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玉佩

金子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魔情小说网 www.mqxs.cc,最快更新红楼之土豪贾赦最新章节!

    却说贾赦正预备当一整日职业保姆带孙女,前头来了一只化名原五气质型访客。早打听到忠诚王爷名叫司徒塬,排行第五,整个吏部都是他人,圣人每弄个把余则成过去都能让他给架空了。贾赦心里吐槽了几句,并没太放心上,头顶小萝莉出去见客。

    忠诚王爷随身太监先怒了,连喊放肆!

    贾赦笑道:“五爷今日既然是原五,想必不愿太拘礼。”

    司徒塬倒大方得很:“贾大人说很是,我今日只是原五,不用那些客套俗礼。”他都这般说了如何还好意思让他行礼?况今日过来本有拉拢之意。

    贾赦心想谁愿意给你磕头啊,第一个找劳资麻烦就是你。笑道:“顶着这么个小东西,我就是想行礼也不方便呐。”

    乃弯腰拱了拱手,只是脖子上还骑着大姐儿,看着有些滑稽。又毫不客气坐主位上,将大姐儿抱于怀内。大姐儿并不认生,骨碌碌转着大眼睛四处打量,又伸手去够小几上桃子。贾赦瞧了瞧,桃子洗干净,便帮她拿了一个手里顽。

    司徒塬笑道:“贾大人真疼孙女儿。”

    贾赦笑道:“我儿子只给生了这么一个小东西,宝贝什么似。好容易他们不家,可轮到我玩儿了。”说完又捏了捏大姐儿小胳膊。

    司徒塬见他有意顾左右而言他,遂直言道:“贾大人,素知贾大人是爽人,我今日此来只为向大人陪个礼,数月前我府里下人无知鲁莽,得罪了大人,望大人看我薄面上莫要计较。”

    贾赦乐了,笑道:“五爷不用这么绕。事情简单得很,无非是我还了户部欠银,一同欠银各位爷还不想还,看我不痛,特特寻我麻烦泄愤。只是我还我钱,并不曾逼着旁人也一道还,却遭了诸位寻麻烦,岂非很无辜?”

    司徒塬万万没料到他有此一答,竟一时无语。

    贾赦接着说:“然那回终我并不曾太麻烦,还得了不少赔偿,反倒赚了。一码归一码,既赔了钱,事情已然了结,便就此揭过了。”

    司徒塬额头都能看见黑线了,仍然做出大喜模样来:“贾大人海量。”

    贾赦连连摇头:“哪儿啊!我半点量没有,若没人赔钱我决计不依不饶!”

    二人大笑。

    司徒塬遂说些话来试探他。偏贾赦是不按常理出牌,司徒塬又惯了绕弯子,故此他每绕一个弯子贾赦不是替他拉直了就是从另一边给绕过去。

    如司徒塬说圣人孝顺,意指太上皇还;贾赦便说,横竖江山都给了,大家好才是真好!司徒塬说听闻贾大人公子有意去户部谋职,圣人当年就曾执掌户部;贾赦直言那是妹夫给举荐,拿来换自己对外甥女儿照看。司徒塬忙夸贾大人手足情深;贾赦直摇头,人家照顾我儿子、我照顾人家闺女,我这人很守商业道德。问及对朝廷之事有何见解,贾赦总能不论是非,偏又颇有道理。如此这般扯了一个多时辰。

    司徒塬一面哭笑不得,一面深觉此人乃大才,又恨从前眼拙。

    偏大姐儿手里那桃子没拿稳,咕噜噜掉下去滚到挺远,遂哇啦哇啦乱叫起来。贾赦忙另取一个给她,又撇下司徒塬哄了半日。

    司徒塬那随身太监又喊无礼。

    贾赦一面哄大姐儿一面抽出空露出一个歉意笑容:“对不住对不住,孩子还小。”

    司徒塬喝了声“赵得福!”

    贾赦一愣:“你叫德芙?”

    赵得福愣了。他叫得福难道有何不妥?

    贾赦自己也笑了,他是想起后世某种著名巧克力了。遂连声道失礼。赵得福莫名得很,也不好计较。

    见他一直抱着大姐儿膝头颠着哄她,又见大姐儿玲珑俏皮玉雪可爱,司徒塬眼前一亮,解下腰间玉佩道:“初次相见,不曾备下什么,此物就赠与女公子做见面礼。”

    贾赦看那玉佩莹润透亮、雕工精美,绝对是好东西!忙接过来连声道谢,生怕人家收回去,当即挂大姐儿小腰上。大姐儿知道人家送了她东西,奶声奶气道了谢,笑嘻嘻抓起玉佩顽儿,倒把桃子撒了。

    司徒塬见他收了,才笑问:“不知女公子芳龄几何?”

    “我们大姐儿四岁了!”贾赦笑眯眯贴了贴小孙女小脸蛋。

    “孤王有一孙儿如今五岁,年龄恰是相当,不知贾大人可愿结为亲家?”司徒塬心中暗笑,玉佩都收了,你想不结也不成了。老三家老二虽是庶子,配他们家倒是有余。

    谁料贾赦直愣愣拒绝:“不干!”摇头跟拨浪鼓似,“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你们王府全是贵人,出来一个嬷嬷都不好惹,我才不把孙女给你们家。我宝贝儿要嫁一个乖乖听话,祖父替你备上百八十台金嫁妆,金盆金碗金马桶,孙女婿不听话咱大姐儿就拿金马桶砸他!好不好,大姐儿?”说着把孙女儿膝头颠了颠。

    大姐儿尚小,不知嫁妆为何物,只顺着祖父之言连连点头。

    司徒塬哑口无言!偏贾赦方才是脱口而出,虽有几分粗俗,全无半点推托之意,分明皆真心话。虽然惋惜,不由得心下慨然,叹道:“贾大人果真疼爱孙女。”遂拿话叉开。

    直至司徒塬终告辞,贾赦毫无交还玉佩之意。送他走时候还拉着大姐儿小手挥了挥,口里说,“谢谢五爷送我小玉佩儿~~~大姐儿喜欢紧~~~”

    出了荣国府门,赵得福怨道:“这个贾赦太过无礼!不识抬举!”

    司徒塬笑道:“这个贾赦不简单,往日竟小瞧了他。今儿这一趟没白来,该知道都知道了。”

    赵得福一愣:“爷,他可明明白白收了你东西,竟瞧不上咱们家!也不掂掂他孙女是个什么身份!”

    司徒塬摇头道:“我那玉佩颇为贵重,换了旁人决计不敢收。偏他敢。他可不论贵不贵重,也不管日常给小女孩见面礼是个什么价,既我说是见面礼,他就当作见面礼。他心里大约还想,横竖我也不好意思要回去。足见他不怕日后生出什么闲话来。”因又笑了,“认识了这么一个妙人,倒也不亏。”

    “爷您还笑,那可是不是寻常东西。”赵得福心疼得龇牙咧嘴。

    司徒塬大笑:“不就一块玉佩么,况他也说了,他儿子投入户部乃是与林海做交易。林海可是太上皇人。”

    赵得福嘀咕:“那么一个莽汉,哪里值得爷这般给他脸!”

    “那么一个莽汉,偏没人占过他便宜,孤王亦不曾占到。如今户部充盈,少说有他一半功劳。连甄家弹劾他折子都被那位亲手压下。”司徒塬摇头道,“那折子不痛不痒,本损不了其根本。我想着,那位何时做过亏本买卖。这个贾赦定有过人之处,值得他这般看重。故此今日特来试探,当真是个人物。他想说给我全说了,不想说半句没有,许多话听着糙,却比世人都强了十分去。”半晌又说,“他疼孙女儿倒是实实。”略有苦涩。

    司徒塬前脚刚走,贾赦后脚命人赶去大江胡同下帖子,约姜武下午打台球。

    因姜武夜夜去他那私宅打台球,全用不着下帖子,干脆跟贾赦那花园子正对之处开了扇小门,用罢晚饭溜达着从两扇门穿过去,也不惊动两家门房,仿佛贾赦那花园子是他们家一般。

    姜武太太何等聪明,当即着人将帖子送去姜武兵营。姜武一看便知贾纨绔要寻自家兄长,果然使人唤了姜文一起过来。

    两位姜大人穿过花园来到台球室时,贾赦正抱着个粉妆玉琢小女孩儿那里教她打球,小女孩不肯好生用球杆,偏爱拿小爪子抓了球朝网里丢。贾赦连声喊“不对宝贝儿,不是这样。”小女孩哪里肯搭理他,干脆甩了他胳膊踩球桌上,捡起小球来依序一只只朝球网里分。

    听见他俩进来了,贾赦回身笑道:“今儿早上,有位叫原五大爷来访我,还送了我家大姐儿一块挺好看玉佩。”

    说着把大姐儿抱过去给他们瞧。大姐儿正顽球呢,哇哇大叫。

    姜文看了就是一惊:“这是靖和十年贡品,连圣人也只得了两块。你怎么敢要!”

    “做什么不敢要?人家都说了,给我们家大姐儿做见面礼。”贾赦龇牙道。

    姜文直摇头:“你真憨假憨?我瞧着那位八成想拿来给你家孙女当订亲信物。”

    “可不么?他说有个孙子五岁,当堂就想订下我们家大姐儿。”贾赦将宝贝孙女放回球桌上让她自己顽儿,一面说,“我才不肯呢。”遂一五一十从头说了一遍。末了阴恻恻笑了两声,道,“听说这位爷将吏部抓得牢牢,隽之,你要不要给圣人出个馊主意,让他们吏部来个政绩会签!”

    姜文笑问:“何为政绩会签?”

    “例如,吏部要升迁某官员,列出其政绩若干。这些政绩也不能他们吏部一家说了算啊!哦,你说清正廉明就清正廉明么?万一是你一手遮天呢?上缴财税多少,得户部签章确有其数;有无作奸犯科,由刑部查阅档案;日常是否合礼,请礼部使人核查……总之各部都签章了,行文才能交予圣人案头。”这是后世大公司常见升职会签制,确实会造成流程冗长、官僚主义盛行,但用来给人找麻烦还是很不错。

    姜文听了眉头直跳:这也太损了!

    倒是姜武抚掌大笑:“人家送你孙女这么贵重见面礼,你还坑人家!”

    “切!”贾赦嗤笑道,“他又不是真喜欢我宝贝儿。谁知道他那孙子是圆是扁、长没长麻子、有没有龙阳之好!才见第一面就打我孙女儿主意,爷要是不报复他爷就不叫贾恩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