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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世宗问了吉利庵堂还有什么人后,便对吉利道:“去命人烧热水来。 ”
吉利没敢起身,四肢着地,爬着从地上退了出去。
世宗吉利爬出去后,起身自己动手将床帐挂起,看见安锦绣还是双手抱膝,哭得正伤心,眼泪像断线珠子一般掉个不停。世宗一向讨厌女人哭,知道他这一喜好后宫女子们,没一个敢他面前掉眼泪,可是看着安锦绣眼泪,世宗却讨厌不起来。这个小女子到底有多少眼泪可以流?还有这眼泪,怎么可以如同大滴透明玉珠一样?人眼泪可以是这个样子?
安锦绣看世宗看着她,便低头,将满是泪水脸膝盖上蹭了蹭,再抬头时,不过片刻工夫,这张脸又被眼泪浸着了。
“你眼泪还真是多,”世宗无奈地坐了安锦绣身旁,伸手又替安锦绣擦眼泪,“你是想将眼睛哭坏吗?朕说过朕会护着你,你这样是不信朕吗?”
安锦绣像被世宗话惊到了一般,身子一抖,身体缩得小了。
世宗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也能把这小女子惊着,忙又轻轻拍了拍安锦绣后背,将声音放得低柔地道:“朕不是骂你,你以后就是朕女人了,朕难道连自己女人也保不住吗?”
“圣上女人?”安锦绣重复了一遍世宗话后,猛地摇起了头,“妾这样女人,全污了圣上英名。圣上,妾不敢妄想。”
世宗有些愣神了,这个小女子哭成这样,到了这个地步,还要为他着想?世宗突然就想到了当初香园时,这个小女子护着自己弟弟样子,“锦绣,你告诉朕,你对上官勇是何心?”
安锦绣摇了摇头,说:“他是妾恩人,不是他,谁能让妾这样女人穿上红衣出阁是他把妾带出了安府。将军是好人,妾出身不好,可是也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道理,将军不嫌弃妾身,他是个好人。”
恩人?所以相守只是报恩?世宗看着面前安锦绣,再想想上官勇,这两人不相配,所以安锦绣怎么会对上官勇这样武夫倾心爱慕?“忘了上官卫朝,”世宗挑起了安锦绣下巴,这尖尖下巴,不知道有没有半两肉,“以后你就做朕女人,朕会安排好一切,你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安锦绣两行眼泪流到了世宗手上。世人都道世宗这个皇帝不爱女子与孩童啼哭,连世宗自己都这么认为,其实前世世宗后宫里,这个帝王后半生里,受宠爱女子,是一个来自江南乔姓世族女子,娇弱玲珑,哭起来永远都是无声哭泣,像一盏随时会风中熄灭灯烛,世宗那时候多次对朝臣说过,他看不得这女子眼泪,看着他就心疼。
安锦绣故意用自己脸庞碰了一下世宗手,她脸庞冰冷,被雨淋了个透湿世宗手,也同样感觉不到什么温度。如果这是上官勇手,那应该是温热,安锦绣悲哀地想着,她相公有一双就算是冬夜晚归之后也温暖手,以后她再也碰不到那双手了。
世宗抹着安锦绣眼泪,“你这小人儿哭起来也很美。”
这是你爱看眼泪,所以我才这样哭泣,安锦绣将心思掩了悲伤面容之下。白承泽曾经专门让不少女子学过那名宠贯六宫女子哭法,后少女们多学到九成像,她安锦绣一旁看着却是学会了。只是后不管她怎么哭,真哭也好,假哭也罢,都没能让成皇之后白承泽心软就是。
“圣上,”门外又传来了吉利声音。
“进来。”
吉利松了一口气,这一回没再用滚进来了。
四个小太监抬着盛着调好温热水澡桶,跟吉利身后走了进来。
“你好好洗一洗,”世宗对又躲到了自己身后安锦绣道:“锦绣,朕有没有伤到你?”
安锦绣苍白脸上多了两道飞红,慌乱地摇了摇头。
吉利也不抬头,站离床不远地方,向世宗禀道:“圣上,大理寺卿韦大人和九门提督江大人庵堂外求见,说有要事求见。”
世宗说:“等朕回宫后再说。”
吉利忙道:“圣上,韦大人说是京都城今晚出了事,他和江大人才不得已来这里求见圣上。”
京都城出了事?世宗站起了身,道:“京城出了什么事?”
吉利偷偷抬眼看了看床上,一脸为难地看着世宗。
“出去说,”世宗迈步往外走。
吉利忙跟了世宗身后。
站到了滴水檐下后,世宗道:“什么事?”
吉利小声对世宗道:“韦大人和江大人来报,城南旧巷今天夜里失了火,上官家全家都死了。”
世宗一惊,”你说什么?”
吉利这个时候也掉下了泪来,说:”圣上,韦、江两位大人来报,城南旧巷失火,烧了大半条街,死了不少人,上官家人都死了。”
世宗扭头看看滴水檐外,“那个叫平安小孩子也没了?”
吉利说:“韦大人说上官家里一个人也没救出来,那个上官小少爷一定也没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安小姐,哎!”吉利说到这里,又是抹了一把泪。
世宗却心里蓦然间轻松了不少,只可惜上官勇还活着,否则安锦绣事就好办了。
“圣上,您看?”吉利小心翼翼地问世宗道:“您要见见韦、江两位大人吗?”
“宣他们进前院静室,”世宗转身又回了客房。
吉利忙又往前院走去。这个时候吉利还不知道皇后事情,他只是想到了安锦颜,这个太子妃做事未免也太狠辣了,安锦绣她不仅要杀,连安锦绣全家这个做姐姐都不放过。只是,吉利脚下生风地雨中走着,心里却有些要看安锦颜好戏雀跃。看世宗样子,安锦绣是一定死不了了,不知道安锦绣这个小女子用了什么办法,只是一次承欢,竟然能哄得世宗对她呵护起来。
“大总管,”一个小太监追上了吉利。
“你回宫去,从太医院叫两个太医过来,”吉利边走边吩咐这小太监道:“记住不要惊动宫里娘娘们。”
“是,”小太监答应着就要跑。
吉利叫住这小太监道:“我让你走了吗?你知道要叫哪两位太医来?”
这小太监忙又垂首跟了吉利身后。
“去传向、荣两位太医,”吉利道:“让他们点赶过来。”
太医向远清,荣双是太医院里专为世宗诊病太医,吉利点了这两位名后,把小太监吓了一跳。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吉利回头看一眼这个小太监,“还要我教你怎么跑吗?”
“奴才马上就去,”这小太监被吉利看得浑身一激灵,忙跑了。
“没用东西,”吉利骂了这小太监一句,接着往前院走去。
世宗客房里,挥手让四个抬水来小太监退下去,然后对安锦绣轻声道:“怎么还坐着?”
安锦绣从床上要下来,只是双腿一碰到地面,就“呀”了一声,歪倒了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世宗忙就上前来看。
安锦绣只是摇头,却想站却站不起来样子。
世宗这下子急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操心到如此地步,“你到底怎么了,说话!”
“身上没劲,”安锦绣怯生生地对世宗道:“站不起来。”
“是这里疼吧?”世宗手指指向了安锦绣身下秘穴处,他有那么多女人,安锦绣就算说得含糊,他也能知道安锦绣这是怎么回事了。
安锦绣脸从苍白到通红,看着世宗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穿进去样子。
面对安锦绣时候,再想到平安死,世宗没有了先前那种轻松感,想着这个小女子知道幼子已亡后得哭成什么样子,世宗对安锦绣就多了一份怜惜。想开口跟安锦绣说平安事,可是又把话咽了回去,世宗不想再看到安锦绣眼泪了。
“圣上要去见大人吗?”安锦绣这个时候问世宗道。
“嗯,”世宗道:“朕先去前院,你自己洗一个澡,这里等朕回来。”
“您身上都湿了。”
世宗突然把安锦绣抱起放了床上,道:“你替朕擦一下头发。”
将世宗发髻解下,安锦绣用巾帕一点一点擦拭着世宗头发。世宗脖颈就露自己面前,而且全无防备,这个时候自己身上若是有刀剑,这个皇帝一定难逃一死。只是,安锦绣世宗看不到自己时候,阴冷着脸,世宗皇帝少年时就已经统兵镇守边关,这个人武艺如何安锦绣没有看过,但一个靠着手中军队,靠杀戮夺到帝位人,她安锦绣不是这个人对手。
“锦绣,”世宗享受着安锦绣伺弄,突然又对安锦绣道:“朕若你定亲之前就见到你,那就好了。”
“妾身一向是个没什么福气人,”安锦绣轻声说道。
“你日后福气,朕会给你,”世宗转过头,看着安锦绣认真道:“你记住朕话了吗?”
安锦绣愣愣地看着世宗,没有欢喜不已谢恩,也没有感激不已投怀送抱,整个人都僵那里。
“你这个样子,难怪会受欺负了,”自己心心念念女人,这会儿这种全然无害样子,让世宗欢喜,捏了一捏安锦绣脸颊后,世宗笑道:“你这是听不明白朕话吗?”
安锦绣摇了一下头,低声道:“妾身不配。”
“配不配得由朕来说,”世宗要凑上前去亲吻一下这个小女子脸,却被安锦绣头一偏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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