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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梅林现在在哪。”
“这不可能。”老巫师摇了摇头,表示不信,这种事情似乎他连猜测都觉得无意义。
“呵,你又能损失什么呢?”肖恩又回到了身后的石头上坐下,“我不是你,我只是个小小的子爵血族,没有你那样的前景,传奇巫师啊,实在是让人着迷的称谓,所以说,你也同意我的观点了?”看见老巫师脸上露出动容的神色,肖恩笑了起来。
“谁能拒绝,成为那样的存在呢?”老巫师缓缓地开口,语气里难得地透出诚恳,将手背到身后,老巫师傲然:“我没有家族,后代,甚至是学生,可以说,我的一生,从我踏入卡萨的那一刻,都是在向着那个地方前进,荒原兽人的萨满普遍信奉这样一个哲理,每个生灵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在向着一个目的地行走,那我的目的地,就是传奇之阶。”
“你也是个贪婪的人物。”肖恩听着。
“不要想着欺骗我,说出你的条件。”老巫师没有耐心了。
“遇见我真是你的幸运。”肖恩动了动脚,将脚上的镣铐晃来晃去,感受着内心中不断成长的饥饿感,“给我一点血。”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老巫师没有犹豫,转头看向身旁遮住面容的刺客“今晚之后,再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谁,你的儿子也会继续活下去。”
刺客深深地看了老巫师一眼,然后在肖恩的面前,将银色的匕首送进了自己的胸口,红色浸透了上半身的链甲,至死不发一眼。
“真是忠诚的下属。”肖恩假惺惺地开口,好像刚才不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老巫师才这么做一样。
“够吗?”
肖恩身手拉过刺客将死的身体,一口咬住他的脖子,饮水的“咕咚”声不断回荡在这个狭窄的囚室里,片刻之后,“不够,他的阶位太低了。”肖恩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猩红色的温热液体。
“你只是个子爵而已,他可是个高阶战士!”老巫师吃了一惊。
我也不想啊,谁叫我还有个喂不饱的家伙。肖恩无语地抬起头,看着老巫师。
老巫师被他盯着,但想到了面前这个家伙说的那些话,一咬牙,走上前将刺客胸口的匕首一把拔出,然后缓缓地割开自己的左手手腕,将滴着血的左手伸到肖恩的面前。“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去给萨瓦陪葬。”
“您当然办的到,但在此之前,先让我填饱肚子。”肖恩双手合拢成半握,如同一个杯子,伸到老巫师的手腕下方,待接到足够的量之后,示意够了。两人同时收回自己伸出的手,老巫师按住自己的伤口,肖恩把头低伏在双手手掌间。
“不愧是将要踏上传奇的强者,你的血液几乎缓解了我两百年的饥渴,抱歉,我接的有点多。”肖恩将手中的红色液体饮了四分之三,随后就停下,然后在老巫师几乎愤怒的目光中,将没喝完的血都洒在了地上,然后掏出一卷丝巾,擦起手来。
估摸着老巫师也不耐烦了,肖恩正色道:“我知道,让你直接把我放了是不可能的,但我需要你保证这件事可以按照卡萨正常的规则来,当然,如果我们真的达成了一致意见,你也不会再需要我这个踏脚石供你使用了,你懂得的。”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我会考虑的。”
“不不不,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无非是,需要一条路,好让你活下去,甚至进阶传奇,而这条路,帕格斯姆给的你没有选,你们巫师的路,你似乎更危险,梅林可以给你,所以你和我在谈,但是,我现在告诉你,如果这些路都不行的话,你还可以有一条路啊。”
“你的意思是,你?”老巫师戏谑地看着肖恩。
“乔凡尼家族,可以给你。”肖恩缓缓地吐出这句话。
“呵呵,你的这个承诺,会让我死得更快。”老巫师不为所动。
“那好吧,我先拿出诚意吧。”肖恩将擦手的丝巾扔在了地上。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小指上一枚金色的蝙蝠纹章戒指露出来,肖恩看着它,一滴带着金色光芒的血从指尖被逼了出来,滴落在戒指上,随后,金色的蝙蝠被染成了红色。肖恩的脸也苍白了一分“我晋升子爵以后,没有再召来血裔,这滴血,作为我给你的礼物。”肖恩将戒指褪下,抬手扔向老巫师。
“放心,你的实力比我高太多,血脉对你的控制基本没有。”
“我对血族并不是一无所知,但我记得,任何血族想要拥有血裔,都要向你们的氏族议会提前告知,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借此转化成血族,我会被你们的氏族追杀吧?”接过戒指,老巫师古怪地看着肖恩。
最烦这种什么都知道一些的聪明人,肖恩完全没有被抓住的慌张,“一条第二次的生命,总要有一些代价不是吗?”
“再说吧,我基本不可能需要用到。”但老巫师还是收起了戒指。
“无数人类求之不得的宝物,你可真随意。”爵位血族的真血,肖恩也舍不得,那是他预留给艾丽莎的,但此刻的形势如此,肖恩明白,几句没有证据的言辞,这个老巫师随后完全可以翻脸不认人,抬手抹杀了自己,地上的那句尸体,可就是明证。
“那么,就是梅林的所在了。”肖恩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高阶巫师与战士的血液在腹中缓缓地被消化,让他底气足了很多。
“你应该听闻过吧,九环,巫师的传奇之阶,你的追求,而那位梅林阁下,则在多年前为晋升十三环巫师,也废了很大力气。”
“他为了触摸规则之上的领域,做了一个决定,编造十三环魔法,也就是那个据说能创造生灵的【造物奇迹】。”
“不可能,那个魔法被证明是无法做到的!”
老巫师彻底震惊了,他甚至差点失态地想要抓住面前血族的衣领质问对方,自己只是为了晋升九环就能做到背弃整个灵魂巫师派系,而十三环之上的隐秘,他相信即使让十三环水银议会里那些傲慢的规则巫师听到……这个城市,他不敢想象了,要知道,即使当初梅林缔造十三环水银议会的时候,也只是十二环而已,十三环,那可是巫师理论上的极致所在,大部分卡萨巫师,都把那个境界当作理想的梦,什么叫梦,意淫一下就行了。
肖恩当然明白老巫师在想什么,即使半个世纪后,这个消息,都震惊了整个黑暗世界,那是卡萨最年轻的水银议会议员,不到百岁便晋升传奇的强者“梅林之女”。
“已经做到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肖恩莫测的脸上,浮现出后怕的神色,后世被证实,梅林为了完成那个魔法,付出了一半的环阶,没错,不是实力,而是环阶,完成之后,梅林晋升十三环的同时,也跌落到了六环,足足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才恢复到原来的实力,同时进一步突破到,再没有人可以揣测的境界。
“接下来呢?那个魔法究竟是怎样的?!”老巫师感觉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血液的流动都快要停滞。
“你在开玩笑吗?”肖恩摊开了双手“我怎么可能知道?”
但你都已经知道了!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老巫师也领悟过来,自己范蠢了。
“继续听我说,不要打断!”肖恩肃然地斥责了老巫师一句,但对方此刻丝毫不以为忤。
“你继续。”抬手释放了一个隔绝声音的法阵,老巫师耐心的仿佛回到自己当初幼年时初次听闻导师的教导。
“那个魔法,梅林借助它,创造了一个女儿,而我,恰好知道那个女孩儿是谁。”肖恩缓缓地吐出一个名字:“缇芙·梅林”
没错,那个晚上,自己被自己恶声恶气地嘲笑,最后还踩了一脚的,也是自己费劲力气,才把她从那场爆炸中保下来的爱哭的小女巫。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子站出来,自己可是绝不会费力气多说那么多话的。
“你去外城区,找到一个爱哭的小女巫,她应该还在那里,找到她,梅林随时会出现,当然,前提条件是,你别做任何触怒那个小姑娘的事。”
老巫师看着肖恩,总觉得看不透这个血族,也不敢相信他说的这些话,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好像真的一样。
肖恩看出来,对方还没有放弃一些心思“不要想着杀了我对你还有什么好处,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你毫无损失,但如果我说的是真的……”肖恩身体向前,将脸靠近老巫师,微微一笑,露出还带着血色的尖牙“你最需要考虑的事,反而是怎么和梅林解释,自己如何知道缇芙的,哈哈哈。”
这句话彻底熄了老巫师最后一丝灭口的想法,深深吸了一口气,“阁下真是让我惊奇,果然,黑暗世界里,每一个古老的氏族都不可小视,这次的事情,其实,我的介入只是巧合而已,没有我,我相信也会有其他巫师到此。”
“再说了,现在我反而认定,你在卡萨,绝对不是简单的观光。”
呵,如果不是你,我绝对已经观完光回去睡觉了。肖恩也知道,说出了这么多话后,自己也参合进这场巫师之间的派系斗争中了,不过,随时准备撤退,才是中立乔凡尼的作风,而如何撤退呢?所有知情的人都死了,自然没人妨碍自己退出。从一开始,肖恩的计划就没变过,杀了那个刺客自然也是故意而为,现在,就剩下这个老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