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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平时可是很宝贝自家孩子的,见小四竟然打的姚春杏出了血,叫骂一声,上来就抓住小四打她,“你个贱丫头竟然动手打人!”
姚若溪听到前院姚春杏尖锐的嚎哭声,急忙就冲了过来。见小四没跑掉,被许氏抓着,伸手就往小四脸上扇,提气迅速冲上来,一把抓住许氏的手腕子。
许氏正要趁机先教训小四一顿,抬手却被抓住,顿时疼她的嚎叫一声。
“三婶来我家做客,倒是抓着主人打骂起来是个啥意思?”姚若溪自己教出来的妹妹自己最清楚,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去打人。
“你个贱丫头还敢拦我?!这死丫头把我们春杏脸都打出血了,毁容了,我还没咋着你就出来教训起我这个长辈来了,有你们这样没教养不敬长辈的吗!?竟敢还对我动手!”许氏叫骂着,想动,却发现的姚若溪力气大的惊人,根本甩不掉,心里更是恼恨。
姚满屯一众人也都急忙忙出来,姚若霞跑过来,上来把小四拽到一边。姚富贵搂着姚春杏哄她,拿开她的手,三个爪印都不浅,冒着血,姚春杏的哭叫一直没停。
“哎呀!到底是咋回事儿?小四这孩子下手也太重了,这下把春杏的脸都毁了!”苗氏担忧的上来,拍着姚春杏哦哦的哄她。
姚满屯脸色阴沉难看,“小溪松开手。”
姚若溪看了下姚春杏脸上的伤口,松开了手,“小四为何打人,事情究竟如何不是三婶说是啥就是啥的。还是请公正的爷爷出来问话的好!”
自家孙女如何,姚正中也是知道的,看了眼面色难看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一家,沉着脸上前,“春杏不要再哭了,说说是咋回事儿?”
“老头子,你作为一个爷爷的,要问话也要等春杏脸上的伤止了血,包扎好再问啊!”苗氏嗔了姚正中一眼,叫着喊郎中。
严如卿已经过来,“给我看一下吧。”
许氏戒备的看着,“谁知道你会不会使坏,这毁的是脸,以后我闺女一辈子都毁了!”
严如卿笑了,“如果真的毁了你这个闺女,花几两银子买了就是。外面买个端茶倒水的上等丫鬟也才多不过七八两银子。我给她瞧瞧,要是能有药治好她,不让她留疤,你这闺女自然不会毁。”
“你……”许氏看她笑的温柔,温声细语,出口的话却简直无情冷酷,说她闺女不值几两银子,实在太欺负人了。
“让人大夫看看。”姚富贵当然不喜欢闺女毁了脸,他还指望两个闺女养大,攀个富贵好人家,跟着水涨船高的。
严如卿让芍药进屋拿了秘制了金创药,给姚春杏止血,包起来。
芍药本就面皮儿黑点,拿药出来脸色更是凌厉的几分。
姚若溪看着顿时明白出了啥事儿,目光也冷了起来。
“说吧!到底咋回事儿?”姚正中看姚春杏不哭了,这才叫了她和小四,姚春桃问话。
小四愤愤的瞪着姚春杏和姚春桃,“你说啊!你有脸你说啊!”
苗氏看这样,顿时猜到了肯定是姚春杏干了啥不好的事儿,被小四抓住了,眸光一淡,退开两步。
“芍药姐姐,屋里少了什么东西?”姚若溪刚才就见芍药从卧房出来脸色不好。
芍药看了眼严如卿,垂头回话,“回小姐,一颗东珠,一个玉蝴蝶,还有两支金钗。”这些都是严如卿拿来准备送给姚若霞姐妹的表礼,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这话一出,众人眼神都看向姚春杏和姚春桃姐妹。
许氏当即就跳了起来,“有你们这样诬赖别人使小偷了吗!?别胡说八道冤枉人!”
“闭嘴!”姚正中气怒的冷喝一声。
许氏不甘愿,愤恨的脸色涨紫。
姚春杏却抓紧了口袋,咧嘴又想哭。
“我就是看她们摸到客人的屋里偷东西,才上去抓她们。是她们自己抵赖,还要打我。猫咪才抓了她一把。”小四怒指着姚春杏,觉得这个堂姐太讨厌了,竟然做出偷东西这样下作的事儿,还有脸哭,有脸诬赖她。
“两位小姑娘,还请把东西交出来吧。”芍药笑的带着冷意。
姚春杏哭的更大声,往后退两步。姚春桃也连退两步,见众人都没有帮她们说话的,也红着眼眶要哭了。
许氏恼愤羞恨,又想着那些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暗恨小四看见还抓住了人,当众闹起来。
姚富贵羞恼的一把拎着姚春杏,喝骂道,“把东西交出来!快点!”
姚春杏又哭嚎起来,喊着脸上疼死了,死死的攥着口袋就是不撒手。
许氏想说骂姚富贵干啥这样对孩子,姚富贵已经掰开姚春杏的手,从她兜里掏出一颗硕大的东珠,比龙眼还要大上一大圈,一个玉蝴蝶。姚春杏看东西被强行翻出来,往地上一瘫坐,哇哇叫的哭。
苗氏和毛氏,程氏都倒吸了口气,那么大的珍珠,她们见都没有见过。
芍药上前,神色平常的接了东西。
姚富贵也心里颤抖,怪不得闺女看见想摸走,这样大的珍珠还是东珠,他看了也激动兴奋的,可是这东西却不是他的,心里郁卒的不行。
“还有两支金钗。”芍药看他不动,笑着提醒。
姚富贵恼恨的又翻了一遍,没在姚春杏身上翻到,就去抓姚春桃。
姚春桃见一圈瘆人的眼神,吓的白着小脸主动交了出来。
姚正中忍不住大怒,“都给我滚回家去!”小小年纪竟然偷东西,全家的人在亲家面前丢尽了脸,在外人面前丢尽了脸。
姚富贵回头甩了姚春桃和姚春杏一人两巴掌,愧疚万分的给严如卿道歉,踢了许氏一脚,拎着姚春杏快步的出了门。
苗氏就开始哭着骂许氏,“当初只看她样子还过得去,早知道那婆娘这么下作,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她进门啊!真是娶了这个贱人,败坏一家几辈的人,生生把底下的孩子教唆成了这个样子啊!”
“啥死不死的,你也给我回家去!”姚正中连苗氏也喝斥了一顿。
苗氏脸色一僵,止不住的难堪。
程氏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神情,就是看着那些珠宝,也眼馋的不行。
苗氏悲伤的低头擦泪,眼神愤恨恼怒。
毛氏看着忙搀扶着出去,顺带给姚满仓也使个眼色,叫他回去。
姚正中先是给严如卿郑重道歉,请她网开一面。
严如卿跟毕温良救人无数,神医馆来的更多是达官贵人,家里收的这样的礼不知凡几,根本没有想到会被偷的事儿。看了眼自家徒弟,又看了眼脸色很阴沉难看的姚满屯,对姚正中,“小孩子多多教导也就是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这件事儿不会有人说出去就是了。”
姚正中松了口气,也没脸待下去了,跟王三全拱手,“让亲家老哥看笑话了,改天我再陪你好好喝一杯。”
王三全扯着嘴角笑着点头。
姚若溪却抬脚跟着姚正中送他出门。
姚正中疑惑的回头看她。
“爷爷不想这样的事儿传出去,回家也叮嘱叮嘱。免得谁说漏了嘴。我们家都不是多嘴的,也很少跟村里接触,是不会乱说的。”姚若溪是给姚正中提前打个预防针,防止有人故意说出去,却冤枉她们家,挑拨许氏他们来家里闹事儿。
姚正中脸色发青,没说话,点点头,背着手大步离开。
屋里姚满屯歉疚的给严如卿又是道歉又是赔礼。
“东西没丢就是。”严如卿笑笑。
程氏还想看看那几样东珠金钗,芍药直接拿回了屋放好,出来就把屋门锁上了。
王三全也没有多待,饭都吃过了,没啥大事儿,也就带着闹困的王祖生回家。
程氏有心住下些日子,“若霞几个都是小姑娘家,也不知道咋伺候人,我留下照顾玉花坐月子!”
“有于家的女郎中在这,哪还用你在这。是添乱还是照顾人!?”王三全没让她留下,直接催着她坐上牛车。
程氏心有不甘,又见出来送客的姚若溪姐妹没有说一句让她留下的话,又暗恨许氏带孩子闹出这事儿,让她都不好顺坡住下些日子,顿时满心怨愤的跟着走了。
回过头,严如卿就发现不光姚满屯,姚若霞姐妹也满脸羞愤不好意思,笑着招了姚若溪,“也是我人老糊涂了,见了你只顾着高兴,把给你们的表礼忘了。”让芍药又回屋取了几个匣子出来。
东珠是给姚若霞的,“你快出嫁,拿这珠子打件大头首饰戴。”
“这太贵重了!”姚若霞急忙摇头,不敢收。
“给你的就拿着。”严如卿把香木小匣子递给她,又把那玉蝴蝶给小四,“这两支钗子你娘戴。”
姚满屯不住的在一旁说太贵重了,不停的道谢。
这些东西在底下是贵重非凡,在严如卿这完全的稀松平常。
姚若溪看几人局促忐忑的拿着东西,不仅笑起来,“师娘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大姐就不用客气收下吧!”
“你这丫头…那一箱,你直接当粪土埋地里去吧!”严如卿嘴角抽了下,笑着点她的头。
芍药招呼姚若霞帮忙,从屋里抬出一口箱子,里面却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医书,琴谱棋谱字画之类的,更有一把女剑放在里面。
严如卿伸手拿了递给姚若溪,“这是你师父送你的,至于这些书和字画都是师娘送你的。”
这可比金银珍贵百倍的东西,姚若溪看了下,那些纸页都泛黄,还有残缺的,一看就是孤本,“师娘!这些医书都给我……”这些可能都是师父大半辈子的珍藏。
“你师父都翻烂了,也早就用不着了。你师兄也都用不着了,你尽管收着就是。来试试这把剑怎么样!”严如卿摆手,到了自家老头子那个程度,已经用不着医书了,不传给徒弟传给谁!?于晋然本就是医药世家,又跟老头子一块学,这个小徒弟当然也得多拿点好东西。
姚若溪不再推拒,点点头,把拐杖放一边,接了剑打量,外面雕着简单的花纹,却镶嵌了大小不一的几颗红宝石,打开就见剑刃锋利,闪着幽寒的白芒。
“师娘剑术不行,让芍药这丫头教你一段日子。”严如卿嘿嘿笑。
姚若霞诧异的看向芍药,本以为是个伺候的丫鬟,竟然是个武功高手!
芍药上前借姚若溪的剑,直接挥舞着飞跳出去,身姿灵巧飞跃,一看便知是高手中的高手。
姚若溪点头,就听严如卿说芍药是护卫,武功奇高,让姚若溪跟她好好学。
小四眼巴巴的看着,“芍药姐姐好厉害!好厉害!我也想学!”
“等你长大,让你姐姐教你!”严如卿拉了她到身边,捏了捏她白嫩软滑的小脸。
毕温良的内功心法除了姚若溪和于晋然是不外传的,但芍药的武功是可以教给姚若霞和小四的,女剑也适合她们姐妹修炼。
“好!我三姐也厉害!”小四见她眼神温柔,喜欢抱着自己,也就依偎在她怀里没有动,两个大大的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芍药。
芍药舞了一套剑法,就笑着停下来,把剑还给姚若溪,“小姐要是刚开始练,就用树枝或者竹竿比较好,以免误伤了。”
姚若溪合上剑,看芍药的眼神也亮光点点的。
内院王玉花还着急刚才的事儿,芍药听见叫喊声,忙提醒姚若溪。
一行人又回到了内院,小四把姚春桃和姚春杏偷拿严如卿东西的事儿学说了一遍,王玉花气的胃疼,又给严如卿道歉,让她搬到内院来住。
严如卿让她不必麻烦了。也是家里都有伺候的丫鬟,就算她不在家,屋门口也会不离人的守着,完全没有想到。
当初姚若溪盖前后内外院,寻常人不让进内院,姚满屯还觉得有点不太好,就她们一家太标新立异了,现在看来。分了内外院,省下很多麻烦啊!
姚满屯叹口气,去拾掇家里,明儿个还要赶集买菜,又挨着过二月二,都得准备着。
而村里听到消息的众人,知道王玉花大儿子找回来了,这又生了个小儿子,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绝对的大翻身,纷纷赶集,称大米小米,买红糖,攒鸡蛋。
严如卿在京都还没有见过乡下过二月二的,见姚满屯一大早起来把院子用草木灰撒了很多圈,还以为是干啥的。
姚若霞泡了过年的风干馍馍,粉好之后做了煎饼,又挑瘦肉多的煎了腊肉。
姚若溪又摊了鸡蛋皮,卷了肉末上锅蒸了鸡蛋卷。
严如卿看着几样独具特色的农家小菜,不禁笑道,“怪不得那老头子住那么久,那么些好东西吊着,我也不想走了呢!”
“乡下日子闲适些,师娘多住些时候!等天暖和些,再买了糯米,酿些稠酒。”姚若溪劝她。
“这时节除了月月桂,可没桂花了。”严如卿听她说到稠酒,不禁疑惑。
“能吃的花有很多,就是不如桂花稠酒滋味儿好。”姚若溪年前准备用梅花酿些稠酒,可惜跟王金花闹那一场,也耽误了时候。
“那好,师娘也看看你这丫头是怎么捣鼓的!”严如卿欣然答应,她这次出来是赶老家清明祭祖,只要清明前到也就行了。
二月二过去,啤酒厂再次开业,姚满屯带人去做工。姚若溪也领着严如卿到啤酒厂看了一圈。
回来,严如卿就开始关门授徒,她的琴棋书画是从会说话识字就开始学的,没道理不教给徒弟。姚若霞和小四旁听,却没有姚若溪那过目不忘的特质,囫囵吞枣,总是跟不上。小四着急,姚若霞拉着她不让打扰姚若溪。三妹学东西快,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教了。等三妹学会,以后自然也会教导小四。
姚若溪把别的全推了,专心跟着严如卿学了一个月,要领是都掌握了,但不论学什么,都不是简单能成事的,需得花水磨工夫。
“丫头,你记东西快,把师娘教给你的记住,以后就是每天不停的练习了。”严如卿发现这个徒弟像无底洞一样,教什么都能学得会,心里着实欢喜的。
“我会的,师娘!”姚若溪点头应是。
外面姚若霞喊她,姚若溪跟严如卿招呼一声,走出去几步,又返回来拿了拐杖。
严如卿看着皱眉,觉得有些心酸。徒弟的腿要全好了,怕是更多麻烦上门了。人活在哪个地方都少不了纷争斗气。这孩子今年才十一呢。
听外面热闹,严如卿坐了下,也起身出来看。
明儿个就是瑾哥儿的满月,姚满屯请了村里的几个人上山打了两头大野猪下来,这会野猪肉都切好。新安县请来的两个厨子正在忙活明儿个菜单子。
姚若霞这几天忙的有点头昏,很多记不住,转身又忘了的,招呼姚若溪帮着看菜哪有差错没。
菜单子是前几天就拟定好的,姚若溪仔细的看了菜,让分类放置,补充了几个缺东西的。
村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都送了礼过来,鸡蛋,红糖,大小米,虎头鞋,小棉袄,小包被,宽裕的拎只鸡。再加上张河里沟来的,人实在太多,安排了四十桌,还不知道能不能坐完。
村里的小孩子都知道明儿个要吃酒席,兴奋的聚集在不远玩。
姚满屯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一番忙活完,天已经黑透了,院子里挂满了灯笼,照的灯火通明。
帮忙打杂的刘氏几个吃了饭,又收拾了一番,这才告辞走。
第二天到了正日子,段浩奇天刚亮就满头雾水的跑来了,“爹!我来帮忙!”
姚满屯连忙招呼他去喝热汤吃饭。
姚若溪让芍药帮忙,内院除了被清理后的主卧,堂屋,别的屋和书房都从里面反锁,防止在出现丢东西的事儿。
小四搂着懒懒的猫咪,“谁要是乱偷乱摸东西,我就再让咬她!”
“就你调皮,不能惹出事儿来。”姚若溪嗔了她一眼。
小四乖乖的点头。
姚文昌和姚满仓,姚富贵几个过来帮忙,借了四十五张桌子来,摆开。
这时节正是大地回暖的时候,家家户户也都不忙,又是油水寡淡的时候,肯定来不少人。
桌子没摆完,王三全就和程氏,带着王祖生到了。同来的还有吴氏和王桂香,狗蛋娘,连杜氏都让捎来一个笆斗子,就是人没来。
王元荣这个时候正在昌州府陪着王轲王宝柱参加科考,没法来。
不大会,王铁花两口子也来了。
又加上姚翠芬和姚丽芬两家,朱安平也带着朱孝生和朱敏儿,朱福生过来。
王玉花泡了两遍热水澡,换了夹袄,抱着孩子跟众人寒暄。
那边汪小军和马英莲也过来了。本来王银花被马英莲劝的,也准备趁机会跟王玉花和好,可姚若霞定亲后,汪正整的那一出,让她顿觉没脸过来了。
王三全看见俩人面上倒是多了两分满意。
不时王金花也挎着笆斗子,领着赵艳萍和赵艳玲过来。
王三全看的更是满意,就算闹的再厉害,亲姐妹,有事儿也不能缩着头。
赵艳萍这个月找了姚若溪好几次,都被拒绝了,她刚拿到于家的钱,才给了她一千两银子。而济生堂那些人对待她也像一锥子买卖一样,于家根本没有她想象的对她觉得惊奇,另眼有加。可这条线,她是不想断的。至少目前不想断。
王玉花看见王金花,脸色僵了僵,挤出一句大姐,算是打了招呼。
就有不少人小声嗡嗡的议论换儿子的事儿。
王金花笑的很不自然,没往堂屋里凑,直接领着赵艳玲坐在了外面桌旁。
赵艳萍倒是眼神巡视一圈,找到姚若溪,就发现她身边跟着的黑面皮丫鬟芍药。她没有见上严如卿,可于家单派一个女郎中过来帮王玉花接生有可能,但不可能还照顾出了月子。她满心疑惑,这会姚若溪正忙,根本没有时间多理会她,不好上去问,只好跟以前相熟的几个小姑娘一块说话套消息。
快到晌午吃饭前头,许氏才带着姚春桃和姚春杏过来吃饭。却也没敢进堂屋,直接在外面坐了。
饭菜上桌,众人还没动筷子,就纷纷赞扬不断。菜色和香味儿一看就跟底下办酒席的不一样,都说姚满屯下血本。而打回来的野猪肉更是比家养的猪肉要香,说着吃这一顿赚了。
而吃到最后,愣是基本没剩下菜,有些不是肉菜的,也被人夹到自己带来的碗里,端回家去了。
刘氏领着大闺女小菊帮忙刷洗盘碗,笑道,“没剩下菜,这是因为做的菜都太好吃了!”
虽然底下风俗这样,坐桌吃饭还要带个碗,把不舍得吃的端回家。要是端完,一点不剩,换到以前,王玉花肯定不高兴了。听的刘氏几个说笑,也哈哈笑着跟几个人说话,拾掇东西。
姚若霞又帮着做了几个好菜,招呼帮忙的刘氏一众人赶紧先吃饭。
苗氏也系上围裙卷了袖子帮着刷碗,她是刚才就吃过的。
程氏看了眼,顾着小儿子去了。
马英莲大肚子不好帮忙,就跟王玉花招呼回家。
王玉花忙去找了马英莲家的笆斗子拎着出来,送她们出门。
姚丽芬上次借着机会给王玉花药膳里下红花,这会总觉得心虚,也没有多待,说是婆婆身子不利索,告辞回了家。
倒是姚翠芬没有急着走,又再次打量了眼姚若溪,见她的腿已经跟正常人差不太多,只是有点坡。说是有事儿,招呼了苗氏回老宅说话。
吴氏和狗蛋娘也说回去,她们是跟王三全程氏一块来的,程氏还想留到最后,住些日子,见王玉花对她这个娘没有点亲近,不满的招呼王祖生回家去。
王祖生却不愿意走,在这边有好吃的,还有人玩,也热闹。回到家,要被管着不让乱跑着跟人玩,非要不走。
程氏抿了嘴看向王玉花,见她咋说。要是王玉花留人,她就趁机住下。
王玉花却对她这个娘失望透顶,装作没有看见似的跟吴氏说话。
程氏的脸色霎时黑了下来。
王三全看着倒是心中一动,小四只比儿子大了半岁,三月底才五岁,却把诗经子集都学会了不少。小儿子也四岁多了,却练字都还没有认。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把小儿子留下,跟小四一块学字念书,指定也能养成一个好性子。
想到这,他看了眼丁显聪,连这个小子都跟着学了不少学问,就招呼了姚若溪。
姚若溪见他招呼,眸光闪了闪,拄着拐杖走上前来,“姥爷?”
“如今祖生也四岁多了,他也喜欢待这,这时候不忙,你看也带着他启蒙,学几个字,定定性子。”虽然王三全也不算忙,可王祖生大多都是程氏带着,王三全担心她再把小儿子给教坏了。
姚若溪一脸为难,这段日子,她跟着师娘学东西,而且过几天还要去一趟昌州府给大姐置办嫁妆。看王三全苍老的脸上满是希冀,想他四五十了,才得一个宝贝儿子,殷殷切切的盼着儿子成才,叹息道,“姥爷还是等过些日子吧!等天再暖和点,小孩子也都好动了。家里的客人过些日子就走了,等忙完这一段。”
这不是拒绝,王三全点点头,“那好!等你啥时候忙完,我就送他过来。”然后招呼王祖生,哄着他说是回家打猎,去钓鱼,算是把他哄上了牛车。
送走了王三全一行人,王铁花一家也告辞走了。
家里的客人都送走,刘氏几个帮忙的吃完了饭,又把借来的盘碗筷子刷干净,码放在木箱子里,姚满屯又紧着给人送去。
一直忙活到晚上,才算都拾掇完。
没有剩下多少菜,姚满屯和王玉花倒很是满意,总不能姚若溪师娘在这,她们还弄剩菜吃。
还有那已经切好没有做熟的,也都拾掇了给帮忙的刘氏几家送去。
歇息了两天,缓过劲儿,姚若溪就让姚满屯买了几百斤糯米回来。又挑了山泉下来,开始酿制稠酒。
稠酒酿上没几天,王元荣几个就从昌州府回来了,带了一堆小玩意儿来,还有给瑾哥儿的银锁片。
“考的咋样?答题默出来没?”姚若溪看王轲和王宝柱面色不太好,不禁出声询问。
“你还是别看了,若溪。太丢人了!元荣哥看过都说不过。我们明年再考吧!”王轲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王宝柱看姚若溪皱眉,反过来劝她,“我们都还小着呢,今年考不中,明年再考。明年考不中后年考!总会考中的!”
姚文昌也是三次才过的。
姚若溪点点头,“好吧,不问了。你们知道哪里有大片的桃花吗?”转移了话题。
“要桃花干啥?做胭脂吗?”王宝柱奇怪。
“要用桃花酿酒?”王元荣问,见她点头,想到上次跟几个同窗出游就有一片桃园,“你啥时候要,我帮你摘回来。”
“三五天。”姚若溪算了下日子,再有几天稠酒也就该酿好了。
王元荣点头应下,不到五天就背过来一麻袋的桃花来。
这时节桃花刚开,很多还都是花骨朵,半开不开的,很是幽香。
严如卿也十分好奇怎么好好的酒变成了奶白色,浓稠醇香如牛乳一般。也卷了了袖子,跟着搓酒酿,煮酒。
等一坛坛的幽香醇厚的桃花稠酒酿好,也惊叹了。
桃花不像桂花,它是粉红颜色,所以原本奶白色的稠酒就变成淡淡的粉红,颜色极其好看。
而这边煮酒的酒香飘了老远,下地路过的人还都过来瞅瞅,见关着门,才没叫门打扰。
严如卿就笑的带着两分嘚瑟,“上次的桂花稠酒到了京都,愣是被人给知道了,只好邀请了各府的夫人小姐来赴宴,转眼七八百斤酒愣是没了。都夸这酒好,纷纷打听谁家酿的,我没告诉她们,就让她们想着念着还喝不到。连皇后娘娘差人来找,你师父舍不得,给了她五斤。留了五十斤。”
“这次的给师娘带六百斤,师兄那边另外给一坛子。等回头再试试野玫瑰和蔷薇的,入秋再多酿些。”姚若溪微微笑道。
严如卿听得更不想走了,还想她做豆瓣酱和老干妈那些。但出来时候不短,再耽误就赶不上清明祭拜了。
姚若溪也很舍不得,虽然相处时间段,但严如卿却让她觉得温暖的幸福感,感觉很亲很亲。
王玉花更是把家里能吃的,拿得出手的土产准备了半马车给严如卿拉着。
地生看了一圈,没有另外放的,就厚脸皮的凑上来,“小姐!我们公子也有一份吧?”
“有的,等几天随着酒一块送到京都去。”于晋然每次送东西来,她往京都送东西的时候自然也不好啥也不送。
地生听了嘿嘿笑,“主要是吧!小姐家的东西都好吃,都是稀罕没见过的。公子得了吃不完,能赏给奴才也沾沾光!”
“有一包是给你的,你现在就可以拿走了。”姚若阳笑着拿了个包袱过来。
“哎呦!”地生受宠若惊,急忙接住谢赏。
“好了,走吧!再不赶路,等到了昌州府天都要黑了。”严如卿催了一声。
王玉花把瑾哥儿包严实了,和姚若霞,小四坐上马车。
严如卿招呼了姚若溪跟她坐同一辆马车,姚若溪还没上去,赵艳萍就快步跑过来。
“有事儿吗?”姚若溪挑眉询问。
有事儿!当然有大事儿!赵艳萍现在后悔死了,她前些日子咋没有想到这个名为女郎中的其实是国医圣手毕温良的夫人!?看了眼一车的行礼,她脸色顿时急切起来,“这是…你们是要搬走吗?”搬走不至于,难道是毕夫人要走了!?
“不是搬走,只是去一趟新安县。表姐若是有事儿,等我们回来再说吧!”姚若溪摇头解释一句,就上了马车。
“你们要去新安县啊!我正好也有事儿要去,让我跟你们一块吧!”机会不容错过,毕夫人大老远从京都都到她眼皮子底下了,不抓住又咋行。
“我们是去给我大姐置办嫁妆,今晚不会来,实在不方便带你。”姚若溪看她根本不是出门的行头,眸光闪了下,婉拒了她。
赵艳萍还想说啥,地生已经坐上马车,赶着往前走了。她忙看向后面的姚满屯。
姚满屯对若萍不是没用感情,一直都当她是亲闺女养了十几年,只是十几年养育之恩和疼爱,换来的不仅是冷酷伤害,还敢朝王玉花下手,恼怒也不是,怨恨也不是。复杂的看她一眼,也跟上前面的马车。
看着远去的马车,赵艳萍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怪不得这些日子从来不见她们家的人出来走动,怪不得上门求医的人都被拒绝了,原来这人是毕温良的夫人。这段日子定然是在秘密教授姚若溪医术绝学!而她一心想着挣钱发家,没有细想,硬生生的给错过去了。
严如卿想了下,还是问了出来,“那个就是你以前的二姐?”
虽然姚若溪信上没提过,但毕温良还是很了解的自己徒弟家人口情况的。
姚若溪点头,就讲了姚若萍的事儿,“现在改了名儿,叫赵艳萍。她刚才非要跟着,估摸是猜到了师娘的身份。”
严如卿点点头,眼神有些冷淡,“生恩没有养恩大,就算不是亲娘,也不该朝养母下黑手的。”说完又想到世家大族的内宅里,哪家都有这些糟心事儿,也就不提了。
姚若溪就转移了话题,讲双面绣的事儿。
这次严如卿过来,姚若溪当然没有时间绣什么东西出来,学东西都还嫌时间不够,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三天过。
说到双面绣,严如卿好气,“别提了,你送我的执扇,生生被人抢了两把。另一把送给你师兄的母亲,师娘也就剩一把了。”
“等大姐的嫁妆绣完,我给师娘绣两架屏风或炕屏。”姚若溪看了觉得好笑,挽着她的胳膊,语气带了几分诱哄。
严如卿捏捏她的鼻子,笑起来。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到昌州府,这边地生早已经吩咐看宅子的人把院子打扫干净,收拾妥当,直接住了进去。
严如卿没有当即就走,帮着挑了两天料子和首饰,才离开。
姚若溪娘几个也满载而归,借用了于家的马车才全部拉完,拉回了家。
姚若阳和丁显聪没有去,小四一回来就叽叽喳喳的讲昌州府多少卖东西的,多少多少房子,好吃的东西排成排。
“真是花钱买罪受,不歇上个两天,我是没劲儿看那些料子了。”王玉花抱着睡着的瑾哥儿放回屋里,就瘫坐在椅子上。
大多女的都喜欢逛街买东西,逛的时候兴致冲冲,买完回来就松劲了,累。
王玉花还带着瑾哥儿,更是累。
姚若霞也没劲儿看买的东西,直接搬回屋,歇了两天。卢秀春过来玩,才开了箱子,让她瞧看。
卢秀春如今两个多月身孕,王玉花没敢叫她跟着去昌州,料子首饰买回来,才麻烦她帮忙定花样子。
“昌州府那边的料子的确要比新安县的好些,花样子也新颖,这颜色更是鲜亮。”卢秀春扯着几块缎子,点头赞道。
王玉花呵呵呵笑,料子是好,价钱也好啊!生生比新安县这边的贵一倍。有几匹贵的,要十几两银子一匹。这一趟加上首饰,就花掉了一千多两银子。
虽然事后心疼,可想到嫁妆多了,大闺女出嫁也有体面,王玉花也就没说心疼的话了。
卢秀春帮着分配了,衣裳,鞋袜都要四季齐全的,不仅自己的衣裳要做全,连段浩奇的衣裳也要做四季的,少的也得两套四套,多的人家都十几套的。
王玉花听的咋舌,“这么多衣裳鞋袜,得做大半年都不一定能做完呢!”
“所以大户人家的定亲都是提早几年,问名纳彩一套程序走下来,两三年的时间,而订了亲的姑娘小姐也多是关在家里绣嫁妆。有那讲究的,嫁衣也是自己绣,都是从小就开始的,一件嫁衣绣几年呢!”卢秀春笑着解释。
姚若霞的嫁衣也想自己绣,可惜时间来不及。不过交给段浩奇去做,意义又不一样。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苗氏来了,不仅苗氏,后面竟然还跟着姚翠芬。
王玉花没让去内院,“婆婆和翠芬过来是有啥事儿?”她有不祥的预感。
“当然是好事儿!去把满屯也叫回来。”苗氏笑呵呵,眼神在姚若溪身上溜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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