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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孩子我会拿掉!”馥儿又快又急的说道,倔强的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什么已经提亲,什么要对她负责,都是骗人的!
浅浅在一边看得着急,跺着小脚不悦的瞪着平津侯,“舅舅!”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发呆。
“你刚才说什么?”平津侯回神,恍如大梦初醒的样子。
馥儿咬着牙,只觉得平津侯太残忍了。
哑着声音,克制的一字一句说:“你放心了,我不会拖累你的,这个孩子我不会要。”
平津侯脸上大喜,馥儿一直低垂着脸,并没有发现,直到他头顶响起一阵欢呼声,她才猛然抬脸。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平津侯这么大年纪了,他妹妹乡君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祖母了,他就算不想再婚,又怎么可能会不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疼惜朵朵三姐弟,明显就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男人。
“谢谢,谢谢你!”平津侯突兀的将馥儿抱起,兴奋的甩着圈圈。
馥儿一脸没回过神的样子,呆呆的表情,和初听到她有喜的平津侯有得一拼。
浅浅见平津侯这么兴奋,脸上也露出欢颜,虽然早就猜到平津侯会欣喜的接受这个孩子,但没想到他这么高兴。
“舅舅,你注意一点,舅母现在怀有身孕,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平津侯忙把馥儿放下,难以自质的在抱着她,在她脑门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就如平时亲朵朵一样。
“谢谢你!”平津侯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着。
馥儿手足僵硬的看着平津侯,嘴唇微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很想问平津侯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浅浅看着突然变成粉红鸵鸟的馥儿,笑了笑说:“舅舅,眼下可不是高兴的时候,最重要的立刻成亲,不然的话,等舅母肚子大了,对她名声不好。”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马上回去准备!”
一向稳重内敛的平津侯,放下馥儿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垂眼看着娇小的馥儿,难掩兴奋的说:“你这几天在家里安心养胎,什么事都不用担心,最晚十日,我就会迎你过门。”
馥儿眨着清澈的大眼,尴尬的望着平津侯,手足无措的嗯嗯啊啊了一番。
平津侯此时,比起平日里的样子,柔和了许多,侧目对古璇青说:“馥儿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古璇青道:“这是应该的,你去忙!”
平津侯没再多留,匆匆的离开了古府。
他和馥儿不一样,馥儿突然得到这个消息,有些手足无措。
而他却早在出事后便决定了要迎娶馥儿,也已提亲,成亲已经是必然的了,在这时候又突然告诉他,馥儿已经有了身孕,他又怎么会不兴奋不开心。
“他好像很高兴?”馥儿望着平津侯离开的方向,有些不确定的低语。
浅浅好笑的说:“这是一定的啊!你以为我舅舅是不负责任的人吗?他早已经认定你是他的妻子了,自然对你特别上心,你如今又有了孩子,这是你们第一个小孩,他不高兴才怪。”
馥儿低低的呢喃,“原来是负责啊!这样也好。”
馥儿声音小,浅浅却能看清她说的话,倒也没多劝说。
毕竟他们以后的婚姻能不能有爱情,她也不敢保证,这种事情,要两个人去经营,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一见钟情。
就像她和清澜,初次时,也没有砰然心动,在婚后两人才慢慢交托真心。
“妹夫,舅母身体就麻烦你照看了,我要回府告诉母妃说这个好消息。”浅浅笑吟吟的道。
古璇青也没多留。
浅浅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古府。
一路疾驰回府,连下马车都是用跳的,迫不急待的要将好消息告诉母妃。
“母妃,大喜!”浅浅跑到韶音楼,没让丫鬟通传,直接跑了进去。
母妃正在喂朵朵吃土豆泥,看到她这般没规矩的横冲直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浅浅兴奋的说:“馥儿有喜了,舅舅要有后了。”
“真的?”母妃兴奋得将手中的勺子都甩了出去。
朵朵不满的鼓着一双明亮的杏眼,气呼呼的说:“泥泥,喂泥泥!”
母妃将手中的土豆泥,往旁边的丫鬟手里一推,说:“你来喂,你来喂。”
说罢,回眸和浅浅兴奋的说:“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你舅舅得信了吗?不行,我得回国公府一趟,这婚事不能再拖了,还有,我要去普度寺一趟,替你舅舅还愿,真是大吉大利,国公府总算有后了。对了,对了,馥儿身体好不好?怀相好不好?喜欢吃什么,我得准备点给她送过去。”
浅浅安抚的拉着母妃的手,一样一回的回答说:“舅舅已经得了信,他这会儿肯定正在准备婚事。普度寺还愿是要去,不过这事不急,馥儿的肚子不能等了,眼下将她先娶回国公府是最重要的事情,这几天母妃就暂时先别管王府和孩子的事情,我会看着的,母妃把舅舅的婚事先办妥当是最重要的。至于馥儿的身体,说来有些不好,她自己先前也没有发现已经怀孕,再加上这么多天,一直在照顾古夫人,有点滑胎的现象。”
母妃脸色一白,就注意到了最后一句。
她忙说:“这怎么行,楼嬷嬷赶紧拿我的名帖去请太医,快快快。”
浅浅朝着楼嬷嬷使了一眼眼色阻止,这才对母妃解释说:“母妃不用担心,你忘了古府有两个太医吗?而且我妹夫已经替馥儿看过了,她正吃着安胎药,孩子平安无事,再者,这要是再多请几个太医,馥儿的名声不就毁了吗?就是以后安胎,也只能让我妹夫接手,不过我妹夫的医术很好,母妃不用担心。”
母妃想请她惯用了的太医,但是想想,浅浅也说得对,只要孩子没事,用哪个太医都一样。
古璇青也是自己人,还是馥儿的表哥,肯定会更加上心一些,如此一想,她倒也放心了。
母妃和浅浅又说了会儿话,问了些情况,就立即让楼嬷嬷去开库房,准备了许多孕妇调养身子的补品带过去。
她想了想又说:“要不先把你院里的宫嬷嬷借用几日,过不得几天,国公府里找到药膳嬷嬷了再换回来。”
浅浅明白母妃的心思,爽快的说:“行啊!等会儿拿东西去古府的时候,就让宫嬷嬷跟着一块去!”
肃亲王府主子少,除了浅浅他们这一房,也就君翊帆夫妻俩人,俩人自他们回府,就一直保持着隐形人的状态,从来不主动添事。
所以说,宫嬷嬷虽然管着后院,倒也不会太多杂事,走开几日也是没有关系的。更何况,不单母妃在乎馥儿肚中的那块肉,浅浅也是同样在意的。
馥儿未婚有孕,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母妃再是想去看望,也要顾虑着馥儿的名声。
就算给馥儿送礼,也只能借着浅浅的名义,好在浅浅和真真是姐妹俩,平日里又亲近,不然的话,这礼品刚出王府的大门,整个国都肯定都打听出了原因。
母妃去不了,浅浅便带着宫嬷嬷以及母妃特意准备的两个丫鬟,又去了一趟古府。
馥儿这会儿在床上休息,浅浅也不想惊动她跑来跑去,就带着馥儿以及两个丫鬟直接去了她屋里。
馥儿见浅浅又来了,眸中有些惊讶。
浅浅笑着解释说:“母妃听说你怀有身孕的事情,急得忙让我送了一车的补品过来。她自己不方便过来,怕被有心人察觉,到时候于你名声有误,就特意让我送来了。”
馥儿脸上一阵羞红,不自在的说:“你替我多谢她。”
浅浅调侃说:“你就别客气了,以后我母妃还得叫你一声嫂子呢!”
馥儿脸上一阵不自在,毕竟浅浅的母妃大她多大,这声嫂子她也怕对方叫得不乐意,而且又是这样嫁到国公府,也不晓得国公府的人会怎么想。
浅浅不清楚馥儿心底的想法,自顾自的说:“这位是宫嬷嬷,我以前怀孕就是她帮着调养身体的!母妃听说你有点滑胎的迹象,立刻向我要人,这可真是偏心了,这两个是母妃给你准备的丫鬟,乖巧懂事,你有什么事都叫她们去做。”
馥儿又是红脸又是担忧的说:“这样不好吧!她们是你的人,我怎么好意思使唤。”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关系,而且宫嬷嬷也就照顾你这么几天而已,国公府现在肯定把你当宝贝一样供起来,到时候肯定再挑一个适合你的嬷嬷来照顾你的起居,哪还用得着抢我的人。”
馥儿一阵脸红,有些担忧,迟疑的说:“国公府会接受我吗?”
浅浅挑挑眉,扑哧笑说:“我的小舅母,你是不清楚你现在的地位吗?我跟你说,你现在可是国公府的宝贝了,谁敢不接受你,国公府现在就两位主子,一位是国公爷,一位就是你夫君平津侯,等你嫁过去了,就是第三位主子,你觉得谁敢给你脸色看,谁敢不接受你?更何况你现在有了身孕,不管生男生女,都是国公府的长孙或长孙女,谁敢不敬着你啊?”
馥儿一阵不自然,讷讷的说:“我是怕国公爷和你母妃看不起我。”
经过刚才,她倒是对平津侯有了改观。
再加上,浅浅回去了,古璇青和真真一左一右几声调侃,说平津侯多疼她如何如何,无形中也让她有些相信了。
浅浅古怪的睨了眼馥儿说:“你这就想多了吧?你担心我舅舅不喜欢你,我还有理解,你担心他们不喜欢你就没有道理了,我跟你说,国公爷和我母妃得了你怀孕的消息,喜得差点疯了,恨不得将你当菩萨供起来,我觉得他们可能不喜欢你吗?毕竟若是没有你,国公爷哪里抱得上孙啊?”
浅浅调皮的朝着馥儿眨眨眼,见她仍然有些担忧,便把国公府的情况和她说了说,就连平津侯没有娶要的原因也说了。
馥儿听完,有些感叹的说:“原来平津侯这么重情重义。”
浅浅挑挑眉说:“就是啊!所以你不用担心其他,你只要对我舅舅好,我舅舅肯定会护你如眼珠的。”
馥儿脸颊一红,微微垂眼。
她突然觉得和平津侯有些接近了,两人有着同样的经历,都失了曾经的爱人。
“当年害你舅母的人,真的是皇上吗?”馥儿有些胆颤的开口,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肚皮。
浅浅轻嘲的撇了撇嘴说:“嗯!但是你也不用紧张,可一不可二,若是再有第二次,我们肯定不会忍了。”
馥儿即是要嫁到国公府,浅浅也就没有瞒她这些。
相信她也有分寸,不会四下胡说。
至于皇上那边,他当年先是对肃亲王府出手,后又对国公府出手,两次断两家香火,手段实在是恶毒。
肃亲王府和国公府看在魏国江山的面子上,并没有追究此事,反而选择了隐忍,但不表示会一直忍让。
毕竟谁都有底限,而老王爷也不是一个只顾大局而牺牲小我的人,否则的话,当年也不会任性到为了老王妃连太子都不做。
由此可见,老王爷是一个比较随心所欲的人。
馥儿哑然问:“那若是再有一次的话,是不是就……”
浅浅摇头,示意馥儿别多想,提醒说:“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紧张的,而是让你自己多注意一些,毕竟怀孕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这几天国公府和王府也不好派人大张旗鼓来保护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不过,你怀孕的消息,其他人应该还不清楚。”
馥儿有些忧心的应了句。
浅浅见状,说:“等过几天你嫁到国公府了就好了,有什么想了解的,你就直接问舅舅,他都会告诉你的。”
就像当然她刚回王府是一样的,母妃也是各方面的叮嘱,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被人当了枪使。
馥儿嫁到国公府后,想来这些人际关系,基本该了解的情况,平津侯也会大致告诉她。
就算此时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不告诉她这些,让她担忧,肯定也不会让她多交际,至于会保证她的安全。
虽然浅浅觉得,皇上不会再对国公府出手了,毕竟肃亲王府已经有了两个小子,再动国公府已经没有必要了。
浅浅又已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了馥儿许多怀孕常识,而后叮嘱了宫嬷嬷小心侍候,这才回了王府。
刚回王府,门房就告诉她,说是老王爷有请,让她回来了,立即过去。
浅浅琢磨着,想来也是问平津侯婚事的事情。
她刚才去古府的时候,母妃也一起出门去了国公府。
到了松柏院,就见老王爷坐在树下研究着棋局,年长恭敬的站在一边,时不时凑趣几句。
“祖父。”浅浅笑吟吟的上前。
老王爷将手中的棋子一放,笑问:“听说平津侯那小子要成亲了,可有此事?”
浅浅调皮的眨眨眼说:“可不是吗?而且舅舅雄风不减当年,一击即中,小舅母如今已经有身孕。”
老王爷笑骂一句,“你这鬼精灵。”
幸好老王爷自己就是不守规矩的人,否则的话,就浅浅说的话,也够她好受的,毕竟哪有姑娘家说这样话的。
“你舅这件事还得多谢你,也幸好他是这个性子,否则的话,我真是愧对国公。”老王爷有感而发。
平津侯和馥儿的事情,他自然一清二楚。
虽然觉得浅浅有些胡闹,但好在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以前清澜没有回府的时候,两家都忙着寻找清澜的下落,一切倒还好,但是后来清澜回来了,孩子也是一个接一个的生。
而平津侯却是一句也不提再婚的事情,可没把他急坏了,就是他向平津侯提了几次,平津侯都是淡淡的一句不急。
当年的事情,国公府本来就是被肃亲王府连累,若不是姻亲,也不会被皇上盯着打,如果因此断了香火,老王爷心里又怎么过意得去。
“就是啊!幸好舅舅想开了,不过舅舅最好这两年一次把孩子生完,否则拖拖拉拉生个七八个,我家三个孩子就苦了,说不定要叫比他们小十多岁的孩子叔叔或者小姨。”浅浅故做苦样,调皮的说道。
老王爷见状,也笑了出来。
两人说了会儿话,浅浅这半调子的棋篓子被迫陪着老王爷下了两盘棋,又是一番嫌弃,这才惨败的回了安然居。
晚上,浅浅和清澜窝在床上叽叽咕咕的讨论着,该给平津侯和馥儿准备什么样的新婚礼物。
清澜大言不惭的说:“你是他们的红娘,他们不是要给你准备礼物吗?”
浅浅挑挑眉,配合的说:“这倒也是!”
清澜眼底泛笑,“礼物的事情不用担心,母妃自然会准备好的,你若真想准备什么,等孩子出生了,看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再决定把朵朵还是两个小子的旧物送过去。”
浅浅失笑的挑眉说:“你也太扣门吧?那可是你舅舅,生下来的是你表亲,就送点孩子的旧物?”
清澜同样高挑起一边眉说:“旧物怎么了,家里三个孩子的玩具,可是外面买都买不到的,他们衣服的款式也是外面没有买的。”
浅浅忍不住失笑。
但是清澜说得也对,他们家孩子不论是玩具还是衣服,许多都是浅浅设计的,市面上,一般是买不到的。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清澜才微微拧眉说:“据消息回报,汉国太子已经稳定了朝局,所有对他不利的流言都已经清除了。”
浅浅回来后,就没再关注汉国的事情。
听清澜这样一说,惊讶的问:“那汉国四皇子干什么吃的,有我们魏国暗中相助,他竟然还败了?”
清澜冷笑一声,“他就是败在有我们魏国相助?”
浅浅瞬间反应过来,“是我们这边露了风声,所以被汉国太子拿住这个把柄,说他通敌卖国?”
“嗯!”清澜低眸看着浅浅,眼里满是赞赏。
浅浅犹豫的说:“应该不是谷大将军吧?我觉得以他的为人,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汉国越乱,对我们魏国越有益,他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才对。”
清澜声音微沉的说:“不一定,若是四皇子当了皇上,又与我们结了盟,你猜上位者能宽心吗?”
浅浅瞪大了眼,哑了哑才怒言:“这狗屎,是皇上动的手脚对不对?他脑袋里有屎吗?又不是我们肃亲王府单独和四皇子结盟,当时谷大将军也在,他可是皇上的人。”
清澜说:“但是主要和四皇子接触的人,却是我们王府的人。”
“呸!”浅浅低低的骂了句。
觉得当今皇上真的是越来越混蛋了,只顾着自个儿屁股下面的宝座,一天到晚的盯着肃亲王府,也不想想其他。
真正的鼠目寸光。
“汉国太子接下来只怕会有大动作了!”清澜低低一句,有点忧国忧民的味道。
浅浅本来在生气,看他这样,反倒是笑了起来。
“别多想了,皇上种的因,自己就得去尝这苦果,等到时候汉国卷土重来的时候,他就该后悔了。”
浅浅撇了撇嘴,很是看不起当今圣上。
若不是肃亲王府没有取代的意思,她觉得还不如推翻了自个儿去做皇上。
但是想想,她又不愿意让清澜去做皇上,毕竟皇上也不是那么的自由,除非真的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否则的话,广纳后宫是誓在必行的决定。
毕竟后宫虽然不能干政,却是平衡朝堂的一个好办法,不然的话,古往今来,皇上哪需要像牛郎一样,雨露均衡。
“我觉得这事有问题,你多盯着一些,可能我们魏国也有人被汉国收买了。”
浅浅若有所思的想着,他们连汉国的皇子都能接来做同盟,更何况是其他人,魏国有人被收买也就是常理当中的事情了。
清澜也就是随口提了提,也不想浅浅多操心这些。
他说:“放心,已经有眉目了。”
浅浅笑了笑,搂着清澜又说了会儿闲话,俩人这才入睡。
接下来几天,浅浅都老老实实的打理府中上下事宜,三个孩子白天也都跟在她的身边,只晚上母妃回来了,就回韶音楼。
浅浅本来想把三个孩子都搬到安然居来的,毕竟安然居也这么大,还有空房间,不过母妃说也就忙这么几天,就不要挪来挪去了。
看母妃这样说,浅浅也没有执意。
国公府办事可畏是雷厉风行,才六天的时间而已,一切就已经准备妥当,馥儿的父母被接到了古府,馥儿会直接在古府出嫁。
为了少点麻烦,就连馥儿的父母都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的事情。
大婚这天,浅浅把朵朵丢到了浅歌那里,反正朵朵也喜欢赖着他,两个小的,浅浅又叮嘱这个才两岁大的小姐姐好好照顾。
换言说,就是浅歌在王府当了一天的奶爸。
毕竟三个孩子都有奶嬷,也不需要浅歌动手做什么,只要没事看住孩子就行了,倒不算太麻烦。
国公府大喜的日子,上到老王爷,下到浅浅,自然都要去的,但是国公府也没有一个女主人,母妃和浅浅都是去干活的,老王爷祖孙三人也要帮忙招待客人,自然不方便带了三个孩子过去。
一个上午,浅浅跟着母妃忙上忙下,客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其中不泛一些浅浅的熟人。
都好奇的上来说着恭喜的话,打探着平津侯怎么突然就成亲了,而且娶的对象还是这么一个女人。
请柬发出去了,各府都在馥儿的名字上打了一个问号,特别是后来打听清楚对方的身份后,更是不明白平津侯这么急着把她娶回来的原因。
好在两府也早就订了亲,别人就算查探,也不会想到馥儿已有身孕的方面去,只会觉得这婚事他们瞒得深而已。
“我小舅母是我妹夫的表妹,说来也是缘分,我和她接触几次,觉得人品不错,又让母妃相见了,两边都觉得不错,便定下了亲事。说来我舅舅也不年轻了,是时候该娶一个媳妇了,国公府总不能断了香火,不是吗?”浅浅笑吟吟的回答。
不管是谁来打听,她都是这一套说辞。
虽说平津侯年纪大了一点,嫁来又是做继室,但是家里一没女人二没子嗣,这和原配也没什么差别。
真真和古璇青来得比较晚,毕竟是从古府出嫁,他们差不多和新娘是前后脚到的国公府。
真真笑吟吟的来到浅浅身边,调侃说:“姨母他们让我谢谢,多亏了你,馥儿才能有这门好亲事。”
有些事情大家都不好明说,只告诉馥儿的父母,说是浅浅在当中牵的线。
馥儿的娘亲和古夫人虽然是表姐妹,关系又好,但是馥儿娘亲的家世不如顺南王府,自小也都是奉承着古夫人。
好在她的性格比起古夫人温婉多了,再加上这次馥儿寻得好夫婿,她更是对真真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平津侯这六天虽然在忙娶亲的事情,但却没有忘了这场婚礼里最重要的一个角色,每天晚膳后,都会抽空去一趟古府。
或者说说话,或者送送礼。
这些事情,馥儿爹娘来了,都能在古府下人口中打听到的,看到未来女婿对他们的女儿这么上心,他们又怎么能不高兴。
更何况这国公府,还是国都权势,以后就连他们家也会连带着水涨船高,不高兴才奇怪。
浅浅笑笑,说:“嗯,不用谢谢我,他们能好好待你,我就满意了!”
真真说:“我明白姐姐做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我,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会好好过日子。”
说罢,真真顿了顿说:“相公说以后婆母就是这样子了,虽然这样想不对,但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松了口气,觉得很高兴。”
浅浅捏了捏真真的手说:“这些闷在心里就好了,不要和妹夫说,他就是再疼你,怕也不喜欢听到这些话,那人毕竟是生养他的母亲。”
真真睁了眼浅浅说:“这我哪里会不晓得。”
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浅浅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
古夫人的病情稳定了,她也不用日日在跟前侍候,派了几个丫鬟照顾起居,她每天只需要去看看丫鬟有没有偷懒就行了。
偌大的一个府邸再也没人对她指指点点,瞬间,她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就算是准备馥儿出嫁的事情,忙上忙下也不觉得累。
而馥儿的娘早两天来,也有搭手帮忙,又看真真这样,瞬间就觉得真真的品性高洁,与以前古夫人所说完全不同,也在这两天喜欢上了真真,对她十分的友好。
“嗯!你先去坐,娘他们在那边!”浅浅见又有客上门,也没再多聊,指了指某个方向,让她先去入座。
吉时快到了,客人也差不多全来了,所有的桌子坐满了,而且又特意多开了两桌,以备不时之需。
新人拜天地的时候,浅浅也围了上去凑热闹。
也就这时候,男女不用讲究,都能参与这份喜庆。
新娘盖了喜帕看不清神色,新郎倒是一改平时肃穆的样子,显得和蔼可亲,嘴角甚至扬起了笑容。
看他这样,浅浅捅了捅身边人的腰说:“清哥哥,舅舅好高兴的样子。”
清澜低眸,眼底带笑的说:“这是自然。”
当初他娶浅浅的时候,虽然没有这样豪华的场面,但心里的那份喜悦,并不比谁少。
他只清楚,自那天起,这个世上便有一个人属于他,也只属于他,让人瞬间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
“还好他们彼此满意!”浅浅笑看一对新人,眼里满是祝福。
清澜说:“他们以后会更幸福。”
“嗯!这是一定的!”浅浅答话。
夫妻两人交谈了几句,媒婆好话说了一箩筐,新人也拜了天地,一声送入洞房也显示着仪式已经完成。
清澜看浅浅目送新人离开,便问:“你要不要去新房看看?”
浅浅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还要去前面帮忙招呼客人。”
“那好!”清澜没拉浅浅多说。
夫妻俩正向各自朝着男女宾客席走去的时候,只见久未碰面的胤亲王上前。
“好久不见。”
浅浅见胤亲王说话时,看着她,她也不好失礼,淡笑的回说:“是啊!挺久的。”
胤亲王没什么变化,一如往昔,带了点玩世不恭。
他挑着眉笑说:“不单和你很久没见了,就连我的好友也消失了大半年的时间,说来,你可有见他。”
浅浅皱了下眉,不喜欢胤亲王和她说话时,故意表现得暧昧。
却仍然挂着客套的笑容,回答说:“你是指苏祈吗?在汉国的时候,倒是见了面。”
胤亲王诧异的挑挑眉,说:“他去汉国干什么?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浅浅不喜欢胤亲王这样,就算胤亲王开先不了解苏祈的行踪,过了这么几个月了,哪里还会不清楚。
她相信苏祈只是追妻而已,又不是逃命,不会刻意的去抹去行踪。
“你也说了他是你的好友,他去了哪里你都不清楚,难道我还会清楚吗?我还有事,你请自便。”浅浅笑容淡了下来,说完就错身走开。
她相信胤亲王上前问话,自然是想打听点什么,但是她现在这么忙,哪有功夫有胤亲王绕弯。
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样拐弯抹角,她真的没有空应付。
夫妻俩人出了厅,浅浅小声问清澜。
“这个胤亲王他想做什么?”
清澜目光讳莫如深,“他才回的国都。”
“什么?”浅浅小小的惊了一下,“他不是一直在国都吗?”
清澜垂帘,“不,在我们离开国都后,他也离开了,而且行踪不明,他前两天才回的国都。”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浅浅微微拧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清澜怕浅浅多想,安抚说:“胤亲王一向如此,隔三差五就会出去,你别多想了,有什么我们也会查清楚的。”
“嗯!”浅浅轻应了一声,“我先去女眷那边。”
现在也不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若是让旁人听到了,还指不明怎么猜肃亲王府。
“好!”清澜看着浅浅转身了,这才朝着男宾客那边走去。
两人各自到了席位上,瞬间就被客人拉过去说话和喝酒。
浅浅挨着姜氏她们坐着,姜氏见浅浅来得晚,还特意装了一碗她喜欢的菜留给她。
由于天气的问题,菜很快就凉了,吃着微凉的菜,浅浅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和一桌人正闲扯的时候,南儿跑了过来。
南儿神色不明,立在浅浅的身后,问:“浅浅,我想和你单独说点事情,你现在有空吗?”
浅浅挑眉,笑着站起来说:“行啊!我们去后面的花园里。”
菜基本都凉了,浅浅也就随意吃了两口,正巧这时候南儿来了,便一起去花园里说话了。
两人来到花园角落里,见周边没人了,浅浅这才问话。
“是有什么事吗?”
浅浅没特意打听过南儿的消息,倒也听说了她过得不错,毕竟是苗疆的公主,就算她不特意问,有些人也会拿她当谈资。
更何况南儿和国都的贵女格格不入,对贵女们而言,南儿就是异类,说起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不过浅浅自那些酸溜溜的话里能听出来,南儿目前还不错,除了朝阳公主催着他们早日生下嫡子这一点。
南儿拧着一双眉,幽怨的问:“你坦白告诉我,苏祈是不是跑到苗疆去缠着婉姐姐了?”
浅浅挑高了眉,说:“婉婉没告诉你这事吗?”
南宫婉婉到了苗疆,给她们来过一回信,一封给浅浅的,一封给南儿的,浅浅没有特意和南儿谈过这事,但她猜想婉婉应该在信里说了,哪里晓得竟然没有说。
南儿气急败坏的说:“就是没有说啊!她只给我报平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前两天我阿爸来信了,我才清楚。婉姐姐用了忘情蛊,这事你晓得吗?”
“嗯!猜到了!”浅浅点点头。
她心里其实有点惊讶的,婉婉用忘情蛊的事情,竟然谁也没说,默默的用了,然后默默的回苗疆。
中间,若不是发生苏祈的事情,说来,她可能就永远不会听到苏祈这个名字了,毕竟苗疆王看过她为情所困,婉婉好不容易回了苗疆,他自然不可能再揭她的伤疤了。
“婉姐姐怎么这么傻啊?你也是,明明晓得婉姐姐已经用了忘情蛊,你怎么也不提醒婉姐姐离苏祈远一点啊!你们这样会害了她的。”南儿急了两天。
但由于王府事多,她也不好上门问话,好在想着今日平津侯大婚,她们能够碰面,把事情说明白。
浅浅挑眉,莞尔一笑,她明白南儿在担心什么,故慢悠悠的说:“我也拿婉婉当姐妹看,自然不会看她受伤而坐视不理,忘情蛊的事情我已经和苏祈说过了,但他不介意以后两人种情蛊,即是如此,我为什么要阻止,难道你真的想看婉婉孤独一世?”
南儿咬牙瞪眼,对苏祈印象极差的她,低声咆哮:“苏祈的话能信吗?若是能信的话,他早干什么去了,一定要伤得婉姐姐体无完肤了,才肯爱她吗?”
浅浅幽幽的看了一眼南儿,缓缓说:“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刚好在你爱上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