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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选训人员的到达目的地的距离基本相同,就是在选训队员中比较突出的温晴一个晚上加上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也就走了4四十多公里,而齐修,则已经走了将近六十公里,这样的行军速度是所有选训人员中的第一!
无人可及,就连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侦察兵的行进速度,甚至要赶超几年前一个学员创造的速度,而就是这样的速度,虽然他的身后也有猎人在伺机而动,可是人类体能的限度,让他身后的猎人早就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更不用说找到充足的机会来攻击齐修,一天一夜基本无间歇的行进,这是正常人吗?
十二个小时,几近六十公里,如果再不给这小子减减速的话,估计用不了明天规定的时间,他就会第一个跑到目的地——
而他,显然也不准备欢迎这个可能会提前到达的客人!
解决掉了身后的猎人,在山里又走了十几个小时,渐渐的身体个各个方面也开始适应了,这里的地形和天气,在幸运的找到一处溪流后,温晴痛快的喝了一场,然后又给自己洗了洗脸,终于有了神清气爽的感觉。
最后再次踏上征程的温晴的前进速度也在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起来。
也许是将之前的那个尾随的猎人收拾了,所以警惕性也降低了不少,当夜幕降临,最后一点光从地平线上消失的时候,之影闪烁的树林里突然窜出了两个已经等待了很久的特种兵,那样爆发力几乎让温晴毫不招架之力就被放到在了地上。
“起来!”
温晴随后感觉到了被压制住的身体被松开,刚刚说话的男人用一杆枪顶在他的腰上,语气中满含了威胁的意味。
温晴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是俘虏了,而这时选训的考核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对方真会对自己不利。
当然,对方绝对不会开枪,温晴坚信这一点,但是作为一名战败的俘虏,他能够做得只能是听命行事。
缓缓从地上爬恰里,拍掉掌心上的小石子,一口夹杂着铁锈味的口水吐在地上,扭了扭脖子,再试着转了转,还好,没有事儿,可是在突然转头的那一瞬间,瞳孔一缩,一双熟悉的黑眸让她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夜安?!”
即使涂满了油彩,那张陪伴了她将近一年时间的面孔还是让温晴记在了脑海的最深处,硬朗的五官,飞扬的浓眉,一双锐利的双眸——除了那个人她想不出还能有谁。
“安哥?!”温晴有些迟疑的又叫了一声,在对方变得柔和的双眼中确定的笑了出来。
“真的是你!我竟然在这里看到你了!”温晴激动的大叫。
“走,别在这里套近乎!”另一个满是油彩的面孔,带着森寒的口气警告道,这也打断了温晴想要问出心里那些疑惑的机会。
“你现在已经被俘了!”夜安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里面也有着见到久别从逢战友的喜悦,但是此时此刻,他必须提醒温晴。
温晴很快明白过来了,现在不是套近乎的时候,双方此刻都有命令在身,严格说起来是敌人,所以一切还得照着游戏规则来玩,温晴勾起嘲讽的嘴角,缓缓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模样。
接下来,当然是继续前进,可是一人行,变成了三人行走着走着,温晴的心思越发的活泛了起来,一路上彼此都沉默着,只有脚彩果树枝时发出的响声,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夜安在前面带着路,手里拿着军用的野战手电筒,一束白色的光在脚下汇聚成一点摇晃着,温晴注视着清亮的位置寻找落脚点,可是所有的注意力却都在暗暗的观察着身后的那个人。
一段观察后,温晴不能不说,后面的那个人跟夜安一样很强,绝对是个有高素质的特种兵,如果一个人的情况下可以博一次,可是现在两个人,她该怎么才能逃走呢?
没错,温晴确实不死心,她虽然被抓,明知道这是一场体能上都悬殊的较量,可是那可好胜好强的心依旧是不肯束手就擒,就这样跟着回去,这是一场敌我双方在战斗结束后的押运,如果此时不是考核,而是真的实战的话,俘虏被敌方活抓的下场必定是面对审讯,威胁敌方队友,总之对温晴这一方绝对不是好事,而且还可能拖累了自己的兄弟,所以逃走,必须要逃走!
现在她还是选训阶段,带着俘虏的身份站在教官前面,简直就是耻辱,而这样虽然能打压下他们这样尖子兵的锐气,额可是这样的行为却折损了他们的尊严,她无法接受,所以战斗,一切都交给战斗,哪怕是挑战了某些人,但是她一样不后悔!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停歇,就像是不停的前进着,已经到了后半夜,在山地丛林前行了一夜的疲劳夹杂着困顿席卷了上来,温晴的脚步变得虚浮,一个晃神被树根绊了个踉跄。
坐在地上,温晴抬头看着站在她身前高大魁梧的两个人,嘴里的哼唧了一声:“休息一会儿行不,我都有好几顿没吃上东西了,你就是想要累死我,也不是这么弄的吧?”
有些凶巴巴男人看向了夜安,而夜安看着温晴一脸不语,只是紧紧的盯着看,随后在她的脸上一圈圈打转,仿佛在找寻着什么。
而温晴被夜安的目光看得心里砰砰直跳,可是脸上却一点都不显,甚至是干脆有些疲惫的垮下了肩膀。
“嗯,你们有没有带压缩饼干什么的,我真的好饿!这是考核,我都老实跟你们回去了,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吧?”
夜安默默的将口袋里的一小块压缩饼干递了过去,然后,另一个男人则戒备的看着温晴。
温晴将包装一扯,开始费劲的啃了起来,心里暗骂,操,这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要是老子也在战斗中不小心被打掉两颗的话,这东西还真没法吃东西了,小口小口的吃着,眼睛则偷偷的观察着,嘴巴也不闲着。
“你们两个饿不饿?”温晴是没话找话的乱侃。
可是除了夜安还有点表情外,另一个人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一块压缩饼干吃进去觉得却是好了很多。
“你也吃完了,走吧!”另一个男人动了动手里的枪,催促道,这人绝对不能轻视,眼看着就要完成任务,现在他可不想发生点什么。
“好好好,不用催,咱们走吧!”说完温晴起身,夜安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的再次将温晴控制住,继续前进。
这次中间也许是考虑到温晴的体力问题,夜安和那个男人相互换岗警戒着休息,而温情确定了没有可乘之机也干脆的闭眼睡觉,心里却把这两个人骂翻了天,末了最后还是懊恼自己动手快了,不该将那个猎人解决掉,如果放在后面的路段上,接近目的地,对于她来说胜算极大。
醒来后又是继续赶路,三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再加上温晴也时不时的叫上一句休息,进度极慢。
凌晨四点半左右,温晴偷看了眼手表,如果再不行动真是没有机会了,紧绷了差不多一夜的温晴再次确认时间,特种也是人,是人就有底线,是人就会累,所以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折腾,现在他们应该也是战斗力最薄弱的时候。
拳头在悄然间握紧,指甲刺入掌心,尖锐的刺痛感让温晴又清醒了几分,竖起耳朵倾听身后的脚步声,心里默默的倒数着,最后一个数字刚在心里消失,温晴大腿一蹬,侧身横撞,整个人加上腿部的力量就撞进了身后那名特种兵的怀里,在眨眼间便抓住了他拿枪的那只手,脚跟一转,握住对方的手臂便被狠狠的拧到了身后。
夺枪,制服,不到三秒的时间,干净利落。
等夜安发现,并作出攻击的时候已经忘拿了,那个特种兵已经稳稳的掌握在了温晴的手里。
温晴看着夜安有些惊讶的目光,刚想笑,脚下就被狠狠绊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世界就一个天翻地覆,剧烈的撞击,耳畔的沉闷的重响,让身体熟悉的记忆,之前被俘虏的时候,还有更早之前被夜安掀翻在地的时候,熟悉的失败感。
“操,这就完了?!”温晴忍不住咒骂,啊——为什么不让她在高兴一会儿,太他妈的强了。
夜安缓缓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缓缓蹲下,拉近了距离,眼中带着浅笑,是一种欣赏鼓励的目光,“你还是老毛病!”
只是一句话,瞬间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之前的那份因为许久不见的陌生感顿然消失。
温晴此时可没有了心思,她真是被身上的这个男人给压死了,再不走骨头都要移位了,所以只是拼命的扭过头看向夜安,惨烈而无奈的叫了一嗓子。
“安哥,我现在投降了,让你的这位兄弟起来吧!”
“大同,松手吧!”夜安将视线从温晴的脸上移开,看向孙君同。
孙君同紧绷的脸也染上了几分愉悦,笑呵呵的站起了身,“靠,这小子还真能憋啊,老子差点都要绷不住了。”站起身的大同搓了搓脸,用脚踢了下地上的温晴。
“起来吧,身手不错,可是你也不看看到了谁的地盘,搞不清状况还跟我么玩,你还嫩着点!”
“大同——”夜安有些无奈,语调里带着警告。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大同叽歪的摆了摆手,这次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绳子把温晴的手捆好,这才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气氛原本凝重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下来。
温晴看着手上困的绳子,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接下来的一路虽然还是挺累人的,可是路上不再沉默,偶尔能和大同说上两句话,这样时间也过的快了一些,渐渐的在路上看到了军车来往,等到了十点钟三个人到达集合地点。
没有被军用卡车运走的人都坐在地上等待着,还没等温晴看到人,齐修就率先跳了起来,挥着手大声的喊道:“青子,我在这里呢,过来!”
温晴被夜安带往齐修那堆人群,仔细看了看,齐修这货身上除了弄得有点脏,下巴上长了一些青色的胡茬,一切都挺好的,而且精神头十足,跟周围一帮灰头土脸的人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行了,你也过去吧,一会儿车会送你们回去!”夜安给温晴手腕上的绳子解开。
“嗯。”温晴点了点头,知道夜安不方便多说,所以她也直接去了齐修的身边。
刚刚不觉得,可是走进了一看,就发现了齐修脸上的伤,从眼角到颧骨的位置有一道不浅的划痕,而且脸还微微青紫肿胀着。
“你这是怎么让人弄的?你说你要是把脸都弄花了,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啊?”温晴视线在伤口上打量,一脸的惋惜。
齐修听了,不在乎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眼睛从头到尾将我温晴看了一遍,恨不能扒了她的衣服。
“你怎么样?没事吧?”
“呵呵呵——当然没事,我可是比你强多了。”温晴臭屁的哼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舒坦的吐出了一口气,心里却暗爽不已。
刚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发现他们竟然被分成两组,一边是扣了手铐的或者是绑绳子的,一边则是什么都没有,显然哪一部分被淘汰已经很明显了,温晴松了一口气,突然眼睛一瞪,住着齐修。
“阿修,你手上的东西呢?”
“东西!?”齐修愣了一下,然后眼中一亮,脸上聚起了得瑟的笑,“呵呵呵——这次我可是比你厉害,怎么样,不相信?”
“你——不是被抓回来的?”温晴的眉头夹得更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许说话,不许讨论!”旁边站着的一名特种兵凶神恶煞的吼道。
齐修对他眨了眨眼,眼里有压不住的得意,哑着声说了一句,“小爷儿我把堵截的人给挑翻了!猛不?”
温晴的眼睛一再放大,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齐修得意的不得了,笑眯眯的,舔了舔干裂的嘴角,眉梢挑起的瞬间,下巴向上一抬,这张扬的——小模样儿,真真是叫人想抱着脸啃两口,太他妈的可爱了!
可是温晴介于这个地方,最后没忍住,抬手在齐修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方式不一样,意思是一样的!
齐修看着脸上挂着黑眼圈的温晴,悄悄的靠了过去,挤在他身边,然后低头小声道:“喏,我的肩膀给你靠一会儿,等来车了,我再喊你!”
温晴闻言笑了,这人还真是比靳新那货好用,自动自觉的,总是能可着她的心思来,说真的经过了斗智斗勇的这四十八小时,除了在夜安哪里弄来的一小块压缩饼干,她真是没吃到什么东西,一是不敢吃,再有就是能吃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跟巨大的活动量相比,根本就不够。
“想什么呢?不用觉得丢脸,现在大伙没有几个精神好的,放心吧!”说完齐修一只手勾住温晴的脑袋,看似用力,实际则是轻柔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感觉到温晴靠过来的味道,虽然这两天下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异味,可是那都不妨碍齐修对温晴的喜欢,那是超越了所有,哪怕现在这人身上有尿臊气,估计都有一种闻到香奈儿五号的错觉。
温晴靠着齐修,这次是真真实实的安定了下来,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起来,这次她不用再担心,只要有他在,很安心——
那之后,更多的人被押了回来,分组处理,但是基本都无意外的精神不振,脚步虚软,接近两天没进食,直线距离80公里的山路,还不知道绕了多少弯路,再加上被人在最饥最饿的当口一顿棒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受到了打击。
一个多小时后,一辆军用绿色大吉普车轰着油门开了过来,车上或坐或站了五个人,头上带着迷彩遮阳帽,脸上挂着一副墨镜,黑色的紧身上衣包裹着肌肉扎实的身体,略显宽松的迷彩裤包裹在腿上,帅气的从吉普车上一跃而下,然后站定。
副座的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下来,紧绷的下巴画出利落刚毅的线条,身体高挑笔直,视线环顾一周,即便带着墨镜依旧能够感受到十足的气场,震慑感十足。
齐修握了握温晴的手,将他弄醒,随后身上升起了一种戒备,所有选训队员都好奇的看了过去,视线聚集在刚刚走下车的那个人的身上,男人却闲庭自若的站着,双脚比肩宽,双手背负,仿佛看不起蹲在地上的一群人一般,划拉一圈,下巴一抬,就看向了天空,墨镜的上端,眉头紧紧的蹙着。
“操,装逼!”温晴悄悄的在齐修耳边啐道,基本上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这人装逼的家伙就是他们这次选训的教官!
没有回应?
突然有点不对劲的饿感觉,再一看,齐修那货已经叛变了似的,眼珠子恨不能黏在那个人的身上,晶亮的巨根看到了自己的偶像似的,那各种羡慕嫉妒的嘴脸,真是丑陋的想让温晴对着他的屁股踢上两脚。
德行——不就是拉风点,弄得酷点,操,就是内裤的裤!
反正温晴不会承认这次的教官很帅,比一般般强点就是了,跟她简直是没法比的嘛。
站在空地,傲然挺立的谭岷,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然后迈步进来,看似随意的步调,却有一种猛兽巡视领地的感觉,四肢舒展,优雅而又充满了危险。
谭岷傲然站在两队人马中间,牛掰的取下墨镜,鹰隼般的眼展露出来,放声说道,“我叫谭岷,是你们这次特战集训的教官,没有在时间内抵达的,以及——我右侧的选训队员!”
右侧的人脸色变了,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有些人甚至不由自主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们——考核不通过,一样也可以跟着走了!”
这话真是叫人一惊一乍的,跟大喘气似的,弄得这帮人是恨不能在谭岷的脸上踹上几脚。
众人哗然,尤其是那被要求离开的那队人,有些人已经开始气愤的叫骂了起来,要知道他们才刚来这里,这是第一次的测试,而就这样他们就被宣布离开,这样的结果怎么能不让他们气愤,不让他们觉得窝火?
谭岷面容冷漠,仿佛没听见似的,但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这帮硬汉子堵了心。
“老子不要老实规矩的,不要分不清状况的,不要胆小怕事的,不要是软蛋的,特种部队不要软蛋,如果连反抗的勇气都做不到的人,他们没有那个闲工夫一点点的教你们,我们要的是雄鹰,而不是家禽!”
“你们能走到这一步足矣证明你们是优秀的,可是那如果是只是外在的表象,你们到了特种部队虽说要有集体观念,可是如果单独作战的时候就要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分析辨识能力,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用通讯器来一步一个指令的告诉你们该怎么做!因为——哪怕是一条狗,你训练得多了,它也能做到!”
这话说完虽然难听可是却安静了很多,谭岷却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他的心更硬,更冷,鹰隼似的眸子中带着利刺。
“要来当特种部队的兵,必须具备不服输,哪怕是在逆境依然敢于命运抗争的觉悟!你们这些人有吗?”
这次场面因为谭岷的话而变得无比安静,那些人都被说得羞愤不已,红着脸都攥着拳头,一个个恨不能往地缝里钻。
谭岷派出去的那队人,准备了绳索和手铐,通常是一对一的押运过程枪里面很肯定不会是实弹,所以这样的条件,明知道是考核的情况,都放弃反抗,认命的随着猎手回来,这样确实是不合适。
所以——离开的人,右面的那队都是放弃了反抗的人。
现实虽然残酷,可是温晴觉得这样很好,毕竟特种部队的枪里放的永远是真弹,毕竟这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在战场上永远的闭上眼。
这一刻,她真的庆幸靳新没有过来。
当时,她也确实期望着,甚至暗自懊恼着,可是,当真实的站在这里,感受到这种小心谨慎选兵的态度,这种真实的,带着警告和对生命的底线的触碰,她觉得靳新的选择是对的,不是说他不够勇敢,而且不够适合。
很快,那些被打击得跟蔫白菜帮子似的人都上了军用卡车,看着他们有些留恋,有些复杂,有些痛苦的眼神,只能默默送行。
车子渐行渐远,谭岷一拍巴掌,精神抖擞的看着地上剩下的这帮人,高声说道:“先恭喜你们过了第一关关卡,但是留下的人还是太多了,我只要你们这里四分之一的人,现在给你们两分钟的准备时间,将自己的背包背好,然后到前面集合,测试继续!”谭岷开口说道。
一百二十人已经走了五十多个,如果再留下四分之一的话那就是不到十六七个人?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震惊和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
找现在看,谭岷不会给他们提供午餐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于是大家都按着命令背好背包,迅速的在集合地点排队站好。
无数双的眼睛落在正仰头喝着矿泉水的谭岷脸上,顿时觉得喉咙更加的干渴。
喝完,看着人集合的不错,谭岷笑了笑,随后对着身边的副官程伟说道:“让他们把车上的纯净水搬下来!”
很快一箱箱的水就整齐的罗列在了队列的前面,大家一看到水都来了精神,恨不能现在扑上去,饿几顿死不了人,水确实要供给上,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程伟笑着看向大家,然后打开箱子,“一个人四瓶,排队来取吧!”
谭岷和程伟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错开眼神,然后一个面无表情的装逼样,一个是笑眯眯模样,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些人领水,水一拿到手,当即就有人拧开仰头就灌,三两口一瓶就喝了个干净。
温晴的早就渴得不行了,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瓶,水被阳光晒得温温的,这样畅快的喝下去就好像是干涸的大地瞬间滋润了一场大雨,浑身都透着舒爽。
看了眼手表,谭岷走上前一步,大家都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的看着。
“这是你们未来三天的用水,一会儿还要发放三天量的食品。”
三天的用水——
当所有人看着手上的空瓶子是,心里不无泪流满面,教官,难道你们说话习惯性的大喘气吗?为什么不早说,如果说了的话——
刚刚对谭岷升起的一丝感激之情,现在已经是荡然无存,看来,这个教官不止是恶魔,而且还是超级的大变态!
等食物发放后,看着手里的三包不大点袋子的军用干粮,这次大家都学乖了,哪怕是再饿,也没有动手。
果然这还不算完,他们的第二步考核竟然需要预选,这是谁能想到的呢?果然是只有变态!
谭岷再次确立了在所有人心中变态教官的可怕身份。
“老程,把吉普车发动了,你跟着他们跑一圈再回来。”谭岷沉声道。
“时间,公里?”程伟笑眯眯的问道,依旧是一派的和气。
“十五公里,三十分钟!不能准时回来的直接计入淘汰名额!”
十几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所有人都恨不能换身为野兽,下一秒就能将谭岷给撕得粉碎,连渣儿都不留。
连续四十八小时的野外生存之后,连点休息时间都不给,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完成任务,那样的速度很明显考验的是全程强行军!
真他妈的要命啊——
温晴也经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绝对比想象中还要严苛,可是就算是如此,自己来了,也跟这变态杠上了,只有死磕一条路了。
倒是齐修的表现让温情有些刮目相看,明明是怒火中烧可是却脸上丝毫不显,如果不是自己太了解他的话绝对会被此时的齐修给骗过去,看来他真的是成长了。
齐修其实哪有温晴想的那么多,隐忍没错,可是他完全是为了温晴,从测试开始,齐修满脑袋都是不能被淘汰掉,不能只有温晴一个人留下来,不然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
要知道他可是好不容易等到靳新给挤走,可是到现在两个人竟然连一起香艳的洗个澡都没有过,还没有机会摸摸嫩豆腐占点便宜呢,当然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如果这样就——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齐修这货竟然就因为那些东西,瞬间爆发了所有的潜能,不得不让人感叹爱情的力量——
太他娘的伟大了!
十五公里武装越野并不远,无论是在军校还是在侦察营都经常在训练,但是前提要有个好的天气,饱满的精神状态,而不是现在这样疲惫不堪,浑身基本上都是负能量的时候。
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愿意认输,他们都在压榨着自己极限,闯关——必须要成功!
十天的时间,疲惫和伤痛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们,意志力已经占据了所有的一切,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不能倒下,不能认输,而且绝对不能被淘汰!
他们会在绝对疲劳的情况下去学习重武器和轻武器的使用,爆破和工程建设的知识,会在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学习密码密语通讯、战地急救甚至截肢手术,会用身体的记忆去学习如何审讯和反审讯,侦察和反侦察。
每一天都过得很慢,却又很快,考核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人走了一个又一个,而他们竟已经习以为常,枪声,炮声,吼骂声仅仅会让他们眨一下眼。
麻木了,所有的一切都麻木了——
可是这些也不过是一个特种兵最基本的,更为严格的考验还在后面。
温晴被训傻了,训晕了,训得摸不清头脑了。
竟然有些怀疑起了自己的选择,自己是否真的适合这里。
这个疑问伴随在温晴的心里相当长得一段时间,直到一段时间后,这样的情况才有所缓解。
难得的休假,这让所有人都仿佛从地狱里爬上来了一样,终于感受到了身边的一切,阳光那么明媚,空气也是那么清新,一切都美好至极。
虽然以往齐修和温晴的话题也不少,可是多半都是齐修再说,而温晴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能头头是道的接上来,也许是不同的经历决定了不同阶段的亲昵,而两个人之间的经历让他们生出了很多共同话题,这种残酷的训练只有彼此才能够领会,感情也渐渐有了变化。
自从到了这里,原本喜欢倾听的温晴渐渐变得多话,让齐修看到了温晴的另一个面,当他们站在同一高度的时候,在他的眼里,温晴似乎变得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凌霄花。
吃过晚饭,夜里清凉的风吹过,温晴和齐修两个人相互依偎在宿舍的一角,享受着难得的休假。
“看看,我这胳膊上有八道伤口。”齐修抬着胳膊炫耀似的说道,可是话里却终是透着一点点的沉重。
温晴伸出手,觉得高高的,越过了头顶,笑着感慨道:“不错了,你看看,咱们现在的胳膊腿都挺好,没有丢,没有断掉,我们很幸运!”
齐修的视线从延伸出的手臂落在那个手掌上,分开的指间显得空空的,让他突然萌发了一种想要把它紧紧抓住,填满,甚至是握紧,而他也真的那么做了。
伸出手交叉近温晴的手心,掌心相对,十指紧扣,两只手就这样以一种密不可分的姿势保持着。
温晴偏过头笑着看向了齐修,眼中带着柔柔的笑。
齐修抿嘴跟着笑了起来,“是啊,我们真的很幸运。”心中的留恋还在,可是却不敢一直握着那双想念了多少次的携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突然这句有些文绉绉的话浮现在了齐修的脑海里,虽然他们的情况和那句话不太一样,但是那样的感觉,那样的憧憬还是让齐修觉得好幸福!
温晴笑了起来,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前一刻扣在手心的触感,很实在,很温暖。
齐修收回手后就抿着嘴角愉悦的笑着,他以为这么久才握到了一次手,自己很忐忑的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可是那种令人尴尬的局面却很奇怪的没有发生,有心跳加速,可是或许是此刻实在是太温馨,或许是他的身体已经疲惫的没有了那么强烈的*,他在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一刻小小的石子头投进了湖里,随后在湖面上微微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一圈圈——直至平静——
比起那些让他冲动的尴尬思绪,他更喜欢现在这样的亲昵,说说话,聊聊天,在任何时候可以慰藉对方,坚定的告诉对方——
我还在,我会一直都在!
如此而已,如此美好——
手指拨弄着地上的野草,不时的拽下来两根,靠在墙上,转过头看向温晴,轻轻的开口说道:“青子,我是在做梦吗?我们竟然留下来了!”
“哈哈哈——那是我的教导有方!还不谢谢我?”温晴挑眉脸上带着几分得瑟,笑眯眯的眼瞬间完成了月牙儿。
“切——那是我的素质高,觉悟高。”齐修不客气的哼唧道,眼睛一翻,挑衅似的扬起了眉梢。
“千里马还是要遇见伯乐才行。”
“没有了伯乐,千里马还是千里马!”
“呵呵呵——是吗?那一大群马里你长了三条腿不成?谁看你啊——”
“金子在总会发光的!”
说完,齐修将手掌攥成了握拳,在温晴面前一挥,“看看,我现在这可是铁拳,就是打比赛也能挣上名次,我还不厉害?还不是金子?”
“呵呵呵——”温晴被他给逗笑了,可是视线却有些怜惜的落在了那骨节都有些异常凸起宽大上,那都是因为一次次的磨砺,一次次的在出血,结痂,然后撕扯,再愈合中磨砺成了有些丑丑的,却叫人觉得充满了安全感和力量的一双手,这是军人,这就是站在守护祖国一线上的军人。
温晴忍不住在自己的手上也摸了摸,果然——不是粗糙二字可以形容的了,虽然自己比较注意也很仔细的去保护,可是终究不可能是以前那双细滑白嫩的手了,女人啊——
真不知道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将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做男人久了,甚至觉得自己除了没有男人的那个东西,其他真的都差不多了。
突然想到了去美国的莫启书,老天爷,如果然他看到此时的自己,怕是他都会认不出来吧?呵呵呵——想想不由得半苦半甜的笑了起来。
记忆的箱子好像突然被打开,突然一个电闪雷鸣般的记忆就那样横冲直撞的闯进了她的脑海里。
温润的口腔里,柔软火热的舌头吸附在指间,像是直接抚摸到内脏上的感觉,缠绵悱恻的叫她也无法难忘——
她转过头看向齐修的嘴唇,星光下,嘴唇早就失去了原来有些艳丽的颜色,白白的带着猩红的裂纹,那不是记忆里被酒精浸染后显得红润饱满的唇,低头在自己的指尖舔了舔,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奇怪。
“你想什么呢?”齐修有些古怪的看着温晴的动作,眼睛在她粉嫩水润的舌尖上停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那次醉酒时的一吻。
“这爪子真是难看死了!”温晴一脸的感慨,收回了手,拇指在裤腿上蹭了蹭。
“啊!?”
“?”
“天天都是这样的练习,以前还好,现在到了这里我真都不忍心看着双手,你说和别人伸出去握手的时候,是不是会觉得很丑?”
齐修的眼睛闪了闪,闻到了空气中微变的紧绷感,这个话题很危险,他似乎已经猜到温晴想说什么。
“你有谈恋爱吗?听说你在侦察营的时候还收到不少人跟你写的信呢。”温晴笑着问道。
齐修松了口气,可随即连忙摆手,忙不迭的解释,“没,没没,我可是清白的!”
“那真是可惜了,毕竟当兵的谈场恋爱不容易,你是真呆还是假呆啊?”温晴努嘴。
“那正好了,我现在没心情谈恋爱,这地方,天天练成这样,我能把自己顾好就不错了,还能想什么?别说这个了,扫兴。”齐修笑得有些牵强,他实在不愿意和沈青谈论会这个话题。
因为他这辈子就只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