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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破法子啊?!”
若雪真要给他气死了,你说这人,明明外表优雅若仙,清贵无双,为什么私底下却是这么的无赖痞气呢?
霸道不说,占有欲也极强,监控欲与他男性的原始兽性一样恐怖!更可怕的是为了达到目的,嘴里的歪理一套一套的,让你哭笑不得。
在若雪犹如蝼蚁般抵抗下,卫离已像剥粽子般,将人剥的半开。
那种如同刚剥开荔枝壳,里面鲜嫩多汁,晶莹剔透的果肉,颤颤巍巍地,乍然呈现在你面前的视觉效果,刺激的卫离心跳加速,血脉贲张,口水急促的分泌。
这便是活色生香!
卫离的呼吸带上了微喘,比大海还深遂黝黑的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口鼻间充斥萦绕着清新好闻的男性气息,若雪感觉头晕,被他炽烈灼热的目光牢牢锁定,令她有种将要在烈日下融化的错觉。
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卫离的喉结上下滑动,似乎正在吞咽着唾液。
而他那双犹如黑曜石般的桃花眼,此时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泛着璀璨的潋滟波光,显出几许朦胧迷离,却偏偏又隐含着最狂野的渴望与贪欲!
“过分了啊!”有恋童癖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若雪觉得这样下去真要一发不可收拾了,试着挣脱他的桎梏。
小荷才露尖尖角,卫离贪婪地紧紧盯着,只觉口干舌燥,饥渴难耐。
年轻的躯体紧绷着,蕴藏着不为知的狂猛力量,仿若脱缰的野马,波澜壮阔、气热磅礴的可以摧毁一切!
“哪里过份了?这明明是一种非人的折磨。”他极力克制着那股四处乱窜的邪火,也压制着即将崩溃的神智,磁性的声音带着魔性的邪佞:“每次这样做,我也很难受的。”
既然难受,那你还乐此不彼?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若雪真要鄙夷的将他一脚踹飞。
眼看他宛若玉雕般的大掌就要罩上来,头也俯下来,红艳妖治的薄唇微张,若雪恨恨地歪过头,并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此时,俞妈妈的声音解救了她即将被蹂躏的命运:“少庄主,小姐,夫人差人来,让少庄主和小姐快点随她去舅老爷府中。”
“怎么办?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卫离气息不均,身子僵硬着,英美的额角覆着一层薄汗,十分不满地眯起黑眸,遗憾不已。
感觉他的松懈,若雪奋力推下他,闪电般将衣襟拉拢,以防贼一样的目光警告他:“你才是鸭子!胆敢再犯一次,小心我剁掉你的爪子。”
卫离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邪笑,俊眉亮眼若春风拂过,狡黠中透着盅惑人心的风情万种,将手递到她面前:“趁早剁。”
若雪防备性的往后退了退,卫离瞧在眼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去找母亲吧。”说着伸手抱过她,细心地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裙和青丝。
半遮半掩的衣料下,仍然可以窥到里面雪白软糯、香甜可口的果肉,卫离飞快地撇开目光——怕自己意志力不够,再度沦陷。
娘的,这日子啥时候可以熬到头啊?既甜蜜又痛苦的感觉,让耐心和耐性都不缺的卫离也濒临疯狂!
※※※※※※
风府。
来之前,风三娘并不知道娘家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风家老仆来报,说是老夫人让她快点回娘家一趟。她以为娘家出了什么事,想着带上卫离和若雪,多个人也多份助力。
若雪却暗自忖度,风家除了风五妹那个奇葩,其他孩子皆不是什么无事生非的人,估摸真出了什么事,也只会和风五妹有关。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
他们一家到达风老夫人的东阁时,屋子里已坐满了人,除了风家两位舅舅不在以外,其他人无一缺席。
“若雪,过来。”曲妍儿一见到她,忙招手让她坐在身边。她的身边还有温柔的倩柔和美丽端庄的觅柔,几个女孩子将锦凳挪了挪,便聚拢在一起小声的议论起来。
因为发生过老夫人想将卫离和觅柔掇合在一起的事,再见觅柔,若雪总觉得怪怪的,其实这完全是心理作用,风三娘和卫离拒绝老夫人的好意时,并未将她供出来,她完全不必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好在觅柔压根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还瞧了瞧她的气色说:“气色不错,上次你病的时候我正好去外家了,没来及回来看你,你不怪表姐吧?”
“怎么会?不过是一点小病,哪值得劳师动众的?多亏表姐惦记。”若雪谢过她,不着痕迹的转开话题:“外祖母让我们来的这么急,几位表姐可知发生何事了?”
“我听我娘说,是因为五姨的事。”曲妍儿来的最早,消息早打探好了,见大人们都围着老夫人商量着,兄长和表哥们正低声地交谈着,便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五姨被蒋县令暴打一顿,并要休弃的事情,你们知不知道?”
这件事情,若雪略有耳闻。
话说风五妹当初铤而走险算计几位姨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风老夫人和两个媳妇都觉得,不能让风五妹这颗老鼠屎坏了风家这一锅粥,于是便让她收拾行李,带着蒋家人搬出风府。
风五妹方法使尽,都未能令老夫人心软的收回成命。不过毕竟是骨肉至亲,风家也并没有做的很绝情,还让人为她们在外面找好了客栈。
至于蒋蕾蒋卉姐妹,以及蒋芸香,风家人也让风五妹自己拿主意,或者是等蒋县令来京后决定。而那两个沾污了这三姐妹清白的中年粗使杂役,却一直被关在柴房,等候老夫人寿宴过后再处置。
毫不知情的蒋县令春风满面的赶到京城后,发现来接自己的人不是岳家的人,而是憔悴不堪的风五妹和蒋家的几个下人,且并非住在岳家,而是住在客栈。蒋县令对两位舅兄大为不满,认为他们怠慢了自己,怫然不悦地差点当场打转回陇川。
待听得风五妹吭吭哧哧,、结结巴巴、小心翼翼的解释后,蒋县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头火烧了一房子高,关上客栈的门,狠狠的暴打暴踹了风五妹一顿。其凶残的程度,硬是将风五妹一个彪悍的泼妇,揍成一个鼻青脸肿,口吐血沫,并不停伏地哭着求饶,畏首畏尾的柔弱妇孺。
然而,蒋县令纵然是进士出身,身上也不泛读书之人的斯文和儒雅,但却没有读书人的那份忧柔寡断,当即便要写休书将风五妹休了。
对于蒋县令来说,当年风五妹看上他人生的俊俏,又有才识,不顾风家人的反对,甘愿下嫁给他这样一个穷小子,他不是不欣喜,不是不感激风五妹。只是,人的心都是会变的,和风五妹成婚后,美满幸福的婚后生活没过几天,蒋县令便开始得陇望蜀,满心期望岳父能提携自己一把。
但是,事与愿违,风老太爷只赏识有才华的人,翰林院大把大把文采风流的人物等着提携升迁,不泛状元榜眼探花之流,哪里轮得到蒋县令。
蒋县令一次次的期望,变成一次次的失望。
实际上,风老太爷还是出了不少力的,纵使最疼爱的幺女让他大失所望,挑了个他看不中的女婿。他嘴上恨不得将风五妹逐出家门,暗地里却不知补贴了这个幺女多少银子和田地。
而蒋县令之所以能在陇川当个七品县令,也是仰仗着风家女婿的身份才夺得那个位置。
但是,人心欲壑难填,蒋县令的心愿却是要当京官。眼瞅着岳家的做法不能令自己满意,他便将气撒在风五妹身上,觉得是她未在父兄面前替自己争取,再加上风五妹又只生女儿,他干脆依着母亲的意思,顺水推舟的纳了妾侍,收起了通房。
当然,蒋县令并未死心,只要风五妹是他的娘子一日,风家就不可能对他置之不理。岳父死了还有岳母和舅兄,哪一个都比他自己去奔前程强。
如今,风五妹不但未将母亲吩咐的事情办好,还把两个女儿和一个侄女搭进去了,蒋县令对岳家的不满累积到最高点,同时更加嫌弃风五妹了。
但是他很好地把握着分寸,嘴里恶狠狠地说要休掉风五妹,其实雷声大雨点小,目的就是为了恫吓风五妹。
风五妹一听相公要休了自己,尽管事先也想过是这个结果,但她还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然后便死乞白赖的求相公不要休了自己。
最后蒋县令发话了,女儿和侄女是绝对不能嫁给那两个年纪大的粗使杂役的,风五妹若将此事处理的圆满,他便不休她。
有了一线生机,风五妹当然要尽力争取了。但说到要将事情处理好,她是没有这个本事的,最终还是得腆着脸回娘家,求老夫人和两位兄长想办法。
风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蒋家缺席,这是风老夫人的意思。
风五妹本想趁那天人多,当着众人的面去求母亲帮自己的忙的。但铁氏是个不容宴会出一点纰漏的人,早防着她这一手,不仅让人守在客栈门口,且不许风五妹一家子出客栈半步。
风老夫人的寿宴圆满落幕后,铁氏才撤了安排在客栈的人手,并封了一笔可观的盘缠,送给蒋县令,直言不讳的请他们早点回陇川。至于那两个闯下大祸的杂役,铁氏表示听蒋家的,他们若是愿意将女儿侄女嫁给这两个杂役,倒也不失为一个遮丑的好法子;若是不愿,风家自会处置。
想当然耳,蒋县令和风五妹是想利用女儿来攀高枝的,怎么可能看中比他们夫妻年纪还大的粗使下人?自然一口回绝了铁氏的提议,并建议风家将那两个杂役打死灭口。
铁氏亦不强求,自回府去善后了。
按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应当可以揭过不提了。
奈何——
“什么?……居然会有这么荒诞不经的事情?”
男孩子堆里的曲江发出一声既惊且怒的声音:“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怎么会和我有关?从头至尾,我碰都未碰她一根毫毛,怎么可能扯上我?”
风逸飞一脸沮丧,脸上却布满着可疑的暗红,恼火地嘟嚷道:“岂止是你,离表哥也被无辜拖下水了……”
他们的话引起了若雪等人的注意,尤其是曲江毫不掩饰的大声:“离表哥?也……”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一脸平静自若的卫离身上。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卫离挑了挑刀栽的墨眉,从容不迫地道:“我比曲江还冤,曲江比窦娥还冤。”
永远不在状态,喜欢跑题的曲枫问:“窦娥是谁?”
“……”卫离默了默,然后答:“被冤死的倒霉鬼。”
“太可怜了。”虽然尚未弄清事情的真相,但众人皆同情的看了看比窦娥还冤的曲江,又看了看比曲江还冤的卫离,一时不知道该同情哪个为好。
端坐上首的风老夫人,慈祥地望着下面这一帮活力四射的孙儿孙女,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本是一幕多么温馨感人的家庭聚会啊!子孙满堂,儿女绕膝,看到的人,谁不对她心生艳羡,感叹她好福气。
如果没有风五妹,风老夫人真的觉得自己即便死了,那也是含笑九泉。
“娘,那个混帐东西,怎么可以这样害娘家人?”风三娘刚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忍无可忍的愤愤出声。
风三娘脸上的怒意十足,双眼气的通红。她一惯是俏皮风趣,嘴角含笑的优雅妇人,这么一怒,倒镇的屋内声息全无,都怔怔地看着她。
“娘,发生什么事了?”若雪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端详她脸上的怒气和赤红的眼睛,还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
风三娘拉住她半路伸过来的小手,握在一起捶了捶胸口,俨然要吐血的模样:“气死我了!”
甄氏、风二姐、铁氏的脸色也不好看,全是一副隐忍待发的模样。
“好了,你们都安静一下。”风老夫人历经风雨,一脸沉静地道:“今日将你们都召来,正是因为蒋家的事。”
她伸手虚点几个女孩子,叹了一口气:“本来,这龌龊肮脏的事情,是不应该让你们姑娘家听到的,怕污了你们的耳朵。但这件事牵涉到我们全家,且因当事人是你们的兄长,所以,祖母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让你们也旁听旁听。”
甄氏接过老夫人的话茬,对若雪和曲妍儿道:“你们外祖母的意思,是让你们长长见识,从这件事情中从吸取教训,能够吃一堑,长一智。”
“这真是风家的奇耻大辱,是家丑!”铁氏咬牙切齿地道:“我来给孩子们说!”
原来,风五妹一家在得到铁氏送的盘缠后,并未启程回陇川,而是就在客栈住了下来。风家人也不以为意,只当他们只是想在京城多呆两天。可谁曾想到,风五妹正挖空心思的在想法子,琢磨着怎么让事情变的圆满,这样相公便不会休掉她了。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这话放在风五妹身上真是太合适不过了,冥思苦想之下,还真她想到了法子——娘和嫂子们都对她失望透顶,根本不愿见她,两个哥哥听说她做出那样的事后,以她为耻,也不愿见她,但几个侄子侄女总不会不见她吧!
侄女不见也罢,对她没有什么帮助,侄子则不一样,用处大的多。再说要见侄子们也容易,他们上学堂的上学堂,做学问的做学问,整天都在外面跑,只要有心,多的是机会见到他们。
不用多久,风五妹使用哀兵政策,终于见到了风逸飞和风逸睿,并将他们约到客栈来吃顿便饭。
这俩孩子也未多想,毕竟风五妹是他们的亲姑姑,哪有亲姑姑会害侄子的?疼爱尚且还来不及呢。
就因为这一点疏忽,两个少年在客栈里酒醉后醒来,各自发现自己身无寸缕不说,身边还躺着一个哭哭啼啼,同样身无寸缕的表妹。俩少年如遭雷亟,还未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便被破门而入的蒋县令抓了个现行……
这下子,他们仁人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更让他们糟心的是,两位表妹正是失了贞洁的双胞胎……
风逸飞两兄弟也不是傻瓜,明白他们中了姑姑的圈套,尽管如此,他们却要被迫认下此事。只是,风逸飞素来喜欢的是曲妍儿,再说蒋蕾失了贞洁,是他们有目共睹的事,他安肯老老实实被栽赃。
风逸睿是铁氏的长子,个性柔中有刚,也不是个肯伏软的人。
面对两个宁折不弯的侄子,风五妹退而求其次,表示自己的双胞胎女儿无须做正室,做个贵妾就好,假若这个条件他们还不答应,那大家便鱼死网破!
风逸飞俩兄弟考虑再三,说要回去和爹娘商量,蒋县令和风五妹也没有为难他们,好生好气的送他们出了客栈。
风家大宅当晚因为这件事起了轩然大波,但还未等万分愤怒的他们拿出最佳方案,风五妹却带着三个女儿和两个蒋家侄女,一字排开地跪在风府大门口。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风五妹很好的印证了这一句话。风家人比她要脸,只好让她堂而皇之的进了大门。
风五妹直接表明来意,风逸飞和风逸睿奸污了双胞胎,按蒋县令的意思是要报官的,但风五妹一心向着娘家,岂能让侄子去吃牢饭?让娘家被全国的百姓耻笑?便自作主张地将女儿送过府来,做妻做妾、为奴为婢,随娘家人的意思。
风五妹明面上是为娘家考虑的周全,其实是在威胁。
被威胁的老夫人和甄氏等人真是要气的厥过去了,这哪是亲人啊?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冤孽!
但事情远不止如此,风五妹理想远大,目标宏伟,在继双胞胎拿出风逸飞两兄弟的贴身玉佩之后,她又让蒋萱拿出了卫离经常佩在腰间的那块价值不菲的蓝田玉佩……
轰!
晴天霹雳还未炸完,风家人眼前眩晕未褪,她又让蒋芸香拿出了曲江惯带的那块珍贵的昆仑玉佩玉……
这下子,谁都毛了!
胆战心惊的等着那个唯一没主的蒋家姑娘,想看她拿出谁的玉佩。结果还好,风五妹善心大发,五位蒋家姑娘只批发四个出去,总算留了一个。其实风五妹想说,我哪有那么好心?本来想全部批发出去的,奈何差了一块玉佩,只好紧着丢了贞洁的姑娘……
在铁氏气愤不失简练的言语中,若雪总算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她无语极了,以前真是小觑风五妹了,这哪里是一个撒泼放刁的妇人?简直堪称一代奇才啊!
惊才绝艳有木有?
这要是搁现代,那就是一个绝妙的危机公关人才啊!在众多不利于她的条件和环境之下,她居然能反败为胜?不可谓不是奇迹也!
而且,风五妹这手“仙人跳”不仅玩的纯熟漂亮,还能跳到自己亲人身上,那也是极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的,因为一个弄不好,那便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不过,亲人于风五妹已经无所谓了,左右她早已弄得自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了……
若雪万分想当面问问奇思妙想不断的风五妹:你这么逆天的存在,真的没问题吗?
仿佛是为了响应她的话,风五妹带着四个手握玉佩的蒋家姑娘进了东阁,一脸委屈地说:“娘,嫂子,二姐三姐,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让蒋蕾姐妹们做贵妾,但真的没问题!毕竟像江儿和逸睿原本就订了亲,总不能叫他们退了亲事,娶芸香和卉儿吧。”
“谁说要娶她啊?”曲江的目光从螓首低垂的倩柔身上滑过,瞪着风五妹:“我便是退了亲,也不会娶她,你们少做白日梦了!”
风五妹耐心地道:“江儿,芸香只是去做妾。”
“做妾也不要!”曲江回绝的毫无转圜余地。
“那你的玉佩都在芸香手上,你要怎么解释?”风五妹压根不怕他不就范:“这可是你常年佩带的,你如果不送给芸香,谁又能从你手中夺走呢?”
“……反正我没有送给她。”曲江的眼角觑到倩柔的头越垂越低,并用绣帕抹着眼睛,顿时急红了眼,反身过去狠狠捶了风逸飞几捶:“你个混蛋,自己不小心上当也就罢了,却将我的玉佩也扔在她们那里,你是想害死我呀!”
风逸飞低着头任他捶了几下,满脸郁闷,却并不辩解。那种仙人跳的情形,他们年纪轻,从未经历过,待心慌意乱的穿上衣服时,哪里还记得玉佩一类的饰品。
卫离在一旁冷眼旁观,凉凉地道:“曲江,替我多捶几下,他将我的玉佩也扔在那里了。”
“上次他要借我们的玉佩赏玩,不给他就好了。”曲江后悔不迭:“这下给他害惨了!”
原本不关他和卫离的事,因为他们的玉佩前几天被眼馋的风逸飞索要走了,把玩几天便会还给他俩的,跟谁都可以解释清楚的。
然而,如果落在风五妹等人的手中,那便要另当别论了。
风五妹摆明了要栽赃,再加上风逸飞仁人是真的给她抓到把柄了。她才不管玉佩怎么得来的,只管威胁他们,倘若不认下此事,那她就带着五位姑娘,手捧玉佩去大街上宣扬,兼喊冤。
至于怎么说,那还不是由着她瞎编一气,总之以博得世人同情她们娘几个为止。
届时,就算风五妹说的是假话,就算卫离等人能找到好法子,能证明这玉佩不是自己送出的,却依旧不能力挽狂澜——他们辛辛苦苦维持的清誉会毁于一旦!
兵法上说: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不得不说,风五妹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三姨母,离表哥。”
眼睁睁地看着弱不禁风的蒋萱,一脸楚楚可怜的由卫离行到风三娘面前,“噗嗵”一声跪了下来,娇声道:“萱儿知道姨母和表哥不喜母亲的做法,可母亲也是被逼的,我们姐妹几个更是走投无路了了……嘤嘤……”
说着说着,她抹着眼泪,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但凡有一点活路,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去给人做妾?况且,我还是清白无辜的,不像姐姐们先前便**于人……嘤嘤……姨母,您难道真的忍心看着萱儿去死么?”
她抽抽咽咽的哭出她的不满和委曲:“姨母和表哥心地是那么的善良,连若雪一个外人都能如获至宝的养大,为何对至亲骨肉却见死不救?始终不肯伸出援手拉拔一把?”
若雪忍不住弯起漂亮的唇角,心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蒋萱柔柔弱弱的软刀子,比风五妹粗莽而不修饰的做法厉害多了!
卫离尚且可以毫不留情的吐出:“你死了那条心吧!就算你们去告御状,小爷也是不怕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小爷行得正,坐得直,那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岂是你们想抹黑便能抹黑的?”
“我也是,这点阴谋诡计岂能奈我何?”曲江连身附和,他喜欢的是倩柔,本来被父亲强订下亲事就够让他憋屈的了,风五妹居然还给他来个硬栽赃,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风三娘望着哭成泪人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蒋萱,眼神复杂,心思纷乱,犹豫了半天,怎么也无法像儿子那样说的干脆决绝,冷酷无情。
毋庸置疑,蒋萱的话成功地触动了她的善良。再说,风五妹被蒋县令下狠手痛揍一顿的事情,她也知道。
纵然不齿风五妹的为人,纵然和她断绝了姐妹情义,但,一想到自己以前百般疼爱的妹子,被别人打的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疼的,毕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尽管如此,风三娘还是保有自己的底限,坚持原则:“萱儿,你起来吧,并非我绝情,而是你要做你离表哥的妾的话,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不做妾,那便做正妻好了!反正我们萱儿的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配卫离正好。”风五妹眼睛一亮,欢快地接下话头。
切!你想得到美!所有人皆鄙夷地看了她的一眼,连骂醒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雪忍不住想笑。
蒋萱比她娘亲可聪明有眼色多了,感觉风三娘语气有一丝松动的意味,当下打蛇随棍上:“姨母,只要姨母给萱儿一条活路,赏萱儿一口饭吃,便是为奴为婢,萱儿也是极愿意的,并不一定要做离表哥的妾。”说罢,横了她那正要多嘴多舌,坏她好事的母亲一眼,成功的让风五妹刚张的嘴闭上了。
风三娘并未一口应下,而是瞧着卫离和若雪:“你们兄妹俩怎么看?”
若雪笑着道谨听母亲吩咐。
卫离却面无表情的一口拒绝,他正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后悔呢,这是不是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上次他念着娘亲的面子,放了风五妹一家,结果她们不但不知感激,反而更凶残地反扑上来!
因为上次那个错误的决定,他觉得自己成了东郭先生……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听我相公的,带着蒋蕾她们去报官去好了。尽管这样做挺对不起逸飞他们的,但我也是没有法子,总不能看着女儿一个个去死吧?”风五妹早笃定注重门风的嫂子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却还是故作无奈的拿出来作文章。
谁闲着没事爱去衙门啊?
就算是块豆腐,去趟衙门也会变成黑炭,何况风逸飞和风逸睿被亲姑姑仙人跳,跳的极不光彩,去趟衙门哪还能是原来清清白白的少年郎啊!
甄氏和铁氏反复斟酌,权衡再三,为了儿子的前途,屈辱地答应了让蒋蕾姐妹做妾的条件。
然而,风五妹打的是抱团取暖的主意,光解决两个双胞胎,是不能让她摆脱目前的困境的,务必要将四个姑娘推销干净罗,否则就衙门见。
最后,为了风逸飞兄弟的前途和清誉,犟货曲江百般不甘心的低了头,但也说明,蒋芸香不是去给他做妾,他会让他娘帮她寻一门亲事,嫁人了事。
风三娘也答应领走蒋萱,对于蒋萱以后的安排,她打算学曲江的方法,如法炮制。
耶!
最牛X的风五妹完胜,顿时心花怒放。
※※※※※※
在风府那边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端王府这边也是一片狼籍。
“噼哩啪啦,咣啷咣当!”这是周瑶在屋子里暴走,状若疯狂的在砸东西。
奢侈华贵的香闺已被她砸的满目疮痍,残渣碎片铺了一地,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端王妃挥开侍女和嬷嬷,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尖锐的碎片,靠近周瑶:“够了瑶儿!什么都要有个度,你便是将诺大个王府砸了,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周瑶恍若未闻,伸脚便将一个没有砸烂的锦凳踢到墙上,也不管脚疼不疼。
端王妃冷冷地瞧着她又发了一会儿疯。最后周瑶可能是乏力了,一屁股坐到绣榻上,直喘粗气,端王妃才又说:“母妃和你哥哥决定,送你回你父王那里住上一段日子,待京城的流言蜚语消声匿迹后,再接你回来。”
“我不去!”周瑶鼻气咻咻,声音高亢尖利:“那里山长水远,人生地不熟的,我去那里能干嘛?”
“那是你父王的封地,你在那里相当于公主,何等的威风,不比在京城里憋屈的强?”端王妃谆谆告诫:“你本来便应该呆在你父王身边,这次回去后,好生学学规矩,不可再像在京城里一样,骄纵跋扈……”
“母妃,我说了不去,哪儿也不去!”
哗啦一声,周瑶怒不可遏地伸手,将玉枕和榻上的玉席子都掀下地,并伸脚狠狠的踩了几踩:“母妃,这个时候,您不是应该想方设法的,为我找出那个陷害我的人吗?您不为我的遭遇感到愤怒吗?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您亲生的?”
端王妃美丽的脸上除了冷静还是冷静,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漠不关心:“你也说过,围在你身边的有将近十来个贵女,这十来个贵女,谁都可以是对你下绊子的人,找到又怎么样?能船过水无痕吗?”
抿了抿唇:“你自己平日颐指气使惯了,谁知道无意中得罪了多少人?你却一径沾沾自喜,自以为别人都拿你当公主看,对你俯首贴耳的,却不知人家的心里究竟有多恨你。”
“恨我?为什么恨我?”周瑶不服气的踢了踢地上的玉枕,眼里的怒火几乎喷射而出:“跟着我,她们不知道得到多少好处,居然还敢恨我,一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端王妃蹙了蹙漂亮的眉头:“谁又能看到谁心里去呢?你这么大了,要学会区别真心和假意,如若不然,后面还会有苦头你吃。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你如果能从中领会到什么,倒也不失为坏事变好事。”
周瑶冷冷地讥笑一声,睨着端王妃说:“您永远都那么奇怪,我被别人暗害,你不但不安慰我,还来指责我?看到我倒霉,你心里分外的高兴是吗?”
“是啊,我很开心你倒霉。”
端王妃挑眉望着她,气势不怒自威,双眼的目光严厉:“因为我说的话,你永远不听;我让你做的事,你永远对着干;因为你蠢钝如猪,分不清对与错,分不清好与坏,让我的一片苦心付之流水!所以,我很后悔当年的决定。”
周瑶被端王妃的话气的双颊通红,本打算顶撞回去,但鬼使神差的,她却不由自主的紧紧追问:“您当年的决定?什么意思?”
端王妃淡然地垂下眸子,慢慢抚了抚袖口绣功繁复的精致花朵,漫不经心地道:“那与你无关,你只管继续做好你的郡主就对了。近日,会有人送你回端洲,你看看缺些什么,我让人给你补上,到时一并带回去。”
听到端王妃明显敷衍的口气,周瑶微肿的眼珠一转,计从心来:“我从小不在父王身边长大,要说对我好,皇伯父明显比父王对我好,何况,父王那边庶子庶女一大堆,他本就疼爱他们多过疼爱我,我与其去他那里找那个没趣,不如去别的地方。”
她抬高下巴,果断地道:“小姨素来疼爱我,我要去广陵!”
端王妃扶额,为她的执着与撞南墙的精神所折服:“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你少拿你小姨做幌子,你不过是为了卫离去的广陵。但你要明白,卫离见证过了你在翟府的那一幕,你认为他还会喜欢你吗?”
“哦,我说错了,他还未喜欢上你。”
端王妃多余其事的话,令周瑶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目露凶光地吼:“他会喜欢上我的!退一万步,即便他不喜欢我,我还有一个绝招,哼,到时,由不得他不喜欢我!”
是夜,无星亦无月,天地间一片漆黑。
凌府后院。
凌经亘去姨娘院子里了,凌钱氏早早谴走了下人,只留了一盏粉色的睡莲宫灯,吹熄了屋子里其余的灯火。
她打开镂空的窗子,独自站在窗前,精明尖刻的目光充满期盼,似乎想穿透外面浓稠粘黏的黑,望向无边无垠的广阔天际。
乍起一阵凉风,一片黑云无声无息的落到她的身后,一道清若冷泉的声音幽幽响起:“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钱氏的吊梢眼登时瞪圆了,满脸的惊喜,她没有回头确认,快速的将窗子掩上,好似怕来人从窗子消失。
回过头,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来人,声音刹时变的娇软如少女:“昱哥哥,你终于来了。”
昏黄的灯影里,来人背对着她,高大的身材英伟不凡,着一袭滚着金边,如暗夜般纯黑的广袖华袍,宽大的衣袖和下摆拖曳于地,逶迤华美,宛若带着金边的繁花盛开,却透着暗黑系的冰冷感。
但第一时间能捉住人的视线的是——他有一头如雪的白发,泛着晶莹的玉质光泽,若丝绸般披散一肩,耀眼炫目。
黑衣白发,冷酷孤傲,寂寞如雪。
单是一个背影,便能震憾人心,更让人觉得有种致命的压迫感,连呼吸都仿若不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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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鄙视不能万更,昨儿奋起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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