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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客厅、卧室、书房都被光顾了。张小寒仔细查看过后,脸色阴沉起来。家里什么东西也没丢,显然这个贼,不是来偷东西,而是来找东西的。
来找什么呢?张小寒想,她大概知道。
“报警吧。”刘世玉眉毛蚯蚓似的拧起来,“太猖狂了,你说你今早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回来就成这样。这贼只能是今天上午趁你离家的这段时间来的,大白天的,这儿是五层,爬窗户肯定不可能。门锁也没坏,他从哪儿进来的?”
张小寒抿唇,门锁没坏,不能证明门没被打开过。
“小寒,今天去我家吧。”刘世玉拉着她的手,有些担忧道。尽管张小寒什么都没说,但是她还是看出来一些端倪。
房间之所以这么乱,这贼不可能只是来偷东西那么简单的。最好的证据,就是小寒的书房,所有的抽屉,书架,书本都被抖了一遍,要是为了偷钱,翻那些书干什么?
“不用。人在家,贼没胆子再来的。”安抚了刘世玉一句,张小寒拿起电话报了警。
警察来得不算快,但也不慢。看到带头的老警察,张小寒和刘世玉都愣了一下,居然是熟面孔。
“……都仔细的查看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线索。”老警官对跟来的小警察吩咐道,然后才和张小寒了解情况。
“丢什么东西了?”
“……一个小盒子,巴掌那么大,里面有一块雕刻者莲花纹路的木牌。”
“木牌?很值钱?”老警官眉毛挑了挑,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小寒。
张小寒抿着唇,面色不好,“嗯,是很重要的东西。”
老警官看她的表情,不像是撒谎,心底泛起一丝疑惑。不过,他还是十分认真的把程序都走了一遍。
半个小时候,张小寒送他们离开,关门的瞬间,有一名年轻的警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你真丢了东西?”先前张小寒丝毫没有表现出丢东西的急切,加上自信自己的判断,刘世玉肯定张小寒没丢东西,可是,她为何对警察说谎?
“嗯,丢了一块木牌。”张小寒声音沉凝,眼睛却对刘世玉眨了眨。
刘世玉顿了一下,拉着她的手道:“一块木牌而已,没事。贵重物品没丢就好。”
“世玉,你不明白,那块木牌,很重要。”张小寒拉着刘世玉挪步到窗前,看着警车缓缓开出一段距离,然后和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并排停靠在路边。
唇角翘起来,张小寒眼底却是冷光点点。
“怎么回事?”刘世玉无声的张嘴,做着口型道。
张小寒摊开她的掌心,写了几个字,刘世玉瞪大眼,显得十分震惊和气愤。
“我走的时候,应该贴身带着的,不然也不会丢。”
“那怎么办?那些警察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你把东西找回来!”刘世玉眼里冒火,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担忧。
张小寒沉默半晌,低沉道:“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不管这人是谁,别被我抓到,不然……”
最后一句话,带着十足的愤怒和狠厉,远在另一头的监听的人,也生生打了个冷颤。
“头儿,看样子,她的那块木牌是真丢了!难道在我们进去之前,已经有人光顾过她家?”
“万一她是演戏呢?这个张小寒,从她的经历看,很有几分心思和头脑。而且,雇主也说了,她十分谨慎小心,那么重要的木牌她会放在家里?她的话,不可轻信。”
“可是,她有必要在自己家里都演戏么?就算再谨慎小心,她也不可能猜到我会扮成警察再回去装下窃听器!”
“不一定。我们做两手准备,找人继续盯着她,如有可能,让‘巧手’近身查看一下,木牌是否被她随身携带。另外,警局那边,你也督促点,看他们能不能查出什么来。万一真有人捷足先登,我们也好再做打算。”
“好的,头儿。不过,你说这木牌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成了香饽饽!除了雇主,这城里,还有好几拨人,明里暗里都在打探它!”
“只管做事,多余的别问。忘了规矩?”
“我和你说说都不行?”暗地嘀咕一声,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一溜烟儿的回到警车上,和老警官一起回警局。
警车和黑色轿车都消失在视线里,张小寒眼底若有所思。
“现在怎么办?”刘世玉环顾满屋里的凌乱,询问道。
回过神,张小寒耸肩,“帮我一起收拾一下吧,收拾完了,正好涮羊肉,把晦气都涮出去!”
“也行。不过,那个怎么办?”
张小寒瞥了眼茶几脚,嘴角翘起,“不用管,保持原状。”刘世玉眨眨眼,明白了张小寒的意思。
两个人开始收拾家里的狼藉,客厅只有电视柜和沙发茶几一块儿乱些,用不了多少时间就整理好了,卧室和书房最乱,费得时间长了点儿,等全都收拾完毕,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累死,总算收拾完了!该死的小贼,就该剁了他的手,免得讨嫌。”高高兴兴的过来,却遇到这样的事儿,刘世玉心里一团火气,这会儿累得摊在沙发上,更是没好气了。
听到她抱怨的声音,张小寒抿唇笑了笑,把最后一本书还原到书架上,才从书房走出来。
“小寒,我饿了。”
“嗯,今天辛苦了,马上就能开饭了。”张小寒莞尔,安抚一句,进厨房把先前就上灶熬好的底料端出来,放到电磁炉上,然后把羊肉,洗净切好的土豆,山药等小菜,也一一摆上桌。
白色的汤汁翻滚着,满屋都弥漫起了诱人的香气。刘世玉从沙发上爬起来,凑到厨房洗手,“本来只有一点点饿,闻到香味之后,肚子直接咕咕的叫了。”
张小寒弄了两个芝麻酱蘸碟,递了一个给刘世玉,“我弄的清汤,蘸料也没弄红油,将就吧。”
“没事,今天火气大,吃清汤,正好消消火。”刘世玉扬眉,一边眨眼一边大声道。
张小寒先前已经给她说了大概的情况,刘世玉也乐得陪着她演戏。特别小寒推测那个装窃听器的很可能就是先前进屋的小贼,她就更有忽悠人的**。
于是苦了远处带着耳机监听的某人,被人骂的体无完肤,还不能反驳。
“她说木牌丢了?”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清冷。
“是,她自己和警察说的。小七在她家里安了窃听器,没有发现破绽。”
“那你说,她的木牌是真丢了,还是装出来给我们看的?”男人沉吟了一下,反问道。
“少爷,属下还在查。”
“警局那边不用多费心了,木牌绝对没有丢,她这么做,多半是为了转移视线或是拖延时间。”男人沉声命令,“家里没有,木牌就该在她身上。我们的时间不多,找两个机灵点儿的人,靠近她看看。”
“是。”
电话挂断,傅晟鸣把玩着手里的手机,面色阴沉,“这是最坏的情况,张小寒随身带着那东西,一般的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另一边,歪歪斜斜的坐在沙发上的罗凯,正一口一口的抿着红酒,眼神已经有一些迷离,“要是我,我也会把那木牌随身带着的。不过,晟鸣,你为何一定要去青莲阁?傅老既然安排了其他人,说明你进去并不合适,或许,会有危险。”
傅晟鸣捏着手机的手猛然收紧,“我不合适,我的人也不合适,傅晟平的人就合适!木牌是我得来的,为什么我却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罗凯,老爷子这么做,对我不公平!”
罗凯闻言,仰头把杯中之物一口饮尽,“晟鸣,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公平?其它的事情,你都看得透彻,唯独太在乎傅晟平和傅老的态度。这样很不好。”
自嘲的扬起嘴角,傅晟鸣低低道:“因为心有不甘,所以看不透彻。活在这世上,总会有一两件事让人执着,我也不例外。”
“可是,也不必急于一时。”罗凯顿了下,喟叹道。
“我现在不急,以后怕是更不是他的对手。等爷爷一走,这傅家,就没有我们一家的容身之地了!从小他就恨我爸,也恨我。小时候我不懂,现在想起来,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如果不是爷爷强压着,我爸这些年又退避着,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把我们一家扫地出门。”
“傅晟平应该不会那么做的,毕竟是一家人。而且,把叔叔赶出门,等于削弱他自己的实力。”罗凯皱眉,并不赞同好友的说法、
傅晟鸣摇头,“你不知道,我这个堂哥到底有多狠。这个家,除了爷爷,就没人在他眼里。”何况他们之间,还有抹不去的生死帐。
揉了揉眉心,罗凯叹了口气,“可是你的木牌已经被老爷子收走了,张小寒那块,你弄过来的几率很小,还有别的目标么?既然你势在必得,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傅晟鸣扭头,凝视罗凯,“我自然不会钻牛角尖。张小寒身上的木牌,只是我的目标之一。不过,今天已经是正月初九,不知道接引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和傅晟鸣一样焦急的人很多,淮省底下虽然也是暗流涌动,但表面上还算平静,京都此时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好几家弱势一点的家族,已经彻底在华国除名。本来也不至于此,但是双方你来我往,战场在扩大,陷入里面的人,都像杀红了眼人,什么阴招,损招,狠招一个一个放出来,对方丝毫不示弱,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最后斗得两败俱伤,然后被人钻了空子。
其中,风头最盛的一个家族,就是瓷器街的宫家。
宫家在此之前,并不显眼。他们家族的人,在考古收藏领域,有很高的威望。但在‘达官贵人’眼里,这些不过是地位和权势的附属物,真正把它当作事业去经营,当作家族立足的根本去传承,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在一众大家族眼里,宫家就如古代的耕读世家,门第是清贵了,但现实中的势力,并不让人放在眼里。
可是,这一次,宫家锋芒毕露了!大家斗得不亦乐乎,把己方,对方的势力都算计得分毫不差,按说应该不会出意外的。可是,平日里低调,从不参与争斗的宫家,这次却趁着大家两败俱伤的时候,突然发难,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好几个家族势力全部被宫家侵吞,速度之快,来势之猛,让暗地里想做渔翁的几方势力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吃了个饱’,自己连残羹冷炙都没捞到。
这样的异常反映,也让京都汹涌的潮涌,稍微平息了一些。未知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宫家到底是个什么底细,大家都不清楚,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少峰,这一次,你宫家可是出了大风头了。”
瓷器街一处宽敞的宅院内,两名老者相对而坐,中间放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棋盘,黑子白子正无声厮杀着。
“风头算不上,只是这次之后,宫家怕是宁静不了了。”摇摇头,老者斟酌半晌,落下一颗黑子。
对面的老者疑惑,“我知道宫家一直奉行低调原则,为何这次会……”
“不可说,不可说。”宫少峰高深莫测的一笑,再次落下一子,提醒道:“宁远兄,你心不静啊。”
宁远闻言,低头瞧了眼棋盘,白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黑子吃掉了一大片,“我输了。”
对于他干脆利落的认输,宫少峰丝毫不意外,一边收拾棋盘,一边道:“宁远兄,再来一盘?”
宁远摆手,“不来了,就像你说的,我心不静。本来我棋力就不如你,现在这样的状况,再来几次都是输。”
宫少峰安抚道:“宁远兄不必如此,这京都的暗涌,要不了几天,就能过去了。宁家虽然被人小小算计了一把,但无伤大雅。”
“我不是在为这个担心。青莲木牌,我宁家虽然也很垂涎,但人贵在自知,那不是我们能肖想的东西,我也从不奢望。只是可恨,我不犯人,人要犯我啊!”宁远苦笑一声,面容显得十分晦涩。
宫少峰闻言,缓声道:“宁远兄,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宁远点头。
“一个家族,要想长久,一味的避让,是不行的。偶尔,也要亮一亮锋芒,让人忌惮才行。”
“你以为我不想?每次我想做些什么,身边的那些个长辈晚辈,就一副末日来临的模样,生怕我连累了他们,手段尽出,只为了给我拖后腿。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我这个家主当的,实在窝囊!”
“……你们家的那些人,确实是,不太好安排。”想到宁家的特殊情况,宫少峰也叹息一声。
“算了,宁家这个烂摊子,我管不了了。这几十年撑下来,没在我手里散了,我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
“听这意思,宁远兄已经有了打算。”宫少峰眼里闪过深思,轻声问道。
宁远颔首,“我已经正式定下了继承人,大年三十,也已经敬告过先祖,正月十五,正式举行交接仪式。”
“这么急?不再考虑考虑?”
“深思熟虑过了。我的性格,本来就不适合做一个决策者。要是都像现在这样通过选拔赛甄选继承人,我肯定是第一批被淘汰掉的。今年我都七十岁了,是该退位让贤了。”宁远豁达的一笑,又有些促狭,“只是,丢了个烂摊子给接任者,我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呵呵,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就不劝你了。正好你以后空闲时间多了,咱们一起下下棋,喝喝茶,倒是惬意。”
“那是我,你还有的忙吧?”宁远嗤笑老有一声。
宫少峰抿唇,但笑不语。这次出其不意,夺到两块青莲木牌,现在那些人按兵不动,是因为一时间没弄清楚状况。等他们反应过来,宫家将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不过,这些状况,都在预料之中,没什么好担忧的。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宫家宅院周围多出了几十只眼睛,雅致阁也有人上门找茬儿,而好些人,指明了要找宫少峰谈话。
不过,宫家的态度也很强硬。生意上的事,自然有专业人士出手,对方也没得到便宜。雅致阁是宫家个根本,主要涉及古玩鉴定,拍卖,修复等业务,规模宏大,服务专业,是业界翘楚。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雅致阁下面有一批人,区别于普通的员工,他们是宫家的耳目,也是宫家手中最大的利器。
那些找宫少峰谈话的大佬,由始至终,连人影都没看到过。不管怎么施压,不管出哪种手段,宫家总能妥妥接着,丝毫不慌乱。
宫家暗藏的实力,让众人再次大跌眼镜。宫家一时风头无两,与之相比,方家,就显得凄惨许多。
方忠强在大年三十之前出了院,还算过了一个安稳的春节,只是还未到初五,方家护卫反叛,并卷走了五分之四的资产的消息,一夜间在京都流传开来。
众家族愕然,这可算得上年度最大的笑话!堂堂一个二级家族,连自己的护卫都掌控不了,反被护卫卷走家产,这不是笑话,还是什么?
方家分支的人反映最激烈,刚刚从本家离去,听到消息一个一个都不可置信的重新回到老宅,质问方忠强。
而本来就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各个家族,核实了消息的真实性,就毫不犹豫的出手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方家家产被收罗走了绝大部分,但再小的肉也是肉,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现在就看谁的动作快,那么少的肉,还要和人分,那就太憋屈了。
所以,在方家分支的人还在和方忠强纠缠的时候,他们手底下控制的股份,基金,没两天就全部易主了。
方忠强听到这个消息,又气得吐血。等他醒过来,他的工作已经被别人暂代,上司叫他好好修养。这成了压断方忠强的最后一根稻草,上司说得好听,此时方家风雨飘摇,他如何能安心调养?而且,屁股底下的位置被别人坐了,要想再要回来,那里是容易的事情?偏偏,上位的那一个一向和他不合。
方忠强彻底的一病不起,家族里也没个能拿主意的,全都各自为政,隐隐有散伙的倾向。
方同坐在病床上,看着电视新闻,嘴角勾起一个快意的笑容,“我说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染指。”
宁依依靠墙坐着,静静的直视方同,“我已经达成了对你的承诺,你也该兑现你的了。”
方同扔掉遥控器,“放心,答应给你的那一份不会少。虽然被那些低贱的护卫卷走了绝大部分,但剩下的钱财,你我平分也不算少。只是,你要的东西找到了么?别花了钱,却毫无收获。”
宁依依眸光闪了闪,“已经找到了,我亲自看过,和我外公手札上记载得一模一样。我和那人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宁依依,你确定不会用那东西对付我吧?”方同阴沉的脸上扬起一个让人悚然的笑意,“我现在是残废了,但要让我发现你耍花招,我一样有办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宁依依面无表情,站起身往门口走,“我不会忘记你我的约订,我希望你也不要。不然,到时候大家一起下地狱。 ”
“唔,这个想法很好。”方同笑,赞同的点头。
宁依依余光瞥见他脸上不正常的癫狂之色,唇角一点一点的扬起,“嗯,我也是这样觉得。”
正月十五,很快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小寒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的圆。元宵节,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龙灯,花车,应接不暇,夜空中灿烂的烟火覆盖大半座城。
张小寒接了梦颖和丽颖两姐妹到城里过元宵,看龙灯,二叔二婶也跟着来的,此时正和王兰李一成聊的高兴。
这是一个广场附近的饭店包厢,打开窗户,正好可以把下面的龙灯表演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六点不到,就到了这里,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此时,龙灯演出已经结束,头上的烟火表演正是酣畅。
“小寒姐姐,这个紫色的好漂亮!”梦颖拉着张小寒的袖子,一张小脸眉开眼笑的。
“家里过年也放了的,你怎么跟没见过似的。”
丽颖已经十五岁了,开年就是初中的最后一学期,学习比较紧张,寒假也都没怎么玩儿,今天难得放松。
梦颖撇嘴,娇声娇气道:“家里放的没有这个大。也没这个漂亮。”
张小寒笑,解释一句,“这里的烟花,许多都是政府定制的,外面买不到的。”
“看吧,小寒姐也这么说。”横了自家姐姐一眼,梦颖赖在张小寒身边,仰着小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烟花。遇到非常漂亮的,还会扯着张小寒的袖子,分享自己的兴奋。
丽颖对烟花没什么兴趣,只陪坐在一旁,时不时的看两眼广场上已经到了尾声的歌舞表演。
“明天就开课了?”张小寒侧头看她,十五岁的少女,婷婷玉立,大半年的时间,个子蹿高了不少,眉眼也在渐渐张开。因为家庭条件一直在改善提高,丽颖一身皮肤白皙水润,倒不像是农村出来的孩子。
只是,她眉眼间,似乎藏着心事,难道是学业压力太大?
“是。小寒姐你也要回学校去了吧,又要一学期才能见面呢。”丽颖点头,轻声道。
“时间过得很快的。等你中考过了,就来京都玩儿吧。”张小寒揽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刘世玉是她好朋友,丽颖和梦颖是她的姐妹,她们让她友情、亲情都得到了圆满,所以她很珍惜现在身边的人。
丽颖冲张小寒笑了笑,表示知道了。靠着张小寒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小声问道:“小寒姐,你上学的时候,有同学追你么?”
张小寒愣了一下,低头瞧她有些脸红的神色,随即了然,“嘿,学校有男生追你?”
“嗯,有一个。”丽颖脸更红了,眼神闪躲不敢看张小寒。
“那你怎么想的?觉得讨厌?欢喜?还是其它?”张小寒见状,收敛了笑意,柔声问道。
丽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我,我不知道。我想要好好学习,可是每次他来找我,我就集中不了注意力。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控制不住。”
“你们一个班上的同学?”这是动心了,张小寒沉吟了一下问道。
丽颖面上不知道是懊恼还是羞涩,低声道:“不是。是隔壁班的,一个数学老师,一起被老师叫去批改卷子认识的,后来就熟悉了,他,经常到班上来找我。”
“丽颖,你觉得现在什么最重要?”
丽颖咬唇,“学习。我知道的,小寒姐。”
张小寒握住她的手,“丽颖,哪些事情做得,哪些做不得,我相信你自己知道分寸。别的我也不说多。你不要多想,就当他是朋友相处,大大方方的。学习上适当抓紧是必要的,但也不用绷得太紧。你这三年,基础都打得不错,只要到时候能正常发挥,成绩就不会差了。”
而且,黄老师对丽颖的评价很好,变通能力或许稍显不足,但是肯吃苦,心思细腻有耐心,记忆力不错,以后往学术研究方面发展许是能有不错的成就。再不济,当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也是没问题的。
前世的丽颖,就是吃了学历不够的亏,所以,这一世,她费心思引导着她爱上学习,喜欢学习,让黄老师下大力气给她打基础,开展针对训练等。事实证明很有效,这一世,丽颖在学习上,要顺遂很多。
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个男孩子,张小寒其实是有些担忧的,不过,再怎么担忧,她只是丽颖的姐姐,她不能去控制她的生活。
所有,又开导了几句,张小寒就拉着她坐到四个大人身边,听他们聊天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晚上的十点,梦颖看烟火看腻了,瞌睡也来了,众人决定打道回府。
王兰热情的邀请了张启昌夫妻倆去家里做客,不过都被推辞了。一行五人回了张小寒的家安顿。客房早就收拾好的,张启昌和付春华睡一间,丽颖和梦颖姐妹就挨着自己。
“小寒呐,你别忙里忙外的了,也快洗洗睡吧,你也跑了一天了。”付春华接过张小寒送过来的睡衣,叮嘱道。
“嗯,我这就回卧室了,二婶。”张小寒笑着摆手,从客房里退出来。丽颖和梦颖已经洗过澡爬上床了,张小寒看了眼,两姐妹头挨着头,别提多温馨了。
摇摇头,正准备拿衣服进浴室,黄却突然出声了,“小寒,那块青莲木牌有反映!”
张小寒闻言,转身进了书房,也不开灯,念头一动,熟悉的木牌出现在掌心,只是,平日里毫无稀奇的木牌,此时那一圈儿莲花纹路,却在闪闪发光。
突然,木牌中心射出一道白光,穿过墙壁,直指屋外。
突然明白了什么,张小寒打开书房重新走出去,敲响了二叔二婶的房门。
“怎么了,小寒?”张启山打开门,疑惑道:“还不睡啊?”
“二叔,我有事,现在就得走。明天你们要自己坐车回去了。家里的吃食,你们全都带走,免得放坏了,大门钥匙,你们有备份的,到时候直接帮我把门反锁了就好,我之后直接上京都,不回瓮城了。”
“啊,什么事这么急?要不要紧?”张启山皱眉,很是担心。
张小寒摇头,笑着安抚道:“二叔,不是坏事。不要担心。等事情办好了,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那这大晚上的,你自己还是要注意些!”张启山见张小寒不想说,也不多问,只不放心的叮嘱两句。等付春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张小寒已经不在屋里了。
两夫妻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担忧。
而这边,张小寒脚步匆匆的下到楼底,跟着青莲木牌的指引,一路穿过小区绿化带,来到一处围墙边。四周都黑漆漆的,木牌中心射出的光线消失在一片黑暗里。张小寒眯眼仔细一看,就看到了站在阴影里极容易被人忽略的黑袍人。
他胸口同样带着一块木牌,白光的终点就在那儿。张小寒挑了挑眉,觉得这东西,实在是寻人的最佳法宝,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
“我是青莲使者,奉命送你入青莲阁,幸运者,随我来。”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淡。
“我还以为要再等两天呢!”张小寒轻笑,上前两步,靠近黑袍人。这段时间,出门被人监视不说,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人或是被撞的次数,一天多达四五次。家里又被人光顾了两次,只是这两次,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拖到后面,连李家的别墅也有人摸进去查过了,她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
黑袍人并不回答,只转身,轻飘飘的翻过了围墙,张小寒皱了皱鼻子,紧跟过去。黑袍人几乎是直线前进,遇到房子就从人家房顶翻过去,遇到林子就穿过去,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确保张小寒始终跟在他身后。
张小寒一直观察他,这位所谓的青莲使者,功夫绝对不比欧阳弱,而且不知道是修习了哪家功法,步子特别轻盈,和师傅传她的半步笑,居然有些相似之处。
“到了。”二十分钟后,黑袍人停了下来。
张小寒看到熟悉的地形,眯起眼,“东朝山!”李家别墅坐落的地方!瓮城权贵的聚集地。只是,此时他们绕过了别墅小区的围墙,直接往东朝山的后方而去,半晌,张小寒看到了一个两米高,三米宽的洞口,明显的人为修建,由方正的石块垒成,被掩盖在一层一层的爬山虎之后。
黑袍人走进洞口,张小寒迟疑了一下,缓步跟上。里面是干燥的走道,相距四五米的地方,墙壁上就有一个照明的油灯。
走道曲曲折折,却是一直向下,估摸着走了十分钟,两人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洞厅。而此时,洞厅里,已经有几个人背对走道站立着。
听到脚步声,几人回头,张小寒不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傅晟鸣。”
傅晟鸣在不甚明亮的洞厅里微笑:“小寒,就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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