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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贤不敢看那棺材一眼,只请了个婆子将她收拾干净,又换了鲜亮的衣裳,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秘而不宣的发丧了。
若是叫旁人知道,暗道吉祥毒死了方老爷,定要不依不饶的跟她闹的,恨不能将吉祥挫骨扬灰方能解恨。
处理完吉祥的后事,何家贤就大病了一场,直到年关才好起来。
这中间,居然听说一向不学无术的三老爷也捐了个官,不知道哪里来的银子,走得哪里的门路,只是悄无声息便落了个从六品的县令,去上任去了。如此,三房便从公中分离出来,与二房一样,独立了。
方家也一下子出了两位官员,倒是渐渐在燕州城声名鹊起,脱了那低贱商人的名头。
脱手了大部分的铺子之后,只留下古董店,钱庄之类,方其瑞稍微能放松一些,虽然不像以前忙的脚不沾地,却也没有空读书了。
梅姨娘像是并不在意绿尛那日被何家贤逼问的事情,反倒是从西北角新建了一个荷香院,让从前教方其业的先生,教六岁的翰哥儿,三岁的然然,两岁多的方宝乾和方其云启蒙。
方宝坤仍旧由何家贤带着。
在兴建荷香院的同事,梅姨娘又给自己建了一座新院子,小桥流水,回廊蜿蜒,精巧雅致,叫作梅小馆。
除了陈氏在鹤寿堂成日里骂骂咧咧,周氏足不出户以外,其余的人对梅姨娘的新安排均是很满意。
大家都有了各自要奔的前程,抚养着各自的儿子,便再也顾不上勾心斗角了。
如今方老爷也死了,争宠什么的更没有必要。
今年的年节是梅姨娘主持的。
她写了信教二房,三房以及在燕州城的四房,五房全都出席。
除了方二老爷没给这个面子,其余人全都按时出席。
席上,梅姨娘坐在正首,下首分别是三夫人、四夫人和五夫人。
至于陈氏没有出席,除了梅姨娘解释了一句身子不好,其余人全都识趣的没有问。
方其瑞陪着几位叔伯坐在外间的正席上喝酒。
只听五夫人笑着说道:“其乐也有十六岁了,读书是不成的,只盼着能娶一房媳妇,好督促他上进,这点事当家人还是要帮忙费心些。”
梅姨娘笑着道:“说起来,我虽然管着方家的家务,可说到底,也不过是经手些银子,安排大家的吃穿住行,像嫁娶这种事情,我是插不上手的。名不正言不顺。”
五夫人顿时讪讪的。她知道梅姨娘说的没错,她一个妾,哪怕在方家只手遮天,但是去别人家也是抬不起起头,连正席都不让上的。
可若是以她们家的名义去聘媳妇,只怕又要被人低看一眼去。眼看着靠着方家这颗大树却不能乘凉,五夫人真是心有不甘。
她灵光一动,笑着说道:“这有何难,只要二爷发奋上进,给您挣个诰命回来,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说完了又直打嘴,暗恨自己不识时务。
果然,梅姨娘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像刀子一般,剜得她如坐针毡。
回家的路上,四夫人劝五夫人道:“你也真是糊涂了,现如今那一位还活着呢,就敢提这茬。”
“她许久不出来,连过年也不露个面,我一急就把她忘记了。”五夫人也自觉地失言,愤恨道:“只怕梅姨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也不像前两年那样督促二爷进学了。怕到头来真的有好事,全落到嫡母身上,她这个姨娘沾不到任何光。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加上方家的产业那么多,任谁沾手了,只怕也不想放弃的,想必二爷是不会再科举了。”
四夫人也是这样想,只是这不是他们操心的事情,便也罢了。
五夫人又恨恨道:“只想不通她打的什么算盘,又要占着铺子,又要孩子们走仕途。”
四夫人道:“不管如何,这都是好事。反正咱们的孩子若是真的能高中,离了公中自立门户,总比现在这样看人眼色强。说到底,这一点上,当家人还是很肯为方家大局着想的。”
五夫人摆头不赞同:“那是你家的跟着何先生在读书,你才这么说。我们家那位一心只想浑玩,不大可能有什么出息了。”
正说着呢,就见三夫人去而复返,怀里抱着一只箱子,从弄堂那里过去,身后竟然没有跟着一个人。
五夫人见四夫人没有发觉三夫人,推脱道:“我这边还有事就不跟你说了哈,你自己先回去。”
说完快步往弄堂那边走,身后的婆子丫鬟急忙跟着。
待穿了弄堂,就是方府梅小馆的角门,五夫人跟上去的时候,三夫人恰好闪身进去,随后角门被人关上。
五夫人轻轻一推就开了,吩咐婆子在门口守着,又见院子里空荡荡的没人,暗道一声天助我也,便上去台阶那里听壁角。
里面就听见梅姨娘的声音,懒洋洋的:“你别说五弟妹那样子,只想想,当初那样的肥差,我知道了没有给老五,给了你家老三,你也知道我是更看重谁的。”
五夫人推测大概是三夫人在说她的坏话,而这坏话梅姨娘是认同的,忍住了怒气,又听下去。
三夫人道:“是了。如此真是感谢当家人。这是老爷专门命我带过来给您的,南海珍珠,一共八颗,颗颗都是上好的……磨粉吃了也好,穿成串子戴也好……”
“行了,几颗珠子而已,偏教你说的天上有地下无。我以前在阁老府的时候,哪日里不是将拇指大的珠子在地上扔着玩儿的……”梅姨娘仍旧是懒洋洋的,画风一转:“不过你想着回馈我,这便是你的好品格了。”
三夫人忙附和道:“知道您不稀罕这些,不过是小玩意儿,打发时间罢了……”
梅姨娘又道:“我实在没心思玩这些个玩意儿,今天五弟妹说的话你也听见了,真是堵心啊,我这会儿闹人的很……”
三夫人不知道怎么样接话。
梅姨娘接着道:“三弟如今不过才三十有五,年轻着呢,前途大有可为,若是能再升一升,倒是极好的……”又让绿尛给她按太阳穴:“行了,你回去吧,等我头不疼了,再想三弟的事情。”
三夫人哪里还有不懂的,心下一狠,咬牙道:“妹妹想个法子,必叫当家人头不疼了。”
梅姨娘像是没有听见,对绿尛道:“往这边一些,力道再大一点,可得紧着时间,头疼死了……”
三夫人重重一点头,要退出来。
五夫人将上下的话一连贯,只觉得气得要死,先行跑出角门,到了一处偏僻角落躲起来,等看到三夫人的背影过去后,这才走出来,往地上重重唾一口:“我呸,我当是老三运气好呢,他原来也有个秀才身份,只是一直得不到重用,暗道是朝廷缺人,终于轮到他了,却原来是靠溜须拍马买来的官职……”
一旁的婆子听得心惊肉跳,忙提醒道:“五夫人可不能胡说。”
五夫人也意识到这里挨着梅小馆,方家到处都是梅姨娘的耳目,只怕被人抓住,躲瘟疫一般跑回去,将此事与五老爷说了。
五老爷听得也很生气,拍桌子道:“她也好厚此薄彼,也不看看她当家人怎么来的。老三是谁也不也得罪的,成日里见着人都说好话,难怪会瞧得他提携他。”
五夫人怒道:“咱也不稀罕,买来的官又能当多久?老爷您就是直爽人,看不惯那阿谀奉承的人……咱们自有自己的气节……”
五老爷没说话,进了房价间到处翻找,半响才问五夫人:“我记得你的嫁妆里有一颗翡翠白菜,当初是压箱之宝,如今是收在哪里?”
五夫人一愣,也反应过来,却有些犹豫:“这些年贴补了不少家用,那是最后一点底子了。”
“等咱们得了青山,多的是柴烧。”五老爷劝道。
五夫人想着三夫人的做法,心一狠牙一咬便拿了出来,又劝道:“既然要用就要用在点子上,我听三姐的话是说三哥还要升官呐。咱们可不能等他升了才去。只怕梅姨娘以前的人脉就那么一点儿,若是都为他们家用尽了,轮到咱们,只怕就没机会了。但是若是今日就送,又显得急了些。”
五老爷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便问道:“那你说如何?”
五夫人想了想,算了一下时间,道:“莫不如说咱们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只是姑娘家嫌弃咱们家门楣低,我就说若是您有个一官半职……”
两人合计一番,均觉得好。
忍了又忍,忍到正月十五提了出来,梅姨娘听了笑着说道:“哪里就那么容易呢。”
“三哥怎么就那么容易呢。”五夫人将翡翠白菜放在桌上,专门叫了人出去,只留她和梅姨娘两个人:“虽然说现在买官卖官是常有的事情,可到底传出去也怕上面查啊。”
她是想拿这个威胁梅姨娘。
梅姨娘听了笑笑说道:“你也知道这是犯法的事情,三弟想必也是不敢知法犯法吧。你若是有真凭实据只管去告,到时候我与你作证。”
五夫人一愣,没想到梅姨娘根本不接受她的贿赂,也无惧她的威胁。
一时便黔驴技穷,只得忍着怒火说好话:“我不过说的气话罢了,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偏那姑娘家嫌弃你侄儿……”
说的只怕眼眶都逼红了,也不见梅姨娘淡漠的神色有一点儿变化,甚至连话都不同她讲。
五夫人觉得丢人,只得悻悻的抱着翡翠白菜出去了。
绿尛进来,听梅姨娘叹道:“真是什么人都敢往我这里靠……”
“那是她们不识时务,看不清楚。”绿尛跟着梅姨娘这么多年,最是懂她的心思,笑着劝慰道:“您向来便说五夫人和五老爷小肚鸡肠的,是个肉骨头,做事情难成大器。这才选了相对果断一些的三老爷,如今看她们的行事作风,便说明您看人的眼光再准不过。”
梅姨娘便有些得意,不再叹气。
绿尛又笑着道:“今日更是得了一个消息,越发印证您的选择是再正确没有的。”
梅姨娘扬起眉头,听绿尛说道:“夫人病了,一大早就病怏怏的起不来了。三夫人的动作很快,夫人对她又不设防的。”
梅姨娘笑了一下,说道:“你去给夫人请个大夫。”
绿尛一急,片刻后又明白过来。三夫人既然是下了狠心要替梅姨娘除去陈氏的话,自然不是一般的大夫能看的好的。
果然,那大夫只说陈氏感染了风寒,吃吃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却不料过完了正月,陈氏是一日比一日病重,到底是连床都下不来了。
中间何家贤去探望过几次,发觉陈氏的衣食住行倒是还按着夫人的规制,除了服侍的丫头少些,只芍药并另外一个,但是桌子上那些人参燕窝却是没少的。
如此看来,梅姨娘心思是歹毒,于这些大面上却是从不落人把柄。
到了二月,陈氏终究是去了,再吃了许多人参和昂贵的续命丹之后。
三夫人笑意盈盈的坐在梅姨娘面前,又是一根胳膊粗的人参放在红布垫着的锦盒里:“老爷如今虽还是县令,但是挪到了富庶的地儿,这中间多亏当家人举力筹谋。”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梅姨娘一如既往的和善笑笑。
“只可惜啊,老爷去得早,没能将您扶正。如今却是委屈了您了。”三夫人又拍马屁。
这也是梅姨娘的阴影,名不正言不顺是她最大的心病。
虽说陈氏去了,方其瑞只有她这个生母。可若是真的封诰命,那末若是没了嫡母便不分封,又当如何?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是真的要重新封上诰命一雪前耻,那她就要有特殊贡献。
又觉得自己想得远,中状元过殿试哪里就有那么容易了。三老爷从六品的县令小官易得,得皇上青眼入天子脚下可不易得。
遣了三夫人,梅姨娘卧在美人榻上,对绿尛道:“三姑奶奶那面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