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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美貌没了,那个被她赶出了刘家的女人却有了娘家人撑腰,情势一下子逆转过来,这让她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接受。
只是在场的众人却没有一个在意她的心情,惊鸿他们只想帮小青夜找到他的姑姑,而刘员外则满心都是如何自保。
别说如今他的爱妾毁了脸,就算她还是像之前那样美貌,刘员外也不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小命儿。
奥嘉大陆的形势向来混乱,杀人偿命的定律一向只适用于像他这样的普通百姓,至于这群人数虽少但却格外强悍的家伙,一看就是不受律法约束的亡命之徒,他可不敢凭着一腔热血跟他们硬抗到底,还是赶快讨好一下保住小命是正经。
他们既然要给他的原配妻子撑腰,那他就要重新将她请回刘家庄才行。
至于他的爱妾,刘员外本来还有些不忍心让她受委屈,可如今看到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刘员外的心肠却立刻就硬了起来。
妻到底是妻,妾毕竟是妾,他还是要维护老妻的体统才行。
刘员外一边为自己的翻脸无情找着冠冕堂皇的理由,一边挂着讨好的笑引着惊鸿他们往外走。
惊鸿和云祁不耐烦应付他,只冷着脸跟在青夜和庆辉身后。
庆辉也很看不上这个男人,所以饶是肩并肩的走在同一排,他也同样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刘员外。
至于青夜,他虽然人小面软,但却架不住他怀里的小白猫非同一般的凶悍,每次刘员外试图跟青夜套套近乎,那小白猫就会明晃晃的对他亮爪子,看得他胳膊上的伤口都跟着愈发疼痛起来。
无奈之下,刘员外只好悻悻的闭了嘴,默默在前引路。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等会儿见了孔夫人,他一定要虔诚的认错悔悟,然后让孔夫人和两个孩子帮他说情,免得这些可怕的家伙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的小命儿。
因为惊鸿和云祁谁都不想带着刘员外,所以他们只能乘着刘家的马车慢慢悠悠的去了孔夫人的田庄。
孔夫人的田庄面积很小,连房屋带田地加起来还不够刘家庄上的刘宅面积大。
惊鸿他们下了马车,刘员外立刻殷勤的小跑着去叩门。
应门的是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者,一看到刘员外,那老者原本半睁半闭的双眼立刻睁得滚圆,“老爷?您......您怎么来了?”
那老者是孔夫人的陪嫁老仆,当日刘员外将孔夫人赶走时的决绝和嚣张对他来说仍然记忆犹新,而且从孔夫人被赶走的那日之后,刘员外也确实没有再迈入孔夫人的陪嫁庄子半步,所以乍一看到主动登门的刘员外,那老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个老仆人问到脸上,刘员外一张老脸未免有些挂不住,他心下大为羞恼,但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今天他厚着脸皮登门是因为他有求于孔夫人,所以他可不敢像以前一样摆着老爷的款去为难孔夫人的仆人。
“自然是来看你们夫人和两位少爷的。”刘员外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挺胸叠肚的就要往孔夫人的田庄里面闯。
——他必须抢在后面那几个杀神的前面见到孔夫人,从而抢先一步取得孔夫人的原谅,让她成为自己头上的保护伞。
“哎——老......刘员外,您不能进去!”因为见到刘员外而生出的震惊过去之后,孔夫人以前吩咐下来的话终于回到了那看门老仆的脑海里,他忙忙的伸手将刘员外拦住,“我们家夫人说了,不见外客。”
自认为已经给了这老仆莫大脸面的刘员外顿时发起了脾气,他抬起右腿便朝那老仆踹了过去,“瞎了你的狗眼!老爷我是外客吗?我跟你家夫人可是结发夫妻!”
那老仆不敢闪躲,眼看着刘员外的那一脚便要踹上他的心窝,庆辉却突然大声咳嗽了两下。
刘员外的那一脚悬在半空,到底没敢再踹下去。
他悻悻的收回自己的右脚,对庆辉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庆辉懒得搭理刘员外,他目不斜视的从刘员外身旁走过,然后对那老仆拱手为礼,“劳烦老丈通禀一声,就说孔夫人的娘家侄儿孔青夜来访。”
那老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珠瞬也不瞬地盯着站在庆辉身后的青夜,“像!像极了!”
那老仆眼含泪花、声带哽咽,“小人现在就去回禀夫人,还请少爷先到外院客房奉茶。”
青夜有些不安,“老伯,您认得我?”
那老仆抹了一把泪,“小人不认得少爷,但小人还记得老爷和老太爷十几岁时候的模样。少爷您跟老太爷有五分像,跟老爷则有八分像,小人断不会认错人的。”
说到这里,那老仆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惊鸿、云祁和庆辉,“不知这几位是?”
“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爹和我娘......”青夜红着眼圈儿,哽咽难言。
那刘员外在一边听得眼珠子直转,庆辉见了,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我们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员外一边抬起右手去揉自己被打的左肩,一边点头如捣蒜的对庆辉保证道:“您放心,我一定知道分寸。”
庆辉这才转头去看青夜和那老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丈你还是赶快进去通报的好。”
那老仆一边点头应“好”一边对青夜行礼,“少爷,那小人先让人带您和各位贵客去客院奉茶。”
青夜他们于是跟着那老仆叫过来的中年仆妇去了客院,刘员外也臊眉耷眼的跟着混进了庄子里头。
青夜和那老仆心事重重,根本没有注意到刘员外的举动,而惊鸿三人则是不想管人家夫妻之间的闲事,所以就选择了视若无睹。
等到孔夫人终于出现在客院,惊鸿他们已经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那个中年仆妇摆上桌的茶水点心他们谁也没动。
“夜儿!是你吗,夜儿?”急切的呼唤声伴随着匆忙而杂乱的脚步声传进屋内,青夜顿时坐不住了。
他猛地自座椅上站起身,然后便将视线投向了屋门口那个骨瘦如柴、面色青灰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