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再出妙计

肥妈向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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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场地已经布置好,密密麻麻,六十几个选手。由于选手较多,为了节省场地,只能是分成三排长桌,每排二十几名选手排成一排在长桌上作画,人挨人,显得有些挤。所以望过去,场景颇为壮观,其中艰辛,却只有选手自己清楚。不能有空间自如挥笔,可以说对这群本来信心不足的选手来说是雪上加霜。

    当然并不是所有选手都对自己没有信心。

    张晓亮上场时,被表姐拍了下。

    孙枚说:“这回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给我报仇。”

    张晓亮微勾嘴角,他学国画,学了有十年了,再怎么说,肯定比临时抱佛脚的强。对此,孙靖仁也对他寄予了厚望。这一次,孙家要挣回脸面。尤其是接二连三输给陆家的话,更让人不甘心。论技艺,从斗茶就可以看出,他们孙家并不比陆家差,只不过是孙枚自己不小心砸了自己的盘。

    选手们上台,准备就绪。

    小东子蹭到了舅妈身边,坐着舅舅原先坐的位子,问:“舅妈,你不给舅舅先打下气吗?”

    蔓蔓伸手捏下小家伙古灵精怪的鼻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小家伙看着爸爸妈妈在说话好像没注意到自己,偷偷声说:“有爸爸每天监视我做作业,比姥爷还严格,我都不像以前可以随心所欲的玩了。虽然自从爸爸监督我做作业后,我一直在学校拿小红花。”

    听小家伙的语气,是自相矛盾,一方面想被老师夸奖,一方面又苦恼每天都要辛勤念书。

    蔓蔓捂着嘴笑了会儿,指头再点他的小鼻子:“你爸爸有没有教你,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有。”小家伙鼓鼓腮帮子,“可我更想做超级天才,那样,鱼与熊掌一举两得。”

    揉揉孩子的头发:“真贪心。”

    “舅妈的孩子出来后一样贪心的。”小家伙不怕,有的是孩子与他一样。

    自己的孩子,蔓蔓摸摸自己的肚子,感觉到里面的小东西听了他们的话,似乎在翻滚呢,看来是与小家伙一样,对于做超级天才很乐。

    蔓蔓叹:自己小时候,好像也是不怎么喜欢做作业的。要不是因为成绩好的话爸爸会高兴,不然,都不会想用功。直到快毕业了,才知道学习好的话,最受益的不是父母而是自己。

    于是摸着小家伙的脑瓜,又语重心长地说了些话。

    蒋梅回头一看,可以看到自己的儿子又粘在蔓蔓身边了,刚想喊儿子不能麻烦怀孕的舅妈,被老公拉住。

    “孩子喜欢,让他多粘会儿没有关系。到时候你弟弟下台来,就没有我们儿子的地方了。”赵文生其实想叹气的是,看蒋大少对自己老婆那个粘样,两个孩子出来后,都不知道是不是得和自己爸爸争妈妈。

    蒋梅似乎深有同感,挠着头发:“找时间,我得和他说说这个问题。那样怎么成?难道孩子出生后,蔓蔓还得被三个人分?”

    蒋衍像是听见了下面有人说自己坏话,鼻子一痒,差点要打个喷嚏。

    站在他前面的高大帅,距他隔着有一排呢,都夸张地捂住自己的画纸,说:“蒋大少,你想搞破坏,也别搞我。我都说我只会画梅花印了,没必要让你使这功夫。”

    “我需要吗?”蒋衍挑眉斜哼着,胸有成竹。

    高大帅微微一笑,唇角抽了下,像是有意侃他:“我说,你不会是和你媳妇一样,是深藏不露的画兰高手吧?”

    听到高大帅这话,其他人,都倏地把目光放到了这里。

    孙靖仁的眼一沉,不放心地望向身旁张晓亮的画。张晓亮握着毛笔,警惕的目光看的不是蒋衍,而是站在他面前的陆欢。看到陆欢的手烦恼地扒后脑勺,他眼底浮现出了无法抑制的欣喜。如果他手中的毛笔是一把刀的话,他会直接射到陆欢身上。

    蓦地,是另一道视线回头,用一种考究的眼神盯着他。

    张晓亮一怔,见是和陆欢坐在一起的那个像是关系很好的同伴。他问过,说是姚家的二少,现在就读清华。想这陆欢真是好运气,连青梅竹马,都是姚家的二少,读的还是清华。

    对姚子宝冷丁丁的打量,张晓亮微微地唇角微勾,像是露出一种友好的微笑,又低下头作画。

    姚子宝回过头后,眉宇不展,问向了陆欢:“他什么人,认得你?”

    “我同学,同一个宿舍的。”陆欢不以为意,向来对张晓亮这号人既是看不进眼里,也就不会搁在心上。张晓亮能怎样,充其量是只虚张声势的蚱蜢,被他一拳都能砸死。

    姚子宝对兄弟有时过于爽快的性子是很清楚的,皱着眉说:“你小心些他,他看起来很不喜欢你。”

    “讨厌我的人多着呢。”陆欢耸耸肩。

    姚子宝见他压根不把自己的话放心上,只好扶起眼镜,不再多说。

    “我说。”轮到陆欢说他了,“今天阿芳没有来,她是躲着你呢,还是躲着其他人?”

    “我怎么知道?”姚子宝反应的挺快。

    陆欢眯起眼,转过头来看看他:“我本以为,你好像没有对她敌意那么大了的。毕竟你也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了,与她无关。”

    事情过了有一段时间了,疑点多多,以姚子宝堪比福尔摩斯喜欢研究的脑袋,再不能察觉出些什么,有失姚家二少那颗聪明的脑瓜子了。在得知陈孝义原来真是自己的哥的部下后,似乎一切真相浮出了水面。

    他没想到他家里人真的反对,并且不吝惜以手段来阻碍他见林佳静。或许家里人只是关心他,不希望他被林佳静伤害,但他自己很骄傲,不认为会被林佳静伤害。而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他似乎也能想到另一种可能。这个他一直想去忽略并且不惜欺骗自己的可能。

    “你哥真的很不希望伤害到你。”陆欢叹口气,等于将真相揭穿了。

    她迷恋他哥。

    这并不奇怪。见到他哥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迷恋他哥的。哪怕是蔓蔓,都承认他哥长得很妖孽。

    他曾经希望,她像蔓蔓,对他哥不会是那种感觉。可是,是他愿望太过美好了。能像蔓蔓的女人能有几个。何况,她那么年轻,论人生经历,远远不比蔓蔓。她只是个漂亮的,并且有资本骄傲的有自己追求的女生。

    这些事情一旦认清,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整件事里面最痛苦的,应该是他哥吧。

    比起他哥受到的伤害,他真的不算是什么。

    “我哥心肠太好。”姚子宝道,“我妈经常都说,怕我哥哪天太好人怎么了。我觉得我妈说的没错,我应该狠心一些,才能帮到我哥。但是没有想到,这次又是我哥先替我挡在了面前。”

    “你知道就好,想当姚大哥弟弟的人,在这世界上,有此幸运的也只有你一个。你知不知道每次我被我哥凶的时候,就特别的羡慕你。”陆欢说这话,或许其中夹杂一点水分,为的是安慰兄弟姚子宝。可是他这话说的有点大声,被前头的君爷和姚爷听见了。

    君爷的脸,一刹那闪过一丝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绪。

    姚爷忙安慰他:“欢儿,他只是没有看见我凶宝儿的时候。”

    “是,你即使凶你弟弟,在我弟弟看来,也是比我温柔的。”君爷不咸不淡地说。

    姚爷听他这话真是把这事惦记在心上了,一面回头给两个弟弟一个瞪视,一面继续慰抚君爷受伤的当哥的那颗心:“凶人,有温柔这一说吗?”

    “有的。”君爷言简意赅,富含深意地拿眼角瞥自己弟弟一眼。

    陆欢浑身毛骨悚然。其实他哥凶他他还不怕,他更怕他哥君爷那张阎罗王脸如果哪一天对着他笑,那才真是比下地狱的感觉更可怕。

    陆欢小盆友立马知错就改:“其实,宝儿,我觉得我哥凶人虽然可怕,但是,俗话说的好,良药苦口利于病。他是凶的好。”

    周围几个熟识的人一听,包括高大帅、陈孝义等,都不免无限同情地望向陆欢小盆友。

    当君爷的弟弟,真不是什么人能当的,不知道得修多少前世的“福气”。

    姚子宝在兄弟陆欢的强烈对比之下,愈加珍惜这份亲兄弟情谊,自不用说。

    “陈少校,你画的怎样?”寥寥几笔,就搞定梅花印的高大帅,四顾起旁边战友们的战绩,看有几个和他一样当垫背的,在这种时候,咱军队不怕全军覆没,就怕有个异军突起,自己面子都没了。

    陈孝义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聚精会神。

    高大帅家里不是没有画画或挂名画的,可他对这东西真的不感冒,看老半天,是看不懂陈孝义的画,再看其他人。没有一个不是满头大汗的作画。就连他以为和自己水平差不多的君爷,都是全神贯注于笔下,生怕一个闪失,会名落孙山的姿态。

    蔓蔓他们在台下,因为离舞台比较远,也是看不清的,只能紧张地观望。

    一桌子里的人,表情最淡漠的,要属和大家都不熟的常云曦了。

    常云曦刚拿起个杯子,发现里面的茶水光了,另一只手要伸手去拎摆在桌上的茶壶。有人比她更快,拿起了茶壶后,手巧地给她杯里加水。

    “季老师,你好像不是坐这。”看到季云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这里,她微微眉尖簇紧。

    “我是做后台的,但现在轮不到我表演,找个地方,找个熟悉的朋友说说话,没有限制。”季云朝她优雅地微笑着,慢慢地给她的茶杯里加满了水,继而是趁着加水的时候,几乎把温吐的气息吹到了她发鬓上,说,“你冲茶的时候真像仙女,我还是第一次见。”

    男子异于女子的阳刚气味迎面扑来,常云曦往后稍微一退,低头,紧眉,样子有点像周身竖起毛刺的刺猬。

    季云扬扬眉,又看到了她小指上的尾戒,眼眸里倏然流转一抹不清的光。

    隔一张桌子,孙枚清楚地看见了他挨着常云曦说话的模样,神情温柔,眼底笑意微浅。她感到了胸口一闷,想找点水浇火。这手和眼一同去找水壶,却看到了另一边主席团坐的那桌子,她奶奶孙奶奶坐的那张椅子,正好是背对着这边方向的。可孙奶奶不知什么时候,已是转过了身,半倾身,老人家的目光,望着的人是——不是她兄弟在台上表演才艺的舞台,不是她这里,而是常云曦?

    一愣,心底一颤,紧接是不可捉摸的无名大火。

    恼怒,焦躁,疑惑!

    奶奶是怎么了?

    看常云曦做什么?

    话说,她在后台看的很清楚,常云曦的手艺,与自己孙家的独门手艺,有非常巧妙的相似……

    台上,这时主持人宣布时间到,请各位画家歇笔。

    选手们纷纷不舍地搁下了手中的笔墨。

    确定了工作人员收掉所有在场笔墨后,主持人有请评委上场,进入下一节评分环节。

    此轮比赛担任评委的是主席团诸位,带头的主评审,自然是林老及林老夫人。

    评委们走上台,对各位孙辈们的画评头论足起来。在这群爱整蛊孩子的老人家眼里,似乎,这场游戏还真的整蛊到不少人,让他们兴致勃勃。

    “看这些孩子,画的兰多有趣,有不少世界上都没有见过的新品种。”林老夫人笑呵呵地说。

    于是一些没有书画功底的,诸如高大帅这类鬼画符的,一个个被林老夫人这话一侃,都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告诉我,这是什么新品种?”林老夫人指着最典型的高大帅的画问。

    同时,主持人已经把高大帅的画悬拿了起来给底下的观众看。

    台下观众见到那清晰的梅花印子,扑哧,一场哄堂大笑。甚至有小朋友在台下积极响应主持人的提问,举着小手答:“我知道,这画的是狗蹄子。”

    回答到正确答案的小朋友,从主持人手里得到了一颗糖。

    高大帅一见小朋友都有糖奖励,这心里别提多憋屈了,举起袖子佯作哭丧:“人家答句狗蹄子都有糖吃,我画的那么辛苦,连颗糖都没有。”

    林老夫人看他一眼,笑意浓浓:“想吃糖没有问题,等你哪天把兰叶都能画出一片来,到我家里来讨糖。”

    高大帅听见这是老夫人变相邀请自己到她家里做客,受宠若惊,忙把手举起放到胸前宣誓,革命战士会倍加努力。

    个个老一辈,看着高大帅那个模样,早是忍俊不禁,但是直到离开了高大帅那张桌子,才敢放声笑。

    “高家这孩子画兰不怎样,但人比兰叶子生动多了,不算倒数第一。”根据对高大帅的厚脸皮程度,林家两老,也不舍得把倒数第一冠在把兰叶画成狗蹄子的高大帅头上。

    不过,有了高大帅这个最彻底的鬼画符做对比,其他人的画,怎么看,都不怎么糟。不会儿,评委们移驾到了姚爷面前,林老夫人先看画,再看人,本来姚爷的画画的还可以的,她本想夸几句,但是当她抬头,见到姚爷那张长得过于妖孽的俊颜,自认经过大风大浪的老夫人不得都一惊,向姚老头说:“这是你孙子?”

    “是。”姚老头答。

    姚爷周身一紧,不知怎的闪起了不妙的念头。

    果然,林老夫人再仔细地在他俊容上打量两眼,摇摇头,悠然地叹道:“你这孙子,长得真是,把天下最美的画都给比下去了。”

    姚老头:……该说自己姚家外相的基因太好吗?

    高大帅抱着肚子,笑到肠子要抽了。虽然他画的狗蹄子不怎样,但总比姚爷这待遇要好多了。

    姚爷这感觉,只能用欲哭无泪来形容。

    场下听到林老夫人这话的各种笑声,高低起伏,包含了不少年轻女子的暧昧。

    蔓蔓他们一桌的人,向来对姚爷的魅力不会质疑,但是,没想到就是林老夫人都会如此高的评价姚爷。

    桌中,突然哧一声响,常云曦一句淡然失笑的话飘出了口:“我早说他长得太美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他偏偏是,还挺自恋的。”

    她可能是自言自语说的,只是现在这桌上的人都上去比赛了,只剩那么几个,一下,几乎全听见了。而个个都是与姚爷有关系的,知道姚爷是什么样厉害的人。

    蒋梅于是凑到了蔓蔓身边,好奇地看了眼常云曦,小声说:“你这朋友挺厉害的嘛。”

    敢私下这样评论姚爷的,没有几个,更何况是女性。

    姚爷可是众所皆知的女性杀手。

    常云曦不怕死。

    若被姚爷知道,那肯定是等着被收拾了。

    蔓蔓倒是对自己小学同学信心挺大的,微是一笑:“她在我认识的时候,就一直是很厉害的。”

    台上评委,从姚爷那桌走到了君爷那桌。

    陆老头为此突然发现,自己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孙子,忽然有这样一天,居然紧张到周身绷直,好像一副随时天会塌下来的模样。

    这?

    “陆老头,这是你孙子?”林老夫人问。

    “是。”

    林老夫人有了之前姚爷的教训后,现在是先看人再看画了,免得做出不公平的裁决,看完英姿挺拔的君爷,她再看回君爷的画,一边看一边想起,问赵夫人:“对了,他是蔓蔓的哥吧?”

    “是的。”赵夫人低声说,不敢去看君爷那张绷得更紧了几分的脸。

    “哎呀,这兄妹俩的画——”

    听到林老夫人这句,君爷感觉是被押上了绞刑台,就等着林老夫人一句,可以决定他名誉的生死了。

    高大帅现在跟在主席团后面插科打诨,听到评委给君爷这一句,心里再度无限平衡了。再怎么说,他都比君爷幸运,没有个画兰高手的妹妹当对比。

    正在君爷倍受生死折磨的时候,林老夫人的话终于石头落地:“这兄妹俩的画,画的还真像。”

    众人听见林老夫人这话,并且与君爷关系不浅,深知君爷画画水平的,都不信地伸长了脖子来看君爷的画。

    赵夫人早捂住了嘴,笑意满满。

    “你说,是不是像?”林老夫人指着画问赵夫人,“我都快以为是复制来的。”

    看过蔓蔓那副画兰的,骤然一悟。这君爷是照着妹妹的画兰临摹了一遍。君爷这心里也苦逼。他都没有学过国画,怎么会画兰,印象里画兰是什么模样,只有妹妹那一幅,为了不要太丢脸,只好照着记忆里蔓蔓那幅画兰的模样用毛笔勾画出来。

    可众人钦佩的是,君爷照着蔓蔓的画临摹出来的,除了笔锋稍息青涩以外,几乎是一模一样,也怪不得林老夫人会给出“复制”这样高的评价。

    “这个,我们学国画的学生,若不照着样本一边看一边画,都画不出这种效果吧?”林老夫人问赵夫人。

    赵夫人点点头:“是。”

    林老夫人老眼一眯,看了看紧张到额头冒汗的君爷,却是对陆老头说:“我说,你这孙子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对画都能过目不忘。这可不得了,要是让他去那些不准摄像的博物馆看看,一眼都像摄像机,能把人家的画盗了。”

    陆老头挺是淡定的:“他这记忆力好是好,但我画的画,他好像一幅都没有记上。”

    言外之意,君爷只能记住自己妹妹的画,连他这爷爷的画都记不住。

    君爷未想自己爷爷都会这样侃自己:汗颜。

    知道自己的画被自己的哥给复制了,由此还引到爷爷的妒忌,蔓蔓“怒”,指头差点折了手里的筷子:真是只有她哥能干出来的事情!

    一群笑不拢嘴的老头子老太太,再走到了陆欢和姚子宝两位全场年龄最小的小朋友那里。

    “感觉怎么样?”总不能自己一人毒舌,林老夫人问起老伴的意见。

    林老拂了下白色的胡茬,眼睛在两个像是浑身瑟缩的小毛孩扫过,当然不舍得批评,咳一声说:“总体上,比他们两个哥要好。”

    等评委走开,两个毛孩马上击掌庆贺“耶!”,果然卖萌策略是正确的。为此,两个哥带足了十万度怨恨的目光回头往他们宛如激光枪扫视瞄准:你们等着!

    到了张晓亮那里,知道这张晓亮的年纪与陆欢他们差不多,林老夫人对张晓亮的画作,微妙地点了点头:“一看,就知道学过国画的,这个是漏网之鱼。孙老头,你说这是你的外戚?”

    “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但与我们家关系一向不错,我和我老伴都把他当孙子看的。”有个孙辈可以夸耀,孙老头立马拉近了自身与张晓亮的关系。

    似乎听出了孙老头嘴里的意味,林老夫人眯眯眼:“可你孙子好像画的不怎样。”

    说的是就近的孙靖仁。

    孙靖仁和君爷他们一样,都不是学画画的,当然不能能画成怎样。

    孙老头极不服气地说:“这里头,参军的,要有,也只有你们家那个孙子,自小受你们家熏陶,有本事画出像样的兰来。”

    林老那个参赛的孙子的画,评委们一早看过,也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可孙老头这话,明摆像是有意说,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意将命题设立得好像偏向了自己孙子。

    林老夫人听了这话当然不高兴了,想说,你这个外戚的孩子,不也一样画的好吗,我们有阻止他参加比赛吗。

    公平不公平,自在人心。

    林老忙拉住激气的老伴,他不信的是,这么多人,不乏文武将军,除了他孙子和张晓亮,会没有人选了。解放军部队,向来讲究修养,培养高级干部,希望他们能文武全才。要知道部队里的老一辈革命家,可是很多都是有名的书画家,十大元帅就几乎个个都能文会武。新一代的这样的代表性人物,一定也会有。

    走到最后一排参赛选手的作品面前,评委们眼睛一亮。

    林老拍掌叫好:“果然这最好的,惊喜的,往往留在了最后。”

    “嗯。”林老夫人跟着点头,“你看前面的斗茶,本来票数也是咬的那么紧,谁知道后来被人反超了呢。”

    想到自己孙女功亏一篑,孙老头心里听到林家两老这话,自然不怎么舒服。

    第三排选手的作品,总体水平是要比前两排的高,而且,优秀作品,让评委们一看,与林家孙子和张晓亮的画作不相上下的,有两幅。

    “这一幅无论神韵、笔锋,都略有讲究,具有中国画家那种胸有成竹的画法。”林老夫人指着其中一幅,问赵夫人那个高大俊雅却顶着张石头脸的画家是谁。

    “陈家的孩子,刚回来京城不久。”同个部队大院,赵夫人对陈孝义自然是了解的,为林老夫人详解。

    林老夫人对陈孝义的画是赞赏有加,同时对陈孝义那张石头脸是大感兴趣,笑道:“我猜这孩子,肯定是还没有结婚的,没有女朋友的,不然这样的表情,早把女孩子吓跑了。”

    陈孝义终于明白前面两个爷为什么遇到林老夫人时,那个平常的镇定都能没了,这老夫人不是普通的毒舌!

    老头子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笑,直笑到陈石头的石头脸镀上层虾红。

    最终,老头子老太太们,立定在了蒋大少面前。

    蔓蔓在台下伸长脖子,看到评委都集中在自己老公那里了,不知道自己老公画的怎么样。虽然她对老公说重在参与,可这心里没法不紧张。

    “他是?”林老夫人问看来对蒋大少也熟悉的赵夫人。

    “蔓蔓的老公。”赵夫人抿着嘴笑说。

    “哦,老婆是画家,这老公也画的不错。”相比对其他人的评价,林老夫人赞蒋大少这句,明显毒舌程度骤减。

    台上的每个人都跑来看蒋大少的画,而对蒋大少有了解的,都没有听说过蒋大少是会画画的,因此对于蒋衍如今画出来的这幅像模像样的兰,都深感惊奇。

    林家两老趴在蒋大少的画前,像是要用放大镜似地观摩蒋大少的画,说明蒋大少的这幅画兰,水平甚至要超出所有在场的选手。对此,林老不隐瞒地说:“他这画,理应是全场最不一样的。”

    最不一样?

    所有人,包括那些画兰画的好,对书画颇有研究的选手,对蒋大少这幅画兰,暂时也看不出个其中的独特。孙靖仁和张晓亮死盯着蒋衍的画。

    林家孙子一样照样不解:“爷爷,他这画?”

    “他这画——”林老夫人激动起来,抢了老伴的话语权,继续说,“他这画特别在,他的兰叶是用一种独特的瓢泼的墨法来画的,而据我所知,有这种画法的画家,世上仅此一位,别无他人,而且这人,从来不收徒弟。他怎么会这样的画法呢?”

    知道老太太老头子看出自己的底细了,蒋衍从容地笑一笑,答林老夫人:“他是我舅舅。”

    “谁?!”孙靖仁插进来,抢着问,口气很冲。

    蒋大少的背景,难道有一些是自己调查到的资料都没有的吗?

    这其实是个比自己想象中的背景更庞大和可怕的男人吗?

    孙靖仁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忐忑不安和不舒坦,因为他已经输给蒋大少一回了,而且极不甘心,正在以孙家的力量提出抗议。

    蒋衍似乎早看出他的想法,扫他一眼,风轻云淡地一说:“黄济儒。”

    他舅舅的名字,他舅舅的威信,哪怕是搬出来,只有不俗的人才能听得懂。所以,他不怕告诉给孙靖仁这样俗透了的人听。

    果然,年轻一辈的,基本都不知道黄济儒代表的含义。而老一辈的,闻之变色的不少。

    林老夫人甚至一拍掌,指住蒋大少说:“我知道了,你名字叫做‘衍’,对不对,你舅舅给你取的,对不对?”

    蒋衍事到如今只能点头:“是。”

    林老夫人与其他人兴奋地说起来:“当年他舅舅给他取这名字,是从他妈有了他后开始翻周易,算了半年,给取的名字。他当时出生时,大夫都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时辰出生的,只有他舅舅早已算出来了。”

    黄济儒在林老夫人这话的描述中,已是一种近乎仙人的形象。听得孙靖仁等人,是一个哗然变色。

    “你舅舅现在人呢?”

    “回老家了,不准备出来了。”

    只看林老夫人对蒋大少的追询,都知道林家两老,是十分喜欢上蒋衍,或多或少有黄济儒的成分在里面。

    孙靖仁等,无不妒忌的。对于即将要宣布的比赛结果,也就多了一层主观上的质疑。连林家孙子都担心自己爷爷奶奶偏心到其他家孩子身上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老倒是都聪慧的,理智的,知道现场这样的气氛下,不适合以这样的比赛形式宣布结果。而他们早已心有盘算,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会以接下来一轮什么样的形式来决出胜负。

    主持人当场宣布两老的决定,道:这场赛事难分高低,因此在我们对比赛的计划中,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将先决出一批选手再进行决胜局比赛。此轮赛事共决出了以下四位选手进入下一场赛事。他们将邀请女伴一起上台作画,现场当着评委作画,比出高低。

    邀请女伴作画,男女一同作画,听都听得出来,这才是林家两老举起这场赛事的本意,毕竟,今天是举起两老的结婚纪念日活动,最**,理应也在此。

    四名进行决赛的选手分别是:林家的孙子,蒋大少,陈孝义,以及张晓亮。在五分钟时间内,这四位选手必须找到协同作画的女伴上台。

    没想到的是,主持人刚公布这个规则,陈石头第一个举起手宣布弃权。前面的比赛,他是迫于无奈参加。他本来,就对奖品梳妆盒没有什么兴趣。

    余下的,林家的孙子本来就带了自己未婚妻来,当然带自己未婚妻上台。蒋大少,不用多说,肯定是找自己本身是画家的老婆助自己一臂之力。张晓亮有些急,但是孙靖仁早已给他安排好,温媛不就是画家吗?找温媛上台最好。

    三组选手准备就绪。

    温媛站在舞台上,她这是今天第二次机会与蔓蔓比了。之前那次是被孙枚自己搞砸了,这一次,她将靠的是本身引以为傲的画技,来打败蔓蔓。

    张晓亮能看到她一直往蔓蔓的方向窥视,嘴角微勾,笑问:“你很想打败她吗?”

    “是!”到了这情况下,温媛也不怕把老实话和他说。

    “看来我表姐是误解你了。”张晓亮眸子中利光一闪。

    温媛不予置否,只道:“你表姐我不想多说,但是,我了解她肯定是比你表姐了解的要透彻,想赢她,也只有我有办法。”

    “哦?”张晓亮听着她的话,玩转自己手里的画笔,一丝兴趣盎然,但并不是完全相信。

    温媛再怎么说,不过是个学生,而温蔓,据他所知,是个大画家了。他自己都得承认,温蔓和蒋大少组成的组合很强,他们为此赢的机率不到百分之五十。

    见温媛向自己勾勾手,他眉头一皱,但还是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