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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打开了冷冻柜的门，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
下层的冷冻柜被清空了，里面只摆了一个正方形的塑料箱。
塑料箱被冰霜冻住了，但能看得见里面应该有一个什么黑乎乎的像球一样的东西。
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冷，一层层的冷意从心底冒出来。
杜衡慢慢瞪大眼，眼里是闪烁的悚然和吃惊。
乔乔紧张地咕咚咽口水。
老大到底是在冰箱里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惊悚的恐怖表情？
年轻男人根本看都没有看那边，他只是很感兴趣地望着小狐狸笑，声音温柔地仿似在对心爱女人的呢喃：“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狐狸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为什么呢？”
“嗯？”
他轻笑，浅浅的鼻音。
若非此刻乔乔心里已经开始暗暗发毛，定是会觉得他这一声“嗯”十分的宠溺如请人轻语。
小狐狸皱了皱眉，对他的反应有点生气：“你在后悔，对不对？你已经开始后悔了，是不是？既然后悔，那为什么要在一开始去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杜衡颤抖着手，去碰塑料箱。
话说到这里，小狐狸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可年轻男人还是一句否认也没有。更奇怪的是，他连一点要反抗的意思也没有，连一点要破釜沉舟的意思也没有。好像已经认定了现实，就等着有人上门来找他。
年轻男人不答反问：“做都做了，后悔有用吗？”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手往口袋里一探。
韩决明眼神一动，迅速将小狐狸一拽，拉至自己怀里，带着她往后一退，警觉地和年轻男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看见他这番动作，年轻男人只是轻声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又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
“啪！”
点燃。
杜衡目光复杂地站起身：“乔乔，给局里打电话，叫人过来吧。”
他已经确认了，塑料箱里面的东西是人头。
乔乔磕磕巴巴地“哦”了声，手往衣兜里掏手机，半天掏不出，手抖得就跟得了肌无力一样。
好不容易掏出来电话，还差点又因为手抖拿不稳掉地上。
乔乔战战兢兢地给局里打了个电话。
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小狐狸一直被韩决明按着头，额头抵在他胸前。
气氛陷入了僵局。
年轻男人继续斯文抽烟，好似对于杜衡让乔乔给局里打电话一事根本没听见，毫无反应。
他想，这是他最后一支烟了。
抽完这支烟，他就解脱了。
不知道进了监狱里，闭眼睡觉的时候，还会不会梦到她？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很累啊。
原来不觉知福，现在才知心安即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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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市局的警车过来时，警笛声的副作用就是宣传带来了一大批好奇想看热闹的热心群众。
原本寂静在角落不招眼的一个奶茶小店，仿佛这一刻摇身一变就成了整条街的焦点所在。
杜衡将装有李玥然脑袋的塑料箱子抱出来的时候，在场很多的姑娘都吓得花容失色闭紧了眼。
年轻男人的双手被银色手铐铐住。整个人却像是终于得到解脱一般的心安。
奶茶店门口两道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很多人其实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有警察过来。
被两个强壮的男警控制着往外面门口停着的警车走，路过小狐狸身边时，年轻男人忽然停住了脚。
他侧过脸，温柔地凝视着小狐狸。
“你知道你的眼睛有多大的魔力吗？”
小狐狸一脸懵：“…（⊙＿⊙；）…”
“它很美，很干净，干净到让所有丑陋在它里面无所遁形。”他在陷进小狐狸眼睛的那段时间里，不只看到了人性的丑恶，更看到了丑陋的自己，也因此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忏悔感。也正是在那一刻，他才真正下定决心，走上认罪赎罪的这条路。
“要是能让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早一点遇见，早一点被洗涤，也就早一点脱离黑暗，早一点接触到光明和希望。
年轻男人已经被两个男警控制着押走了。
小狐狸站在原地注视着门口。
韩决明瞥一眼小狐狸的后脑勺，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大爽。
案情刹那间进展得如此神速，杜衡需要跟着警队回去把后续收尾工作交接交待好，于是把车留给了韩决明，让他带着小狐狸和乔乔先回S市。
无头尸一案加了那么久班，就这么忽然一下子凶手毫无反抗地束手就擒了，乔乔却觉得有种怅然若失的空落感。
压下心底各种莫名的情绪，乔乔强打起精神问韩决明：“表老大，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韩决明：“……”
表老大是什么鬼？
“凶手已经抓到并认罪，后面就没有杜衡多少事了，应该要不了多久，等他一起回去吧。”
乔乔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点头道：“那我给老大发个微信告诉他一声，我们在等他。”
乔乔在发微信，韩决明则问小狐狸：“饿了吗？”
小狐狸有些走神，听到他问她饿不饿，才慢半拍地“哦”了声：“我想吃烤肉~”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韩决明暗暗松了一口气。
总担心她会被刚刚那个人影响到心情，看见她对吃和肉还是那么执着和感兴趣，韩决明也就放心了不少。
还好还好，还是那个吃货小笨蛋。
“肉没有，别的可以有。”
“为什么昂？”小狐狸不乐意了，特委屈特哀怨的小表情。
韩决明忍住心软，清了清嗓子道：“不是说好了烤肉由杜衡请客吗？所以，我不能代劳。”
小狐狸气呼呼地把嘴巴一噘，竟然莫名在心里觉得韩决明说得很有道理。
乔乔发完微信，见到两个人一个人在生气嘟嘴，一个人在眼带笑意地看着，顿觉自己头顶的亮度十分的刺眼。
“那啥……”乔乔默默举起一只爪，“要不我们去吃甜品吧？”吃甜食心情好，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急需大量甜品来补充啊！
小狐狸果断点头高兴道：“好呀好呀！我也喜欢吃甜品！我们一起去吃甜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