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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直至初冬时节,栾欢才知道容允桢就是栾小花口中的那位“漂亮叔叔”。
两个月前住在栾欢隔壁的那户人家在半夜里匆匆忙忙的搬走,第二天晚上那户人家又住进了新的房客,这些都是栾欢从家里那位帮忙带栾小花的阿姨口中得知的。
听到这些时栾欢也没有多么的在意,她住的地方是靠近丽江附近较为老的区域,有幽深的老巷,有木质的踩着阁楼地板时就会发出嘎吱嘎吱声音的老房子。
栾欢喜欢这里,时光在古老房子的沉浸下就像是老老的歌曲,让听的人内心总是很轻易的变得安静了起来。
住在这里的无外乎有两类人,原住民还有渴望内心安宁的旅者,前者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死去而后者于这里只是一名过客,来了一拨人又走了一拨人,如此循环着。
最初,栾欢还以为住在隔壁的房客是来的那一拨人,栾欢知道那位新来的房客还是从栾小花口中得知。
从最初偶尔的“漂亮叔叔”到后来的“漂亮叔叔”整天挂着嘴里,三岁多的孩子哪里懂得帅的定义,栾小花从小就是一名颜色控,她天生就喜欢那些色彩鲜艳的东西,所以,当栾小花整天把“漂亮叔叔”挂在嘴里时,栾欢第一个感觉是,那一定是喜欢穿花衣服的男人。
这个初冬的下午,栾欢因为落下了的东西赶回家,回到家里栾欢没有看到栾小花,倒是带栾小花的阿姨在呼呼大睡,见到栾欢时阿姨的表情有些内疚,支支吾吾间道出最近栾小花都是隔壁的那位房客在带。
隔壁房子的门是半敞开的,栾欢直接推开门,走过了四方院子,方正型的客厅,沿着左边那个用一片木墙隔起来的房间。
那是一间类似厨房所在的小个空间,小小的空间里有着香醇的麦芽糖香味,老房子有天窗,从天窗射落下来的光亮呈现四十五度的倾斜,不偏不倚正打在灶台边的那一大一小身上。
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小的女孩儿。
栾欢站停,透过依稀的光亮她就像突然间被抽走思想的人,那个男人的背影她怎么觉得特别熟悉。
那个男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
那两个人在煮麦芽糖,他们把麦芽糖的香味弄得又醇又绵又香,直把闻到的人惹得口水直流。
小小的女孩儿用稚嫩的声音在催促着:怎么还不好?你刚刚不是说马上就好了吗?已经很多马上过去了,你能解释为什么麦芽糖还没有好么?
“小花。”男人说:“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只有把我的问题回答完了才麦芽糖它才会好?”
小小的女孩儿开始歪着头沉思,然后声音弱弱的:“你刚刚都问了我哪些问题了,我好像记不住,要不,你再问一次,我答应你一定认真想。”
于是。
“小花昨天有没有惹妈妈生气。”
“没有。”
“撒谎的孩子在吃麦芽糖是会崩掉牙齿的。”
“........我就只是用彩色笔想把妈妈的衣服画成花衣裳,我觉得妈妈穿上那样的花衣服会更加漂亮。”
“小花,不需要,你妈妈已经很漂亮了。”
“好吧,我会和妈妈道歉的,好了,问题已经回答完了,麦芽糖它熟了没有?”
“不,你还有一个问题还没有回答我,小花这个问题特别的重要,你要好好回答我。”
“好的。”
“昨天,有没有男的声音打电话到家里来。”
“这样让我想想……是的,有一个,不过,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那样了,我告诉了那个人说我妈妈现在正在和男人亲热没空接他的电话。”
“嗯,小花是个乖孩子。”
“那么,帅叔叔,我可以吃到麦芽糖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再吃到麦芽糖之前你要喊我一声爸爸。”
“这个容易,爸爸,爸爸。”
男人很高兴的模样,他拿着他的麦芽糖蹲了下来。
栾小花这是怎么了?还有,他们的对话好奇怪,好奇怪……
被抽空的思想里头一直在延续着,好奇怪……
“你为什么会和我的小花说出那些话?你为什么要教小花那样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来到这里想干什么?还有……”栾欢喃喃的说着:“你是谁?”
那一大一小同时回过头。
大的即使是蹲着可还是比小的高出了一个头,两张脸的脸颊上有着一模一样若隐若现的长酒窝。
栾欢被另外的一张脸吓了一大跳。
他们不约而同的:
“妈妈。”
“小欢。”
看清楚那张脸时栾欢不由自主的往着后面退,她的腿一软,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长手长腿的男人仅仅的一个移位,就轻而易举的捞住她的腰。
下一秒,她就在他的怀里。
婆娑的光影中,老旧的房子所散发出来的木材香气中,这一切这一刻恍然如梦。
栾欢就这样看着,在天井的光线所烘托出来的剪影中,他把她的头轻轻的按住他的肩膀上,他的手轻柔的落在她的发顶上。
他的手掌很大他的手指修长,他在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有多宠爱就有多宠爱,他叫着她的名字。
“欢……”
那个“欢”被他拉得很长很长,带着最为缠绵的曲线,让她不由自主的想靠在这个肩膀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小小的孩童发出好奇的提问:“你们在做什么?”
稚嫩的声音就像是打破了一个梦,然后,栾欢想起了她经历的很多很多的个瞬间。
妇产科的医生问她“怎么一次也没有看到孩子的爸爸。”
把店面租给她的那个中年女人“你的男人在做什么工作?”“我离婚了!”“哦……这样啊?”中年女人看着她的目光一下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最后,是负责她生产的那位医生用大声的问“孩子的爸爸呢?”“孩子没有爸爸。”那个时候她疼死了,在生孩子方面她什么都不懂,她就听说顺产对孩子好,于是她选择了顺产,可是小花是个调皮的孩子,一直迟迟不肯出来,然后就有了医生和她助手间的对话。
“孩子没有爸爸。”那是她二十八年听过最为伤心的事情,为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花。
栾欢以为生活可以很容易,可当多了一个小花之后她发现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栾欢手伸向了放在灶台上的平底锅,牢牢的握住了平底锅的柄,狠狠的朝着紧紧抱住她的那个男人。
很好,容允桢这个王八蛋,虽然她无法用枪在他的脑子里开出一个脑洞,但是她绝对有实力用手上的家伙把他打的头晕脑胀。
“嘭”的一声,平底锅和脑壳碰撞所产生的在不大的空间里拉出了闷闷的声响。
抱住她的人纹丝不动。
咬着麦芽糖的小女孩忘记了她手中的麦芽糖,呆呆的看着她,本来想第二次用平底锅招呼容允桢的念头硬生生的在栾小花略带着惊恐的表情下手一松,平底锅掉落在地上。
“放开!”栾欢咬着牙,一字一句喊出那个她已经许久不去触碰的名字:“容允桢,放开。”
缓缓的他放开了她,他和她拉出约一步的距离,他的目光胶在她的脸上,伸出手,手掌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半垂着眼帘声音里头有着浓浓的痛楚:“我那个时候的那一巴掌一定把小欢打得很疼。”
哈,哈哈!
栾欢昂起了脸,吐气,等那口气顺了,栾欢擦过容允桢的肩膀蹲了下来,栾小花的状况让她头疼,麦芽糖都粘在了她的头发还有脸上了。
再吐出一口气,栾欢抱起了栾小花,抱着栾小花栾欢往着刚刚来时的路走,目不斜视,身后的脚步声不快不慢的在她身后跟随着。
跨过门槛,栾小花就哭了,是那种撒娇式的干嚎,一个劲儿的嚎着:我不走,我还要吃麦芽糖,妈妈,我不走。
栾欢每跨一步栾小花闹得更凶。
后面脚步声的主人说着温柔的话语:小花乖,听妈妈的,那些麦芽糖都是小花的,爸……叔叔谁也不给,因为谁家的小孩都没有小花漂亮。
“真的?”栾小花停止了干嚎:“因为小花漂亮叔叔才给我弄麦芽糖吗?”
麦芽糖,麦芽糖?见鬼的麦芽糖,栾欢停住脚步,后面紧紧跟着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栾欢把栾小花放了下来,握拳,回头。
栾欢忽然想起来了栾小花为什么最近在吃饭时会喜欢那个面对窗的地方坐着,因为从她的那个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容允桢的家,为什么阿姨在栾小花每次口中说到“漂亮叔叔”时会对栾小花各种各样的挤眼,为什么……
为什么好几次深夜她都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但却在次日醒来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
她真傻,这个男人早已经入侵了她的家,和栾小花打成一片。
栾欢和身后的人就隔着一.两个脚步的距离,紧紧握住的拳头松开,然后……
幽深的小巷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巴掌声把在午后晒太阳的老人,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很好,容允桢白皙的脸上印上了她的手印。
对着容允桢的脸,栾欢一字一句的吐出:容允桢,你!给!我!滚!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栾欢好像一下子变成这片古城区的大红人,从几岁大的孩子乃至白发苍苍的老人,再到身上冠名着各种乱七八糟头衔的大官小官们几乎要把她家门槛都踩烂了,这些人到栾欢的家里来都有共同一个主题,那位新来的房客是各种各样的好,投资修路,资助学校,给老人院发各种各样的洋玩意等等等等……
然后有一天栾欢忍无可忍: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片古城区里流传着这样的传闻,新来的房客做了对不起三年前来到这里卖画的女人的事情,他来到这里是为了请求原谅的。
接受过那位新房客恩惠的人们想帮助他。
在那些人轮流的轰炸下栾欢觉得如果对容允桢假以辞色的话,她就变成了一个大罪人。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容允桢一概保持沉默的状态,那天,栾欢给了容允桢一个巴掌时候他只是和她说了一句。
“小欢,我申请了长期居留权。”
而栾小花,栾欢无可奈何的看着栾小花,她现在虽然在看着电视,可想必她的心已经飞到了隔壁。
从那天发现栾小花出现在容允桢的家里开始,栾欢就让栾小花直接禁足,栾欢知道自己不可理喻,她也知道自己要被气疯了,在栾小花的不停的吵闹着要出去中栾欢掉下了眼泪,她的眼泪好像是灵丹妙药,哭着闹着的孩子突然止住了哭声,小小的手指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说:妈妈,我听你的话,漂亮叔叔说惹妈妈哭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
十天过去了,栾小花很乖,只是在看着电视时会频频的把脸转到窗外去。
这是一个礼拜天,栾欢终于忍无可忍:“栾小花,你的爸爸是程瑞!”
憋坏了的栾小花一下子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委委屈屈的:“妈妈这几天我忍得好辛苦,妈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玩?”
靠,这都什么跟着什么啊?
栾欢大喊:“栾小花,你的爸爸是程瑞。”
“可是,妈妈,程瑞爸爸不会把我举到头上去而那位叔叔会把我举到头上去,程瑞爸爸不会把我摔到他的肩膀而那位叔叔会,程瑞爸爸不会给我弄蛋糕而那位叔叔会。”抽抽噎噎的声音在说着:“妈妈,我很喜欢和那位漂亮叔叔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
果然,血浓于水。
低头看着栾小花,栾小花满脸委屈,摸了摸她的头发栾欢蹲了下来把她抱着怀里。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世界,孩子有孩子的世界。
“栾小花,妈妈和你道歉。”
从这天起,栾欢没有再对栾小花禁足,栾欢采取了冷处理,时过境迁,栾欢觉得最她需要做到的是把容允桢当成是那位新来的房客。
她也那样做了。
腊月,农历新年临近,古城区在的红色春联,红色灯笼的点缀下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黄昏,栾欢在自己的家门口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光景。
男人穿着高领毛衣,他的毛衣衣袖被堆到了手弯上,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的小女孩乐滋滋的把春联递给男人,小脸蛋因为觉得自己受到重用而兴奋的涨红着。
栾欢走了过去站在一边看着容允桢贴春联,她的出现倒是把干出类似于绑架科学家这样大勾当的那位战争贩子给愣了一下,那一愣神间他咬在嘴里的浆糊刷一掉,栾欢手一伸接住了浆糊刷然后递给了容允桢。
容允桢一边贴春联一边频频的往着栾欢这边看。
等容允桢贴好了春联栾欢把手提袋让栾小花拿到里面去,等到栾小花不见了,栾欢当着容允桢的面。
“刷”的一声,整张春联被栾欢干净利落的扯了下来。
栾欢和容允桢说:“容先生,不要浪费时间了,不管十年还是五十年你得到的都会是同样的结果。”
(春)
绵绵的春雨下在这片古城区上,把路口的一排排老柳树的枝叶润得翠绿翠绿。
栾欢卷起了用藤条编织的窗帘,看到了容允桢,他就坐在她的画廊对街的茶馆里,他还坐在靠窗的那个座位上,咋这么看过去他是在和他对面的老者一边下棋一边聊天。
栾欢住的地方叫束河古镇,她在束河古镇的城区开了一家画廊,在画廊里有工作坊,工作坊是提供给和栾欢签约的画家使用,画廊里买的都是那几名画家的画。
好像,现在的这种状况是从年初就开始发生,从栾小花吵着也要和别的孩子一样背着可爱的小书包开始,容允桢除了一个月例行回美国一次的几天之外他几乎和她过着相同的生活频率,她在画廊的时候他就耗在了对面的茶馆里,她离开画廊他也离开,然后跟随着她一起到儿童中心接小花回家,栾欢几乎都把她能想到的最刻薄的话招呼了容允桢,可是容允桢无动于衷,渐渐的出现在儿童中心门口的小花第一时间不是扑向她而是扑向容允桢,渐渐的小花呆在容允桢家里的时间变得更多了起来,常常容允桢会抱着熟睡的栾小花在晚上堂而皇之的来到她的家里。
“容允桢,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变成了栾欢的口头禅,无奈的,生气的,愤怒的,冷漠的,嘲讽的,每当这个时候容允桢总是带着宠溺的口气:小欢变笨了,我的意图都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哈!哈哈!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冬天,春天来临了,栾小花很高兴因为她踮起脚尖就可以触到那个藏着零食的橱柜了,她美滋滋的吃着巧克力来到栾欢的面前:“妈妈我长大了。”
孩子们的世界里头总是以为长高就是代表着长大。
三月末,下起了的绵绵的细雨,栾欢卷起了用藤条编织的窗帘,透过宛如烟雾般的细雨看着对窗的容允桢,他侧过脸来对着她笑,细雨把他的笑容变得温润。
狠狠的栾欢放下了窗帘。
下午约三点左右时间,程瑞推门进来。
栾欢把她挑选好的礼服交给程瑞,过几天程瑞和他朋友将会在丽江举行画展。
程瑞是个画呆子,如果栾欢没有为他准备礼服的话,他大约在画展上会被当成是一名走错地方的快递员。
这几年程瑞帮了栾欢不少的忙,因为程瑞的存在让栾小花有一名当画家总是很忙的爸爸,让栾小花也有了和她的伙伴们一样可以把“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挂在嘴里。
程瑞刚刚接过栾欢的服装包装袋,画廊的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是容允桢,他的目光落在了栾欢交程瑞手指的手提袋上。
在僵持的气氛中容允桢冷冷的声音响起:“程先生,你可以走了,不过在你走之前我不想看到你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
栾欢皱起了眉头,程瑞尴尬的看着栾欢,手提袋还依然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
“容允桢。”栾欢的声音带着警告。
容允桢丝毫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他面对程瑞声音越发的冷冽:“程先生,在这个世界上任何女人想送你东西你都可以收,唯独那个叫做栾欢的女人送你的你不能收。”
“容先生。”程瑞开口:“据我所知,小欢和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觉得你对她的干预太过于粗暴了吗?容先生……”
“闭嘴!”容允桢没有给程瑞把话说下去的机会:“如果你想你的画展顺利举行的话,还是给我放聪明点。”
容允桢口中的画展让程瑞的脸涨的通红。
容允桢接着说:“听说为了这个画展你和你的朋友们已经准备了两年时间。”
程瑞看着眼前的这位曾经在洛杉矶揍过自己的男人,他相信他绝对有那个实力让他和朋友们准备了几年的画展变成一个泡影,他曾经见过这里那些比容允桢的年纪都大出一倍,平时不可一世的人物在这位面前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容先生您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容先生要是住得不习惯的话可以知会我们一声。”“容先生您……”
程瑞紧紧的握着拳头,容允桢的目光落在他的拳头上,凉凉的说:“程先生,你说要是你的朋友知道你为了一件礼服导致他们的心血付之东流该有多么的失望?嗯?”
终于,栾欢忍无可忍,她从一边拿起了画册就想朝容允桢砸去,拿着画册的手在空中被拦截,容允桢看也不看的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固定在半空中。
容允桢的口气已然沾上了满满的不耐烦,他对着程瑞说:“程先生,我得提醒你如果你的画展开不成了,你手里的那玩意就压根派不上用场。”
“还有,如果以后我在从你的口中听到你叫她小欢的话,我会让你叫一次后悔一次。”
最终,程瑞走了,如容允桢说的那样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他不敢看栾欢一眼就这样急急忙忙的跑掉了。
看着静悄悄呆在那里的礼服手袋,栾欢狠狠的把容允桢的手扯下来,然后,低头,牙齿重重的印在容允桢手腕上,有多恨就有多么的用力。
而她的这一举动被容允桢说成了想送男人礼物想疯了。
栾欢想再给容允桢一个巴掌,她的手再次被他在半空中拦截了下来,他扣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拽到了休息室里。
打开休息室的门。
关门,把她堵在门板上,他的一只手控制住她的双手,双手被高举在了头顶上,另外的手搁在她的后腰,狠狠的一捞让她的身体紧紧的贴上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在她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防备他单腿就插.进她的双腿间。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他的吻紧紧的贴了上来,栾欢紧紧闭着嘴唇以此来抵抗他舌头的入侵。
插.进她双腿间的腿不费吹灰之力就直接把她的身体固定在门板上,捞住她后腰的手移到了她的下颚,微微一用力就使得栾欢吃疼,一吃疼便本能的喊叫了起来。
下一秒他的唇很成功的游到她的口腔里,舌头紧紧的捉住她的舌头,纠缠,吸吮,每一次搅动都充满了侵略性,仿佛一不小心就顺着她吸出来的那口气溜进她的心灵。
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固定头发的发夹掉落了,头发乱了,耳环被他摘掉掉落在地上了,而……
而完成任务的手肆无忌惮的穿过她的上衣,穿过她的胸衣,狠狠的拽住她左边的那团柔软,贪婪的揉捏着,五指深深的陷入到那团柔软里,拉起,碾压,等拇指寻到顶端的那一粒,碾压变成了握住,顺着浑圆的形状拇指压在了顶尖处的那一粒,轻柔的抚弄着。
胸部所传来的那种胀痛,还有被堵住的呼吸变成了肺活量,肺活量所带出来的是剧烈的呼吸,剧烈的呼吸让她胸部在激荡着,那激荡让男人喘息变成了黯哑的声线,低低沉沉的嘶吼,欢,小欢------
于是,男人想要更多了,他的吻细细碎碎的沿着嘴角往下。
得到了呼吸的空间,栾欢昂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此时此刻,容允桢的吻已经到达了她的锁骨,并且沿着锁骨快速移动,当他的舌尖轻轻舔.弄她的乳.沟时,一股气流直接从栾欢脚趾间窜起来到她的喉哝口,眼看就要变成一个发音,一串吟唱……
男人意识到怀里的那具躯体正在逐渐在软化,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轻柔了起来,他的吻密集缠绵,他的指尖细腻温柔,宛如小猫儿一般的去逗弄她的乳.尖,而和他一连串温柔动作截然不同的是他抵在栾欢小腹上的那处所在,越发的僵硬越发的灼热,两种力道就像是冰与火,在冲击着她的生理和心里。
这个男人毕竟是自己曾经深爱的,迷恋的。
狠狠的,栾欢咬紧牙关,深深的吸出一口气,尝试着去说话。
“容允桢……”她艰难的叫着男人的名字。
男人给予她回答的是打开她的外套,外套之下是紧身的细带背心,他很容易的就扯掉了背心细带,微微一用力,白花花的两团就呈现了出来,跳脱着,激荡着。
栾欢闭上了眼前,任凭着容允桢把她一边纳入他的口中。
再深吸一口气,栾欢开始说话,说一直以来被她深深的埋藏在心底里的话。
“容允桢,栾小花是一个小麻烦精,你知道我有多么的艰难才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吗?容允桢,你也知道我是怕疼的,我怕疼更怕死,那时在产房里,我一疼就是好几个小时,疼到我觉得死比疼好。”
伏在她身上的人没有再动。
“可是,我不能死,我怎么都要带着我的小花去认识这个世界,蓝的天空白的云彩,笑声是代表快乐,眼泪代表的是悲伤,春天来了花朵会盛开,冬天来了天空会飘落下雪花,我想让小花去认识那些,所以我一直咬着牙,那时那些人不住的在我的耳边说加油,可是,那些声音之中没有你,容允桢没有你。”
伏在她身上的人的脸从她的胸前解脱了下来,缓慢的移动到她的肩窝上,他的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没有再动。
“容允桢你知道吗?我最恨你的不是在那个时候也不是在你和我说要离婚的时候,而是在栾小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瞬间,没有那个叫做爸爸的男人拉着她小小的手和她说‘嘿,小家伙,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我没有拥有那样的时刻,我也很遗憾我没有能力让我的小花拥有那样的时刻。”
“那是我最恨你的那个时刻。”
栾欢的那些话说完,小段的片刻之后,伏在她肩窝里的男人肩膀开始轻微的抖动着,在小段的片刻之后,有温热液体在她的肩窝上蠕动着。
栾欢继续说。
“容允桢,在我最为艰难的时刻里,你在哪里呢?那个时候,你在和漂亮性感的女孩们约会,你带着那些女孩子们去度假,参加拉斯维加斯的狂欢派对,即使,我有多么的爱你,可我的爱也会被那些一点点的耗光,容允桢……”
栾欢还想说就被容允桢一手捂住嘴,他的脸依然还埋在她的肩窝上他的声音犹如困兽,一个字一个字的艰难渗透着:
“小欢请你不要再说下去,我都知道,小欢我也知道你一定对我很失望,不,是失望透了,小欢……”男人的声音透着晦涩:“小欢我没有干坏事,我真的没有干坏事,我……和那些女人约会都是因为……36.24.36,你离开之后我总是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为了忍住不去想你,我甚至不敢在洛杉矶呆着,我觉得那座城市都装满着属于你的味道,那味道让我害怕,就这样一天天的,一月月的过去,可我好像怎么都走不出来,怎么忍都忍不过去,然后我开始和那些女人约会,我关掉了房间的灯,让那些女人坐在我的对面,我让她们学习你说话的语气,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学习。”
“可她们说得都没有你来得可爱,她们说的都没有可爱得让我忘却了疼痛,相反的是她们越是说我的心里就越是空落落的。”
“小欢,我也有为你发疯的时候,听到你已经结婚的消息之后我开着车一整夜在一号公路上狂奔着,最后我把车开到了你曾经想开下去的那片悬崖上。”
栾欢静静的听着。
然后,等那道声线停歇了下来,栾欢淡淡的问,容允桢,你说完了没有?
男人停顿了些许时间,脸从她的肩窝解脱开来,他低垂着头,为她扣上了胸衣,一一的把她的衣服整理好。
等把她的衣服整理好了,男人微微的往下了腰,让他的脸和她的脸变成一道平衡线,这个时候的容允桢恢复成了住在这片古城里温润俊雅的模样,他对着她微笑,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
“小欢,给我一个机会。”他声音里头有着小心翼翼的恳求,半垂下了眼睛说着:“就当是为了小欢。”
这一天,栾欢还是和容允桢一起去儿童中心接小花,栾小花还是第一时间扑向了容允桢,回去的路上,一如既往的,栾欢走在容允桢的身后,容允桢抱着栾小花,栾欢拿着栾小花漂亮的书包。
夜晚来临,栾欢听到容允桢的家里传来了砰砰的声响,那声响让栾小花皱着眉头,她小小的身体窝在了栾欢的怀里,唉声叹气着:“漂亮叔叔又在打拳了,我想他又痛苦了,妈妈你知道吗?他一痛苦就会打拳,他打那个沙袋一拳那个沙袋回打他一拳。”
栾欢把被子掖好,警告栾小花要睡觉了。
“好的,妈妈。”栾小花应答着。
一会儿栾小花又开始说话了,带着讨好的声音。
“妈妈,我求您一件事行吗?”
每当栾小花说那个您就表示她要耍赖了。
“什么?”
“妈妈你能对漂亮叔叔好点吗?我观察了好久,你对他有点不好。”
“栾小花!”
“妈妈就喜欢他吧,妈妈不是说小花喜欢的你都要喜欢么?妈妈我告诉你小花可喜欢他了,好不好妈妈?”
这一夜,从容允桢住的地方一直传来了砰砰的声响。
再一个农历新年到来的时候,栾欢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把容允桢给她们家贴的春联“刷”一声扯了下来。
PS:作者有话说要看!
作者有话要说: ~~o(>_<)o ~~,本来以为就今天可以全部贴出来的,可只写了四分之三,怕大家等就先贴出一半来,我看剩下的一本能不能明天晚上贴出来【国境之南】是分为四分季节写的,以上的这一章是【冬】【春】还有【夏】【秋】在下部分,【夏】里有麻药梗【秋】是霸王硬上弓。
PS:还有我之前说的邮箱是104章里提到的【也就是在马车上的】,如果收到了不用发邮箱,如果没有收到的可可以回104里留下你的邮箱地址,写得很不错,会一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