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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思、离木与席重,三人站在那白公子的床边,盯着他那张煞白的脸,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白员外见三人眉头深锁,一脸凝重,以为是这三人也救不过自己的儿子,便一下扑到那白公子的床边,嚎啕大哭:“儿啊,你怎的这般心狠,你是要留下爹一个人,你这是要惩罚爹赶走了你的心爱之人啊!”
这老爷一哭,后面站着的丫鬟仆人也都掩着口鼻抽泣起来。
“白员外,你也先别忙着哭丧,你儿子也不是没救了。”席重拍拍那白员外的肩膀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白员外算是抓着了一些精神头,抹了抹眼泪问道。
席重一脸当然的嗯了一声,指着骨思和离木道:“不信你问他们。”
那白员外转向骨思他们,眼中满是渴求。骨思望了离木一眼,便向白员外道:“是,只是我有几个问题还没有清楚,不知白员外可否为我解答一下?”
白员外道:“这位公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罢。”
骨思拱手道:“好。我想问一下,与公子相好的那位姑娘,不知白员外你如何处置了?”
那白员外一听到那姑娘,便是一脸的愤恨:“哼,那个野女子,害的我儿如此,当初我也是一时心善,只将她赶回了那荒山,后来听一道士说那女子竟是只妖孽,再去找时,便找不到了,那道士也是束手无策。”
骨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听说令公子去那荒山前,做梦梦到了那女子,可是真的?”
白员外叹了口气,道:“是了,我原本也不知道,后来他将那女子带回来时,我不准,他便说出那个梦,硬说是天意,非要娶她不可。”
席重听到此处,向那白员外问道:“你当时就没想过这真是天意吗?”
那白员外闻言似是有犹豫,片刻后道:“看几位公子的衣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此次来为我儿治病,想是也不是为了那万两黄金,是为了毛球兽吧。”说着,顿了顿,又道:“不瞒各位,那毛球兽可是个灵兽,虽在我府中数十年不曾醒来过,但却保了我员外府数十年的太平。”
“哦,员外可否说来听听?”离木来了兴致,向那员外问道。
那白员外见开了话头,此时也不好停下,只得继续讲下去:“老夫当年出府游玩,年轻气盛,不慎走入一片不知名的迷障林子,走了数日也寻不到出路。这时,在一片泥沼中发现了这只毛球兽,我见它好歹是只灵兽,便用绳子套住它将它救了出来。这说来也奇怪,救了毛球兽之后,我便糊里糊涂地走出了林子。我想着这只毛球兽乃是救命恩人,便将它带回了府中,好生供养了起来。这数十年中,这只灵兽替我员外府挡了不少的妖魔鬼怪,保了我一府上下多年的安稳。”
“妖魔鬼怪?”骨思心中一惊,“员外竟见过?”
白员外道:“是了,老夫以前也不信,但那次,我亲眼见着那毛球兽浑身散发着白光,将我府上新招进的一个家丁照成了一只兔子,那时起我便相信,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那女子来我府中那日,老夫正瞧见房中的毛球兽浑身发白光,也正是如此,那道士说那女子是妖孽时,我才这般深信。”
席重眯着眼道:“如此说来,那女子真是妖孽。”
骨思想了会儿,对那员外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真是那女子害得令公子这般,那唯有找到她,方才能寻得方法就他。”
白员外又是叹了口气,无奈道:“也不是没有找过,但着实是找不到啊。”
“无妨,现今我们来了,定会救活令公子。”离木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到白员外面前,“此瓶中是在下熬制的丹药,每隔一个时辰给令公子喂一颗,我们这便动身去荒山,应该能够在我们回来前保住令公子的命。”
那白员外接过离木手中的药瓶,连声道谢,当下便叫人伺候白公子服下了一颗丹药。离木熬制的丹药果然有奇效,那丹药刚一下肚,白公子的脸色便稍将缓和了些。
白公子的病情却是严重,那妖孽也却是下了重手,估计他现在还活着,都是因着这个月各种医者道士的丹药偏方吊着。骨思虽知晓离木的丹药必能暂时保住白公子的命,但时间拖得越久,病情越严重,于是,三人便立即向着荒山去了。
不过半日,三人便到了荒山山脚下,立刻又马不停蹄地上山了。
这荒山虽不大,但山上的数目却异常的茂盛,正值午时,走在山林中却不怎么见得到太阳。
行至山腰的一处密林,席重望了一下四周,咂嘴道:“此处妖气甚重。”
骨思也停下了脚步,悄悄使了法术探了一下,果然这片密林中的妖气最重,怕是那妖孽就在林子中。
离木拉住骨思的手,环顾四周,道:“待会儿那妖孽出来,你只寻个安全的地站着,莫要进来插手,若是她伤了你,我······”
骨思打断他的话,微笑道:“你放心,我能保护自己,这么大年纪也不是白长的,若是连这些个小妖孽都对付不了,岂不是太丢面了。”
席重听着哈哈一下,道:“骨思,若我与离木可以应付,你便也不必一定要出手,反倒叫我们分心了。”
“你怎知他叫离木?”骨思疑惑道。
席重佯装伤心道:“我与你们住在一家客栈,昨日在富成楼道别后,我便一直跟在你们后边,喊了你们好几声都不曾理我,也是那时我听见你这般喊他的。”
骨思一想,做完离开了富成楼,去客栈的路上,她一心都在想着毛球兽的事情,怕是想入神了没听见,至于离木为何没有应他,她就不知了。
寥寥数语过后,林中忽的冷风大作,原本就稀少的几处阳光也尽数消失了,整个林子此时恍如黑夜。
骨思被这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离木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席重也慢慢退到他们一处,将骨思护在中间。
骨思望着四周,不耐烦道:“我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道行不高,却硬是要弄出个像是大魔王一般出场的妖精。”说着,右手手中汇聚起一团仙气,朝着不远处的一片虚空打去。狂风乍停,一个黑影快速从他们眼前掠过。骨思抬脚刚想追上去,离木便将她拦了下来:“我去。”说罢立马闪了身形追了上去。
席重道:“那妖精跑了?”
骨思皱着眉:“是有个黑影飘了过去,离木去追了,但我总觉着哪里不对。”
闻言,席重转身,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骨思身后一把白晃晃的利剑刺了过来。
骨思只见到席重的身影一闪,耳边传来利剑刺入血肉的声音,立刻反应过来,反手一掌拍出,那手中握着剑的人影便瞬间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席重眼看着就要倒下,骨思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扶住,却没站稳,一起跌坐在地。骨思望着怀中的席重,脸上满是疑惑,却见他已经双眼紧闭晕了过去,只得转头望向那小妖道:“你过来。”
那小妖手中擒着剑,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动也不敢动。
“我让你过来。”骨思冷声道。
小妖见骨思身上气势太强,怕被她打了个魂飞魄散,只得颤颤巍巍地走过去。走到骨思面前时,那小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泪横求饶道:“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
骨思被她吵得头疼,冷声喝道:“住嘴!”
那小妖被一喝,吓得禁了声,只浑身不住的抖着。
骨思看了那小妖一眼,不过是只刚化成人形的小蛇精,又瞥了眼她身边的那把冷剑,果然不是一般的利剑,便向那小妖问道:“你可是同那白公子相处的女子?”
“我、我不是,”小妖抖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与、与那白、白公子想好的,是、是萱、萱儿姐姐。”
“那你同你那萱儿姐姐是什么关系?”骨思又道,“这剑也是她给你的?”
“是。萱儿姐姐太可怜了,我、我不过是、是留在萱儿姐姐身边照顾她,求公子放过萱儿姐姐,姐姐她、她不是有意的。”小妖对着骨思磕了好几头,口中竟是在帮那萱儿姐姐求情。
骨思见着那小妖也算是有情有义,虽然她刚刚想杀自己,但想必也是被人所迫,便也不再与她计较,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妖低着头,小声道:“清灵,萱儿姐姐给取的。”
“清灵?清灵城的清灵?”骨思挑眉,那个萱儿姐姐还真是喜欢都城啊,连身边小妖的名字也取得跟城名一样。
小妖清灵轻轻点了点头,跪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了。
骨思扶着怀中的席重,望了一眼他胸口的伤痕,思索了一会儿,被这把剑伤了,该怎么治来着?
正思索间,离木手中提着一只兔子回来了。
离木一看便瞧见清灵小妖手边的那把剑,赶忙走到骨思身边,蹲下问道:“你可伤着?”
骨思朝着离木笑了笑:“我没事,只是,”说着,低下头看了一眼还昏着的席重,“他替我挡了一剑,看样子伤得挺重的,那小妖手劲还挺大。”
“他替你挡了一剑?”离木望着席重煞白的脸,也是一脸的疑惑。
骨思点点头:“我刚刚也还在想着呢,他难不成是不认得这剑?明明都可以躲过,他却偏要挨这一下。”
离木听着,也是不懂,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交给骨思,示意她给席重喂下。
“那妖孽可抓住了?”骨思一边顺着席重的胸口帮他咽下丹药,一边向离木问道。
离木提了提手中的兔子:“诺,就是她。”说着,将那兔子丢在了地上。
那兔子一着地,便化了人形,俨然是一个美貌的女子。那小妖一看是她的萱儿姐姐,急忙爬过去扶起她,又哭了起来。
席重吃了离木的丹药,换换睁开眼醒了过来。骨思将他扶坐起来:“你可觉得还好?”
“还好。”席重一手撑地,一手抚着胸口,煞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
骨思皱了邹眉也没说什么,站起身走到那兔精身旁,道:“你就是和白公子相好的女子?”
那兔精冷笑一声:“怎么,他可死了?”
骨思不答反问道:“怎么,你很想他死吗?”
兔精哈哈一笑,望着骨思的双眼中满是愤恨:“为何不想!我恨不得他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