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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摄政王,臣提议由吏部侍郎严培接任。”慕寒瑾扬声说道。
“皇上以为如何?”凤傲天接着抬眸,看向凤胤麒,沉声问道。
“众位卿家认为呢?”凤胤麒目视着堂下,冷声问道。
“老臣无异议。”左相蓝枫应道。
“老臣也无异议。”右相邢衍亦是适当回道。
其他众臣,如今哪还有心思关心这吏部尚书是何人上任,即便是肥差,那也是死得快的位子,他们辛苦攒下的银子,如今便要付诸东流了,想到这处,更是心疼的紧,他们更未曾料到,这摄政王怎会知晓他们如何贪污的,而且,每笔账目更是清清楚楚,连一文银两的出处都记得明明白白,众人顿时觉得这摄政王的手段实在厉害,而有些正欲动摇的官员,更是坚定了跟随摄政王的心思,他们可不想身首异处。
“既然众位爱卿无任何异议,严培何在?”凤胤麒沉声唤道,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在。”严培向外跨出一步,连忙跪与大殿中央,除了慕寒瑾,这里,也只有他不曾贪污受贿,亦是难得。
“严培听旨,即日起上任吏部尚书。”凤胤麒扬声宣道。
严培连忙谢恩道,“臣遵旨!”
严培说罢,并未起身,而是看向凤傲天,他们心中自然清楚,皇上的旨意要听得,但最终下决定地乃是摄政王。
凤傲天微微侧眸,冷声道,“皇上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此言一出,众臣更是惊讶,尤其是保皇党的官员,更是有些匪夷所思,听闻,这两日,皇上都在摄政王府夜宿,早前,在皇上还是太子时,摄政王与太子的关系甚好,直到,先皇驾崩,皇上登基,摄政王仿佛一夕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与皇上更是势同水火,如今,难道二人重修旧好?
但是,如今,摄政王的心思变幻莫测,他们即便有着满腹的疑惑,可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原本,所有的风向已然站在皇上这方,如今,局势逆转,他们需要冷静思考,到底该站在哪一方,才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
“臣遵命。”严培连忙应道,随即起身,退在一边。
“左右二相明日起不必早朝,待处罚过了,方可回来。”凤傲天说罢,便冷声问道,“若无要事,便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恭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傲天与凤胤麒便转身,离开了金銮殿。
百官退下,待踏出皇宫,依旧觉得一身冷汗,直到回至各自府邸,才觉自个还活着,有些官员更是当即晕倒在自个府邸门前。
郭徽见皇上下了早朝,连忙迎上前去,“皇上,太后娘娘请您移驾。”
凤胤麒抬眸,看向身后的凤傲天,见她并无任何的不妥,便点头,接着抬步向太后寝宫而去。
慕寒瑾依旧站在大殿外等着她,她缓步行至他的身侧,突然觉得这紫色更配他,将他的沉稳与内敛尽数显现出来,更加的俊美如斯。
今日,她心情极好,终于办成一件大事,“回府。”
“是。”慕寒瑾应道,她依旧牵着他的手,缓缓下了台阶,阳光洒在他们二人身上,将他们二人的身影拉得极长,直到最后重叠在一起。
凤傲天与慕寒瑾坐与皇辇中,依旧缓缓地行至在街道上,两旁依旧安静,却透着分外的宁静,这几日天色极好,万里无云,晴空万里,若是出去踏青也不错。
她觉得自己回京之后,除了王府、皇宫,便再未去过其他地方,她侧着身,看向慕寒瑾,“你在未入府时,都喜欢去哪里?”
“微臣素日都喜独自一人各处走走。”慕寒瑾曾经,甚是喜欢独来独往的日子。
凤傲天凝视着他,“如此美人儿,独自一人踏青,就不怕被人抢了去?”
“除了王爷,谁有这爱好。”慕寒瑾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男宠,更未想到,如今,会与一个男子能够有着如此亲密的举动。
凤傲天浅笑道,“嗯,除了爷,谁敢抢?”
慕寒瑾转眸,掀开皇辇一侧的帘帐,看着外面的风景,他被困在王府两年,已经许久未出去走走了。
凤傲天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想出去走走?”
“嗯。”慕寒瑾点头,“微臣都忘记外面是何光景了。”
“捡日不如撞日,爷今儿个陪你出去走走。”凤傲天说着,便将帘子放下,自身后的暗格中拿出两套衣衫,递给他,“换上。”
慕寒瑾微微抬眸,看向他,“王爷怎会有常服?”
“一早让冯公公备着的,今儿个正好用上。”凤傲天将一套浅紫衣衫递给他,而自个则是穿着一身浅蓝。
待换下那透着威严的蟒袍,一身雪白长衫,外套一件浅蓝长袍,她将玉冠卸下,拿出一条云锦发带,递给一旁的慕寒瑾,“给爷束上。”
慕寒瑾正换好衣衫,转身,看着她如今的打扮,不由得一怔,如今的她,卸下了摄政王的威严,却透着雍容华贵的清丽之气,整个人看起来明艳了许多,尤其是那眉眼间化不开的一抹风情,看着让人甚是着迷。
他接过那云锦发带,伸手,为她束上,凤傲天随即又拿出一条,将他头顶的官帽拿下,也为他亲自束上,这紫色当真是极配他的,浑身上下透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清雅之气。
凤傲天伸手,牵着慕寒瑾的手,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足尖轻点,离开皇辇,她轻吹口哨,便有一匹雪白骏马飞奔而来。
她带着他坐与马上,二人策马出城。
这匹马乃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宝马良驹,可以日行千里,世间只有两匹,名为“傲雪”,凤傲天好不容易寻得了一匹,还有另一匹不知在何处,相传,若是这两匹良驹相遇,那么,这两匹良驹的主人便是天定良缘。
凤傲天顿觉好笑,若是,这两匹马的主人都是女子,亦或者是男子呢?难道也是天定良缘?
傲雪极通灵性,难的是,它一旦认主,便一辈子都会对主人不离不弃,故而,这世间,有多少人为了它,不惜千金散尽,亦或者是双手沾满血腥。
凤傲天寻找脑海着地记忆,真正的凤傲天很喜欢一个地方,那里曾是忘却所有烦恼之地,在那里,她不但学会高深武功,更是可以不在乎自己是何身份,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以女装自由自在地穿梭,直到母妃殡天之后,她再也不曾来过这里。
傲雪似是知晓她的想法,故而,飞奔向那个她许久未踏入之地,如今正值清晨,天气有些清冷,他们正好又是迎风而走,凤傲天抬起手,袖袍遮住慕寒瑾的面颊,他还未来得及欣赏两边的景色,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一处幽静的山谷,山谷四周设了毒瘴,乃是防止其他人入内。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翻身下马,接着将一粒药丸递在他的手中,“将这个服下。”
“是。”慕寒瑾看着眼前烟雾弥漫,暗中思忖着,他对京城四周亦是熟悉,为何不知,还有这等地方。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径自穿过毒瘴,映入眼帘的乃是漫山遍野的花海,耳边传来潺潺溪水声,偶尔夹杂着几声鸟鸣声,花香鸟语,胜却人间无数。
慕寒瑾眉眼间闪过一抹喜悦,注视着向前走着的凤傲天,这处地方距离京城已有三百里之远,地处偏僻,四面环山,树木茂密,故而甚少有人前来,未曾料到,穿过丛密的树林,竟然藏着如此幽静的世外桃源。
凤傲天带着慕寒瑾缓步向前,她不由得感叹道,此处当真是个好地方,没有仇怨,没有杀戮,有的只是宁静安详。
她突然止步,半蹲着,看着眼前含苞待放的纯白花朵,伸手摘下,起身,转眸,摊开慕寒瑾的手,放于他的掌心,“你可知这铃兰的别名是什么?”
慕寒瑾看着自己掌中的花骨朵,即便是独自小小的一朵,也透着芳香宜人的优雅清丽之气,淡淡说道,“接叶有多种,开花无异色。含露或低垂,从风时偃仰。”
他幽幽地yin罢,抬眸,看向凤傲天,“铃兰又名山谷百合。”
“其实,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凤傲天接着自他的掌心将这小小的铃兰拈入指中,嘴角扬起一抹潋滟风华,拈花一笑,复又轻轻弹指,指尖的铃兰便被抛了出去,随风飘动,虽然渺小,却无法忽视它的清雅动人,“君影草。”
“君影草。”慕寒瑾重复着她的话语,目视着那被她弹出的铃兰缓缓坠落,跌落在另一朵铃兰花朵上,仿若它本该就属于那里,不曾离开,形影不离。
她转身,看着慕寒瑾盯着那铃兰发呆,她浅笑不语,径自牵着他向前走去,这里的景色极美,一紫一蓝的身影,似是隐没在这山谷中,凭添了几分艳丽。
凤傲天漫步在山谷内,脚底踩着熟悉的幽静小路,回忆这记忆中留存着的这山谷的过往,她不懂她明明是明珠,母妃为何要将她变成龙子来培养?若是为了这凤国江山,若是为了至高无上的地位,那么,又为何会是皇兄登基,而非是她?
父皇归天,母妃殉情,她脑海中回荡着母妃临死时的话语,“除了冯公公,你都不得透露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否则,天下大乱,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年,她不过七岁,往后的时光,她日夜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生怕旁人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莫不是她心怀牵念,爱极了皇兄,怕是,她早已疯魔。
慕寒瑾侧眸,看得出她若有所思,眉宇间溢满了忧伤,他暗自腹诽,她在想些什么?为何会有如此悲伤的神情?
凤傲天抬眸,吸允着山谷内清新的空气,转眸,看向慕寒瑾,“喜欢这里吗?”
“喜欢。”慕寒瑾不可否认,如此如诗如画的仙境,他最是喜欢,若是有朝一日,他可以无忧无虑,将所有包袱放下的话,他亦会寻得这样一处地方,过着与世无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只可惜,这种希望不过是奢望罢了。
凤傲天笑看着慕寒瑾,“闲来无事,爷便带你来这处散心如何?”
“好。”慕寒瑾温声应道。
二人似是心照不宣,并无过多的言语,而是并肩漫步在这花海中,穿过小径,眼前便是一片碧波,凤傲天随意坐与地上,眺望着眼前的碧绿湖水,“下次,爷要做一叶扁舟,与你泛舟湖上,你不是极爱吹箫吗?到时,爷便在湖上听你吹箫如何?”
慕寒瑾脑海中浮现出那样的画面,那应该是怎样的情形,怕是他曾经都无法想象到的,有一日,他竟然会跟她聊着如此悠闲自得的话语。
凤傲天正欲说什么,突觉一道冷风袭来,她伸手便将慕寒瑾揽入怀中,飞身而出,便看到一道黑影向她怀中的慕寒瑾袭来。
她眸光碎出一抹冷寒,盯着眼前的男子,“你到底是何人?”
眼前的男子周身散发着幽暗之气,依旧如前日那般,戴着鬼魅面具,并未答话,掌风一出,犹如一道闪电,直劈向慕寒瑾。
慕寒瑾直视着眼前的男子,不曾见过,为何,他会接二连三地要置自个与死地?
凤傲天凝聚着掌力,接着迎上那凌厉的掌风,双掌相击,迸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她足尖轻点,便带着慕寒瑾飞身离开。
二人坐与傲霜身上,飞奔离开山谷。
慕寒瑾收敛着思绪,靠在凤傲天的怀中,那个人为何对他有着浓厚的杀气,即便,他不懂武功,却也能感觉到他从内而外透着的肃杀之气。
凤傲天也觉得奇怪,那鬼魅男子到底是何人,他的武功绝对在她之上,魂魄二人亦是为查到他半丝的行踪,而他怎会知晓这个山谷,如此说来,他在暗中将自己的行踪了若指掌。
此时,他们距离山谷已经有一百里,却能清晰地听到那阴森的声音,“你最好时时刻刻守着他。”
慕寒瑾心神一颤,他到底是谁?
凤傲天有些气血不顺,竟敢有人武功比她高深,而那人,当她看到第一眼,便心生毁灭之心,此人,为何要抓着慕寒瑾不放?
二人一路陷入沉思,缄默不语,直到傲霜停下,凤傲天抬眸,“摄政王府”四个大字甚是醒目,凤傲天翻身下马,牵着他的手,阴沉着脸步入寝宫。
冯公公远远便瞧见自家主子的火气,连忙迎上前来,“王爷。”
“何事?”凤傲天抬眸,看向冯公公,语气稍微缓和道。
“好些官员前来拜访慕侍妃。”冯公公自知王爷心情不爽,麻利地回道。
凤傲天转眸,冷视着慕寒瑾,“说他没空。”
“王爷,应当是为了银两之事。”慕寒瑾在一旁说道。
“让他们将东西留下,滚蛋。”凤傲天沉声道,大力一拽,拉着慕寒瑾步入寝宫,接着转身,伸手,环着他的腰际,抱着他,“竟敢动爷的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
慕寒瑾猝不及防地被她抱着,如今的姿势,若是旁人看了,亦是他抱着她一般,他不免有些心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怒气。
他敛去心中的疑惑,温声道,“王爷,那人微臣不认识。”
“爷知道。”凤傲天这一路都在想着此人,不过,他为何独独针对慕寒瑾,这其中必定是有何缘由,但是,她抬眸,注视着他,“想要小命的话,便寸步不离地跟着爷。”
“微臣遵命!”慕寒瑾轻声应道,“王爷,现下微臣有公务在身。”
“这奏折也不急在一时,还有,那银两清点,便交给冯公公办就是了,你随爷出去一趟。”凤傲天冷冷说罢,复又带着他向寝宫外走去。
慕寒瑾一怔,想着如今才刚回来,怎得又要出去,“王爷,要去哪?”
“去寻美人。”凤傲天语气不善地说道。
慕寒瑾身形一顿,这摄政王府的美人还不够多?还要烦劳摄政王出去再寻?他可记得,这府上掳来,亦或者是贡献的美男,好些摄政王都从未见过,如此一想,便觉得这京中的男子怕是又要遭殃了。
皇宫内,太后寝宫,凤胤麒微微垂首,立于一侧,凤榻上,邢芷烟半依着,侧眸,注视着他。
“母后,您可有何吩咐?”凤胤麒的语气甚是平淡地问道。
“麒儿,这江山你要是不要?”邢芷烟杏眸闪过一抹寒光,沉声问道。
凤胤麒敛眉,沉默半晌,方才回道,“朕是皇上,这江山本就是朕的,何来要与不要?”
“你可真的了解摄政王的心思?你难道不知,她如今大权在握,对你的皇位亦是最大的威胁,一旦她稳操胜券,你的皇位便岌岌可危。”邢芷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向凤胤麒。
凤胤麒思虑片刻,若是几日前,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皇位,听从母后的意思,可是,这几日与王叔的相处,他们彼此的那份以往叔侄的深厚感情亦是渐渐地拉近,他虽然不是很清楚王叔的心思,可是,如若有一日,王叔想要这江山,想要这皇位,他定然会拱手相让,只因,她是他最尊敬之人。
“母后,倘若王叔想要,朕自然会给。”凤胤麒缓缓说道。
“你……你……你可知这皇位来得有多不易?你可知母后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寄托了多大的厚望?”邢芷烟顿时气得颤抖,这便是她悉心教养了整整九年的孩子,如今,竟然能轻易说出如此让位的话语。
“母后,孩儿坐不坐皇位,对于您真的重要吗?”凤胤麒抬眸,注视着邢芷烟,扬声问道。
“这皇位是你父皇留给你的,定要守住,岂能说让便让?更何况,摄政王素日的行径,使得凤国江山如今处于危难,她残暴不仁,怎配称帝?”邢芷烟恨得咬牙切齿,她悔不当初,若是早知他竟如此,真不应该让他再接近凤傲天。
“若是父皇泉下有知,定然会赞同孩儿的做法。”凤胤麒心中很清楚,父皇在王叔心中的分量何其重要。
邢芷烟伸手指着凤胤麒,“你是想要将母后活活气死不成?”
“母后,若您真是为了孩儿好,便安心养好身体,做太后该做之事,莫有再生事端。”凤胤麒抬眸,看向邢芷烟,自他登基,他便知晓,母后的心思,他更清楚这皇位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枷锁而已。
邢芷烟未曾料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凤胤麒,竟然会如此待她,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大喘着气。
凤胤麒突然在这一瞬,有些厌恶这皇宫,还有这皇位,如果,时光能回到从前多好,那时的王叔对他甚是疼爱,那时的母后温婉贤淑,那时的父皇温润如玉,可是,如今呢?父皇驾崩,王叔一夕之间性子大变,母后的野心亦是越发的膨胀。
他抬眸,恭敬地朝着邢芷烟行礼,“母后请保重凤体,孩儿告退。”说罢,便转身离开。
邢芷烟眼睁睁地看着凤胤麒离开,她眸光闪过一抹冷厉,一掌拍在凤榻上,“好,好,这便是她养的儿子。”
“太后娘娘,皇上不过是一时被摄政王迷了心窍,日后,他定然会明白太后娘娘的用心。”郭徽在一旁劝慰道。
“哀家可以立他,便能废他。”邢芷烟厉声道,“派人盯着皇上,且莫让他坏了哀家的大事。”
“是。”郭徽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凤胤麒踏出太后寝宫,抬眼,望着这万里无云的天空,偌大的皇宫,他突然感觉无比的孤寂,他加快脚步,向前走着,“摆驾去摄政王府。”
“是。”德福在一旁应道,随即便命人备着。
……
此处乃是京城最繁华的的街道,商铺林立,往来商客众多,街道两旁摆放着各色的摊位,凤傲天一手摇着手中的折扇,信步游走在街道上,看着街道两旁的风景。
慕寒瑾显然不习惯与如此喧闹的地方,他已经许久未在如此人多的地方走过,故而,有些不自然,侧眸,便看到凤傲天嘴角挂着魅惑的笑容,清理俊秀的容颜,一身浅蓝锦袍,手执折扇,极像一位附庸风雅的贵公子。
因着他们二人出众的外面,即刻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凤傲天却不以为然,反正,他们都不识得她,依旧自顾地闲逛着。
慕寒瑾距离凤傲天半步,跟在她的身侧,显然不太适应如此的目光,不过,想起昨夜发生之事,他连忙敛去心中的不适,淡漠地向前走着。
凤傲天“啪”地一声收起折扇,看着眼前的酒楼,“就这家。”
慕寒瑾抬眸,看着眼前的酒楼,上面明显标着一个“卫”字,他眸光一闪,知晓凤傲天前来的目的,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侧,二人抬步入内。
迎面便有一名小二热情招呼道,“两位客官,雅座还是单间?”
“给爷一个靠窗的单间。”凤傲天的声音若是隐去那冷寒之气,听起来是极悦耳的,透着一股清雅。
慕寒瑾看着那小二连忙迎着他二人上了二楼,接着来到雅致的单间,街道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凤傲天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看着窗外,轻飘飘地说道,“将你这店内最拿手的都给爷来一份。”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扬声道,斟了茶,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可发现这条街有何不同?”
“几乎有一半都被三皇子垄断。”慕寒瑾接着回道。
“那还有一半呢?”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还有另一半,不是这京中稍有地位与品级的官员私下的产业,亦或者是一些商贾的分店。”慕寒瑾亲自斟茶,将茶杯递给凤傲天。
她伸手接过,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接着看向窗外,“一半对一半,爷还是有胜算的。”
“爷,您不怕他翻脸?”慕寒瑾想着这三皇子的脾气可是大得很,若是当真做了,怕是,整个凤国的经济又会陷入一场大风波中。
“这本就是爷的地盘,爷的东西,还用不着假借他人之手。”凤傲天如今做的不过是个开始,她要让凤国彻底地属于她,不论是经济还是人才。
“若是如此的话,那粮草该如何?”慕寒瑾复又问道。
“此事不急。”凤傲天悠闲说道,接着拿起茶杯,又轻抿了一口。
慕寒瑾沉默不语,他大约能猜出她心中的算计,但,具体要如何,也只有天知地知,她自个心知肚明。
不到片刻,小二便端来了饭菜,整整一桌,看着倒甚是精致,凤傲天执起筷子,看向慕寒瑾,“待会陪爷寻美人去。”
慕寒瑾执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凤傲天,如今,除了芙蓉阁,哪里还有美人?
“你可知芙蓉阁?”凤傲天看向慕寒瑾,随意问道。
慕寒瑾看向她,“略有所闻。”
“去过吗?”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去过几次。”这京中的贵公子,但凡有些身家的,若是不去这烟花之地,怕是会遭人非议,而他前去,也不过是被硬拖着去的,到了那里,看着那些莺莺燕燕,也便没了兴趣。
凤傲天挑眉,看向慕寒瑾,“可有**一度过?”
慕寒瑾正喝着汤,听闻,便被汤呛到,连忙咳嗽起来,顿时,脸上染上一抹绯红,也不只是咳嗽的过于用力,还是害羞。
“微臣一向洁身自好。”慕寒瑾止住咳嗽,看向凤傲天,低声说道。
“那……你还是处子之身?”凤傲天挑眉,微微凑近他,问道。
慕寒瑾面颊更红,“嗯。”
“要不爷今晚寻个美人,给你破了?”凤傲天拍着他的肩膀,好心建议道。
慕寒瑾身形一颤,抬眸,看向她,那言语中自然不是开玩笑,但,着实让他惊吓了不少,昨夜的话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一个表妹,便让她大动肝火,若,真寻个女子,与他**一刻,她定然会将整个芙蓉阁都给烧了。
“微臣不敢。”慕寒瑾连忙应道。
凤傲天又靠近他,看似二人不过是在闲聊,凤傲天的手已然探入衣襟,轻抚着他凝脂般的肌肤,“当真不敢?”
“是。微臣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慕寒瑾强忍着凤傲天的撩拨,低声说道。
“那既然你不敢,爷自个寻乐好了。”凤傲天自然地收手,接着起身,放下一锭银子,“走吧,爷倒要去见识见识这京城第一青楼,是何等的气派。”
慕寒瑾连忙起身,顿时松了口气,便觉得自个何时才能脱离她的魔掌,她太过于阴晴不定,而且,还很记仇。
他径自跟上,二人走出酒楼,凤傲天兴致盎然地向芙蓉阁方向走去。
酒楼内,掌柜见凤傲天离开之后,连忙上了二楼,便见饭菜微动,一道慵懒地声音自隔壁单间传出,“她的胆子很大。”
“主子,适才他们的谈话您听到了?”掌柜的连忙垂首问道。
“她故意说与我听,我岂能装聋?”那声音听起来甚是无力,却又透着一丝的沉醉。
掌柜连忙步入凤傲天适才用过的单间,看着上面的银子,将那锭银子拿起,便听到碎裂的声音,转瞬,眼前的桌子便已震碎,连带着桌上的饭菜也无幸免。
“有趣有趣。”那道富有磁性的声音难得能听出一丝的愉悦。
而掌柜的已经吓得立在原地,这武功……他透过窗口,看着凤傲天离开的背影,真不愧是摄政王,果然手段毒辣。
要说,凤傲天隐藏的极好,又有谁能识得她,偏巧,今儿个正巧遇上了人家无聊打发时间前来闲逛,便碰了个正着,也正因为如此,凤傲天亦是在进店时,便察觉到了不妥,索性将计就计,也好让此人知晓,不要在她面前耍花样,否则,会死的很惨。
凤傲天缓步行至芙蓉阁前,在外迎客的姑娘,看到凤傲天器宇不凡的气质,再加上他身上的华贵衣衫,二人的容貌,亦是俊美无俦,便知,他们二人乃是金主,笑呵呵地迎上前来。
凤傲天与慕寒瑾被簇拥地推入了芙蓉阁内,一名约莫三十岁,打扮妖娆的女子,扭着腰身走了过来,“二位官爷,您是听曲儿,还是寻乐子?”
“有跟他模样的美人儿吗?”凤傲天手执折扇,指着一旁的慕寒瑾,挑眉问道。
那女子连忙心领神会,笑颜如花地说道,“哎呀,这位公子如此俊美,那可是百里挑一的,这芙蓉阁虽然没有像公子这等资质的,却也有其他的,要不唤来,让爷您瞧瞧?”
“爷只要是美人儿都喜欢,不论男女,将你这的头牌给爷都叫来。”凤傲天轻轻挥手,丢出两个金元宝。
那老鸨看着眼前两颗金灿灿的金元宝,连忙笑逐颜开,“公子您等着,奴家这边给您唤来。”
说着,自地上捡起那两颗金元宝,便欢快地冲上了楼。
凤傲天抬眸,打量着眼前的青楼,看向慕寒瑾,“这青楼的老板是何人?”
“不知。”慕寒瑾自然不知,“听闻这芙蓉阁老板甚是神秘。”
“爷知道。”凤傲天扬眉,“若是爷猜准了,今晚,你便让爷做些有趣的事。”
慕寒瑾抬眸,看向凤傲天,果然还是这副德行,他怎么就相信她的转变了呢?
凤傲天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慕寒瑾则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凤傲天不过是开个玩笑,便看慕寒瑾一本正经起来,果然是开不得玩笑的人,若是夜魅晞的话,定然会凑过来,勾引一番。
想起夜魅晞,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晦暗,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她身旁的这些个怎得就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不到片刻,便看到自楼上下来一排男子与一排女子,一共十人,皆是各有千秋,姿色尚佳,不过,在凤傲天见过那么多美男后,对于眼前这些,也不过是淡淡看了一眼,接着摇头,“爷要的是姿色上等的,这等在爷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们哪个能比得上爷身旁的?”凤傲天摇晃着扇子,一脸嫌弃地说道。
这老鸨眼看着有些发愁了,这些怜官可都是她费了好大劲,花了好多银子买回来的,若说要跟眼前这位公子这等出挑模样的,那只能去摄政王府寻了,她这里实在没有啊,不禁面色发愁。
凤傲天突然眸光转冷,“爷付了银子,你便给爷这等货色,看来你是不想做生意了。”
说罢,她手腕一转,手中的折扇随之挥出一阵凉风,眼前的五男五女便被震出了一丈,倒在地上,痛晕过去。
老鸨见状,连忙吓得后退,连连说道,“官爷,您莫发火,奴家这便给您寻来。”
说罢,连忙冲上了楼,想着此人武功高强,可是万分惹不得的,她踌躇再三,还是敲开了这芙蓉阁最尊贵的上房。
“何事?”房内传来一身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冷沉。
“主子,下面来了一位贵客,点名要阁内的头牌,奴婢带去的十朵金花都被他一掌打晕了,如今,不得不请主子让魅儿出来接客了。”老鸨轻声说道。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屋内的声音总算透着半分的清醒。
“是位长相俊美的公子。”老鸨想起那人的容貌,便觉得甚是尊贵,“她出手阔绰,当即便丢了两锭金元宝。”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芙蓉阁闹事。”屋内的男子说罢,此时,门突然打开。
老鸨垂首走了进去,屋内酒壶东倒西歪,散落一地,一名长相绝美的女子半露衣衫,躺在地上,床榻内,纱帐撩开,便见一男子墨发散落,披散在身上,衣衫凌乱,露出紧致的胸口,一双桃花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放荡不羁的浅笑,将手中的酒壶丢至一旁,看向眼前的老鸨,“让他等着,我亲自去瞧瞧。”
“是。”老鸨应道,这才想起,那公子身旁的另一位公子的姿容与主子可谓是不相上下,想必应当能过关,只是,要劳烦主子亲自出马,要是到时候,出了事,她可担待不起,不过,主子之命她莫敢不从,只好退出屋内,向楼下走去。
凤傲天耐心极好地等着,偶尔与身后的慕寒瑾窃窃私语一番,不过说的也是一些轻挑之言,惹得慕寒瑾几度要转身离去。
“爷还要等多久?”凤傲天见老鸨下来,一副不耐烦地模样,扬声问道。
“官爷,您先等等,待会便下来。”老鸨连忙上前,斟满酒,殷勤地说道。
凤傲天接过酒杯,扬手,便将酒杯丢了出去,“这等劣酒,敢拿给爷?”
“哎呀,奴家这便去给官爷拿上等的好酒。”老鸨连忙赔笑道,接着转身,吩咐着一旁的人。
因着是白日,芙蓉阁本就无多少客人,故而,所有的姑娘站在一旁,亲眼目睹了凤傲天只是轻轻一挥,便将十人打晕过去,众人皆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款款下楼,媚眼含春,绝色容颜,浅浅一笑,任谁看了都会心生荡漾。
老鸨见救星下楼,连忙迎上前去,“官爷,这是阁内的头牌花魁,魅儿。”
凤傲天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倒是有几分姿色,她转眸,便看到慕寒瑾压根就没在这绝色女子身上看,她心里舒坦了许多,乍一看去,甚是惊艳,不过,看久了,却也乏味,她勾着笑意,“魅儿,可会弹琴?”
“魅儿……”那声音酥媚入骨,不过,比起夜魅晞的那酥麻入骨的声音,还是差了些许,可见,调练的还不够好,她正欲回话,凤傲天抬眸,便看到一男子缓缓走了下来。
凤傲天抬眸,对上那人的双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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