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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学医
王氏却坚决地说道：那是自然。婶子就不说，我也肯定要跟她说。吃不得苦，哪能成事？都眼气云大夫，说她是能救人菩萨，她没吃苦就能有这身本事？我们往常可是啥也没学，她们小辈该惜福才是，哪能把这事不当事哩！”
刘氏听了这话，有些意外地看着弟媳妇。
杨氏笑着点头道：那就好。亲家，让云岚带她们去吧。咱们就不要去了。云大夫那可不比咱们家，吵吵闹闹不要紧，那是个清静地儿。”
于是，刘氏便带着杨云华等人，又挑了几个丫头婆子跟着，一起往云大夫家去了。
倒不是她讲排场，而是后山就是青山书院，常有男子进进出出，那些读书人又讲究礼数，小媳妇和少女自然要规避些。
云影喜欢清晨山野气息，带着秦淼，早早地出来，采些寻常药草，不过是为了呼吸野外清味道罢了。
可是，往常回来心情很好，能吃两大碗粥她，今儿却有些纠结了：她不时候，秦枫居然代她收了个弟子！
看着刘蝉儿——葫芦表妹，她神情有些复杂。
小姑娘跟秦淼差不多大，水杏眼很灵动，一看就是刘云岚娘家侄女，长得跟姑姑一样出色。
除此之外，另有两个文静秀气小姑娘，虽然有些拘谨腼腆，却并不忸怩，目光也纯净。
见云影盯着刘蝉儿失神模样，刘氏有些纳闷：云大夫这么看着自己侄女，是不满意她吗？可是秦大夫刚说蝉儿资质、脾性都不错哩。
“云大夫，你这是咋了？可是还有话要问蝉儿？”
云影听了她话，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师兄已经答应人家了，若是她反口，那也太明显了。
她咧了下嘴角，扯出一抹很勉强笑容，道：师兄都问过了，想必是不错。”
秦淼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几个小女娃，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就消失了。她是个再纯净不过小姑娘，想着这几人是葫芦哥表妹，心里便很喜欢，对着她们露出甜甜笑容，让紫茄为她们双方引见。
几个小女娃很熟悉起来。
秦淼将她们让到葡萄架下就坐，重让人上了茶点，云影也招呼刘氏一块坐下说话。
杨云华和杨云燕都没被选中，神色黯然。
秦淼宽慰她们道：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学医可吃苦了。你们不学这个也能干别嘛！”
云影神色一动，对刘蝉儿道：这话说得是。我还没问你，能不能吃得起这份苦？学医是很苦，又枯燥，还不能嫌弃病人脏臭，要心细。”
刘蝉儿忙站起身，脆生生地答道：我晓得。先前秦大夫就说过这个哩。云大夫放心，咱们庄户人家出来，没别本事，是能吃苦了。”
刘氏听了十分满意，弟媳妇把这个闺女教不错，也不枉她顶着婆婆异样眼光，硬着头皮为她求来这个机会。
云影不得不承认，刘蝉儿确实不错，聪慧机敏又不失纯朴，怪不得师兄答应收下她。
明明应该高兴，云影看看无邪秦淼，心里却堵得慌。
待赵清和小葱也来了，师姐妹们互相引见，彼此都十分高兴，唧唧喳喳说不停。只有小葱微笑地看了看刘蝉儿，又偷偷地打量大舅母一会，神色间若有所思。
她很收起疑惑，又安慰了杨云华和杨云燕一番，请她们晚上去张家做客，“大舅奶奶来了，咋不去我们家哩？我娘要是晓得了，肯定要出来接你们。”
刘氏笑道：这不是昨儿刚来么！急慌慌，就没去了。想着先歇一天，明儿再一块进山。”
她跟云影又计议了一番，商定了些事，又请她带着赵清等人晌午去郑家吃饭，一定要她答应了，方才起身告辞，紫茄和刘蝉儿就留下了。
待回去郑家，言说此事，张氏婆媳自然高兴不已，章氏则忍不住拉着杨云华手，抱怨道：秦大夫是咋弄，咱云华和云燕这么乖巧，这样人不要，还要啥样？”
杨云燕本对学医没啥感受，只是见同去三人，就只挑了刘蝉儿，小孩子心性，就有些不痛，待听了奶奶话，禁不住眼睛红了，低头靠章氏身边不语。
刘氏急忙道：秦大夫说，不是云华她们不聪明，只是各人喜好和长处不一样。再说，年纪也大了点，怕是学不了两年，不能成事哩。”
章氏是个爽利脾气，想着孙女过不几年就要说亲了，这话也理，转而安慰起她俩来。
杨氏也跟着劝，又说红椒不也没学么，这也不算啥。
说笑一会，因刘氏掌家，除山林和田地里事由青木掌管外，家里还有几个作坊和几间铺子，以及竹林里养鸡、喂猪等，都由她管着，不时有人来回事，就忙了起来。
郑老太太便将客人让到廊檐下，摆了张小桌，弄些瓜果吃食，陪着说闲话。
看着下人们将一篓篓红辣椒和青辣椒抬进院子，倒桂花树下。几个媳妇挑选整理后，将青辣椒一层层码竹篓里。码一层，中间用草木灰铺一层，装满后，上面也用大量草灰封住，然后送进地窖。红辣椒则洗净沥干水，准备磨辣酱。
章氏大嗓门问道：他姑，你们不是有坊子么，咋自个磨辣酱哩？”
郑家有个土产作坊，专门制作各种干果蔬菜、腌菜香酱等，然后送去附近下塘集上售卖。
杨氏笑道：这些是我们自家吃。反正有人手，就自个做了，费事搬来搬去麻烦。再说哩，我们也爱做这些东西。每年要是不自个做一遍，总像少了啥似。”
张氏忙笑说是这样，还说这都是劳碌惯了，把吃不完菜晒干，或腌起来，瓜子花生各样都收一些，心里才觉得特别踏实。就有银子，也不如把家里坛坛罐罐、麻袋篓子啥都装满来得实。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杨云燕满眼不信，认真道：要我说，还是银子好。有了银子啥东西买不到！”
章氏拍拍她手，笑道：你小人家不懂。唉！说是种田，你们都没下过田地，哪懂这些。还不如你葫芦表哥他们，从小都学着干活，就懂多些。小葱她们也是一样。我那时候还觉得青木菊花多事：如今又不穷了，干啥让娃儿受累？这么看来，我还错了哩！”
杨氏听了得意万分，笑得满脸开花，道：可不是么！我那会儿也舍不得孙子受累，跟青木说了多少回。如今瞧瞧，葫芦他们真好能耐哩！我小葱也跟大人似，当家理事都能来得；我紫茄也会算账……”
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了，老太太说起儿孙，满脸放光，把孙子外孙子孙女外孙女都逐个细数了一遍。
杨云华坐小板凳上，静静地听着，有些出神。
杨氏说了会，觉得有些口干，遂停下来端起茶杯喝水。
这时，刘氏从厨房出来，小红跟后边，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是煮熟菱角，还冒着热气，便问道：这是啥时候去摘，我咋没瞧见哩？”
刘氏看着小红把菱角往盘子里倒，笑道：那么多事儿，哪能样样都叫你老人家瞧见了。娘，青莲哩？一上午也没听见他吭声，干啥哩？”
郑老太太诧异地问道：啥？青莲不是跟你去云大夫家了么！我还以为他跟秦涛玩上了，不舍得家来哩。没去？”
刘氏已经顾不得回她话了，忙问小红。
小红也慌了，说好长时候没见小少爷了，她也以为是跟太太去了秦大夫家。
于是，众人都蜂拥寻找起来。东院、西院，里里外外都找了一圈，书房也好，后园子里、竹园也好，都没有。
这下大伙可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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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学医
第1章 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