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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拉二胡的,比自己哥更腹黑。舒欤珧畱
蔓蔓深刻感受到了,自己哥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不可小看。
一排人坐下后,季云对蔓蔓说:“我刚问杜经理了,他说你现在没有作品,我本想看看你的作品。”
蔓蔓一笑:“这里有很多年轻书画家的优秀作品,季大哥随处看到的一幅,都要比我的好。”
季云却是不假思索吐出一句:“你这是谦虚过度。”
蔓蔓内心里一惊:想这人说话,偶尔像棉花,偶尔像把刀,都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你怎么想看她的画?”君爷为妹妹两肋插刀了,慢条斯理地问。
“都传她现在一幅画,在市面上可以炒到五六十万一幅。”
听到季云这答案,君爷都一惊,端杯子的手指抖了两抖,再看到妹妹那张脸,怎都没有想到现在她一幅画是价值千金了。
五六十万,那绝对是夸张了。哪有可能。蔓蔓自己是行内人,都知道不可能。现在国内一线优秀的在世画家,卖作品要看作家资质和年纪的,像她这种年纪,以后画画的时间还长,作品不可能现在已有几十万的高价,至多十万左右。如果她活到很老了,画不动了,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作品价值几十万,倒有可能。
岂知季云说的煞有其事的,像是有备而来:“那天问过你名字后,专门找了几个行内朋友去问过了,说你有一幅画,确实在市场炒到六十四万的高价。这个在国内国外都很震惊。因为像你这样的年纪,一幅画不该有这么高的价钱。”
她一幅画能卖到这么多钱?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行,她得把作品收回来。
“是不是弄错了?”杜宇听到都不免着急,毕竟蔓蔓的作品,来京城后都是由他经手代她卖出去的。如果他帮她卖出去的作品远远低于现在市场的炒价,他是要负起一定责任的,说明当初为她讲的价钱太低了。这不是紧张钱的问题,是关系到蔓蔓作品名声的问题。
季云见他们两个居然都未曾听说这事,感到蹊跷,说:“她是不是有一幅画作,叫做‘采桑陌上沧’。”
“这个——”杜宇仔细回忆,好像自己的确没有经手过这样一副作品,因为这个作品的名字很特别,理应有特别的印象。
众人把疑问的目光望向蔓蔓。
蔓蔓的月儿眉微蹙,是受惊了在回想的样子,最终吐出:“是三年前画的,当时我是在一家公司工作,因跳槽去初夏的公司,离职时公司不让带走,但我记得那家公司本来并不欣赏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云和众人皆露出比她更讶异的口气。
“我觉得我这幅画的价值,不应该有六十几万这么高。”蔓蔓吐的诚恳,明白。
季云他们,无法再用“过度谦虚”来形容她此刻的反应。
君爷冷峭的嘴角一抿,似笑非笑:
他妹妹这不叫老实,而是叫知道轻重,看的透彻。
一幅画被人炒的虚高,其中的商业玄机,可见一斑。然而为什么有人偏要单独把她这幅画炒高了价钱,有待考证。
“你其实不该这样想的。”季云脸上一抹认认真真的表情像是给她考虑,说,“不管那些人为什么炒高你这幅画的价格,但你的名声是大了,再卖作品,都不会低钱。”
“那是你不知道我这幅画画的是什么。”蔓蔓对此并不赞同,“我这幅画画的是采桑,论题材,论立意,都一般。更何况,三年前的我,涉世未深,与三年后现在的我,无论在思想上或是技术上,都是不能相比的。”
一个画家,尤其是一个国画家,神韵特别重要,这出于画家落笔对人间万事万物的反思。
季云听到她都说到这个点上了,与身旁的刘老板面面相觑。
刘老板,倒是亲眼有看过她这幅画的,所以说起话来比语气季云有力一些,道:“有个教授评价你这画好在,介于东西之间,是东西文化的融合,在国画中,尤其是年轻作家中,实属少见。”
东西文化?
蔓蔓蓦地想了起来:自己当初因为好玩,尝试在国画中加入了一点不伦不类的西方油画因素。
莫非,自己真的是运气太好?
这样都能被人看中了?
“哪个教授?”
“楼向晴。”
刘老板说的这个名字,杜宇是听过的,叹:“这楼教授挺奇怪的嘛。”
“师哥,你认得?”蔓蔓问。
“这女人虽然退休了,但自己办了个画室,还有一间公司,专门操手那些二流作家的作品,赚取其中的高额利润。”杜宇道,“因为你们都知道的,一个二流作家的作品,不一定全是二流的,如果其中有一两幅被炒高了价格不是不可能的,而这里面经手公司赚取的利润,绝对远高于已被高价定位的大师作品。”
艺术界里,作品价高价低,本来靠的,就是一些所谓专家的口碑。
这点道理大家都懂,问题在于杜宇怎么说楼向晴奇怪。
杜宇继续说:“我们刚来京城混时,门路不多,我有想过向已经占有市场份额的中介公司先尝试合作,毕竟这些公司一般都是大画家自己办的,有自己的门路,容易帮我们的画家炒口碑。我记得我送过的一批画到这个教授的公司,结果人家一看,都否决了,包括蔓蔓你的画。”
事到如今,听到自己的画曾被专家拒绝,蔓蔓心态已是平衡。想当初,她在家乡,不是照样全军覆没,别说专家不欣赏,就是她家里人都可以把她踩得低低的。
现在然而如此的鲜明对比,楼向晴对她画作前后迥然不同的态度,蔓蔓他们最少能感受到的是:这个女人极不简单。
就是季云,都不再是天真地以为这个女人炒高蔓蔓作品的价格,是为了蔓蔓着想。
首先蔓蔓的这幅画纵使被楼向晴卖到了六十几万,画的版权早已属于楼向晴的,蔓蔓在这其中得不到半分毛利,楼向晴压根不是在为蔓蔓卖画。
其次,楼向晴既然现在可以炒高蔓蔓的旧作,说明她可以为了把眼前这幅画卖得更高价格,来贬低蔓蔓现在的画作,让蔓蔓今后的画在市场上的价格更低。
事实上,楼向晴应该也是这么做了,不然不会把蔓蔓的画作炒到了六十几万这么高。
“这种黑心人在行内并不少见。”杜宇摇摇头,“只是不小心被我们遇到了。”
就是因为画家的命运靠运气的因素太多了,蔓蔓能感同深受历代画家说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与磨难,比如举世闻名的梵高,死后画作才能得到尊重,蔓蔓这才立定决心转行。
因为这个转行的念头,她被无数人说过,包括自己的家人并不理解。但到了今天,她益发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梦想可以存在,可她不能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抛弃自己的家人,让自己的家人陪自己承受物质上的苦难。肚子要先填饱,衣服先要穿暖,再谈梦想,并不迟。
人一生在这世上求得什么,有人求死后伟大的名声,蔓蔓却认为都是虚的。她的求很简单,只要她身边的人都健健康康,穿得暖暖,吃得饱饱,有房子住有电视看,有钱攥在手心里,看病不愁钱。
君爷在他们这一串辩论中,只是静静地听,纹丝不动的脸,极少能看出底下究竟是什么情绪。
季云指节分明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好比是一个音乐家在敲击琴键,充满了思考与艺术家内敛的气质,继而是对蔓蔓说:“其实我到了这里来,还有另一个目的,是来谈合作的。”
蔓蔓和杜宇以为,是刘老板愿意把宫廷奶酪的秘方带到他们这里来了,都欣然地说:“只要有合作意向,利益怎么分配不是问题。”
季云俊逸的脸僵了下,慢吞吞地纠正他们:“刘老板的合作他自己和你们谈,我谈的是我本人想与你们合作的意向。”
在他身旁的刘老板呵呵大笑:“我的秘方不卖的,当然,如果你们想合作,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在你们这里设立一个小窗口,借借你们的福地,同时推广你我的品牌。”
杜宇忙说:“这个没有问题。”
为此被中间抢走了生意的季云,瞪了刘老板一眼。
蔓蔓和杜宇这才问他:“季大哥是什么说法?”
“是这样的。”季云指向墙上挂的画,“我来之前,就思摸过了,先看看你们这里的环境怎样。来到这里后,发现十分典雅,符合我们老祖宗的要素。你们既然能卖我们老祖宗的文化,我们老祖宗的文化不仅有画有字有手工,还有音乐。我想,我能不能推荐一些民族器乐家,到你们这里做一些表演呢。”
季云说这些话时,心里底气还是有些不足的,毕竟人家一开始,冲的是刘老板的手艺而不是他的。
如果蔓蔓他们并不欣赏。
坐在对面的蔓蔓和杜宇,露出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可捉摸。
这令他不禁起了一丝焦躁:“有哪里不妥吗?”
君爷看到他都毛急了起来,唇角一勾:他了解的季云少有这样被人吊胃口的时候,说明他妹妹有多厉害。
“这样的事情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可我们想的是,他们愿意吗?”杜宇与蔓蔓对望后,提出了难处。
不好意思,他们要求高,别看他们这里挂的都是年轻画家的作品,但是,要入选到这里拍卖,这些画作,必须有绝对的潜力,他们绝对不降低自己的格调。所以,他们并不是没有想过像西餐厅,给客人在用餐时提供音乐上的一些享受。然而,有职业水平的民族器乐家可是容易找,他们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即使找到了,人家愿意不愿意离开那种国家大剧院的大舞台,来到他们这些小饭馆做演出,才是个大问题。
“我是这么想的。”季云知道他们的疑虑后,脸上一松,露出了愉悦的欣赏的微笑,“一是有一些民族器乐家,并不如你们所想的那般会绝对不接受这种演出方式,比如一些学生,他们其实急需一些观众的肯定和舞台经验。二是这同样有益于我们中国传统文化在市井间的传播。在国家大剧院,每年为普通老百姓做的公益演出可是会少。只是现在的老百姓都日理万机的,也没有这个时间去剧院。你们的饭馆,是个填补空白的好地方。”
听他这个口吻,十足的老师和研究学者气派。
蔓蔓他们在接受之余,不由是又打量了他几番。
君爷望望表。
蔓蔓看到他这个动作,立马说:“你有事可以先走的,师哥能送我回去。”
季云听到这话,笑侃君爷:“瞧你妹妹对你多贴心。”
君爷唇角动动,牙齿间扯出一丝冷气:“是。”
杜宇打个寒战:君爷这明白是针对他,嫌他碍事。
季云看了他们几个一圈,对蔓蔓笑:“如果你师哥没空,我也可以送你回家。”
轮到蔓蔓打寒战了:这个腹黑班长说这话她发誓,绝对是存心的,故意的。
季云还真的是打了这个主意,说:“今晚我到你们家蹭饭吧。子业不是和你们住一个楼吗?你们那里如果没有空位,我去子业家。子业人好,总会收留我的。”
姚爷的人好名声好,在老同学里面都有口碑,瞧瞧和她这个阎罗王哥一比。
“你既然说子业比我好,怎么不送票给子业?”君爷绝对不满意在自己妹妹面前被人这么损,哪怕是和姚爷比。
“我本想给子业的,可子业说你有未婚妻,比他更需要一些。我们两个还打赌,打赌你是会把票送出去,还是会约你未婚妻。”
季云把这个曲故一道出来,君爷的脸更黑了。
黑的倒不是被他们贬低,而是本尊竟然被他们两个拿来打赌。可以说,正是有这个打赌的乐趣,他们才会想把票给了他。
切齿:“行,你去子业家吃吧。”
蔓蔓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她哥这样子,多像吃醋。
季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接着与刘老板分开后,真是坐了他们的车和他们一起到部队大院。
这时临近晚上六点,姚爷回家了。
看到一个两个坐在客厅里等着自己,姚爷的表情一刹那可谓精彩,接着是一如既往展开那电死人不偿命的妖孽笑容:“怎么,都想念我了?”
“你我是多年没有见,你和他,今早应该才见过面。”季云接着姚爷的话侃,都不会给君爷留点情面的。
蔓蔓是因为陆夫人知道今晚姚家有客人,让她拿了条鱼送到姚家来给姚家加菜,被迫坐在了这里,听他们三个老同学互相斗嘴。
“今晚都在这里吃吧,把干妈都叫上来。反正欢儿宝儿不在家,貌似干爸和我爸都不回来。”
姚爷这样爽快的一吆喝,蔓蔓都能感觉到,和姚爷宽广的胸怀一比,她哥那个小鸡肚眼——没眼看。
“是啊,囡囡,把阿衍一块叫来。”姚夫人都从厨房里走出来对蔓蔓说,“我们家这地方,比你们家大多了,不怕塞不进人。”
的确,姚家的平方数,要比陆家做的大。主要是姚家对面的房子小,不像陆家,是把大面积的房子面积让给她这个女儿。
蔓蔓打电话给老公时,蒋衍刚好爬上楼了,就一溜奔到了姚家来。
季云一直对她老公的印象很特别,问:“你老公做什么专业的?我看他气质,还真看不出来。”
蒋衍有着指挥官的桀骜,又有着难以让人忽略的狡黠,静如处子动如狡兔。
“他是计算机专业。”蔓蔓不怕对季云说。
“我一直以为弄计算机的是宅男。看你老公的样子完全不像。”季云有感蒋大少的与众不同。
别说季云看不出来,就在拿到资料知道自己妹婿是干这个之前,君爷都有十足的疑问。譬如蒋大少拿了专业文凭居然一直在混教导员,要不是这次被他逮住让蒋大少露了一手,他们都得被蒋大少骗得团团转。
蒋衍是扶着陆夫人一块进来的,当起了优秀女婿。
君爷又是暗地里一切齿:瞧他妹婿真能巴结他妈他爸。
实际上,陆夫人对这个妹婿向来赞不绝口的,让两个儿子都能感到压力,因为感觉到了父母有第三个儿子来和他们争宠。
陆夫人坐不住,陪姚夫人进厨房。蔓蔓好奇,跟着她们两个进去。姚家的厨房她第一次见,感觉和陆家完全不能比。陆家就是小家子气的封闭式厨房,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小厨房,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两个人站,再有第三个人,是拥挤了,煤气灶台,再加上几个盘子一摆,占满了地方,若不是习惯的厨师进来,都无从下手。
姚家的厨房那叫做一个现代化,不在一个狭窄的小房间,是和食厅连接在了一块,所以空间自然宽敞。灶台设计为一个开口的口字形,操作台上的面积之大,是陆家灶台的五倍到六倍。炉灶也不是老旧的煤气炉,是顶级的德国进口电陶炉,用的锅,还有看起来十分漂亮有趣的玻璃锅。巨大的冰箱是六门三排。
蔓蔓感觉是站在了中央电视台广告里面的顶级厨房,有自己是方太大厨站在舞台中间,无数聚光灯照射下来的优越感。
当厨师的,尤其喜欢在家里做菜的,经常摆摆弄弄的,将厨艺当艺术琢磨,哪个主妇会不喜欢把厨房做的大一些好一些,像方太,那就更好了。
“瞧囡囡这样子。”姚夫人看到她杵在厨房里不动,朗笑,向陆夫人说,“我早说你那厨房该改改了,你就说不?瞧吧,囡囡多喜欢我这。我以后都可以叫她到我这里做饭好了。”
陆夫人一听姚夫人这么说,像是要用顶级厨房来抢女儿,紧张了:“她若喜欢你这种,我和她爸说说,我们两个房子的厨房都可以改的。”
“她现在都快生孩子了,你们家还怎么动土?”姚夫人捂着嘴笑,就是不给陆夫人机会。
陆夫人撅起的嘴角,都可以挂一个壶。
因为女儿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姚家这个厨房。
蔓蔓捧起一个玻璃锅,因为从没有见过,琢磨了许久,甚至是要把锅彻底解剖了研究。等看到姚夫人把菜放进玻璃锅里,然后搁到电陶炉上去煮,隔着透明的玻璃锅壳,可以从侧面清除地见到菜在里面翻滚,蔓蔓大呼惊奇。
陆夫人打定了主意,不能动厨房,总能先换个电陶炉和几个玻璃锅,于是匆匆出了厨房后,赶紧先和大儿子协商采购事项了。
“什么品牌?”听陆夫人这样一说,君爷和蒋衍,都是不懂厨房用具的男人,发出了疑问。别看君爷厨艺好,但是和陆夫人一样,向来对这个没有讲究的。
“有必要吗?”君爷接下来抱着手,冷峭的眉宇打个皱褶,“妈,你做的菜不是比干妈好吃许多吗?干妈那些厨具只是作秀。”
听到君爷这话,姚爷可不高兴了,说:“你们这思想叫做落伍,顶级厨师用的都是方太厨房。东西,不光是要好吃,还要营养,减少毒害。玻璃锅是玻璃做的,不像普通不锈钢锅会生锈,溢出有毒有害物质。”
君爷瞪个眼:“我怎么从不知道你研究厨房呢。你做过菜吗?”
姚爷淡定地衔起完美的唇弧:“我和你一样研习过营养学。你学菜式,我学厨具。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众人看着姚爷,包括君爷:好无赖的辩论。
不管怎么说,蔓蔓喜欢,就冲这一点,蒋衍无条件支持岳母大人换锅换炉。
君爷本身厨艺不错,被其他人说的心动,心里毛毛的,起了身,非得先亲眼瞧瞧是什么厨房用具吸引了他妹子的目光。对姚家前几年改装后的方太厨房,其实他也是从没有踏进去欣赏过的。走进里面亲眼一瞧,的确是一惊。
与自己家厨房那个天地,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跟在他后面过来的蒋衍和季云,都吹起了口哨。
君爷只得承认:姚家这个厨房,确实有资本抢他妹子。
晚上,一群人在姚家吃饭的同时,都一路在研究姚家的厨房。今晚一改平日里炒家常菜吃白米饭的口味,用方太世界级厨房,做了一锅咖喱饭。
或许姚夫人炒菜不怎样,但是用顶级厨房和顶级厨具做出来的咖喱饭,有国际风味,博得众人点头称赞。
陆夫人作为顶级厨师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输在这厨具上,太憋屈了。
蒋衍给岳母大人舀汤,边献殷勤:“妈,你别急,明天我到大商场百货给你买。”
君爷一听妹婿又抢儿子该做的功劳,冷冷插进来:“不就个锅和炉吗?我今晚就找人送过来。”
姚爷存心不存心不知道,听到他们要买锅,直接说:“我妈这里还放着一套没有开封的玻璃锅,干妈要的话,先拿去用吧。”
众人看向姚爷,包括姚夫人:狠!
接下来,遇到妹婿,君爷顺道把软件的事和蒋衍一说:“白队说没有意见,我们这边通过,现在正与原先的合作方进行交涉。你先不要露面。”
蒋衍眉宇不动声色,只点头不应答。
君爷看妹婿纹丝不动若是个入定的大师,沉得住大气,冷眉挑一挑。
蔓蔓这时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温浩雪打来的,一如以往的大喇叭嗓门,惊惊跳跳像小麻雀,说:“蔓蔓姐,你知道吗?媛媛要办个人画展了!”
温媛要办个人画展。
蔓蔓第一个想的不是温媛有没有这个能力去办,而是,温媛又是打什么主意。
温浩雪以为她沉默是由于遭受了打击,继续说:“我们和你一样惊讶呢,蔓蔓姐。你说她只是个学生,连个艺术院校的学生都不是,怎么能和你相比呢?怎么能你还没有举办个人画展,她就能办了呢?”
这是温家人典型的说话艺术了。都不知是故意损她,还是想借机先发泄自己妒忌的郁闷。
蔓蔓倒是不怕被损的,因为温家人说话向来不经脑子,轻咳一声,说:“这个你要去问她不是问我。我现在是没有心思去搞画展。”
“为什么?因为媛媛比你先开画展,所以你觉得没有面子?”
若是其他人听到这话八成得吐血,可蔓蔓那是面对温家人都练成精了,闻风不动:“不是,我都嫁人怀孕了,重点当然不在这里了。”
嫁人!
那可是温家众女的心头痛。
蔓蔓这一刀,是准而锐。
温浩雪那边吐气吸气,好不容易缓过了气:“是这样啊。那蔓蔓姐你是恭喜媛媛办个人画展了,是不是?”
“她与我无亲无故,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是好像看到一条可能平常里都能过目即忘的新闻。”
没有什么比漠视更能打击人了。
温浩雪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其实是当着客厅里温媛的面打的。拿着手机,温浩雪对温媛说:“蔓蔓姐说没有感觉,你说怎么办。”
温媛冷眼扫了她一下,以前都觉得温浩雪还好,现在愈觉得温浩雪蠢到像头猪,以为这样能达到挑拨离间自己渔翁得利的结果。
“我有叫你通知她吗?”
温浩雪看她抛下这句走进房间的背影,鼻子里冷哼:看你装的。
回头,温浩雪再和蔓蔓说:“蔓蔓姐,她说不通知你,你说她是不是架子摆的越来越大了?她以为她自己是谁啊,不过是攀上了中央美院的老师,这还是大伯给她介绍的那个美术教授楼教授的功劳。”
“楼教授?”
“叫什么楼向晴。蔓蔓姐认识这个教授吗?”
蔓蔓不知如何解释,冤家路窄?
当然,她信她养父温世轩找上楼向晴给温媛辅导美术课时,完全是出于偶然,根本对其他事毫不知情。
蔓蔓心思一转,是不怕借温浩雪这个口,告诉温媛,再警告楼向晴:“认不认得说不上,但是,我有一副旧作在这个教授手里,现在在市场上炒到了六十几万。”
六十几万!
温浩雪惊讶地张圆口。
这个六十几万,绝对可以把温媛打趴的。
不用犹豫,温浩雪立马敲打起温媛的房门,准备爆料这个忒大新闻。
在蔓蔓通电话时,其他人都目不转睛地听。看她挂了电话,蒋衍先贴心地帮她拾起掉落的额发,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浩雪打来的,说是媛媛要办个人画展,给她办画展的,刚好拿了我一副旧作在市场上拍卖六十几万。”蔓蔓知道自己不说老公出于关心也会去查,干脆一口都吐了。
众人听完后,纷纷都感觉到:这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有趣在于,既然楼向晴能把蔓蔓的画炒到这么高价格,温媛肯定会去缠楼向晴,楼向晴没有理由踩低自己力捧的学生。
楼向晴能把温媛的画炒到多高的价格呢?
蔓蔓只要一想,都觉得——这下有好戏看了。
果然,隔着门板听说蔓蔓的一副旧画在楼向晴手里拍出六十几万的高价,温媛坐不住了。
五指蜷起,她一拳砸到了床垫上。
本以为自己比蔓蔓先办画展,算是比蔓蔓先行一步。可如果是蔓蔓一幅画能卖到六十几万的高价,她再开太多的画展也没有用。
她要蔓蔓瞧得起她,她要俯视蔓蔓而不是仰视蔓蔓。
不行,在这次的画展中,她要拿出比蔓蔓更高价的作品。而既然她的导师楼向晴,本身已经具备这种炒作的商业能力。她完全可以去求楼向晴。
可她也清楚,楼向晴这人有些固执,并且谨慎,不一定一定会帮她这么做,哪怕她是她的学生。就像这次她个人想开的画展,要不是有孙靖仁在中间斡旋,楼向晴不一定愿意帮这个忙。孙家的势力是不可小窥的,楼向晴同样不得不买孙家这个人情。所以,去求楼向晴之前,还不如先和孙靖仁说。
孙靖仁对她,倒是很和蔼的,尤其在听她说了那些有关蔓蔓的过去以及陆家女儿的秘密后,对于她,是更亲近了。没有什么,比掌握到一个敌手背后的秘密,更有价值,是连黄金都比不上的价值。
他们孙家和陆家一样,不缺钱,只缺敌人的软肋。
对于温媛打来的电话和请求,孙靖仁轻然一笑:“没问题。不就六十几万而已吗?你想炒到一百万,我都可以帮你办到。”
温媛总算明白,这回靠杨修的牵线,捞上的是什么样的大靠山。
而别说温媛为攀上了孙家激动,杨老太听杨修说了后,都一样激动。这是杨家衰退后,许久以来,能攀到的最好的门脉了。
杨老太听说杨修说了后,曾想亲自去拜访孙靖仁,未想孙靖仁先是来找她了。
孙靖仁喝了一口杨老太让人冲的最好的龙井,道:“听杨兄一说,未想,杨家与陆家有恩怨已久。”
说到这杨家与陆家的恩怨,杨老太只知道起因是自己的孙女杨乐儿妒忌自己堂姐做出来的事,至于久远的,都不大清楚了。
孙靖仁眉毛一扬,说:这个久远,应该是去到改革开放前了吧。
这个话,让在旁听的杨修都一惊。
有关自己老公是否是有陷害当年陆老头的内幕,杨老太正想找人证实,今听孙靖仁似乎知情,伸长了脖子问:“莫非你爷爷知道些什么?”
孙靖仁的回答模棱两可:“我爷爷倒是没有和我说过什么。但是我问过我一个叔,他对这事有点儿印象。”
“怎么说?”杨老太语气紧张,如果作证了是真,不仅能确定恩怨,而且说不定能从中再搜找出古沫的一些蛛丝马迹来。
“当年陆老爷子平反的时候,当然诬告陆老爷子的人要同时受到了处置。虽然杨老先生,在这事的风波里面,似乎没有遭受到些什么挫折。但杨老先生,的确是在陆老爷子出狱后不久去世的。”
杨老太回想,也是这个理。她老公究竟被谁气死的,还难说。总归古沫有一腿,陆老头也有一腿。
“正好,我叔是认识当年诬告陆老爷子的一个人。”
哎?
杨老太双眼发亮。
孙靖仁磕着茶盖,笑笑。
杨修看着他,眉尖皱成了一个尖尖的莲角。孙家连这样的人都能认得,能说孙家在这件事会毫不知情或是毫无瓜葛吗?
究竟,陆老头当年是为什么被陷害?那些人目的是什么?
在姚家用完餐,自己妹婿和妹妹,还有陆夫人,都先回家了。君爷却是在姚家再坐了会儿,和两个老同学继续,饭后喝茶聊天叙旧。
不久,君爷接到了一通急电。
“白队这边先接到了风声,说对方想告我们滥用私人关系,假公济私,为自己亲戚开后门。好像是知道了蒋中校是陆上校你的妹婿和你妹妹的事。”
君爷眉峰一挑:知道的还挺快的。
虽然他清楚孙家或许会去查,但是,孙家对这事的执着,令人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