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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梓易大步进来,屋子里顿时满是酒味,一闻就知喝得不少,可他走路走得稳稳当当,脸上看着也和平时没差,要不是有酒味衬着,都没人能看得出来他喝了酒。
“多谢你们来陪秋儿,让她不至于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苦等。”
伏莹莹就搬了个坐榻坐在婚床边上,此时忙站了起来道:“我们该做的,倒是你不要觉得我们没规矩才好。”
对这个伏睿的女儿,段梓易说话向来客气,并非因为她是伏家女,而是她对秋儿是真心护着,那劲头不比亲人差。
“以后内宅之事皆由秋儿做主,只要她能接受的我都能。”
伏莹莹笑,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低下头凑到秋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迅速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说什么了?看你这神情,是高兴多些还是吃惊多些?”待屋里没有其他人了,段梓易也不再端着,往床沿一坐搂住人,头倚到她肩膀上,他今天喝的酒可不只在屋里和喻长弓他们喝的那几杯,在外头和夏家人以及无为一门喝得才多。
夏含秋摸了摸他脸,下巴的胡茬有些刺手,笑得很是欢喜,“莹莹说她有孕了,算日子应该有两个月多了,她还没有告诉小舅。”
“这么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应该是。”夏含秋难掩高兴,他们成亲半年有余,一直没有好消息传出,祖母拐弯抹角的打听好几回了,莹莹心里肯定也是着急的。
“放心,我家没人能催你,我们不急……”心里一激灵,段梓易酒全醒了,脑子里全是那会无为说的话。该有时总会有,会不会就是指的孩子?
秋儿是预言者,每次预言过后她的身体都要坏上几日。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让秋儿……那也不是不可能,可无为说该有时总会有。让他们不要急,是不是说孩子他们会有,只是会要往后推一些?
要说对孩子没有期盼,那一定是假话,在他离宫时就已经是没有亲人了,叫他父亲的孩子才是他的血缘亲人,他想有。
可若是在孩子和秋儿之间做选择。他根本不会有犹豫,会睡在他身边,陪他一辈子,让他眷恋的人是秋儿。而孩子,不过就是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当他渐渐长大有自己的思想,他便会和你离心,当他成亲生子。他的重心就到了他的小家上,至于你这个老父亲,也不过是敬着罢了。
有秋儿,再有孩子,加起来才是个家。这是他的执念,可前提是孩子必须是秋儿生出来的才行,不然就他和秋儿,加起来也是个家,还没人能分走秋儿的心。
一想到会有人来和他抢秋儿,还是他必定抢不过的人,段梓易顿时觉得,好像没有孩子更好!
“换之?怎么了?你不为小舅高兴吗?”
“怎会,当然替他高兴,我只是在想他若是得知这个消息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夏含秋一想像,笑了,“肯定会碰都不敢碰莹莹了。”
段梓易脑子里转了一弯,突然问,“秋儿你呢?想当母亲了吗?”
“在这会之前我都还是个姑娘家,怎么问我这种问题。”虽然这么说,夏含秋还是回答他了,“若是个女孩,我希望她能来得慢一些,现在这个世道对女人太苛刻了,至少也得等我努力过后,让人对女人不那么轻贱再来会比较好,不过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就是了。”
“若是男孩呢?”
“顺其自然吧,怎么突然纠结这个了?”夏含秋一句话含在嘴里没吐出来,她在想,是不是换之想当父亲了,算算年纪,他也不过比小舅小两岁而已。
他们都算是成亲得晚的,好多人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岁了。
哪想段梓易又改了话题,“秋儿,你是不是打算做点什么了?”
“恩?”
“你刚刚不是说要等你努力过后,女儿再出生比较好吗?”
“这个啊!”夏含秋被酒味呛得有点难受,扶着人起身边给他解腰带脱袍子边道:“是有些计划,等我想好了我再和你细说,热水备好了,你先去把这身酒气洗了,我都要熏晕了。”
段梓易心里装着事,没发现秋儿的不适,此时回过神来忙扶着人坐回床沿,“你先歇会,我去洗个澡,对了,我们还没有喝合欢酒,之前你有没有吃东西垫垫肚子?”
“不饿,莹莹来的时候给我拿了吃的来。”夏含秋将早就备好的酒倒了两小杯,递了一杯过去。
段梓易接过来,手臂挽过秋儿的手臂,“愿我们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自也是她的期盼,夏含秋脸微红,移开视线,将酒一饮而尽。
段梓易喝光杯中酒,想上前抱一抱害羞的人,一想到满身酒气只得作罢,摸了摸秋儿发烫的脸,顺手拿走秋儿手中的酒杯放到几上,转身往耳房走去。
听着隐约传来的水声,想着娘昨晚和她说的接下来要发生的亲密事,夏含秋觉得脸更烫了。
低头看向丫鬟离开前已经整理过一回的床,她知道在被子底下,床单上面铺了块白稠,那是用来验女人贞洁的,若是在别人家,那是要给婆婆过目的,但是以换之家里的情况,她都觉得这东西没有放的必要。
不想傻等着,夏含秋想找点事做让自己不那么紧张,环眼扫了一圈,她发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能做的,就是将被子铺得更整齐些,长长的枕头里面填充的是能帮助睡眠的药材,她将之拍匀称一些。
看到一对花烛火光小了一些,拿了剪子去将芯剪掉一节,火苗腾的一下就窜上来一截。
目测两支花烛剩下的长度差不多,夏含秋点头表示很满意,她曾听过这样一个说法,若是洞房花烛夜两支花烛是一起灭的,那两人便能一世到白头。若是一支燃得快些,一支迟迟不灭,那必有一人早死。
她不求浪漫的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愿不要早早的阴阳相隔就成。
身后传来脚步声,夏含秋身体绷紧。
身体被拢入熟悉的怀抱。唔,这回还带着水汽,酒味倒是没了。
“渴不渴?喝点水吧!”夏含秋没话找话。
段梓易头埋在她颈间闷笑,这样的秋儿,真可爱。
夏含秋被笑得脸又开始发热,在心里狠狠驳嘴,‘我又没有过经验。害怕紧张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可她吼不出来!
“啊……”
身体突然腾空,夏含秋吓得忙揽住男人的脖子,用力瞪向他。
“秋儿,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不是用来守着花烛浪费的。”
身体被轻扔在软绵的床上。眼前一暗,男人压了上来,眼神幽深的看着她,眨也不眨。
“换,换之。将其他的蜡烛都吹了好吗?就留两支火烛就够了。”
知道她还是害羞,段梓易也不为难她,顺着她的意将其他烛火都灭了,屋里瞬间黯淡许多。
“帷幔也要放下。”夏含秋紧张得声音都在抖。
“是是是。”
当再没有什么能支使男人离开时,夏含秋干脆将脸埋进被子里。
段梓易靠过来搂住她。感觉到怀里瞬间僵硬的身体又好笑又心疼,“秋儿,这么怕和我亲热吗?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夫妻了,以后长长的一辈子我们都要同床共枕,要是这么怕我可怎么办才好。”
一会后,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不是怕你,我怕的是未知,是从未经历过的事。”
段梓易自然知道,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引着她说话减轻她的紧张,“我这也是头一次成亲,我也紧张,今天都差点不会走路了,你师傅还笑话我,说认识我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我有紧张的时候。”
“你和我师傅认识这么久了?”
“恩,那时候我才从宫里去封地没多久,本就年纪小,性子狂妄得不行,你师傅也不知是去那极南之地干什么,反正就遇着我了,和我打了一场,打着反倒打出交情来了,这些年无为观应该算是我去得比较多的地方。”
夏含秋转过身来,好奇的问,“打的那一场谁赢了?”
“自然是我,拳脚功夫并非你师傅的强项,你小舅只是靠他领进门,练到现在这程度全靠的他自己,要是无为当年有你小舅那身手,败的就是我了。”
“你又叫我师傅的名字!”
“习惯了。”段梓易捏了捏她秀气的小鼻子,“以后注意,不过你说我叫他什么好?”
“师傅?不行,你不是师傅的弟子。”分了心,夏含秋不紧张了,身体也不再紧绷着,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闲适的和段梓易说起话来。
目的达成,段梓易边不着痕迹的将她中衣解开,边道:“无为是他在外的名字,他真名知道的怕是没几个,秋儿,你知道吗?”
夏含秋摇头,“不知道,师傅没说过。”
“我知道,他叫柳贺松,据说是他师傅给他取的,柳姓是他本身的姓氏,明儿我问问他,看叫他一声柳叔他应是不应。”
想到两人相处时经常针锋相对的场面,夏含秋笑,“师傅一定会应的,他每回都想着要当你长辈,这下还不是让他如愿了。”
“那是借了你的光,不然我叫他一辈子无为。”遂不及防的,段梓易压上去亲了亲她嘴角,声音喃喃的传在口齿间,“秋儿,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总说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说完也不给夏含秋反应的时间,含住她的唇辗转吸吮,夺了她的呼吸,让她连紧张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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