我分手了。那时,我一直酗酒不上课,辅导员让她来动员我去上课,那时候她是我们班上的学习委员。
我一直不理睬她,后来有一天,她约我,说请我出去喝酒。
我一听喝酒,还是免费的,就答应了,跟她去了一家影吧。那是一个只能容纳两个人的迷你包间,我们一口气点了三部电影,要了很多酒,一开始我们只是喝酒,并不说话,喝到第二部电影的时候,她开始嚎啕大哭,最后失恋了心情很苦逼的我,还要去安慰她,后来,她就睡着了,我没办法,只好在附近酒店开了一间房,把她带去休息,安顿好她后,我就回寝室了。
不是我是君子什么的,只是她长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我也还沉浸在被甩的烂糟心情里无法自拔,根本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第二天下午,她联系我出去,我就出去了。在我们学校操场看台的背后,她和我讲了她曾经失恋的苦痛来安慰我,还主动和我诉说了心中的苦楚,我才知道她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还比她漂亮。从小,我就对双胞胎这种情况很感情兴趣,不停地向她询问各种问题,小珍说,“如果你想知道,就来上课,你只要来上课,我每天都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我对她这个提议很是感兴趣,再加上辅导员老是抓我没去上课这件事,天天给我打夺命连环CALL,所以我就答应了她的提议,还在她准备的一份协议书上按了手印,但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份协议里竟然有一条说,若我不去上课,缺一堂课就还她一顿饭。
没到半个月,我对什么双胞胎的好奇问题早就得到答案了,加上看见前女友和她的新男友在朋友圈晒恩爱,受了刺激,渐渐就又不去上课了。谁想一周没去上课,辅导员没有再打电话,我正纳闷呢,却见她给我发信息说,我欠她十七顿饭。
一头雾水的我,找到她想让她别胡说,却被自己签了字按了手印的协议吓到了,从那天开始,我乖乖地每天跟她去上课,还要请她吃饭,拎包,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差不多两个月的时候,我才还清欠她的饭,终于那位有时候她不会吃我清淡饭。
那之后,我只要乖乖上课,不用再请她吃饭拎包了。我每天去上课,却不想总是习惯性地去坐她身边,吃饭也总和她去同一个食堂,还经常跑去和她上自习,慢慢地,我知道我喜欢上她了,虽然她长得不漂亮。
终于在大二快结束的最后几个星期,我们正在备战期末考试,有一天我们吃过晚饭后,我提议去喝酒,于是我们又去了之前喝酒的那个小影吧。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她也头一次和我讲了她和小珠之间的很多事。她说,从小,小珠就比她好看,学什么都快,经常是两人做了同样的事,小珍总是会被说做的不如姐姐,她总是心里很怨恨姐姐,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姐姐,为什么别人都一样全是独生子女,而自己非要有一个姐姐,如果没有姐姐,那样就不会被比较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给她讲独生子女也会被拿来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较,说了很多独生子女的苦恼,我们越说越多,又说又喝,那晚我们都喝醉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我们睡在一起,互相抱得很紧。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个学期结束后,我留在A市做暑假兼职,我们天天见面,一起吃饭,出去玩,几乎去过了周围所有的地方,逛过了每一条街道。
大三开学没几周,小珍怀孕了。
我们那时候是真的很相爱,我们认真商量后决定先休学,等把孩子生下来后再回来完成学业,然后我们再结婚。
我们就回到了我们老家,我爸爸很不高兴我休学的决定,但我妈妈很开心,对小珍很是照顾,就在我们家住了一个多月,小珍和我妈妈很是合得来。后来有一天半夜,小珍突然肚子疼,我和我妈送她去医院,但是我们家离医院太远,小珍在半路就小产了。
小珍就被我们接回家坐小月子,但一星期后的一天早上,小珍就不见了。
我以为她回去学校了,就回到学校找她,但没有人见过她。没办法我根据她以前和我说的,在A大到处打听,找到了小珠,但小珠说不知道小珍怀孕的事。
我和小珠到处找小珍,还回我老家又找了一遍,最后在我们老家的医院里找到了小珍,小珍在医院里住院。
我们把她带回A市,她说想继续休学一年,休息一下,她劝我回去上学,早点毕业出来赚钱,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她休息了几个月,就开始在一家叫做“靓人”的美容院上班,我和小珠也经常去看她。但渐渐地,她总是说自己忙开始不见我们,有一次我们还看见有一辆宝马车来美容院接她。
后来我一个人去问她,来接她的是什么人,她却和我提了分手。
她哭着说,“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孩子是因为吃了太多寒性的东西才小产的,而我去你家之前好好的,去你家才一个月就流产了,是你们家的人害我没了孩子!”我听后很是震惊,不敢相信,对她说“我去问我家人。”
我跑回家询问家人,我爸爸却很快就承认了,还骂她耽误我的学业,坏了我的名声。
我正惊讶的时候,发现小珍也悄悄跟着我来了,她听了我爸爸说的话,哭着对我我说,“果然就是这样的,你还我孩子。”我和小珍一起回到A市后,小珍却开始一直避着我不见,我只好每次都和小珠一起去,但后来小珍和我说了,她已经和别的人在一起了,让我不要再去找她,我不相信,结果有一天我又看见她又被别人接走了。
最后我放弃了,痛苦的我经常找小珠说话,小珠也安慰我,慢慢的,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小珠,然后向她表白了,没想到小珠同意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第二个月,小珠也怀孕了。那时候,小珠已经开始实习了,我们决定结婚,我们先去了小朱家,我岳父岳母本来还挺开心我们要结婚,但听说我还没毕业,就不同意。但小珠已经怀孕了,我不能让小珠做未婚妈妈,于是我和小珠各自回家偷了户口本,登记结婚了。
结果,一回到小珠家,岳父岳母都闹翻了,我们正在解释,却碰见了鲜少回家的小珍,岳父岳母知道了我之前和小珍的事,更是逼我和小珠离婚,但小珍却笑着说恭喜我们,后来还劝岳父岳母,后来小珠月份越来越大,岳母和岳父没办法就接受了我们结婚的事实。
但小珍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后来听小珠说,小珍一直在美容院上班,还买了一座房子,我听到后稍微放心一些了。
但是,在小珠和小珍二十五岁生日快到来的时候,小珠突然和我说,小珍不见了。在小珍的小家里,见到了一封她留下的信,说是要出去散散心,那时候,我家的小孙徐都快6个月了。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孙冰一直用一种很低的声音讲述,在讲述的过程中,总是闭着眼睛,眼球在眼皮下面不断地转动,眉毛一直微微蹙着,看不出他的心思。
一时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电影里的声音在小声地响,之前一直仔细听孙冰说话,都忘记了电影一直在播放着。
“徘徊过多少橱窗,住过多少旅馆,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好让日子天天都过得难忘...”电影里的插曲响了起来,电影里徐朗和庞琨在演唱会上相遇,两人在那边笑着聊天。
孙冰跟着哼了起来,一滴泪水悄悄地滑下了孙膑的面庞,留下了一条暗戳戳地印子,在电影的场景变换中,闪现着不同的颜色。
很快都出字幕了,孙冰拿手捂着脸,“这是小珍最喜欢的电影。”
孙冰说还想要在里面休息一会儿,蔫兔和祁亚男就告辞先出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祁亚男小声地抱怨,“也不知道这小珍和小珠是看上了孙冰什么。”话音还没落,就看见了蔫兔的怒视,他声音很小,但一字一顿地说,“这是大忌讳,无论如何,不可对与案件有关的任何人做任何评价,我们只是来调查真相的,不是评论员!”
祁亚男吓了一跳,她看见蔫兔的眼睛,像一只鹰一样,深不可测。“哦哦,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以后注意就好。”蔫兔的声音又回到了以前,那眼神也恢复了平时的嬉闹神色,祁亚男都怀疑是自己刚刚看错了。
“走吧,大男,去吃饭咯。”蔫兔在前面喊愣在原地的祁亚男。
祁亚男缓过神来,追了上去。
吃过晚饭,祁亚男问蔫兔,“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蔫兔戏谑地说,“怎么,有安排啊?是不是你男朋友跟着来了啊?”祁亚男听了也是无奈,“没有的事,你千万别瞎说。我只是想你要是没有安排工作上的事,我想出去走走。”
“哦,这样啊,那你去吧,走丢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救你啊?”蔫兔坏坏地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得,你去玩吧。”
“嗯,好的,你不去吗?”祁亚男顺带问了一句。
“懒。”话音落下,却见蔫兔早就潇洒转身,留给祁亚男一个完美的背影。
祁亚男一个人到处乱走,但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好,走到一架天桥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正想着是不是要查一下旅游攻略,电话却突然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却是妈妈打来的。“喂,妈?”
“男男,你在干什么啊?”
“哦,妈,我在A市出差呢。”祁亚男望着不断远去的汽车尾灯,漂亮的长指甲在天桥栏杆上轻轻扣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找到工作了啊?”妈妈听了很是惊喜。
“嗯,是,找到了。”祁亚男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告诉妈妈自己找到工作的事,但是以妈妈的性格,肯定会不同意她做什么侦探之类的听都没听过的工作,说不定会让自己辞职呢,于是又说了一个小谎话,“妈,我现在在一家调查机构做法律助理。”
“哦,法律助理啊,工资给得怎么样啊?”妈妈开心地问。
“哦,还可以,一个月有近一万吧。”虽然张朝风说了底薪是两万,但她很是不敢相信,跟蔫兔也打听过这个消息,但蔫兔只说每个人不一样,让她等着看工资卡,但好歹得跟妈妈说一个靠谱一点的数目,否则又要引起怀疑了。
“那还可以啊,男男还是厉害的呢,加油哦。”妈妈很是欣喜。
“嗯,妈妈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最近看你没有给我打电话,想问问你在CD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钱。”
“妈!你不用担心这些,我都这么大了,你还不放心我吗?不用老操心我,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就好了。”祁亚男压着声音对妈妈说着。
“行行行,我的男男长大了,我不操心了,我就是给你说一下,下午给你卡上打了三千块钱,你去看看到你卡上没。”
“妈,你又给我打钱干嘛啊?”祁亚男整个声音里满是撒娇和不好意思,“不相信你女儿赚钱的能力啊?”
“相信,想信,怎么不信,只是担心你刚刚工作,手头上没有钱花。”妈妈在那边笑着说。
“好吧,好吧,谢谢妈。妈,你和爸爸吃晚饭没?”
“没呢,你爸爸去给人家帮忙了,会吃了饭回来,我一会儿吃。”
“你一会儿打算吃什么?”祁亚男听妈妈这么说,就着急地问,只要家里剩她一个人,她便总是会将就将就,要么不吃了,要么就吃点剩饭剩菜。
“这个还没想好,你找到工作就行,那我不打扰你出差了,你自己在外面小心,不要到处乱跑,现在天都要黑了,早些回住的地方。”妈妈一听祁亚男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立即就要挂电话了。
“妈,就算是只有你一个人,你也要好好吃饭,不想做就出去吃吧。”祁亚男大声叮嘱着,“嗯嗯嗯,好好好。”妈妈忙不迭地答应着,就挂了电话。
和妈妈通完电话,祁亚男就打道回酒店了,在异地他乡,还是不要大晚上的出去了,以后有时间白天再去吧。
如此想着,刚刚走回酒店大堂,却接到蔫兔的电话来说,“孙冰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是想起了一件事,下午忘记告诉我们了,你别逛了,回来我们再一起去见见这个孙冰。”
“我已经到了酒店大堂了,你下来吧。”
“哦,行,那你在大堂等我吧。”打完电话没一会儿,蔫兔就从电梯间走了出来,祁亚男从大堂的沙发上起身迎了上去,“约在哪里了?”
“他说就在我们酒店旁边的咖啡店,出去看看。”蔫兔一边走一边说。
二人走出酒店,左右观察,却见那孙冰站在酒店出门右手边拐角处向他们招手。三人回合后去了酒店旁边的一家咖啡店,咖啡店的沿街玻璃,反射着店内暗黄的灯光,有一种又冷又温馨的奇怪错觉。
落座后,却见孙冰拿出一只很陈旧的手机,打开相册,点开一张照片说,“这个男人是我曾经看见来接小珍的有一个人,当年我没有想起来,也没有告诉警察,你们看看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蔫兔和祁亚男凑过去看,是一个长相很粗狂的男人,粗眉毛,上嘴唇上很浓的胡子,头发也很茂密,穿着蓝色和白色的格子衬衫,休闲裤。站在一辆黑色宝马车副驾驶的门口为一个女人开车门,“这个照片上的女子是小珍吗?”祁亚男指着那个照片上笑的很甜的女子问。
“是她,那段时间她和我提了分手,我常一个人来找她,希望和她好好谈谈,但她总是不见我,后来我见过一个男人经常来接她,有一次我拿手机拍下了她上车的时候,发给她问那个男人是谁,但被小珍羞辱了一顿,说我没钱没车没房,不要来骚扰她,那时候的我羞愤交加,就没有再去找小珍,当年警察找我询问时,我岁反应过这个问题,但是当年并没有发现什么。今天回去后我找到这只手机看我和小珍当年发的短信,这才看见了这张照片。希望能有用。”
“有用,非常有用,谢谢你。”蔫兔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这张照片可以发一张到我手机上吗?”
“没问题。”孙冰很快就通过蓝牙将照片发到了蔫兔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