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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县昨日还是一片安静祥和,不过是半夜的时间,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地上的尸体互相交织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仿佛是一道道裂开的鱼嘴,不断的冒着血红色的泡泡,众人的血液积攒在一起,仿佛小溪一般渗入干燥的地里。
县衙之中,亦是好不到哪去,女人的尸体仿佛是腊肉一般挂在房梁上,劲风吹过,还在不断的晃荡着,而男人则是用自己手中的长刀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软踏踏的倒在院子里。
后宅的会客厅里,李名抱着自己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儿子呆呆的跪坐在案几边上,目光呆滞,一丝不动,若是仔细看,还能看见他脚下已经推集成一滩的血水。
喧闹的城镇此时已经恢复到了昨夜的平和,平和的就连狗叫声都已经听不见了,微风吹过,带来一阵阵腥臭的味道,也带起一撮尘土覆盖在暗红色的血液上,转瞬及没。
“呼~~”
五万突厥人呼和着,叫喊着,兴奋着,他们将带血的弯刀高高扬起,而后在都上打个转,拍拍放在马背上的粮食,嘴角泛出一丝笑意,那是幸福的笑容,因为有了他们,自己今年冬天就不会在担心饿了肚子,许是觉得胸前的血液有些湿粘,烦躁的打了个喷嚏,嘟囔着汉人的血弄湿了自己的衣服。
自己昨晚杀了多少汉人?又十个吧,想起那些汉人在自己刀下不断挣扎的样子,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显眼了。
“可汗~我们的汉子从来都是勇猛的!我将整个泾州的粮草都给你带回来了~哈哈~”
左贤王一边撩开帘子,一边朝着大脚迈入了大帐,没有想象中众人的欢喜鼓舞,也没有热情的迎接,档两柄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左贤王愤怒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你的叔叔!你第一次骑马都是我抚上去的,我不服!我不服!”
颉利冷眼看着左贤王那张老脸,看不出喜悲,只是朝着他挥了挥手,军纪需要严明,不然那几个部落就会反叛,颉利尽管不知道什么叫杀鸡儆猴,但他知道,若是自己不杀了左贤王,以后的事情就难办了,这次若是拿下长安,自己的地位定然会上升一层,但若是拿不下,自己就会成为众矢之地,以后的日子就会难办了。
该有的震慑效果已经起到了,看着众人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不在言语,颉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明日一早,进击长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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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的风景总是让李承乾有些流连忘返,站在山岗上,吹着有些微凉的山风,心里的憋闷终于算是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自家老爹想让自己老实老实,李承乾知道,李二这是在告诉自己书院的事情算是半途而废了,现在别想,以后也别提,原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李二想的太多,甚至已经想到对皇权的威胁上了,在他的心里,五姓七家依旧是恍若洪水猛兽,沾不得,碰不得。
既然人家想让自己歇歇,所幸自己就放下那些东西,没有自己的贞观盛世依旧是贞观盛世,没有自己的大唐依旧是那个巍峨壮丽的大唐,骑马行猎,醉酒灞桥,不负这鲜衣怒马的少年时光。
“殿下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打猎来了。”
李承乾的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鲜衣怒马的少年,离近了看,正是长孙冲他们几个,几人身上背着小弓,胳膊上驾着山鹰,身后跟着几只蜡黄色的猎狗,样子说不出的纨绔。
“昨天我爹回去就骂骂咧咧的,说什不公平,让人受了委屈,我想问问,结果挨了一脚,早上就打发我来东宫跟殿下出来打猎,许是受了委屈吧。”
“哎~小冲,你不是承乾的伴读么,这事没跟你说过?”
长孙冲撇了撇嘴,歪过头看了程处默一眼,低声说到:“殿下都半年多没去学士哪里了,平时见都见不到,几个学士跟放了假似得,不闻不问,昨天见了脸色也是不太好,想着问问,却是没敢插嘴。”
许是声音大了些,李承乾回过头看了几人一眼,咧嘴一笑说到:“背着我说什么呢,兄弟们几月不见,怕是都生分了,话都不敢当着面说了?”
几人一愣,而后同时呲牙一笑:“哪能呢~大哥多心了~不过就是看大哥心情不好,想问问是怎么个事。”
尉迟琳嘉话刚出嘴,就被边上的长孙冲踹了一脚,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是火上浇油么,讪讪的朝着李承乾呲牙一笑,赶紧转移话题道:“猎物差不多都被赶过来了,咱们还是早些准备,今日谁若是赢了,就在天上居请客如何?”
“天上居算甚,若俺们赢了,就请你们去倚翠楼~”
“哈哈~你也不怕被程公爷敲断了腿~”
一阵笑闹,李承乾心情却是好了许多,不管其他,在马背上抽出弓,对着众人道:“行了,都让侍卫跟紧了,莫要伤着了。”
“知道嘞~”
说着众人策马朝着远处分散,每隔三十步,就停下一人,直到十几人全都停下,众人这才互相打着招呼朝着山林中缓慢前行。
所谓围猎,重点就在围上,山高林密,骑着马打猎危险不说,马蹄声肯定会惊扰那些猎物,所以下马打猎才是正经的围猎方法,众人拿着弓箭围城一个长条,各自分守一块,在林子的另一面有人追赶呼喊,受了惊的猎物会朝着李承乾这边跑过来,打猎也就变得简单许多。
李承乾对弓猎并不陌生,前世闲暇的时候,也曾跟兄弟们开着皮卡满戈壁的追着羚羊放箭,那种混乱的地方,人命都不值钱,更别提那些所谓的保护动物了,不过跟以前不一样的是,手中八十磅的复合弓换成了如今只有二十多磅的软弓。
说到弓箭,便联想到了古代制弓的流程,汉族的宫算是反曲弓的一种,这种弓制作的时间很长,也很考究“取六材必以其时,六材既聚,巧者和之。“
冬天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寒冬时把弓臂置与弓匣之内定型,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冬天剖析弓干木理自然平滑细密;春天治角,自然润泽和柔;夏天治筋,自然不会纠结;秋天合拢诸材,白然紧密;寒冬定弓体,张弓就不会变形;严冬极寒时胶、漆完全干固,故可修治外表。春天装上弓弦,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
上述繁复的工艺程序,需跨越两至三年时间。在制弓作坊中,由于各项工作可交错进行,流水作业,故每年都会有成批的成品,但就一张弓而言,其工时是无法缩短的。
所以不管是哪个朝代,对于弓箭的管束都是极其严苛的,平民不得使用两石以上的硬弓,就算是富贵人家,一把好的弓箭也都是奢侈品。
李承乾的弓是李二给的,上面雕龙画凤,裹着黄绸,就连箭羽都是悉心雕琢过的。
几人将箭羽搭在弓玄上,若是仔细看,李承乾捏玄的法子也跟众人不一样,李承乾拇指悬空,剩余的四根手指搭在弓玄上,食指跟中指夹住箭只。而其余人,则是用大拇指的第二关节勾弦,握拳用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的第一关节来确保拉开弓弦。用拳眼将箭矢的末端夹紧来控制箭矢。
没有经过人类开发的秦岭绝对算得上是动物的天堂,马鹿,黄羊,獭、石貂、貉、豹猫、黄鼬、獾,那些动物除了少数不能食用的,其余都是不可多得的野味。
众人行了约么半盏茶功夫,李承乾就已经看见一头土黄色的獐子正在林间抬头瞭望,两人相距不过是二十几步的距离,李承乾藏在树后,看了看獐子所在的位置,嘴角一抿,朝着边上的长孙冲使了个眼色。
只见两人并不答话,同时拉起手中的软弓,弓玄被拉近的吱吱声许是让獐子察觉到了危险,两只耳朵不断的前后动了动,黑漆漆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嗖~”
“嗖~”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只箭羽不分先后的朝着獐子疾驰而去,势如流星,快若奔雷。
李承乾的箭只紧紧的插进了獐子的前胸,箭之入了三尺,箭只骤然插入带着鲜红的血液噌的一声窜了出来,獐子骤然受惊,长腿一台便朝着远处的山坡逃去,李承乾也不追赶,只是在后面看着,直到片刻之后,那獐子竟然骤然停下了所有动作,身子一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殿下好俊俏的箭法。”
李承乾来了个开门红,众人都是齐声称赞了一翻,几只猎狗许是问到了血腥味,不住的想要挣脱住主人的拉扯,小白则是顾不得许多,第一次进了林间许是觉得很兴奋,见着那獐子到底,嗖嗖的朝着那獐子飞驰而去。
李承乾哈哈一笑,看着众人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弓箭说到。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