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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不到不小的茅草屋传来一阵哀求声:“娘,求求您别打睿宁。”
刘氏见婆婆打儿子,她心疼啊,为什么婆婆如此偏心,睿宁也是她的孙子!
躺在床上的芳菲好恨,她恨自己现在没有力量,要是她的精神力量修炼到运动自如,她一定收拾狠心的朱氏,现在她只能忍,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不打他可以,他必须去砍一捆柴火!”朱氏停手打陆睿宁的手,霸道地说道。
陆睿宁忍住没哭出声来,真让人心疼!
刘氏从地上蹭起来,去夺过儿子,委屈道:“娘,睿宁还小,他砍不了柴火。”
“还小,阿晨这么大的时候,都干活了。”朱氏鼻子哼哼道,“懒鬼娘们儿,我们阿晨不应该娶你,你以为你是少奶奶吗?不干活,还想让老娘养你,养你的儿女。”
不知道是谁养谁呢,芳菲诽谤:朱氏,你大儿子去给人家打短工挣钱供他儿子上学,还让我们一家也挣钱给你们,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
陆晨的两个姐姐都住在隔壁村子,他先到他大姐家,她大姐在自家院子的小石桌边坐着绣花,她抬头见到陆晨的第一眼不是说:阿晨,你远道而来辛苦了,进门喝口茶水,而是说:“阿晨,你又来借钱了吗?”
陆晨面色涨红,大姐怎么说得那么直白。
估计是没有希望了。
“大姐,芳菲受伤了,大姐,弟弟本来也不好开口的,但弟弟实在没有办法啊!”陆晨还是希望能借到钱,他厚着脸皮开口。
陆大妞的婆婆周氏屋内走了出来,对陆大妞道:“儿媳妇,我们家里也很穷,我们大壮还要念书,今年也要参加考试了。”
周氏的意思是没有闲钱借给陆晨。
陆晨知道大姐家有钱,要不然怎么住得起大瓦房。
陆晨心想,既然借不到钱,就去二姐家看看吧。
“阿晨,不是大姐不愿意帮你,你也知道我家的难处,大壮要上学,梅梅也要嫁人了,需要准备嫁妆啊。”陆大妞一副我没钱的样子。
“大姐,那我去二姐家问问。”
“好,你二姐家的孩子还小,应该有钱借给你。”陆大妞真是做得出来,亲弟弟来借钱,水都没叫陆晨喝一口,就巴不得他赶紧走,心里低骂:半辈子的穷鬼。
陆晨刚转身,周氏就警告陆大妞。
“儿媳妇,你二弟一家很穷,还不起我们钱,以后你要记着---他们是一辈子的穷鬼,你最好离他家远些,至于你大哥家,还可以考虑一下,至少他们家阿华上学,要是考上功名,对我们大壮也是有帮助。”
周氏真狗眼看人低,不远处的陆晨把周氏的话听在心里。
一辈子的穷鬼,确实,他连闺女看病都请不起大夫啊!陆晨的小心肝受到了严重打击。
第一次,陆晨萌生了分家的念头,如果分了家,他们一定过得比现在好,不是他不肯努力,而是他赚的钱都给了娘,娘又不能一碗水端平。
陆晨去了陆二妞家,陆二妞家也很穷,家里的孩子也需要米粮补身子,陆二妞把她存下的一百文钱给陆晨,还把自己留着卖的鸡蛋拿十个给陆晨带回去给芳菲补补。
陆晨十分感动,二姐家本来就不好,还经常帮助他。
“阿晨,姐姐也只有这么点能耐,你先回去,孩子要紧,等我忙完地里的活儿,我去看那孩子。”陆二妞长满皱纹的眼睛很温和,她觉得她娘太偏心了,当初了大哥家,把她嫁给无父无母的王辉,不过好在王辉对她很好,夫妻同心把家治,日子勉强过得去。
“二姐,那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二姐了。”陆晨不敢多耽误,他心里念着自家闺女,生怕又出什么事儿。
午后,太阳越来越大,陆晨回到家,被朱氏痛骂一顿。
“阿晨,你们一家子是想逼死我吗?你媳妇不干活,你也不干活,你是不是去借钱了?你手里的鸡蛋哪里来的?”
陆晨低下头,不敢看朱氏,“娘,是二姐给的。”
“她说给芳菲补补。”
“爹,既然是二姑妈给妹妹补身子的,那我拿去放好。”聪明的陆睿宁来到陆晨身边,去接布袋子里的鸡蛋。
吴氏眼红,她想十个鸡蛋,可以给她的阿华补脑子啊!
“二弟,能不能分几个给阿华,他快考试了,需要补补。”
“大嫂,这是她二姑给我家芳菲的,我家芳菲生死未卜,很需要这些鸡蛋换钱!”刘氏见吴氏想分一杯羹,她忙打断吴氏。
“老二家的,你女儿都要快死了,补什么啊,补了也是白补。”朱氏喝斥道。
“阿晨,把鸡蛋给你大嫂拿去卖了,给阿华当盘缠,等阿华考上秀才,你这个做叔叔的脸上也有光。”朱氏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屋外的芳菲对朱氏只有无尽的恨。
死了也白补,好狠心的朱氏。
芳菲逗留会儿,她怕有人出来看到她,她又悄悄回到房间。
正屋
刘氏见朱氏不管她女儿的死活,她提出了分家,女儿没生命危险,她是知道的,只有分了家,她们才有活路。
刘氏戳了一下陆晨,低声对陆晨道:跟娘提分家,要不然我就带着儿女离家出走。
陆晨也心寒了,娘事事为大哥家着想,今天大姐婆媳俩不借钱给他,还说他是一辈子的穷鬼,这种日子什么才是个尽头!还是分家吧!
“娘,我不能不管我闺女的。”陆晨抬头看朱氏,眼眶湿润“娘,这鸡蛋我不能卖,我闺女说不定会醒来,她醒来还需要养身体!”
“你闺女,你闺女,你闺女有你娘重要吗?”朱氏不高兴了,一向憨厚的儿子竟然敢不听她话了。
吴氏不担心,反正有婆婆在,鸡蛋迟早是他们的。
“爹,求求您说句话啊,难道您也想芳菲死吗?”陆晨着急了,爹如果不帮他,他家闺女可苦了啊。
“老婆子,要不鸡蛋我们就不要了,让阿晨拿去卖了,找大夫给芳菲看病。”陆老头看着朱氏,用商量的口气说道,“阿华马上就要考试了,如果传出不好的谣言,会影响他的仕途。”
“哼,我不答应,丫头片子有阿华重要吗?家里只有三两银子,阿华的盘缠还差很多呢。”朱氏冷哼。
“娘,既然你们不管我家闺女的死活,我们分家吧。”刘氏见丈夫不提分家,她来提。
“分家,老二家的,我们还好好的,你分什么家,你是想咒我和你爹死吗?”朱氏不干了,分家,分家她上哪儿去找苦力啊。
吴氏一听分家,她也不干了。
“二弟妹,你别着急,我不要鸡蛋了,你拿去卖了给芳菲治病吧。”
好算计啊,想着我们夫妻挣钱养你们吗?刘氏冷笑。
“爹,娘,这家我们分定了,娘,无论如何媳妇都是要女儿的,她可是儿媳身上掉下来的肉。”
“好你个刘氏,你想分家,没门儿。”
分家,岂不是让人笑话,陆老头再没有本事,他都不会让二房分出去的。
“阿晨,分家就别提了。”陆老头沉吟片刻道。
“爹,我……”陆晨有些为难,一边是妻子和儿女,一边是爹娘。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二家的,一定是你窜说阿晨分家的吧,你好狠毒的心啊!”朱氏狠狠地瞪着刘氏。
“奶奶,不分家可以啊,您把钱拿出来给我妹妹治病啊!”一旁的陆睿宁严肃地说,“奶奶,我们分家也是您逼的。”
“兔崽子,大人说话小人插什么嘴。”朱氏喝道。
“娘,睿宁说得对,芳菲的病很严重,再拖下去恐怕会有危险。”陆晨弱弱地说了一句。
死了到干净,吴氏和朱氏心里诽谤。
“天啊,你们一家子怎么还坐着,芳菲都昏迷不醒了。”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翠儿娘。
她手里拿着两三个鸡蛋,打算送给刘氏,让刘氏给芳菲吃。
可芳菲还昏迷不醒,她这个旁人都有些着急了。
“睿宁,快去守着你妹妹,等会儿娘就回来。”刘氏担心芳菲醒来没人照顾,叫陆睿宁去陪芳菲。
吴氏等人看着翠儿娘手里的鸡蛋,心里嫉妒,这个翠儿娘,也够舍得的,三个鸡蛋可以买七八文钱呢。
“芳菲娘,这鸡蛋你收着,你家芳菲伤口严重,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翠儿娘把手里的鸡蛋递给刘氏。
刘氏感激地看着翠儿娘:“谢谢婶子。”
“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也帮过我。”翠儿娘笑道。
“娘,刚才我是认真的,如果不给我家芳菲看病,我就要分家,我不可能看着我的女儿离我而去。”刘氏抬头看着朱氏,认真地活。
“娘,分了家,我们该孝敬您的会孝敬您。”
翠儿娘暗喜:刘氏终于聪明一回了,分了家,他们一定比较过得好。
“老二家的,分家可以,你们净身出户,房子没你们的,土地没你们的。”朱氏威胁刘氏,你想分家,我就让你分家,让你一无所有的分家,看你怎么生活。
翠儿娘打抱不平,“大嫂子,您这也太偏了,分家哪有净身出户的。”
陆晨脸色苍白,如果净身出户,他怎么养活家人啊。
“娘,我不分家了。”陆晨痛苦地说。
“都给老娘滚出去,气死老娘了。”朱氏不耐烦地哄人走。
刘氏夫妻沮丧地回到自家的房间,不能分家,也不给请大夫。
“娘,鸡蛋被他们拿走了。”吴氏见刘氏夫妻拿走鸡蛋,她好不甘心。
“给芳菲请大夫吧。”陆老头沉默了会儿,道。
“老头子,你不知道请大夫多贵,芳菲是活不长了,请大夫也是浪费。”
“难道你想分家吗?”陆老头看着强势的妻子,他第一次发怒。
“娘,如果他们想分家,就分出去吧。”吴氏想,芳菲那个死丫头生病了,治病的话恐怕要花几两银子,那银子可是她阿华考试用的钱。
分家,娘也不会让刘氏一家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