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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眼波动了动:“你找他,何事?”
“没事。”艾婉耸了耸肩,忽然吁了口气,“既然,煜王不愿出来相见,罪女能求皇上转告于他一句话么?”
“说。”帝王薄唇微动。
艾婉笑了笑:“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我死,亦我生。只是以后,便不会再见了。其实……我喜欢他。”
她说:“告诉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他知道而已。”
知道,艾婉真的,真实的存在过。
……
“陈阿娇勾引刘煜不成,又有违妇道,在与乃王成亲当晚与别的男子,暗通沟渠,如今,临死之际还不悔悟,大言不惭,说喜欢煜王。”
“对啊,还说什么我死亦我生难道也傻了么……”
“真是,恬不知耻!还相符的嫡女呢!”
“什么相府啊,现在是乱成贼子,被抄家的败族!!!”
“哎?说是为了那女儿才造反的!”
“什么呀,吃桃就是吃桃,为果肉吃桃就不是吃桃了?造反就是造反,就是心弃忠义的乱臣贼子!”
目睹这场行刑的民众里传来清晰的七嘴八舌,艾婉只是无所谓的眨了眨眼,任它去。
扬目看向帝王,这一刻,居然很有勇气的正视帝王了。
她问:“皇上,可愿为罪女带话?”
刘清倚在龙椅上,凤眸无情无欲的背后,带着点点兴味,“若不愿,你当如何?”
“若不愿,那就罢了。”谁想,那女收的孤注一掷,却放的如此自如。
呵。
刘清执木一丢,薄唇轻启,清冷的逸出两个字:“行刑。”
刘煜,你食言了。
艾婉慢慢阖上了双眸。
……
富皇的宫中,一身着青袍的男子直逼御书房。
“皇兄,你太狠了!”
听说,今日真的将艾婉推了出去,且已行刑,刘乃急忙入宫,夺口而出后,不懂的深刻咬问出口,“她是无辜的,别人不知,你我一清二楚,为何不放了她?”
他看出皇兄和艾婉之间,本想着,皇兄不会真的那么狠心。
微屈腰背,立于皇帝身侧的盛旺,立刻凝重叱口:“王爷,不得无礼!”
被叱喝的人脸色微变。
刘清却气定神闲,微抬指尖,盛旺便低头噤声。
御书房里,寂静中响起刘清低磁的龙音:“朕凭什么放了她?放了她,谁负责把她找回来,你么?!”
皇帝冷冷的看了刘乃一眼,“你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如给朕好好的熟悉朝堂。”
“我找就我找!若她没死,我闯南闯北也将她带回来,可她死了啊,就算我赔了这条命,她也回不来了!”
提起艾婉,便让刘乃不忍心,万般不忍心。
他的脑中总有那日她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样子,她对他说:“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她自身难保,也不愿他被欺侮。
这样一个人,怎可能做出成亲当晚那样的事?!只是,他亦身不由己。
“皇兄……”
他的哀喊,让帝王彻底不耐,一巴掌拍下奏折,他当即一僵,噤若寒蝉。
只是一秒后,他便倒抽了口气,又出了声:“艾婉到死都想见皇兄一面,即使皇兄迫她留下,喂她毒药,利用于她,她临死也给皇兄留了话,皇兄……皇兄为何不肯救她一命?”
盛旺小心翼翼的瞥着君王的神情,发觉君王只是低垂着眸,没有发怒……没有发怒便好。他立刻用眼神示意刘乃,让他快快退下。
帝王的龙须,捻不得啊!
无论,你和他的关系有多好。
“臣弟,多言了,臣弟告退,自愿在府中囚禁二月。”刘乃狠狠一跪,对着帝王的方向,重重一磕!
随即便猛地站起身,背身离去。
骤然,从背后传来帝王似慵似严的声音:“你当真认为,她死了?”
于是,他身体狠狠一僵,猛地又回了身看向皇帝,“皇兄为何瞒着我?她现在在哪儿?!!”
就让万般譬如昨日死,今日,他要和她重新认识一遍。
刘清揉了揉眉心,那女人,还真招惹上刘乃了。呵。
“皇兄快说啊!”
“啪——”
又是一张奏折被丢下去,刘清冷冷叱喝着面前的王爷:“朕看你还真的要傻了!相府是谁的人?她会不利用那枚恨朕入骨的棋子?!为何与外国联系?她会不充分发挥那棋子的作用?!到底是谁要操控朝堂?她会因相府灭门而彻底收归心思?!”
“你哪一个不知道,还来问朕,朕难道应该为你这个成年人提供解答么?!臣解君忧,还是君解臣忧,刘乃,你搞清楚——”
刘乃闻言,一下子跪倒在地。
头上传来:“皇上起驾——”他才愣在原地,失神良久……等回神站起的时候,双腿已经狠狠发麻,望着金殿辉煌,落寞一笑,皇兄对不起,我今日,却是失控了。一个傻子,怎么能带着成年人的表情那样匆匆入宫……不过没关系,他知道皇兄会替他弄好。
皇兄在他心里,是神。
而艾婉,在他心里,是一个不知该说她幸还是不幸的忧眷存在。
……
恍若,闲庭信步,刘清只手负后,不知不觉行于后宫的长寿宫门前停下。
兴许是见皇帝在这里停留太久,盛旺开了口:“皇上,要不要进去看看太后?”
“……不用了。”刘清收回视线,表情意味深长,“朕有空见她,她难定有空见朕。”
……啊?
旺盛眨了眨眼,不懂。
可是,自家君主已经留给了他一抹伟岸背影。
他急忙跟了上去。
……
彼时,刘乃也已出了宫,掀开轿中的帘子,路过之处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大小街呈一派繁荣景象。
他叹了口气,这背后,无论是和风,还是暴雨,只要它还没冲出来,这里便永远都是这样,不惊不扰,时光安静。
他是当朝王爷,原本看到这样的景象该是开心的,证明已经控制了场面,现在,却倒生出了淡淡的惆怅。
不管怎样,它永远是这样,不管谁为它付出了多少,它都是这样,永远这样。
放下帘子,身靠于后,刘乃想着,若有一日,他如艾婉一样做了这天下的棋子,把自己给推了出去,这里也照旧不会有半分影响。
如你喜欢一个人,为他付出一切,可是他却并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什么,甚至不知道你为他,到底做过什么。
忽然有些心寒。
这心寒来的有些荒缪,可又存在的让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