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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在空中的绿莲毫不吝啬的散发着那夺目的光芒。
邓萸杫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体内的自我修复能力竟然没有丝毫的作用,她双手将自己的修复异能用力的输进自己的大脑内,以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因为植物本源的躁动而疼痛难忍的头部可以舒缓一点。
但是,在这两个作用合作下,竟然没有丝毫的作用。
开开手足无措的看着麻麻痛苦的样子,着急的都快哭了,却根本不知道可以做什么,转过身,可怜巴巴的看着祁连祀曌,顾不得他自己的尊严,也顾不得他身为半个主子可以命令祁连祀曌,他只有一个想法,麻麻的身体又出问题了,现在,只有祁连祀曌可以救麻麻,只有他,开开眼底的哀求那么的明显,“你快点救救麻麻,我知道你有办法,求你了。”
“少主。”祁连祀曌看到邓萸杫难受也很担心,但是开开这幅样子,更是他没有想到的。
曾经,那个霸道的天真少主眼里从来都只有自己,从来不会考虑别人,即使是主人,主人有多少次在他面前不经意的说,她很害怕自己的孩子之后会变成她无法接受的性格,会没有办法引领整个植物界,得不到认可。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开变了的,他想,就是在主人不顾一切跳下轮回的时候吧。
“少主,我会想办法的。”他对着满脸泪痕的开开承诺道,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毕竟,他还等着他的主人真正的回来。
他转过头,看着依旧痛苦难忍的邓萸杫,再看看充满期望的眼神的看着自己的开开,还有那一直散发着光芒的绿莲,说实话,他现在也有些不懂,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是一株很正常不过的绿莲,竟然忽然之间散发出这么耀眼的光芒,就像是活物一般。
但是,这绿莲,自被摘下来的时候,不就已经失去了生命吗?
邓萸杫的异状又是怎么回事。
祁连祀曌虽然是神兽,但是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他主人的事情。
一旁的邓萸杫虽然大脑混沌,但是这几年的锻炼,却还有着自己一丝的可以强撑着的清明。
强忍着疼痛,咬着牙,死死的盯着那个在空中转动的绿莲。
双眼逐渐被绿色代替,原本绿色通体的绿莲在她的眼中逐渐透明,泾渭分明的经络两道不同的血色灵气在相互融合,大脑也划过一抹亮光。
“开开。”邓萸杫咬着牙,声音很虚弱。
“麻麻。”开开本就一直都在看着邓萸杫,现在听到麻麻叫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迈着小短腿直接跑过去,却不敢像以前一样扑进麻麻的怀里。
“开开,你信不信麻麻。”这一次的痛苦是从来没有过得,本来她就痛觉神经很敏感,可以说她的疼痛是放大了常人的好几倍,更不要说是在大脑里的疼痛。
她额头的汗水在阳光下散发着点点的反光,脸色发白,唇角灰白。
开开一心是在担心邓萸杫,更何况,他本来就相信邓萸杫。
“信。”他很坚定的说道。
开开的信任让邓萸杫有些混沌的思绪有些欣慰,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没有任何犹豫的割开自己的手腕,然后再割开开开的手,手伸过去,想要抓住它。
原本一直在散发着光芒的绿莲在邓萸杫那流着血的手伸过去的时候,光芒更甚,却没有任何的排斥。
开开奇怪的看着邓萸杫的动作,有些担忧,麻麻这是在用她的血喂绿莲吗?
那他呢。
看了看自己手上一直流淌着的鲜血,开开脑海中不知道闪过什么,想也没想,直接也将自己的手覆在绿莲上。
邓萸杫有些艰难的看着开开的动作,心里不知道划过什么,只知道,这一刻,她竟然还有心思在担心开开。
他这么小的年纪,那伤口那么大,他会不会疼。
只是,接下来,没有时间让她再胡思乱想。
在两个人的手同时握住绿莲的时候,原本一直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绿莲瞬间消失,而邓萸杫和开开手掌的伤口也瞬间复原,邓萸杫大脑中的疼痛也慢慢减缓下来。
开开根本没有时间管那些所谓的异象,再一次,不放心的问道,“麻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麻麻没事了。”疼痛慢慢消失,邓萸杫的脸色也渐渐的开始恢复正常。
开开还想问一些什么,刚才麻麻的异状让他很担心,这时,祁连祀曌却开口了。
“是植物本源吧。”语气很肯定,他能够感受得到邓萸杫细微的变化。
“是。”祁连祀曌能够看得出来她一点也不奇怪,这很对得起他神兽这个称呼不是吗?
“又是植物本源,以前的时候植物本源从来不会让麻麻难受,现在却总是让麻麻受伤,这个破东西,不要也罢。”开开恼怒的说道,以前总以为植物本源是个宝贝,但是现在,每一次,都是让麻麻受伤,这样的东西,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麻麻没事,想要得到不同常人的能力,自然是要有付出的。”天下没有没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她一直都坚信。
她细细的感受大脑中的植物本源,已经开出了四个枝桠,原本细小的植物本源也在缓缓长大,带着一种让人清新的味道,而那些绿色雾气,也更加精纯了。
只是,邓萸杫蹙蹙眉,这一次,她好像什么异能都没有得到。
“你的植物本源已经开始趋向成熟,植物本源的完美状态只有五个枝桠,而你现在长出了第四个,越靠后,要求越高,现在你只是由于和开开两个人母子互连心脉的血气把它给激发出来,但是真正要掌握应用它还要一段时间,那株绿莲,就是药引。”祁连祀曌解释道。
他有些探究的看着邓萸杫,说实话,她很让他好奇。
植物本源本就是主人与生俱来的,但是,主人的植物本源却是和邓萸杫的一样,需要慢慢的生长,才能够真正的巩固并使用。
当年,主人要植物本源真正的成长花费了很大的心思,也用了很长的时间。
而邓萸杫,用了短短十四年,竟然能够长出来第四个枝桠,比当年主人的几十年快了许多。
难道,真的是人第二次做同样的事情就会更加顺利吗?
邓萸杫坐在椅子上,微微敛下深思,原来是绿莲,怪不得她觉得有些熟悉呢,原来是开开不注意把他们在雪山之巅找到的那株雪莲给用了。
“这个破东西,什么都没有用还敢让麻麻那么痛。”开开冰冷着眼神。
然而,这一刻,邓萸杫看着这样的开开,竟然和镜翊寒那冰冷不进人心的感觉很相似。
忽然有一个想法,不由自主的忽然冒出来,难道,他真的是开开的粑粑。
而她,是开开的麻麻,这意味着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以前,开开每一次说镜翊寒是他的粑粑的时候,她只以为开开是因为太想他的家人认错了,包括,她是他的麻麻这件事情。
而今天,她和开开之间的气血相连竟然能够把植物本源开启,这很明显的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她是重生的,即使她是那个人的转世。
这一刻,邓萸杫终于不得不认真的面对这些事情。
一切都是真的,她的重生是真的,她的家人在六年后会因为命运的规定而重新回归被她更改的命运,她真的是那个人的转世,而镜翊寒,在前世,竟然是她的丈夫。
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容乐观的。
“你终于肯正视了吗?”祁连祀曌一直在一旁观察着邓萸杫,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一直以来,邓萸杫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在过活,他一直都很清楚,之所以不说,就是需要一个契机来让她自己真正的接受,今天,和少主的母子关系,真正的刺激到她的内心了。
显然邓萸杫也没有想过,祁连祀曌会窥探她的内心,神兽有神兽的骄傲,更有神兽的本领。
“呵,是我自欺欺人了。”有些悲凉,是她对自己的侥幸心理的悲凉。
“你要知道,命运从来不会开玩笑,我更不会开玩笑,你的使命就是能够让我的主人真正的回来,我不会离开,我会帮你,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她回来。”祁连祀曌想起那个绝美的人,以及她的绝情,他心里微微的悲凉。
“好。”没有任何感谢,她想,他也不需要感谢吧,说到底,他是有所求的。
“麻麻。”开开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一直都很懂,很清楚,现在的麻麻是麻麻的转世,不是他真正的麻麻。
说他不想让麻麻回来吗,他想,但是现在的麻麻他也舍不得。
而且,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让他的粑粑也恢复记忆。
他们一家人要团聚。
他没有忘记,粑粑是因为追随麻麻才跳下轮回的。
而他,绝对不能让别人抢走麻麻。
他们只能一家人在一起。
忽然间,开开的小鼻子皱了皱,在空气中闻了闻,他开心的看着邓萸杫,喊道,“麻麻,麻麻,粑粑来了。”
邓萸杫没有想到开开对镜翊寒的气息这么的敏感,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镜翊寒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来做什么的。
祁连祀曌温润一笑,眼角却泛着冰冷,来的倒挺快。
这边因为植物本源而有些手忙脚乱的时候,那因为邓萸杫救走妖娆花而被破坏的阵法也成功的吸引了上官瑞龙他们的注意。
“这是怎么回事。”一到药房,所有被固定的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上官瑞文沉沉的质问。
那妖娆花可是哥哥的计划,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药池,只剩下空中那绳索,似乎是在嘲讽他们的可笑。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上官瑞文眼神更加阴鸷,“难道他们是被人给定在这里,难道是古武世家?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把妖娆花带走。”
“不,”上官瑞龙浅浅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眼底的深处酝酿着狂肆的暴风,“这是异能高阶的人可以做到的,用自己的异能,将人禁锢,封闭感官。”
“异能高阶,难道他的能力比大哥还要高?”上官瑞文问道。
“高。”半晌,上官瑞龙才淡淡的回答出来。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狂躁,这件事件他计划了多久,妖娆花可是上官家的人提升异能的最重要的东西,更是上官家那些人之所以在成家立业之时还能够拥有预知能力的重要食材。
原本上官家一直都是在用上官家自己种的妖娆花来延续他们的能力,但是,上官瑞龙是谁,他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家族这么堕落下去。
在偶然间得知妖娆花族已经幻化成了人形,这就意味着是好几千年的,药用功能一定更强,他要用妖娆花的精血来炼制他的药物。
他要来做实验,仅仅是几十年的妖娆花炼制出来的药物就能够激发出他们的占卜天赋,更不要说用上千年的妖娆花,如果他可以服下的话,说不定,上官家的地位会回到一流世家。
好不容易打探到妖娆一族的具体位置,好不容易找到了妖娆花的克制方法,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到底是谁,破坏他的计划。
上官瑞龙抬起头,看着自己为了试验成功,精心布置的阵法,竟然被人给破坏,难以控制的暴怒浮现在眼前。
“大哥,不能算出来是谁吗?”上官瑞文阴寒的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药池,转过头,问道。
“不能。”上官瑞龙摇摇头,在这空间里,没有任何的陌生的气息,就连那些仆人的禁锢也在消失,可见那个人是个高手。
上官家的占卜能力固然很强,但是若是想要查探人的话,外物却是不可缺少的。
现在,没有任何的痕迹可以追寻,这就说明,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最可恨的是,那个人的踪迹,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是不是邓萸杫。”看着两个长辈不平静的样子,上官允弱弱的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被邓萸杫欺骗,心里不平衡才把祸水引到她的身上。
“邓萸杫?”上官瑞龙转过头,那实质性的眼神似乎能够将上官允给杀死。
让他打了个寒颤。
“对,在她来了之后,咱们的计划才失败的,难道不应该怀疑她吗?”上官允触及到上官瑞龙不悦的眼神,他强撑着声音,不让他们看出来自己一丝的异常。
上官瑞龙只是定定的看着上官允,没有说话。
一旁的上官瑞文想起来刚才他和儿子去找邓萸杫的时候,她竟然不在房间,而那时,上官府内的阵法竟然被人闯入,这两者之间一定有一些联系的。
虽然不是很确定这一次的事情和邓萸杫有没有关系,但是,他这个猜测也不为过。
“大哥,这个邓萸杫很可疑,我不认为上官昕明知道咱们和她是敌对关系,会让她的徒弟来送死。”这一点是上官瑞文一直都很迷惑的。
“上官昕,这个老太婆,都已经被赶出去五十年,死了还想着回到上官家捣乱,当初就应该杀了她的。”上官允凶狠的说道。
“走,去看看。”上官瑞龙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如果真的是邓萸杫的话,那他,绝对不会让她走出上官家一步。
然,正在三人正准备去看看的时候,管家走过来,很恭敬的低下头,“家主,有客人来访。”
“客人?”上官瑞龙在嘴里嚼了嚼,一年都没有人到访,被隐世唯恐不及的上官家竟然有人来了,果然,现在的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知道是谁吗?”上官瑞文看着管家。
“不知道,身份不明,很危险,他只说,家主去了,他才会说他是谁。”管家尽职的一一转述,想起来,那人那浑身寒冷的极大威压,就让他心悸。
“很危险吗?”上官瑞龙寒冷的笑了笑,别有深意的看向邓萸杫房间的方向,收回视线,对管家说道,“把他们处理掉。”
既然他们醒不过来,那就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是。”管家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接受。
“你们先去邓萸杫那里。”说完,踏步出去,走向大厅,他倒是想看看,这一次,来的又是谁。
或许是心里存着怒气,自己计划了好久的事情被打乱,上官瑞龙越走越怒,甚至于有些迁怒,想着来的人不是那个破坏他计划的共犯,就是邓萸杫的共犯,总是,现在对于他而言,哪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所以,第一次,沉稳内敛的上官瑞龙毫不遮掩自己的脾气,刚一进大厅,就开始冷嘲热讽。
“呵,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难不成偷鸡摸狗的计划失败了,就想着光明正大的来。”极尽讽刺的看着那个站在大厅里,独身一人的背对着他的人。
没有得到回答,上官瑞龙本就被挑起的怒火更甚,“怎么,敢做不敢认吗?”
边说边走,他话音刚落,也就走到了大厅的首位,而那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转过身,看他一看。
他身为上官家的家主,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即使是那些一流世家的人,哪一个见到他不是卑躬屈膝的,这个人倒是有胆子,不愧是敢来挑衅他们上官家的人。
只是,在他刚刚坐下,正面对着来人的时候,他有些诧异,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怎么,这是不把他们上官家放在眼里,还是和邓萸杫一样,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你是谁。”上官瑞龙坐着,微微高傲的看着他。
不过是一个挑衅的人,他没有要以礼相待,更何况,现在他的脾气很暴躁,不需要对待他们伪装。
来人淡漠的看着上官瑞龙,声音也是清冷的让人发憷,“据说上官家家主为人温和,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是谁。”本就怒火中烧,还被人这么挑衅,上官瑞龙的脾气更加暴躁,“敢来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内敛,俯看一切的温润下掩藏着狠戾的上官瑞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只知道,今天,自从他的计划被人破坏之后,心里的怒火就没有地方发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他怎么可能不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
“呵,撒野。”少年依旧是漠然的看着上官瑞龙,那平淡的语气,似乎是很不在乎,但是,竟然凭生给了上官瑞龙一种嘲讽的意味,似乎是在嘲讽他,也似乎是在说,他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还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少年清冷的勾起嘴角,眼底微微冰雪,整个人有些危险。
而这一刻,上官瑞龙忽然感觉到一种危险,那是来自于强者的压迫。
他微微呆滞的抬起头看着少年,傻傻的继续问着,“你是谁,为什么没有人这么说过你。”
“镜翊寒。”很平淡,很平淡的,少年,不,镜翊寒说出他的名字。
“镜翊寒。”上官瑞龙跟着念了一次名字,本想接着嘲讽,然而,下一刻,大脑闪过一抹恐惧,他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丝毫没有身为一家之主的庄重,他难以置信的再一次念了一次这个名字,有些怔怔的看着镜翊寒,扑面而来的凌冽,如坠冰窟一般的寒冷,一切的一切都和传闻那么相似,他的大脑瞬间失去了可以思考的能力,他下意识的问道:“镜翊寒,冰霄岛的冰皇吗?”
然,在他说出这个称谓的时候,他却瞬间清醒,只是,在清醒之后,就是浓浓的恐惧,发自心底的恐惧。
他余光向着镜翊寒的方向看过去,不出意外的,看到镜翊寒双眼中,宛若实质性的冰雪,让他站在原地,四肢僵硬,不能动弹。
确认了,真的是他,那个所有的隐世中人都要忌惮的对象。
然而,再确认之后,上官瑞龙没有丝毫的兴奋,反而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冰霄岛,冰皇,这两个词从来不是什么禁词,更加可以说是所有人向往的对象。
然而,在这两个名字组合在一起的时候,那就是被禁止,任何人都不可以说出来的,它代表的是权利的最高端,宛若古代的皇帝一般,不容许别人叫他的名讳。
只是,却和皇帝有区别的是,皇帝不容许别人叫他的名字,而镜翊寒却是不容许别人叫他的称谓。
据说,这世上,唯一可以说出冰霄岛冰皇的人还没有出世。
在冰皇的面前,犯了他的忌讳,可想而知,即便是自以为在隐世家族中高高在上,一流世家也要给他一点面子的上官瑞龙,也知道,这一次,自己非死不可。
只因为,在权利这个金字塔,镜翊寒是最顶端,他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生死,隐世,俗世,而他,上官瑞龙,不过是一个连中部都不够格的人。
浑身的寒冷彻骨,发自骨子里的颤抖,让他再也没有身为一家之主的沉稳。
他绝望了,且不说他一时脑袋发热说出了那个忌讳,就说他因为计划被打破竟然失了往常的分寸,是非不分,对着来人就极尽嘲讽。
那时只想着来人不是冲着妖娆花就是邓萸杫的帮手,却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是他,镜翊寒。
他仿佛能够看到自己死亡的时候的场景。
唯一一个谩骂冰皇的人,他是唯一一个吧。
但是,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今天他怎么会做出这不符合自己的身份的事情,都是因为那可恶,却又不知道的是谁的,打破他精心准备的计划的人,还有邓萸杫。
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她来了之后,出现了这么多事情,来影响他的情绪,让他失去了往常的水准,而这一次,直接得罪了食物链的最高端。
这两个原因,让上官瑞龙胸口压抑的难受,他心中咬牙切齿,这该死的两个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立刻就想要杀了这两个人,解恨。
只可惜,现在,那个救走妖娆花的人他还不清楚,能够泄恨的,只有邓萸杫。
如果邓萸杫在上官瑞龙的面前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让她死在他的前面。
不得不说,不管是谁,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害怕。
十几年里,镜翊寒是所有人的掌控者,这已经形成了他们的潜意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把所有的原因归结在弱者身上,因为镜翊寒他们得罪不起,更加不可能去想着是自己的错误,更何况,人,都是自私的。
在上官瑞龙看到镜翊寒那可以杀死他的眼神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命不长了。
所以,他很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只是,在他等待了很长时间之后,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那么长的时间,不过是十分钟,对于他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他侥幸的想着,是不是冰皇大发慈悲要饶过他了。
只是,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就自我否定,冰皇是谁,什么时候心慈手软过。
他有些惨淡的咬咬牙,睁开眼睛,却看到镜翊寒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有些畏缩的问道:“冰皇大人,您今天是来?”
很明显的没有说刚才他犯的禁忌,直接转移话题,却带着一丝的不确定。
镜翊寒冷笑,看来这个上官家家主也不过如此,竟然想要蒙混过关,不过,谁让他是杫儿的目标,那就先留下他,让杫儿好好的收拾。
镜翊寒也当做刚才没有听到上官瑞龙的话,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来找邓萸杫。”
“谁?”饶是上官瑞龙已经做好了心里打算,镜翊寒过来可能是因为一些很重大的原因,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了邓萸杫而来。
难不成,邓萸杫得罪了冰皇。
只要一想到这个理由,上官瑞龙就忍不住的兴奋。
邓萸杫,正好他因为她搅乱他的情绪不爽,而且她还是他的死对头上官昕的徒弟,本就想要处理她,现在有了冰皇大人这个强大的助力,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只要一想想,就会觉得很完美的事情。
镜翊寒眼底泛着冰冷,很明显的看到上官瑞龙眼底的幸灾乐祸。
在这一刻,上官瑞龙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邓萸杫是谁,是他的爱人,认定了一辈子的人,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想着让她有灾祸,如果不是因为邓萸杫不喜欢有人插手她的事情的话,他早已经把上官瑞龙给斩杀了。
“邓萸杫,我的爱人。”镜翊寒很清楚的知道上官瑞龙在期盼着他接下来会说的话,他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专注着上官瑞龙的脸色,一字一句的说道。
原本静静等待着,等着看邓萸杫的下场的上官瑞龙原本要挂起来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呆滞的看着镜翊寒,看着他那万年不变的神色竟然带着一丝的甜蜜,他心中一跳,有一种被雷击中的感觉。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怎么回事,邓萸杫,不过是上官昕的徒弟,什么时候,竟然成了冰皇的爱人,那岂不是冰霄岛的主母,以后同样俯看天下的人。
天,那他刚才想要杀她的想法,会把他直接杀死,一点都不剩下。
他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这到底什么回事,这个邓萸杫到底是谁,怎么可能和镜翊寒牵扯上关系。
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打死上官允。
他平时顽劣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好好地带回来一个人也就罢了,还是上官昕的徒弟,最重要的,她还是镜翊寒心爱的女人。
这两个矛盾的身份,他怎么可能动的下去手。
那岂不是分分钟被冰皇给秒杀。
“怎么,上官家主是要告诉我,她不在这里吗?”镜翊寒眼神微微一敛,有些不悦的看着上官瑞龙,仿佛,只要他说一个不是,大有一种毁了这里的感觉。
而他,确实也有这种能力。
上官瑞龙的心脏好不容易慢慢恢复,现在又开始剧烈跳动,他眼角一抽,急忙回答,“没有,怎么可能,昨天邓小姐就已经来了,只是,我不知道邓小姐是未来的冰皇夫人,所以怠慢了,还请冰皇赎罪。”
说到底,上官瑞龙还算是个聪明人,只是今天忽然出来的脾气让他整个人失了平时的处世态度。
他将自己的心态放平,那个有些深不可测的上官瑞龙又一次回来了,而他则有些庆幸,自己终于不再那么冲动,被别人影响了。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今天,他之所以会这样,完全都是因为邓萸杫在破解他的阵法的时候,同时留下一丝的绿色雾气,迷惑他的心智,用来查看到底是谁那么心狠手辣,来用人做实验。
即使妖娆花族本体是植物,但是幻化成了人形,在邓萸杫的眼里,那就是人。
然而,上官瑞龙到底是上官家的家主,再加上多年来用妖娆花补充灵力,他的精神力早已经不是常人可以计较的。
即使邓萸杫的绿色雾气很厉害,但是也只能够影响他的心性,没有太大的作用。
然而,对于高手而言,过招之中,一丝一毫的失误都会影响胜负。
在上官瑞龙和邓萸杫的第一次较量中,终究是上官瑞龙败了。
“既然如此,知错能改最好,杫儿来这里是有事相求,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你们上官家早已经被本岛主给灭了。”语气中带着狂妄,但是上官瑞龙很清楚,这是事实。
他急忙点头,只是却更加确定了一点,邓萸杫和镜翊寒的关系不同寻常。
她来这里有目的,镜翊寒也知道。
既然如此,那他是不是可以用这个机会把这两尊大佛送走。
“是,多谢岛主手下留情。”上官瑞龙弯着腰,卑躬屈膝,只是,眼神微暗,“不知道邓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做的,只要能够做到的,我们上官家一定义不容辞。”
“上官昕进上官家宗庙的事情,以前的时候,杫儿是上官昕的徒弟,师父去世前只有这一个请求,她又怎么可能不帮她。”
今天的镜翊寒似乎话格外的多。
上官瑞龙有些疑惑,如果不是因为镜翊寒那一身慑人的气势的话,他一定会以为这个镜翊寒是假冒的。
传言中镜翊寒虽然不是冰山,但是从来都是沉默如冰,惜字如金,对于他不在乎的人,从来不会多说几个字,今天说这么多,不外乎都是因为邓萸杫这个人。
想起来家族里的那些人对于所谓的爱情的赞美,他想,该不会冰皇也是因为爱上了人,才会变得有些不想自己吧。
果然,爱情这种虚无的东西,他还是不需要的好。
连冰皇都因为爱情而失去了他正常的准绳,更不要说他了。
“上官昕,”上官瑞龙故意有些为难,“上官昕欺师灭祖的事情冰皇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情关乎上官家的祖训,但是冰皇大人既然是我们的皇,自然有权利管我们家族的事情,这件事情,全权凭冰皇大人做主。”
说的大义凛然,说实话,对于镜翊寒这个小子,他还是发自心底里敬佩的,十年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上一任皇拉下马,成为隐世最年轻,最有作为的皇。
相比较,他对于镜翊寒,除了年龄,没有丝毫的优势。
有见过哪一个皇会向自己的子民行礼的吗?
没有!
所以,即使他的心思很沉,没有几个人斗得过他,却也不敢再镜翊寒的面前耍什么花样。
“这件事情是杫儿的事情,而且她讨厌别人插手她的事情,你原本打算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需要管我。”镜翊寒直接给抛回去,一点也不害怕在上官瑞龙的面前因为对邓萸杫的在乎而失了面子。
“是。”上官瑞龙更加怪异,堂堂冰皇,竟然会在乎一个女人,不,女孩的想法。
况且,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真的很奇怪,一般不应该是男人抢着帮女人做事吗?
果然,冰皇和他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看来,之前,邓萸杫的异常是正确的。
在冰皇这强大的气压下,能够正常的生活,如果没有能够与之对抗的气场,迟早是死路一条。
他想,这也是邓萸杫吸引冰皇注意的原因吧。
高手,总是喜欢拥有对手的。
“对了,在杫儿面前,不要叫我冰皇,叫我名字,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这一点至关重要,虽然他不一定清楚邓萸杫会不会知道冰霄岛的存在,但是,现在还不是他曝光身份的时候。
他只想好好的追求自己的爱情。
而邓萸杫的愿望很简单,保护自己的家人。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在权利这个食物链的顶端,本就没有胜算的他,一定会被她用地位差距这样的鬼话给隔得越来越远。
“是。”上官瑞龙确信,从来没有体验过爱情的他,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需要这么复杂吗?
“走吧,带我去见杫儿。”交代完所有的事情,镜翊寒这才站起身,冲着上官瑞龙命令道。
“是,冰皇大人。”低下头,恭敬的说道。
然而,尽职尽责的带路的上官瑞龙并不知道,在他极力挽回上官家在镜翊寒心中的印象的时候,有人竟然在拖他的后腿,毫不遮拦的破坏上官家在邓萸杫心中的印象,以至于,在邓萸杫心中,原本只是考虑灭绝上官家,现在却变成斩草除根的想法开始慢慢的根深蒂固。
而上官家的结局,也在这一瞬间,被决定,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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