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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师师和矾楼不遗余力地宣传下,宝妍斋胭脂铺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开业的第一天,整个汴京都为之轰动,上万年轻妇人云集新桥,胭脂铺几乎要被挤破了门,宝妍斋临时聘请的五个售货女妓忙得脚不沾地,一天下来声音都哑了,连带着周围店铺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仅第一天胭脂铺的净利润就达三百贯之多。
虽然女人们未必想做女妓,但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拥有李师师的容貌,当李师师坦言自己专用宝妍斋的胭脂后,汴京的女人们为之疯狂,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脸在用了宝妍斋的脂粉后,能变得如李师师一般美貌。
而且矾楼也在李师师的劝说下,接受了宝妍斋胭脂铺为胭脂供应商,这无形中又给宝妍斋添了一道光环。
但光凭李师师的代言是无法形成永久的口碑,宝妍斋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好货,就如张古老的胭脂和王家的香墨一样。
女人们很快就发现了惊喜,宝妍斋的兰黛香水只卖两贯钱一瓶,不仅比进口的大食蔷薇水便宜得多,而且量多品质也更好,大食蔷薇水香味浓烈,时间持久,但兰黛香水不仅香味浓郁持久,透瓶可闻,而且还有一种蔷薇水没有的幽香,这更符合东方的女人的喜好。
消息很快传开了,一连十几天,每天在宝妍斋买香水的女人排队足有两里,络绎不绝,而且买了香水还免费送一堆小包装的胭脂和眉墨,如果买两次以上香水,还可享受买其他胭脂折扣,更是满足了女人们喜欢免费赠品的心理。
短短半个月时间,宝妍斋声名鹊起,成为老牌胭脂铺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被汴京人誉为三大胭脂品牌之一,但它的背景也引起了很多人极大兴趣,尤其传闻东主姓李后,大家便纷纷猜测李师师就是这家胭脂铺的东主。
在胭脂铺大获成功后,李延庆就基本上撒手不管了,时间进入三月,太学终于要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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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在宋朝的兴起有着深刻政治、文化因素,一方面是原有的国子学、广文馆和宗学已经培养不出高水平的政治家,它们面对权贵之弟,生源狭窄,完全不能新王朝的需要。
尤其宋朝进入平民社会后,朝廷的温和,统治阶层对普通民众权利的重视,这就给了更多寒门士子崛起的机会,庆历兴学后,面向天下民众的太学便逐渐取代了原有的教育机构。
但宋朝读书之风强盛,光靠一个太学还是远远满足了不了大宋读书人的需求,四大书院随之出现,他们成为了太学的一种补充,但四大书院的出现并没有削弱太学的主体地位,反而更加促进了太学的发展。
王安石变法中,强烈主张用长期教育取代科举,太学正式进入了全盛时期,三舍法孕育而生,各地兴办州学、县学,配合科举,一层层地培养更高层次的人才,李延庆就是在这个背景下,从一个乡村少年一步步走进了太学的大门。
太学在蔡京主政后进行了一次扩招,人数由原来的两千四百人增加到三千八百人,其中外舍生三千人,内舍生五百人,上舍生三百人,一个普通士子从外舍开始,一步步向上攀登,最后读完上舍,至少要耗费十年时间,加上小学堂五年、县学两年、州学三年,至少要苦读二十年的书才有机会成为大宋官僚机构中的一员。
但这只是理论上的时间,真正的优秀士子根本不用耗费这么长的时间,很多士子再进入太学两三年后就考上了科举,直接授官出仕途。
而且只要考中举人就有资格进入太学读书,并不要求是否读过州学,如果考上解元甚至直接进入内舍,这种宽松灵活的政策便给了很多优秀士子弯道超车的机会,正是这个原因,太学中十五六岁的太学生比比皆是,但像李延庆这样直接进入上舍读书的少年士子却极为罕见,不是没有,而是各种因素凑在一起概率实在太小。
所以听说一个十三岁少年士子进入太学上舍后,立刻在太学内引发了轰动,很多人便猜测他有极深的背景后台,甚至有人怀疑他是皇族子弟,不过他们毕竟是太学生,不是市井百姓,这种轰动只过了两三天大家便渐渐淡忘了。
李延庆适应力极强,在太学只呆了三天,他便适应了太学的生活,李延庆到现在才明白汤阴县学为什么管理那么宽松,就是因为它完全照搬了太学的模式。
太学比县学更加宽松自由,没有人管理监督他们,读书学习完全靠自觉,太学有各种大儒讲课,太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课程去听讲,来或不来教授们也不闻不问,出门不用请假,夜不归宿也无人过问,不仅如此,太学还允许学生出去游学数月甚至更长时间。
虽然太学给了学生们绝对的自由,但太学也要看结果,年考相对容易一点,但太学升级考试却是每个士子的噩梦。
不管平时怎么放松,升级考试却是一头谁也别想轻易迈过去的拦路虎,其难度不亚于科举考试,得分必须在上上才能升级,得分中上允许复读一年,中上以下则直接淘汰,这就是外舍有三千学生,到了内舍却陡然变成五百人的原因,六个外舍太学生只能升级一个。
郑荣泰就是升级考试没有过,凭借家中的大把花钱才勉强得了一个中上,准许复读一年,也是他运气好,恰好遇到太学改革,准许发解试成绩带入太学,郑荣泰跑回相州参加解试,通过地方官府作弊考中了举人,这才迂回绕过了极为残酷的升级考,进入内舍读书。
“老李,你怎么住这鬼地方?”
这天下午,郑荣泰前来上舍拜访朋友,一进门郑胖子便嚷嚷起来,“你好歹也是上舍生,怎么住得比我这个内舍生还差?”
李延庆住的是标准的上舍生房舍,一个院子住三名上舍生,每人里外两间屋,这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在郑荣泰眼中,这房舍还是太简陋了。
他走进里屋转了一圈,嘴里啧啧作声,“外面书房,里面卧房,那起居房在哪里?下人房又在哪里?你不会打算这几年没有丫鬟服侍吧!”
李延庆正坐在桌前练字,郑胖子象只肥胖的绿头苍蝇一样闯进来嗡嗡乱叫,李延庆写不下去了,他索性放下笔笑道:“我倒没有听说,太学还允许带丫鬟?”
“那就是你少见多怪了,莫说丫鬟,带娘子来陪读都可以,别看我读书不行,但钻太学漏洞方面我比你强,你看看太学补充条款里怎么说的?内舍许带书童一人,上舍许带书童两人,可没说是男书童还是女书童;已婚者准携妻同住。”
“可我没有看见有带书童或者妻子的太学生啊?我周围一个都没有。”
“你住的鹤园,这是寒门子弟住的地方,当然没有,你去梅园和菊园看看,那边没有这种里外两间屋的,都是至少三间屋,还有独院四间屋,每月花一两贯钱就行了,你又不是穷得叮当响,干嘛住这种破房子。”
他这一说,李延庆倒点动心了,倒不是他贪图享受,而是他的两个同院舍友太过于亲密,虽然不能说他们是断袖之交,但两人整天形影不离,卿卿我我,着实让李延庆看得难受,想到自己以后几年都要面对这两人,他就有了换房之心。
“好吧!我现在正好无事,你带我去看一看。”
郑荣泰神秘一笑,“现在不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