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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饰物中,耳环是最容易制造风情的,尤其是当我们在路上,它是最贴近聆听和诉说的陪伴。
曾经在大学——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被隔壁学校喜欢的男生称作“叶赛尼亚”,于是叶赛尼亚自然成了我最喜欢的女人。就是喜欢吉普赛式的佩环叮当,在风中响起的时候,我觉得那是自由的声音。——我的最大愿望,就是将我的那些从四处搜购而来的将近300件民族style饰物,无论藏饰、苗饰还是印巴风格,无论银饰、水晶还是仿水晶,全部都穿戴出吉普赛的味道。
至于这种狂热的出处,除了当年那些男生的外号,可能还得归结于天性。没有办法,我就是喜欢异域风情的饰物,艳丽的、别致的、夸张的、古怪的,几乎没有特别精致的——吉普赛绝对不要精致,吉普赛也绝对不是淑女,不会喜欢黄金、珍珠,甚至钻石——只有对它们,我可以毫不掩饰我的热爱与欲望,看到喜欢的,全部买买买!先霸住再说!其实,常戴的也就是那十几二十样,更多的都被收藏在专门的盒子里——可即便是这样,定期整理清洁的时候,还是会让我满足得直叹息,那样的快感是真实的,是潜伏在内心深处不止息地涌动的。
我的第一对耳环,现在应该还在家里某处的某个小盒子里。那是好多年前了,小同事去西藏回来送我的礼物。极典型的藏式,像个宝盖顶,垂下来一圈可以发出叮当声音的小铃,记得当时真是喜欢死了,然后没多久,我就真的去了西藏。
对任何事物的喜欢都会有一个契机,这对耳环,似乎开启了我对耳环的狂爱,以致于此后无论去哪里,都会很执着地至少挑一对耳环带回来,哪怕在德国德累斯顿的SIX店里,明明看到喜欢的耳环上的标签注明“Made in China”,可是,还是喜欢,那就,买吧。
很难说最喜欢的耳环到底是哪一对,似乎每一对都会有一个记忆,哪怕是片断。想想真可怕,天哪,我竟然全部都记得。朋友们渐渐都知道了我的这个近乎变态的癖好,去旅行带回来的礼物,也几乎都是耳环了。去年5月,晓岚姑娘乘着马汉航空“广州-德黑兰”的首航的特价东风,去伊朗晃了半个月。本来春节时约好要一起去的,可因为出发时间拖了一个多月导致我彻底放弃。在极度郁闷之下,我给晓岚姑娘列了一个清单,什么玫瑰油玫瑰纯露一大堆,当然,最后她还是没有忘记带一对耳环给我。拿到礼物的当晚,正好在微信的“世相”里看到一篇文章《金玫瑰之尘》,“一个娓娓道来的老派故事,一个带着过时古典气息、旧时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情结的故事”。故事和一朵金玫瑰有关,和绝望的爱情有关,更与幸福有关。再看来自伊朗的耳环,正好是一对绿松石下分别垂着一朵小小的金色玫瑰。将那篇文章转给她看,她也感慨着:“无意间挑的礼物,因为这篇文章而被赋予了额外的意义。”
记得那年7月在川西北、云南旅行的一大圈,几乎是一路风光。因为都在藏区,各类藏饰几乎买一件戴一件,重重叠叠,叮叮当当,将长头发梳了好些条小辫,每天都是花裙子,从四川走到丽江,人人都问我的那串红蓝相间的牛骨项链买自何处,离开丽江又有老外追着问为什么要戴那副纯银项圈。
呵呵,作为女人,怎么可以没有至少几十对耳环呢?去年暑假,儿子和同学去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这是他们的初中毕业旅行,一周后回来,给我的礼物,竟然也是耳环。一对是木头的,上面分别嵌着一只飞舞的蝴蝶;另一对格外夸张,暗金色配大红假宝石,一看就来自当地的印度街。这样的礼物真是温馨呢,16岁的少年也知道妈妈爱的是什么,让我感动好久。
对耳环控来说,就像法国女人对香水一样,是不可一日无的。偶尔某天出门太急也许会忘记,可是不怕,包包里永远会有备用的。至于旅行时,如果某天不小心忘记了,那么正好就有了入货的理由。曾经还是有点疲劳了,随着数量、风格、款式的不断丰富,好像越来越难找到喜欢的耳环,可是前两个月海飞姑娘从肯尼亚回来,居然一口气给我带回来四对耳环,小小的木头,或草编而制的小圆环,或斑马,实在太肯尼亚大草原了。我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同时也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大,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怎么可以轻易就说找不到真爱了呢?
对于耳环的癖好,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到底由何而来,我只是觉得,女人就是应该有。而且,在所有的饰物中,耳环是最容易制造风情的,尤其是当我们在路上,它是最贴近聆听和诉说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