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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帕特莉娜顺利着6,安德烈无奈地摇着头,不慌不忙地把水晶球收进手提箱,又取出随身的小镜子,对着整了整头和领结。Ω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却又一丝不苟,不但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颇有种认真男人的魅力。
清了清嗓子,安德烈转过身走近青老板,摘下礼帽致意后,他脸上的无奈与小心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眼神,还有语气中那不易察觉的傲慢:
“青先生,我们三人的情形你都看到了,他们在战场上可能会和平时不太一样,希望你不要见怪。或者你也可以再多看一会儿,但我想尽量在帕特莉娜动手之前结束战斗,所以时间不容耽搁了。既然克劳德格外叮嘱我要带你一起,那么,能和我一同出吗,青先生?”
看着不再左右为难的青年绅士,青老板也只能在心里吐槽“你们三个都是精分患者吧”。为了尽量消耗这三个外国人的战斗力,现在和他们一起出还是有必要的,如果自己磨磨蹭蹭,说不定那个夜家的小姑娘就被他们轻松解决掉了,根本不会有所损失。想到这里,青老板点了点头,然而星币chiva1ry的声音却忽然再次响起:
“master,对手只有一位姑娘,请容关某一问,她是否是大奸大恶之徒?”
青老板气息一窒,凛然的神色瞬间微微扭曲。关公先前一步,声音渐渐拔高,并不如何尖利,却声如洪钟:
“既然不是,那么请恕关某不能从命!若对手是大奸大恶之人,不要说是以三战一,就是十倍而攻之,关某亦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反而定要除恶务尽,斩草除根。可若是一个孤身女子,莫说是三人围攻,就是关某独自对敌,也定不会使出全力,以免落人笑柄!身为英雄,不求完美无缺,但只求问心无愧!”
关公的话语如同醒世警钟,回荡在楼顶之上,夜风也不能将其驱散。如果在平时,这一番话对于青老板而言无异于当头棒喝,一向以“仁义”而著称的他定会悬崖勒马,停止这荒唐的行为。但今日与以往不同,辽海市的高层秩序在短短几天之内便荡然无存,往日里稳固的牌桌在异界翻转的真相之下形同虚设。而没有了规矩,所谓的地位与权力变成了一纸空文,“青老板”也不再是什么地下世界的帝王,自然也就不用再崇尚那些“江湖英雄”的仁义道德。
青老板抬起头,正要开口,安德烈忽然将手搭在他的肩头,微微摇头道:“青先生,你和你的servant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优秀的人才因为这种理由而失去机会,这样吧,你们先和我一起下去,如果于心不忍,你们可以选择不参战,事后我也不会告诉克劳德的。你们看,如何?”
青老板闻言一愣,星币chiva1ry却率先点头道:“不失为一个办法。”
看关公语气收手缓和下来,青老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但看这顽固的态度,恐怕一时半会还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希望不会耽误接下来的行动。安德烈和青老板一前一后,快步走出了大楼,星币chiva1ry也保持灵体化紧随其后。此时刚刚入夜,整条街道上却寂寥无人,周围的大厦和商店也是灯火阑珊,一副萧条的景象。
安德烈的servant此时并不在身边,而是在夜家附近埋伏以作策应。不过安德烈并没有因此而不得不跑步前进,而是好整以暇地拿出了一支短杖,上面双蛇缠绕,一对金色的翅膀小巧而精致。
“奥林匹斯的信使啊,请为我开启方便之门。”
随着安德烈的轻声吟诵,一条闪动着混沌光泽的魔力通道在他的面前展开,仿佛月光一般轻松地穿过了重重建筑,直通他们的目的地——夜家宅邸。他正要抬脚迈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依然一板一眼地转过头,招呼起青老板:“青先生,你应该看不到这条通道吧?请赶快跟上我,通道维持的时间并不多。”
青老板满脸狐疑,他根本不明白安德烈说的“通道”究竟是什么。事实上,在他看来,安德烈就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抽风,神神叨叨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有出现。不过他毕竟也在高天明的指导下修行过魔术,虽然还是半个门外汉,但屏气凝神之下,果然还是能感觉到安德烈的面前有着特殊的魔力汇聚。那魔力明明看上去像是固定的形态,实则却蕴藏着时空的力量,存在却又不在,静止又如飞奔,令人匪夷所思。
半信半疑地快步赶了上去,青老板紧跟着安德烈走进了通道。那一瞬间,仿佛全身的细胞都被宏大磅礴的天地伟力摧毁殆尽一般,青老板感觉自己的物质存在几乎已经被消灭了,只剩下灵魂在空白的意识世界里徘徊。人生几十年的种种如跑马灯一般在眼前疾驰而过,父亲、母亲、仇人、兄弟、妻子、孩子曾经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们,一个接一个地从他眼前掠过,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眼神,都清清楚楚地在意识中回放,随后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无尽的地平线上。
仿佛过去了几十年,又仿佛只是一瞬间,青老板完成了自己一生的回顾,却感觉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原来,自己的一生,是这样可有可无的东西吗?又有什么,才能在这时间长河之中留下痕迹,而不至于如此渺小,连让人回忆的意义都没有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名为“青老板”的意识从空白的世界里醒来,他看着眼前的宅院,注意到黑夜和建筑的色彩,微微地活动了一下脑袋,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了肉身。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仓皇地摸着自己的脸庞,刹那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他身边的安德烈却正紧盯着面前的街道,完全没有注意到青老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