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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城。
装饰得豪华的房间里,张启山和付春华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对视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低头喝茶。
任谁一觉醒来,发现周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心里都会发慌。但是张启山检视了自己和付春华的状态,没有磕磕碰碰,更没刀枪伤口,证明自己两人昏睡期间,是没有被苛待的。
而现在,他们更是一身清爽坐在富丽堂皇,环境优雅的房间里,屁股地下是柔软的沙发,面前是温度适宜的清茶和点心,似乎真的是被当作贵客招待的——排除房间的窗户边和门口侍立的面色冷酷的类似看守一样的存在的话,这是个非常不错的午后。
“启山。”低低的喊了一声,付春华没有张启山镇定,她蹙着眉,眼底多少有些不安。特别是周围看守的人看过来的异常警惕和冷漠的视线,像是针扎一样刺在皮肤上,让她非常不舒服。
“没事。”张启山放下茶杯,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给付春华,然后索性直接伸手握住她的,紧了紧。
手上的力道,让付春华踏实了一些,她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充满适应生活的各种智慧和勇气。现在被张启山这样安抚,心里的慌乱平息了,开始自在起来。
仇三坐在另外一个房间,透过屏幕,把张启山夫妻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居然丝毫没有慌张?”他料想过这两人清醒过来之后会有的反映,不过,这样平静的样子是他没有料到的。
特别是张启山,那样镇定自若。如果不是他宽大粗糙的手掌和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皮肤显示他是个地道的农民,仇三会以为自己其实抓错了人。
“先生,要怎么处置他们?”侍立在一旁的男人微微躬身,一本正经的询问道。
仇三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小眼睛眯起来,“暂时好吃好喝的待着吧,等今天五四和吴强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再做其它打算。”
“知道了。”男人了然的点头,说话间瞥到仇三酒杯空了,立马拿起桌上的红酒再给他续了一杯,三分满后,停止,托着酒品放回原位,再次退到仇三的身侧,动作流畅完美,显然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还是你最和我的心意。”抿了一口红酒,仇三满意的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些复杂,“我们在这破地方,呆了多久了?”
“先生,整整十年了。”男人恭敬的回答。
“十年,十年了啊。”仇三唇角上扬,似乎在笑,似乎又没有,喃喃自语两句,他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红酒,啪一声把杯子放到桌上,然后站起身张扬的笑道:“走,去黑蝶瞧瞧。”
“先生稍等,我立马叫司机过来……”
“不用了,你跟着我去,你开车。”仇三打断男人的话,直接吩咐道。
男人面色顿了下,垂头恭敬道:“是,先生,我的荣幸。”
“你在黑城待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彬彬有礼。”仇三似笑非笑,摇着头就往外走。男人掀开眼皮看了眼前面龙行虎步的人,面色平静的跟了上去。
黑蝶,黑城有名的娱乐场所。不论是白天黑夜,这里的生意都是十分火爆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只不过,时间段不同,营业的项目也会有不同。
“老大!”黑蝶门口站着两名身着整齐制服的保安,看到熟悉的车子在门口停下来,立马恭敬的上前帮忙拉开车门,“要通知山哥吗?”
“不用。你们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仇三从车里下来,他身材不是很壮硕,但眉眼间的戾气十分明显,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敬畏和危险的气息。
充当司机的男人把车子停好,跟着下车,看着眼前的仇三和家里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也不惊讶。要想在黑城出人头地,除了要比别人更狡猾,还要比别人更狠辣,不然连站稳脚跟都不能。仇三能有现在的地位,也是他这十年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的缘故。
守门的两人看到司机不是熟悉的那个,而是换成了老大家里的面瘫管家,不由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不过,这样的情绪只是一闪而逝,听到仇三的吩咐,两人恭敬的道了句,“是。”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岗位,目送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黑蝶。
“老大。”
时间不过下午三点,装修得极其讲究的黑蝶,一如那些普通的高档会所,处处都散发着优雅和贵气。只是所有的会员都知道,一到了晚上,就像破茧的蝴蝶一样,这里会散发出不一样的风情和色彩。
一进门,下到服务生,上到经理都被惊动,一个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恭敬的和仇三问好。
仇三不耐烦的摆手,“都干活儿去,杵这碍眼。”
“是。”经理躬了躬身,指挥着服务生们都各归各位,正常工作,才扭头询问的看向仇三,“老板,还是老样子?”
“嗯。”仇三漫不经心的点头,锐利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三个陌生面孔上。对方的感知很敏锐,几乎是仇三看过去的瞬间,他们也看了过来。两相对视半晌,仇三朝三人倨傲的点了点头,挪开视线,“新会员?”
仇三视线所及的地方,也是经理重点关注的地方,听到他问,经理直接点头道:“是。前天才办理进入的新面孔,这两天每天都来,出手大方,推荐人是北部区的牢头。”
“北部区?”仇三挑了挑眉,“牢头那个一脚踏入棺材盒子里的顽固老爷子,竟然会亲自给这三当推荐人?”
说到北部区,就要说一说黑城的区域和势力划分。黑城一共分为四个区:东街区,简称东区;东区老大人称疯子,是个精神分裂的狂人,生平资料不详,底下的手下也只知道疯子姓马。北部区,简称北区;北区老大人称牢头,老头的谐音,是个等级观念很强,思想守旧的六十岁老头子。如果你觉得他老眼昏花,不中用了,那就是大错特错。
牢头最痛恨的就是欺瞒和背叛者——曾经他有个十分看重的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后辈,就是因为一时贪念,起了二心,被牢头发现之后,直接把人关进地牢里活活折磨致死。哦,牢头这个称呼,不仅是因为是老头的谐音,还是因为他最大的嗜好,就是把敌人关进整个黑城人都听之丧胆的地牢,用刑具一点一点的把敌人的意志全部消磨掉,然后囚禁致死。
剩下的两个区,就是阳山区和中央区,两块地盘都很大,也很繁华。它们都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仇三。仇三在这三个老大中,除了暴戾狠辣的脾气让众人害怕,还真没什么变态的爱好。所以,撇开本身强悍的实力不谈,在三人中,他的人气也是最高的一个。
黑蝶,是仇三手里最赚钱的产业之一,更是黑城的‘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的场所。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黑蝶的门槛很高。
黑蝶每年最多吸纳十名新成员,而新成员要想有会员资格,除了缴纳一笔不匪的会员费之外,还要两名普通的老会员推荐。不过,如果能得到白金会员的肯定,只需要一个推荐人就可以。
而在黑城,能让仇三看在眼里的,也只有疯子和牢头。所以,这白金会员卡,除了他自己以外,只有这两个人有资格拿。
黑蝶一落成,他就让人把白金会员卡送过去了。虽然因为身份特殊,那两人轻易不会过来,但也没少行使他们白金会员的权利。
所以,在黑城,知道两人是除了他之外,唯二的白金会员的人并不少。有些人想凭着身份和关系拿到两人的推荐进入黑蝶,可是这么多年来,两人谁都没松口。
而现在,牢头竟然为了那三个陌生人破了例吗?
“推荐信是牢头亲笔写的,字迹我认得,带他们过来的人是牢头的亲信,不会有错。”经理自然知道仇三在惊讶什么,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惊讶。
“好好留意着。”仇三眼里闪过精光,沉声吩咐。
“是。”经理点头,他调查过了,这三个陌生人,像是凭空出现在黑城的,除了名字,其他信息一概查不到。不过,能够短时间内和牢头拉上关系,并让他甘心当推荐人这一点,就证明这三个陌生面孔不简单。
不知道霎那的时间,经理已经在脑海里想了很多,仇三再次隐晦的瞥了那三个陌生人一眼,直接带着男人去了黑蝶的最顶层——那是黑蝶最大最豪华的包厢,不过,它不对外开放。只有黑碟的主人仇三,或是被他特别邀请的人才有幸能够进去。
至今为止,进入过黑蝶最顶层的人,只有三个,牢头,疯子,还有现在黑城官方的最高长官。
“你还没来过这里吧?”仇三在惯常坐的位置上坐下,看向一路上都保持沉默的男人道。
“是。”男人点头,他多数时间都是在仇三的住处,帮他打理家里的事,外边他从来不插手,也没兴趣插手。
“这里,就是我十年来,最高的成就。我早该带你来看看。”仇三环顾四周,黑蝶不仅仅是一个会所,还是他十年心血的结晶,也是他十年来最满意的杰作。
“我看到了。”男人站在仇三的身侧,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
“你并不这样认为是不是?”仇三扭头,直视男人,“你心里肯定在想,我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自寻死路。但是,还未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你何必这么悲观。”
“我不想给你收尸。”男人不理解仇三的执着,特别是此时他脸上露出的阴狠和沉郁,让他皱了下眉。
仇三冷哼一声,嗤笑,“我知道,要不是当年我阴差阳错的救了你一命,你根本不会待在我这里。这十年,你帮我打理家事,像个真正的仆人一样尽职尽责,但是你从不沾手我外边的事情,下面的弟兄们去家里,你也是把东西准备好,就远远退开……界限划得如此清楚,但要是我真栽了,你作为我的管家兼仆人,怎么能撇得开呢?”
男人沉默着,并不反驳。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是要撇开什么,而是单纯的不喜欢那些事。解释了,仇三这样浮沉在仇恨和**之海的人,也是不会明白的,索性他什么也不说。作为救命之恩的报答,他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十年,作为一个能干的仆人存在,看着他挣扎,看着他痛苦,看着他嚣张,看着他痛快淋漓,或许,很快,他还要看着他奔赴死亡……
安静。沉默。
男人垂着眼睑,仇三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不,就是看着男人的眼睛,他也搞不明白他的想法。
“操,梅贺,我总算知道你大哥为什么想搞死你了!”仇三憋气的猛然站起来,双手叉腰,不停的走来走去,“我说了那么一大堆话,你都没反应的!你要怎么选择,明明白白的讲出来吧?免得我在外边跟人拼死拼活,还得顾忌你。”
梅贺抬眼,看着仇三,半晌,他站起身,“你不用顾忌我。好歹你救曾了我一条命,我不会落井下石的。或许,你要是还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离开。”别人不知道,但是他旁观了这个人十年,很了解他某些时候的疑心病。
“好。非常好。你终于说出来了。”仇三讥讽的笑,看梅贺的眼神带着一些高深莫测,“我一直以为你会先提出来,只是我低估了你的耐心。”
“如果没别的,那我这就走了。”梅贺神色不变,直视仇三道。
“嗯。请随意。”仇三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事实上,他也不在乎。他救过梅贺,梅贺也用十年的时间回报了这份恩情,现在他们之间两不相欠。
“好自为之。”梅贺深深看了仇三一眼,与他错身而过,头也不回的离开。
仇三执迷不悟的程度,他是知道的,他等着看最后的结果。如果仇三活着,那么他以后就能毫无愧疚的过自己的生活。如果仇三死了,他就为他收尸,作为这段救命之恩的终结。
咔。
门开了又被阖上,仇三抓了一把头发,阴晴不定的盯着空荡荡的房间,最后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桀桀。很好。那些人应该要来了吧?哼,我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翔哥,好不容等到仇三来了,为什么要走?”京门一边不适应的解开衬衣领口,一边不解的问道。
“急不得。”张启翔摇头,想到先前和仇三的对视,他唇角微微翘起来,“他已经对我们三个生出了好奇心,只要我们时不时的去黑蝶里坐坐,要不了多久他会主动找上我们的。”
白杨附和的点头,“翔哥想得周到。主动靠上去,仇三未必会搭理我们,像现在这样慢慢的引起他的兴趣,才是最稳妥的。只是,时间上来得及吗?”
张启翔抿唇,眼神闪烁了一下,轻声道:“来不及,我们也要想办法拖延变成来得及。”
“翔哥,是不是有些难度?”京门摊手,忍不住吐槽道:“你这轻轻松松的样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你说呢?”张启翔看了京门一眼,然后吩咐白杨,“开车,回去再说。”
白杨憨笑,响亮的应了一声,“好勒!”就一踩油门,离开黑蝶的停车场。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养了这些时日,身体总算没有大碍。体力活儿他现在干不了,但是技术活儿,他还是能帮把手的。
“牢头那里,翔哥你到底是怎么忽悠的,不但提供单独的别墅给我们落脚,还把花销用度全都包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没想到他会是这么‘好’的人。”车子开出没多久,京门又忍不住说话了。
张启翔挑眉,若有所指道:“一般上了年纪的人,都特别念旧。”
“翔哥你和那变态牢头有旧?”白杨咋舌,随即又自我否定道:“不对啊,翔哥你和牢头的年纪差了一两轮儿呢,怎么可能有旧?”
京门忍不住插嘴,“难道是忘年交?可是翔哥你怎么会和牢头那样性格的老头子合得来?”
“不管我和他什么交情,他现在愿意帮忙,就让他帮。至于其他的,你们应该知道分寸。”轻描淡写的看了两人一眼,张启翔调整了一下坐姿,扭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象。
而白杨和京门了然。现在愿意帮忙,就说以后或许会有变故。牢头提供的糖衣炮弹可以照单全收,但是警惕和戒备不可丢,这就是张启翔表达出来的大概意思。
“翔哥,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你挺无耻的。”京门偏头,盯着张启翔的侧脸看了半晌,这样感慨道。
张启翔:“……”
白杨一下子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张启翔的脸色直接黑了,没好气的正想教训一下两人,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再认真回头看过去时,只能看到人行道上挤挤挨挨的行人,哪里还有半点儿熟悉之人的影子?
张启翔摇头,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黑城呢?或许是眼花。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张启山和付春华一直被人看管着,除了没有自由,其它都被招待得很好。
“你们的老大什么时候会来见我们?”用过晚饭,张启山看向身旁的负责监视他们的男人问。
那人扫了张启山一眼,“自然是老大想见你们的的时候!”
张启山面色顿了一下,努力了一下午,这个人才会偶尔回答他一句,得到这样的答案,他不吃惊,只是有些郁闷。本来还以为,背后之人是故意要晾晾他们呢,可是现在到天黑了都没人影,他在想那个老大会不会已经把他们夫妻两个给忘记了?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而事实上,仇三正在黑蝶负一层里和三个平日里有一些利害关系的人玩儿骰子,如果他不是接到一个电话的话,他确实已经把他们倆给忘记了。
挂断电话,仇三的脸色不太好,“三位,不好意思,我有一些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今天失陪了。”
“没事,没事,仇先生能赏脸坐一坐,我们也是十分荣幸了。您尽管忙。”
仇三抿唇,冲三人点了点头,就脚步匆匆的出门。
而这边,张启山他们用完晚饭,就被赶回了下午醒来的那间屋子。看守的人数不变,但是张启山记性还不错,知道已经换过一拨人了。
“启山,我有些累。”付春华低声道。一整天都处在陌生的环境里,周围又都是眼神冷漠的人,精神压力大,刚天黑,她就有些昏昏欲睡。
“你睡吧,我看今晚那人是不会再来见我们了。”张启山挪了挪位置,让付春华靠在自己身边,轻声的说道。
“你呢?不休息。”付春华顺从的靠过去,然后视线扫过那些丝毫不放松的看守一眼,“从他们身上,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在想办法把我们平安的消息传出去,村里的人现在不定怎么着急呢!”张启山凑到付春华的耳边,压低声音解释一句,感觉到有看守看过来,他动作自然的伸手帮忙付春华捋头发,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付春华了然,在周围若有似无的视线里,闭目养神。她是真的有些撑不住,平时在家动着,有事情做不明显,到了这里,干坐着什么也干不了,睡意铺天盖地的来,怎么也赶不走。
于是,没两分钟,付春华靠在张启山的身边,真的就睡着了。张启山心里苦笑,他也很疲累,但是就是睡不着,只能硬撑着了。
墙壁上的挂钟,一下一下的走得很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启山都昏昏欲睡了,但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仔细一看,看守在周围的人似乎连姿势都没变换过,抬头,确认的看向挂钟,居然十分钟都没过!
咕咕。
突然响起两声奇怪的声音,看守们冷漠的脸上都染上了警惕,一个小个子得到示意,走到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个正对外边花园的窗户边上。先撂开窗帘,张望了两下,然后在从里面打开了玻璃窗,探出头去查看,一片安静,什么都没发现。
晚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吹进房间,小个子只是惬意眯了眯眼,丝毫没察觉不对。递了一个一切正常的眼神给同伴,他正想关窗回岗位,却发现玻璃拉不动,猛然瞪大眼,一张满是笑容的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面前。只是,还没等他作出反应,眼前就突然一片漆黑,然后失去意识。
“搞定了。”张小寒眼角上扬,朝在转角处警戒的傅晟平的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手在窗台上一撑,轻巧的翻身进屋。所有人都已经能昏睡过去了,张启山和付春华也不列外。习惯性的放出魂力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儿,张小寒眼神一凝,垂眼在茶几上抓了一把花生米,抬手就朝房间的几个角落射去,然后传来几声啪啪的东西破裂声。
破坏掉了房间里的所有摄像头,张小寒检查了二叔二婶的情况,确认没有大碍之后,也管不了其它,直接伸出双手,轻触两人的手心,白光一闪,张启山和付春华消失在房间里。
成功了。
唇角扬起,张小寒心里舒了口气,然后直接转身跳出房间,与傅晟平汇合,“好了,走。”
知道张启山夫妻倆已经被张小寒送进她的空间,傅晟平脸上也浮现轻松之色,“这边。”低低的说了一句,然后他带着张小寒准备从原路离开。
“等等。仇三回来了!”张小寒一把拉住傅晟平,他们是从左侧停车的地方突入的,而现在那个地方,一辆轿车稳稳的停下来,只在照片上的见过的男人从车里出来了,眉宇间全是阴郁和危险。
“肯定是瓮城的消息传回来了,趁他进屋的空隙,我们走。”傅晟平和张小寒并排躲在墙角,随着仇三的移动,随时调整角度,以避免暴露。
“嗯。”张小寒颔首,垂眼直视脚尖,只用魂力观察仇三,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有些人对目光很敏感,她不确定仇三是不是的,但作为目前站在黑城最顶端的三四个人之一,他的警觉性一定很高。所以,她不敢冒险。
“进屋了,快。”仇三一行人前脚踏进大门,张小寒就推了一把傅晟平,两人借着夜色的遮掩,快速的穿过花园和停车的空地,然后脚尖一点,轻飘飘的翻出雕花栏杆做的围墙。
而就在那一瞬间,屋里骤然哄乱起来。
“仇三他已经发现了!”傅晟平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拉着张小寒再次加快速度,拐到一片阴影处,直接上车,发动油门走人。
“现在把二叔二婶挪出来吗?”傅晟平一边开车,一边询问的看向张小寒。
张小寒一直小心的注意着身后,确保没有人跟过来,她才摇头,“不,二叔二婶不见了,仇三今晚肯定会让人大肆搜寻。现在把他们挪出来,太显眼了。而且,我还想要见小叔一面才回去。二叔二婶他们如果醒过来跟着,也不太方便。”
她这次用的药粉,是上次在西塘山用的那种,练武之人也都要一天的时间才能醒过来,更不要说张启山和付春华两个普通人了。不过,她在两人的手心处留了一小团真气,能够支撑他们这两三天沉睡时身体所需的能量,倒也不会有大碍。
“现在直接去找小叔?”傅晟平了然的点头,然后直接问道。张小寒此时才发现傅晟平竟然直接把前面的‘你’字去掉了,不由得似笑非笑的看他,“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叔? ”
“昨晚你说,我的就是你的,当然,你的自然也是我的。”傅晟平咳嗽一声,镇定的挑眉回答道。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懂?”张小寒瞥见他微微发红的耳根,忍笑冷哼道。
“是。”傅晟平弯起唇角,看向张小寒的眼炯炯有神,“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想到昨晚张小寒反客为主,主动拥抱自己的时说的那些话,心里的欣喜之意就忍不住再次冒出来。
囧。张小寒瞪了傅晟平一眼,直接扭头看向窗外,眼角瞥见前方路口闪烁的警灯和横亘在马路上的路障,冷笑,“仇三果然不愧是仇三,这么短时间就布置好了!”
“停车,临时检查。”
傅晟平和张小寒对视一眼,然后稳稳的把车停下来,摇下车窗,让那个眼神锐利的交警把车厢里的情况看了个仔细。
“可以走了么?”等了半分钟,傅晟平抿直唇角,盯着他沉声道:“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交警拦下来。”傅家在瓮城地位没人能比,做为傅家少爷,他的车牌被每个有心人铭记在心。而现在,更是没人赶拦他的车。
“别生气,很新奇的体验,不是吗?”张小寒笑着出声,伸手握住傅晟平的,然后抬眼看向那个明显不简单的交警,“需要我们下车吗?”
“不需要,请出示驾照,并打开后备箱。”交警眼神闪了一下,心里盘算着这两人身份恐怕不简单。只是上头有命令,他也不敢玩忽职守。
后备箱被打开,自然是空空如也。傅晟平似笑非笑的把驾照递给对方,然后心满意足的看到对方一瞬间的变脸,“现在呢?”
“您可以走了。”恭敬的把驾照还给傅晟平,交警对他行了个礼,然后赶紧冲一旁的同伴挥手,示意放他们过去。
车子呼啸而过,张小寒扭头,视力很好的看到了交警在他们离开后,脸上露出一个逃过一劫的表情,然后不忘从包里掏出手机……
“没想到你在黑城人民心中,也还挺有威慑力!”收回视线,张小寒调侃道。
傅晟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随即抿唇,“今晚恐怕不方便去找小叔了,那个交警肯定已经把我来黑城的消息传递出去了,那些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既然肯定他们会连夜找你,那不如就大大方方的找个地方住下吧。”张小寒不在意的挑眉,身体靠在椅背上的笑得狡黠,“正好,有你帮忙吸引注意力,我行事也会方便很多。”
傅生平失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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