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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生下朵朵的第三日,办洗三礼时,大郎的一封家书寄了回来,很平常的一些话,都是报喜不报忧,虽然在大郎的信中,浅浅他们并不能清楚的知道大郎在边关的情况如何,但是至少清楚大郎还健在。
而这一切对浅浅他们而言,就已经是一种安慰了。
“我们朵朵真是福星,才出生,大舅的信就回来了。大郎要是知道他当大舅舅了,肯定十分高兴!”
姜氏笑容满面抱朵朵,垂脸在朵朵的面上轻轻蹭了蹭,满是疼惜的样子。
浅浅淡淡一笑,将大郎寄回来的家书,小心的折叠起来,并说道:“没事!等会给大哥回信的时候,就告诉他!大哥在信里还问二哥什么时候当爹,倒是没问我这当妹子的什么时候当娘,这下我抢在二哥前面,肯定要吓大哥一跳。”
之前浅浅给大郎写信,一直说家里如何如何,倒是忘了说她自身的情况。
姜氏使了使眼色说:“这有什么,你本来就比你二哥先成亲!”
浅浅侧目看了眼蓝冉莹,就见她一脸不自在的样子,忙扯开了话题问道:“对了,二嫂,之前我说酿葡萄酒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正是葡萄丰收的季节,你可得多酿一些。”
蓝冉莹勉强的笑了笑说:“昨天我都还留意了这件事情,打算过两天就开始大面积的收购一些葡萄。”
浅浅点了点头说:“这葡萄酒配制的数量会比较多,你一个人我怕也忙不过来,要不要请人帮你啊!”
蓝冉莹犹豫的说:“但是这配方不是不能告诉其他么,否则的话,我们酒楼以后就真的没有什么优势了。”
浅浅想想也是,只能十分抱歉的说道:“二嫂,真是辛苦你了,我又正好坐月子,做不得事!又要麻烦你一个人多辛苦了。”
蓝冉莹笑了笑说:“都是一家人,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姜氏想了想,张口欲言又止了一番,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打算这事先私下问问清楚再说。
稍晚一些,姜氏抱着朵朵跟着浅浅回屋,给朵朵喂奶的时候,姜氏才问起酒酿酒的事情。
“媳妇她每天忙客似云来的事情就已经这么累了,这会儿酿酒的事情还让她操心,这么下去,她和二郎什么时候才有空生孩子啊?”
浅浅一边喂着朵朵喝奶,一边好笑的看向姜氏。
“娘,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啊!”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姜氏的样子,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这会儿就她们娘俩,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姜氏略显心虚的说:“你也知道你姥爷他们都是干哪行出身的,我是想说,这银子与其让别人挣了,还不如让你姥爷他们挣了。”
浅浅侧目想了想,脑中满是当初姥姥姥爷对他们家的好,瞬间脸上表情柔软下来,极轻易的就松了口。
“好啊!反正看二嫂这么累,我也心疼!还不如就教会姥爷酿这种酒,到时候一家人一起挣钱!”
银子是怎么都挣不够的,把酿酒的配方给了出去,也不过是这么多生意中少挣了一项。
但是比起可亲的家人来说,这些银子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姜氏眼里瞬间聚集了笑意,但又有些犹豫的说:“这样酒楼里是不是要少挣很多?小冉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浅浅安抚的说:“不用担心!二嫂是一个大方得体的好女子,根本就不会计较这些事情!而且就算是把配方给了姥爷,我们酒楼一样能挣银子,只是说酒钱就是和姥爷各挣一半。”
毕竟是自家亲姥爷,浅浅记忆中这么多件事情可都不是假的,若不是相信姥爷一家的人品,浅浅也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相信到时候,她就算提出要求来,让姥爷一家酿的酒,不要卖给其他酒楼,姥爷他们也会同意的。
“这倒是,小冉这媳妇还真是没有娶错。”姜氏对蓝冉莹评价颇高,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是朵朵的洗三礼,你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早就已经通知了啊!等过两天再看看,他们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所以来得晚了,等他们来了,再把事情和姥爷说说啊!也要看看姥爷什么意思才是。”
朵朵的洗三礼,言家也没有大办,倒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而是浅浅自个儿的意思,就请一家人和朋友在一起热闹一下,等到时候孩子满月的时候,再回村里摆上几桌,好好请村里人吃一顿,但是哪里知道姥爷他们根本就没有过来,姜氏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只是不好在女儿面前说爹娘的不是。
在姥爷一家过来看浅浅之前,浅浅就事先和蓝冉莹通了气,虽然听到这话,蓝冉莹怔了下,但马上就表示说:“这样也好啊!虽然挣得少一些,但我们也没有这么累!而且我也听二郎说过,姥爷对我们一直不错,以前很照顾我们。”
浅浅欣慰蓝冉莹的识大体,满意的说:“是啊!我也是这意思!”
蓝冉莹伸了下懒腰,笑吟吟的说:“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操心这事,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浅浅抿唇笑说:“这可不行,你还得教姥爷他们怎么酿酒,你懂的啦!我坐月子见不得风,可不能出去!”
蓝冉莹俏皮的眨眨眼说:“那也轻松不少啊!”
“这倒是!”浅浅笑眯眯的附和。
这件事情,只要蓝冉莹心里没有意见就好办,毕竟酒楼现在是二郎和蓝冉莹在打量,花费了他们全部的心血。
就算酿酒这些配方都算是浅浅的,但说到底还是已经大方的与家人共享了,如今再要给出去,肯定还是要问过其他人的意见。
至于二郎,他是肯定没有意见的,毕竟那人是他的亲姥爷。
姥爷这一次过来,比浅浅他们预计得晚了几天,浅浅不想错过收葡萄的好时机,就把这事让姜氏和姚氏去做了。
待到姥爷他们过来的时候,朵朵已经出生十日了。
这日姥爷一家大小,提着大包小包的过来,姜氏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爹娘,你们怎么才来!”
姥姥脸色有些青白,看起来不太健康的样子,笑着宠溺的说:“本来想早点来的,但是家里有事,所以晚来了几天!”
姜氏撇了撇唇,也没多问,只道:“讷,这就是你们的曾外孙女,大名叫穆卿浅,小名叫朵朵。”
“卿浅啊?和浅浅差不多,这名字可真好听!”姥姥笑着去逗姜氏怀里的朵朵,拿出早先准备好的长命锁放在朵朵的衣兜里。
浅浅看着姥姥的脸色不对,笑容微凝的问向站在她旁边的姜树人。
“大表哥,姥姥的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
姜树人笑容一阵尴尬,抿了抿唇没有立即答腔,倒是一边的姜一凡凑上来小声嘀咕。
“奶听你平安产女可高兴坏了,兴冲冲的去给朵朵把长命锁,回来的路上摔了,在家里养了好几日,也不让我们通知姑,这不,人一好就过来了。”
浅浅一脸凝重,侧目对穆清说道:“清哥哥,你去跑趟医馆,把闵大夫请过来一下。”
穆清站在浅浅身边,她和姜氏兄弟的话,他全都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所以没多说一句,就直接出去了。
姜氏虽然在一边和姥爷姥姥说着朵朵的事情,但是浅浅这边有点风吹草动,她就立即注意到了。
姜氏抱着朵朵过来,一脸担忧的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浅浅叹息一声,为人子女与为人父母总是不同的。
就像姜氏,在姥姥和姥爷面前,会使几分小性子,浅浅产女,他们来得晚了,姜氏会不高兴,但注意不到其他事情。
但是在浅浅面前,浅浅多打一个喷嚏,姜氏都会紧张,担忧浅浅这月子没有过坐好,影响到以后的身体健康。
“不是我,是姥姥!姥姥之前为了给朵朵打长命锁摔了一跤,所以这才晚来了几天!姥姥年纪大了,我有点不放心,所以叫闵大夫来看一下,毕竟闵大夫医术要好一些!”
姜氏脸色陡然一变,十分内疚的侧目,将朵朵先让浅浅抱稳了,立即将姥姥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的说:“娘,你怎么不说清楚啊!还害我误会了。”
姥姥不甚在意的笑说:“这不是怕你担心吗?而且生了朵朵是件开心的事情,就不想让你多想了。”
姜氏眼眶一涩,觉得自个儿这个当女儿的十分失败,声音微哑的说:“对不起,娘!”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姥姥拍了拍姜氏的脑袋,十分慈爱的样子。
许氏在一边笑着打圆场的说:“娘就是怕你这样,所以才不告诉你,本来生了朵朵就是大喜的事情,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快点别哭了!”
姜氏擦了擦微湿的眼角,心里的内疚更沉了一些。
有些底气不足的解释说:“急着催爹娘来还一个原因,就是酿酒这方面的事情,浅浅打算找爹来做,一家人合作一起挣银子,而且浅浅研究出来的果酒又和其他的酒不一样,现在正是葡萄季节,要趁着这段时间把葡萄酒酿出来,我刚才才会一时着急,没有注意语气。”
“没事没事!”姥姥安抚着姜氏。
自家女儿,姥姥哪里看不清的,心最软了。
姥爷附和的点点头,看向浅浅问道:“你娘说的什么合作一起酿酒?”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姥爷还记得我哥之前送过去给您品尝的葡萄酒吗?就是这酒的配方,我和家里人都商量过了,想给姥爷来做,就是不清楚姥爷还有没有这兴致,若是姥爷不感兴趣,或许让两个表哥试一下,毕竟也是一门挣钱的营生。”
姥爷怔了下,看向姜家俩兄弟。
他犹豫着说:“但是不用把配方给我们啊!这些你们自己做也是啊!”
姥爷虽然没有时时和浅浅他们这边走动,但是一些大动作都是清楚的,也明白浅浅他们如今挣了多少。
这样一张酿酒配方给了过来,明显就是送银子给他们花啊!而且上次二郎拿酒过去,他就听二郎提起过,这种酒酿起来也不复杂,如今浅浅家里人口这么多,完全能够自产自销。
浅浅一副讨好的样子,朝着姥爷说道:“你也知道我娘啦!一向都急着抱孙子,酒楼的事情又是我二哥和二嫂在管理,再让他们自己负责的酿酒的话,我二嫂还不知道要空几年才有时间生孩子,而找其他人,我们又不放心,所以姥爷你就帮帮我们呗!”
姥爷轻剜了浅浅一眼,说道:“明明就是让我们挣钱,想拉我们一把,还说得这么委婉。”
浅浅看姥爷这样,也就直率的质问:“姥爷真是的,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么,你就直接说你帮不帮我们嘛!”
姥爷想了下,看向姜氏兄弟,说道:“我听你姑说,言家能有今天,多亏了你浅浅表妹,而我们现在现在的营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让你们兄弟俩安稳的度日,讨门媳妇的银子也是有的,但是再想有更好的出息也是难的,就看你们自己怎么选择,爷都随你们!”
姜树人和姜一凡彼此对看一眼,姜一凡抢先说道:“讷,我说清楚啊!我对酿酒没有兴趣,但我对挣银子很有兴趣,若是表妹看得起我的话,我得是想试一试。”
姜树人耸耸肩,笑得坦诚的说:“我没道理比弟弟妹妹还要窝囊,不是吗?”
“哈哈!二表哥你就放心好了,你家表妹别的不利害,就会挣银子,到时候肯定带你挣大银子,娶一个漂亮的表嫂!”浅浅哈哈一笑,故意如此说话。
她多少有些懂姥爷的意思,站在他的立场上是觉得他这么大年纪了,根本不用占外孙女这些便宜。
但是这怎么也是外孙女的一片心意,而且他不为自个儿,也得为了两个孙子,所以这事他也没有一口拒绝,直接交给了两个孙子自个儿去选择。
再者,他们也是同一辈,有什么自个儿也好说话一些。
“就你喜欢吹牛!”姜氏破涕为笑,轻嗔了一眼。
浅浅骄傲的努努下巴,一副得势小人的嘴脸,却把一家人都逗得十分的开怀。
浅浅见这欢乐的气氛,清楚这事也算是*不离十了,有些话便就提出说了出来。
“两位表哥,有一件事情浅浅得先小人后君子了,这些果酒的配方也不算我们白给你们的,以后生意好,重开了酒坊,你们酿的其他酒,我们不管,但是这些果酒,我们得四六分成,我得四,表哥们得六,可好?”
浅浅想了下,觉得还是用这种势力干股的方式加盟比较好。
姜树人和姜一凡问都没有问就说:“都行,你决定就好!”
姥爷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这提议不错,也省得姜树人和姜一凡白占了浅浅的便宜。
由于是自家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事情完全就是浅浅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了,再者,这果酒酿制出来就马上有销路了,而且第一批果酒所用到的材料,全是浅浅他们出的银子,姜氏兄弟就更不会有什么觉得不满的。
一场合作的生意,也是几句话就解决了。
穆清去找闵大夫,这会儿也一起过来了,对于姥姥的伤痕,全家人都是十分关注。
闵大夫诊完脉,各人也是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样?我姥姥没事吧?”
“我奶还好吗?”
闵大夫挂着和煦的笑容,用眼神示意大家稍安匆躁,等大家都静了下来,他才说道:“这位大娘没有摔到骨头,没有什么大事,但也需要好好静养段时间,多吃一些补品,我先开一个方子给你们,调养下身子!”
“好!多开几种适合我姥姥吃的补药,不要在意银子!”浅浅在一边插话。
姥姥会摔跤,也是为了去给朵朵打长命锁,若不是一路太高兴了,也指不定出不了这事故。
闵大夫笑着睨了眼浅浅,打趣的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开药算计过银子,我可是清楚,你是我们南阳新晋地主,有的是钱呢!”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闵大夫,你就甭打趣我了!”
姥爷也在一边插话说:“这要多少银子啊?我们自己给。”
浅浅不高兴的嘟着唇,伪怒的朝姥爷低吼:“姥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如今本事了,想给姥姥买点补品吃,尽尽孝心,姥爷还不同意啊!”
姥爷怔了下,马上说:“姥爷不是这意思!”
浅浅心里明白老人的想法,不想用他们的银子!毕竟姥爷和邓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老人。
一种是一心为了子孙后代,一种是一心占子孙后代的便宜,差别甚大。
浅浅斜着眼睛,故做伤心的看着姥爷说:“我懂咯!在姥爷的心里,就大表哥和二表哥是亲的,我们都是外孙女,不如孙子亲近!这不,连我们想孝顺你们,你们都看不上眼!”
姥爷苦着一张脸,纠结的说:“你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厉害。”
害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姜氏清楚浅浅,每次想对人家好,人家又推拒的时候,她这喜欢用这种欲拒还迎的口吻逼得人家不得不领了她的情。
“好了,别逗你姥爷了,穆清跟闵大夫去拿药,等会直接拿去给邓大娘,娘就先回屋休息一下,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正好娘身体不好,你们就在这里住几天,也方便树人和一凡和浅浅他们一起学习酿酒,怎么样?”
姜氏想留下姥爷他们,主要是想给姥姥补下身子,以前是没有能力,如今家里条件好了,娘又有需要,她这个当女儿的自然想敬一份孝心。
姥爷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了姜氏兄弟选择了留下。
晚上,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切用晚膳,看着丰富的菜色,姥爷和姥姥心疼的说:“怎么做这么大一桌子,得花多少钱啊!”
姜氏早就晓得会有这一幕,之前碎嘴念给浅浅听了,浅浅就教了她一个办法。
“娘身体不好,我自然得多做一些好吃的照顾娘,也给浅浅他们兄妹树立一个榜样,将来我老了,他们才会这样照顾我!”
姥姥怔了下,看向言家三兄妹,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氏一直好奇姥姥接下来的反应,看她突然讪讪的闭上了嘴,不免有些佩服的朝浅浅递去一道目光。
浅浅窃笑的吃着她特制的饭菜。
她目前在哺乳味,菜色和口味都和家人有些不同,她的早午晚餐也都是分别做的,而且还是姜氏和姚氏亲自做的。
姥爷一家六口暂时住在育幼院里,虽然姜氏和浅浅他们再三表示,要他们把这里当做自个儿的家里,可是他们多少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姜氏一家又都是自觉了人,除了姜氏兄弟和被限制好好休息的姥姥,其他三人都会很自觉的帮着育幼院里干活。
就连许氏也是,不时去厨房里动动,或者是跟着姜氏她们做做针线。
同样都是当人媳妇的,比起言家二房媳妇崔氏好了不知道要多少倍。
不过姜立海和许氏只住了两天,两人就先回去了,他们家里还有事情做,毕竟现在酿酒还没有开始挣银子,家里的营生也不能落下。
但是姥姥和姥爷他们被强制的留下了,而且在后来复诊姥姥病情的事情,浅浅顺便让闵大夫给姥爷诊了一个平安脉,身体也算不错,浅浅也让闵大夫开了帖符合姥爷身体喝的补药,让他调理下身体,力求更好。
浅浅这一留,就将人留到了朵朵满月这日。
洗三没有大办,满月自然再马虎不得,之前说满月回村里请村里人大吃一顿,但到底不如直接在酒楼里摆上几桌来得好,再加上如今他们家也是开酒楼的,花费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材料钱,在哪里摆都一样,只是等于客似云来一天不对外营业而已。
眨眼间,朵朵由刚出生红红皱皱的小猴子,如今已经长得面粉白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简单和浅浅生得一模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十分灵动转着,看起来甚是讨喜乖巧,而且面容也像极了浅浅。
看着朵朵一天天长大,穆清就一天天的改变,抱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甚至在几天前开始,穆清不知道为什么,根本不让家里人抱朵朵,除了浅浅能抱着朵朵,其他人只要抱同机要,穆清就会抱过去,这前后的差距,表现得特别明显。
至少朵朵刚出生的那会儿,穆清是没有伸过手的,至于看着朵朵时,两条浓眉会不自学的拧起,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
再看如今,这会穆清抱着朵朵站在一角,谁上前想看一眼刚满月的孩子,他都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好像怕有人抢走朵朵似的。
浅浅身材恢复得十分得好,甚至比起生产之前还好上几分,胸围也越发傲人了,此时穆清、浅浅和朵朵,一家三口穿着亲子装站在一角,远远看起来十分温馨的一家人,走近若是听到他们的对话,难免让人觉得想笑。
“清哥哥,你不能这样噢!今儿朵朵是主角,我这样霸着她,来的客人都想看看她,你又不让!你这样很没礼貌的!”浅浅耐着性子和穆清讲道理。
穆清却是充耳不闻,微微弯腰换着朵朵,一副防备的姿势。
浅浅鄱了翻白眼,低斥:“清哥哥,你不要闹小孩子的脾气了啦!让人看一眼怎么样,又不会少一块肉!”
穆清抬起幽怨的俊眸,看了眼浅浅,又默默的低垂了眼,对朵朵两人大眼瞪大眼,逗得朵朵咯咯笑不停。
浅浅嘴巴抽了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见说不通,只得直接动手去抢朵朵,但是怕伤了朵朵,也者也不会和穆清劲真,在别人看起来,就像是穆清抱着孩子,浅浅缩在一边不断伸手逗着孩子。
“清哥哥啊!你抱了一天也累了,不如让我抱抱!”浅浅见来硬的不行,又只能来软的!
穆清望向浅浅,又看了眼怀里的朵朵,犹豫的说:“你不能把朵朵给其他人看?”
浅浅不懂的问:“为什么啊?”
这几天她感觉她的一双手臂都不是自个儿的了,穆清不让别人抱朵朵,每次直接抢过来,但是抱了一会儿,就又塞到她的怀里。
然后若是姜氏或者其他人再把朵朵抱去玩,他又会抢过来,然后抱一会儿了又塞到她的怀里,如此一个循环,而且这样已经几天了。
穆清挣扎了一下,看了一眼到场的宾客,一脸嫌弃的样子,又看了眼浅浅和朵朵,脸上立即显现出温柔的神色。
浅浅见穆清这样,越发觉得他有些古怪,质问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说!”
穆清向来是浅浅问什么,他说什么,不会刻意去瞒,能瞒住的事情,都是浅浅没有上心去问的,就好比穆清这几天的反常。
浅浅刚开始也没觉得怎么样,毕竟男人都是这样,带孩子都是图了好玩,好了一下又嫌麻烦不愿意带。
穆清闷闷高兴的说:“他们长得丑!”
“啊?”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浅浅表示她再是了解穆清,也参透不了其中的含义。
穆清这次幽怨目光停在浅浅身上良久,看得她全身发麻了,这才好心的开口解释说:“我不要朵朵长得像他们。”
浅浅回眸望了眼到场的客人,又看了眼穆清,联系前后话想了想,猜测的说:“你说朵朵被他们看了,就会像他们?是这个意思吗?”
“嗯!”穆清重重的应了一声,带有几分气愤。
浅浅不解的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朵朵是我们的孩子,只会长得像我们,被别人看再多眼,也不可能长得像别人啊!”
穆清目露疑惑,问:“可是朵朵刚生出来,不像你!”
浅浅叹息一声,只差喊穆清一声大哥了,解释说:“刚出生的孩子还没有长开,都是那样的啊!”
穆清仍然有些不信的说:“是娘说的,因为你一直抱着朵朵,她就长得像你了!”
浅浅努了努嘴,理了下头绪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这几天的反常,都是因为我听了我娘说的,以为孩子只要我抱着就会长得像我吗?”
穆清一脸肯定的说:“娘说和谁相处久了,就会长得像谁!我们在一起久了,也会长得像,这就是所谓的夫妻脸!”
浅浅头大的揉了揉,看样子她得提醒一下姜氏,以后不要和穆清说这些有的没的,平白添了这么多麻烦。
“朵朵长得像我,是因为我生了她的原因,就算我不抱着她,她也会长得像我的!”浅浅耐着性子,一字一字的解释。
穆清却是仍旧一脸狐疑的样子,看了看怀中的朵朵,又看了看浅浅的样子,一副挣扎的样子,完全做不了决定。
“真的,我说真的!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是不是?”浅浅再三保证,穆清还是一脸古怪的样子,抱着朵朵的手也没有松过。
浅浅没有办法,只得高叫一声,“娘,你过来一下!”
姜氏正在招呼客人,听到浅浅的叫声,也是立即过来了,不解的问:“怎么回事?”
浅浅翻了翻白眼,把这几天穆清古怪的原因解释了一遍,姜氏先是愣了一睛,然后不客气的爆笑出声。
“穆清,你要不要这样啊!我当时说的不是这意思?”
穆清看着姜氏,眸中清清澈澈甚是严肃的样子,使得姜氏的笑容硬生生的卡住,轻咳一声,“我当时是说这孩子越来越像浅浅了,跟后来说的相处久了,就会长得相似,形成夫妻俩,没有过太多的牵连!”
穆清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睨视的着姜氏,显然在辨别她话里的真伪。
因为穆清听了姜氏的话后,觉得她的话还挺有道理,朵朵生出来完全不像浅浅,但是浅浅带了这一个月后,朵朵就跟浅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穆清都已经先入为主的信了这话,姜氏现在又来告诉他,是他误会了意思,这不免让他有些不高兴了。
浅浅好言哄道:“好了啦!难道我的话,你还不信吗?而且我们的女儿,我会愿意让她长得像其他人吗?对吧?”
穆清一想,觉得浅浅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浅浅见穆清稍有松懈,立即将朵朵抱到了怀里,穆清下意识的微翘了下唇,以示不满。
浅浅身子微微往穆清的身上倚了下,讨好的说:“清哥哥,不要这样嘛!”
穆清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浅浅这才把朵朵交给了姜氏,今日过来的,都是以前在村里彼此交好的人家,人家过来一趟,又是喝孩子的满月酒,怎么也得看上一眼啊!
穆清见姜氏抱住朵朵,身子骤然一紧,下意识的防备起来,浅浅立即抱住穆清的腰肢,示意姜氏先离开。
看着姜氏把朵朵抱给别人看,穆清眼里就拢聚了不悦,浅浅有感而发的问道:“这才给人家看一眼,你就这样子!等以后朵朵长大了,要把他嫁给别的男子,你会怎么样啊?”
穆清一怔,愣愣的看着浅浅,竟然开始认真的思索起这问题,而且越是深想,脸色就越是难看。
直到满月宴开始,穆清纠结了许久,才总算找出了一个答案,还是带有几分不解的询问浅浅。
“难道我们家的大米不够吃了吗?所以养不起朵朵了?”
浅浅下意识的反驳,“怎么会?”
穆清眼神一变,一脸责怪的质问:“那你为什么要把朵朵给别人!”
浅浅嘴巴抽了抽,解释说:“不是给别人,而是她以后会长得像我这么高大,然后嫁给其他的男子!”
穆清懂浅浅的意思,但他的意思就是十分明显,坦率问:“我们养得起,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浅浅脸一黑,觉得这话该如何说起呢!而且眼下也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只得将事情直接掠过。
“算了,这事起码还有十六年,十六年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些!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眼下穆清是热乎劲,等到将来,了解到孩子不可能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后,他也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好了,好了!我们也坐过去!”浅浅怕穆清再多问一些刁难的问题,拉着他就直接入席。
虽然说这一场满月酒请来的都是村里人,而且都是姜氏他们这一辈的,但是作为朵朵爹娘,他们也得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
“哇,朵朵长得可真可爱,我好羡慕你们啊!”禾妹是跟着张大婶他们一起来的,好不容易看浅浅他们过来了,立即凑上前来说话。
浅浅看到久未见面的禾妹,面容一暖,问道:“羡慕的话,就赶紧嫁人,你的婚事订了吗?”
禾妹脸上闪过一阵娇羞,略有扭捏的说:“定了,我娘选的人家!”
浅浅微微一笑说:“这是好事啊!而且婶子眼光好,一定会给予你挑一个好人家的!”
禾妹微垂着樱红的脸颊,瞬间就没了声音。
浅浅打趣的捅了捅她的腰侧,好奇的问:“许的谁啊?见过了吗?”
禾妹微不可见轻吟了一声,正待说话时,就被一道娇软的声音引过了注意力。
“呵,看样子我这来得正合适啊!这是什么好事啊?还在酒楼里摆起了酒席!”
浅浅顺着声音抬眼看去,瞳孔当时猛然一缩,双眼死死的盯着希颖一身素白,耳边还戴有一朵小白花。
这样的装扮,不用看也清楚是家人有人过世了,浅浅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言永福和姜氏的笑容像是突然被定格了似的,俩人猛的站了起来,诧异的叫道:“希颖?”
希颖娇羞的捂了捂耳朵说:“真是的,叫得这么大声做什么,吓了我一跳!”
言永福快步走到门口,急切的追问:“你……你这一身?你怎么穿成这样?”
希颖狡黠的笑了起来,勾了勾手指说:“大哥,你是不是想问我,我这一身孝是为谁守的?是不是娘,对吗?”
言永福怔怔的看着希颖,一时问不出话来。
浅浅坐在席位上,双眼微眯的看着希颖,心里能够肯定她不是为了邓氏守孝,不然的话,她不会笑得这么开心,而且几个月的时间不见,希颖给人的感觉变了好多。
此时的她褪去了平日在家的骄纵,身上染了一股让人不喜的恶习,有点像烟花之地女子才会有的媚行。
“希颖?你这是怎么了?”姜氏看着笑得古怪的希颖,身上不觉产生一阵寒颤。
希颖继续娇笑,侧身让开一道,指了指她身后,说:“看,娘在那里!”
言永福两步迈出去,就是一阵惨叫:“娘?”
浅浅坐在里面也看不清情况,立即起身出来,抬眼就看到门口放的木板,木板前后站了两位壮年男子,显然是他们一路抬过来的。
木板上睡有一人,但是面容被一张白布全部遮住了,根本看不清样子。
“这、这是娘?”言永福不敢置信的侧目看着希颖,手指颤了颤,又不敢亲自上前去揭开白布。
希颖眼里透着几分恶劣,坏笑的说:“你这么想知道,就自己上去看看啊!不过你不是不管我们了吗?就算娘死在你面前,你也无所谓吧!”
希颖最后一句话说完,脸上的笑容悉数褪尽,只剩下一片寒意。
原本是朵朵满月的好日子,言家特意请了村里许多人来,此时都堵在门口,一个一个走了出来,围着客似云来的门前,看着地上被白布遮住的人,一时之间街道都被都要,各人面色也是极为沉重。
言永福看着木板上被遮了面的人,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完全没有勇气上前,浅浅看到言永福脸上不加掩饰的后悔,就深深的皱起了眉,也不再给希颖继续刺激言永福的机会,上次就直接揭开了白布,她倒要看看邓氏是死是活,这对母女到底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