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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妍微微一笑，连眼里都蓄满了喜色，“碧菡，没关系呀，我就像你眼睛，等我回来，我就细细地告诉你这一路上见闻。到时候，只要你想学，朱先生教我什么，我再教你什么，这样可好？”
“好！好！那等你回来，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两个姑娘又一处说了贴心话，彼此交换了礼物。
白菲外面催促“小姐，天色不早了，该告辞了。”素妍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屋。
李碧菡一路将她送到了二门外，久久地望着素妍离开马车，都只有羡慕。她不能离开皇城，但素妍可以，回来时候，一定要听听素妍故事。
马车内，素妍对白菲道：“明日你起大早，先去藏书阁里帮朱婆婆清扫尘土。我要练字、读书。”
素妍这是将白菲支开，也便到时候可以跟朱武上马车。
次日起了大早，白菲洗梳完毕，就去了藏书阁。
素妍坐屋子里，将自己东西又扫了一遍，自然，她琵琶是万万不能落下。匆匆吃了朱婆婆送来粥点，跟着朱武上了马车。
因为是出门，车上东西不多，朱先生也只带了两套换洗衣衫，两坛子果子酒，到了城外，又与悟觉大师会合，三人共乘一车，离了皇城。
素妍看什么都是奇，时不时撩起车帘，看着外面风景，出得城门，还能依稀看到一些灾民，人数不多，还有一家粥棚。
朱武道：“素妍，你家是第一个开设粥棚，其他人家粥棚早已经撤走了，可你家还。听说，要等这里灾民全都离开，你家才会拆掉。唉，以前，我真是误会你爹了，以为他是做样子，哪里知道，他聚来银钱一文未动，上次捐给灾民全都是你家东西……”
素妍心想：如果朱先生知道，她爹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保住全家上下策略，将这些年贪下银钱换一种方式上缴给朝廷，会不会骂她爹是卑鄙小人。
她不知道江舜诚是如何与朱武说，总之，现朱武眼里，江舜诚是为国为民良臣。只要是真心为国，真意为百姓，那就是好臣子，值得人尊敬。
“上回，听说下人们把发臭猪肉跺泥熬粥，险些吃坏百姓肚子，我爹大发了一场脾气，还把坏事下人打了个半死，至今还躺床上呢。”
朱武微微点头，能心系百姓，视百姓为子女般疼爱，能做到这点，令人赞赏：“听说你父母每日中午是六菜一汤，就连下人们也吃得极是素淡。”
这是近几月才改，以前餐食，那可是丰盛异常啊。现虽然减菜了，但随时都可以令厨房做想吃东西。
但这些，素妍不打算告诉朱武。
“就连皇帝如今也是八菜一汤呢，我们家与寻常人家相比，已经算是丰盛了。”
如果是旁人说，朱武不信，可这个说话是素妍。
悟觉大师双手合十，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江施主为人良善，自有福报。”
朱武笑道：“经书虽难，可是我这徒儿，竟有过目不忘本事，瞧过一遍，竟能将《安魂经》默写下来。”
悟觉眸光一闪，经书可不比其他书籍，里面有些令人难记字句，“看来，这便是江施主善报结果。”
江舜诚子女个个都有出息，虽是右相子女，却无一个纨绔，五个儿子个个力争上进，效力朝廷。
素妍低下头，羞愧地道：“先生……其实，不是这样。那本《安魂经》之前我娘那里，我帮她抄过两回，所以有些印象。”
许是看江舜诚顺眼了，连带着也喜欢起素妍来，悟觉听说素妍能将经书默写下来，心中好感倍增。“小施主抄过两回，就能默写经书，此等记忆让人咋舌。”
天龙寺僧人众多，好些僧人抄了不下十遍，也做不到默认经书。何况他面前只是一个九岁孩子。
“大师这么说，让小女愧疚。没想到先生竟然误会我有过目不忘本事。”
朱武道：“听你丫头说，你府里，是一日学一首曲子。古琴学不好，琵琶倒学得如鱼得水。”
“就像先生说，有时候也要看缘份，与我与琵琶有缘。”
悟觉微微含笑：“小施主与我佛亦有缘。”
“大和尚别打我徒儿主意，她是我学生。”
悟觉道：“贫僧观小施主五官，乃是大福大贵之人。双目清明，能洞悉世态，实与我佛有缘。”
马车外，有正收拾牛车灾民，“先生，看他们样子是要返回家园了。”
“你父亲为朝廷筹到了巨额银两，皇上已经派第二批官员赴豫地赈灾，大批粮食已经运往灾区。听说豫地六月下了一场大雨，近来那边雨水充足，如果回到豫地，他们还能种下农物，到了来年，也不愁粮食。”
“回到豫地，正是秋冬时，还可以种上冬麦、萝卜、白菜等菜蔬。菜蔬长势，过上两月就能吃上，有朝廷派发粮食，熬到来年不成问题。”
这次，都是江舜诚功劳。大灾面前，他能如此得力，豫地灾民是会念着他好。
素妍想却是另一回事：江舜诚学生遍布朝野，他领头做出了好榜样，那些捣乱人也会收敛。如此一来，真心忠于江舜诚人自不话下，那些为了荣华富贵，想借做官贪些钱财人，恐怕要离心背主了。
无论怎样，江家是保住了，也没了素妍前世所遇凄惨结局。这一次筹措银两，握江舜诚手里银钱都上缴到朝廷。但是，江家是不愁吃穿，名下还有三百余家依附江府店铺，有数十名商贾，每年从他们店铺里拿孝敬分红，就是一笔可观款项。而这些，是不需要交到朝廷，因为这不同于官员孝敬。就算他日被人抓住，也可以说成是人家店铺入了份子钱。
悟觉微眯着双眼，马车里打坐，素妍只好奇地看着车外，如今是七月下浣，很就到要到秋天了，天气会越来越凉爽。
朱武轻唤一声：“素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