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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一直觉得自己定力不错,可看到这一幕还是免不了觉得目瞪口呆,除去那两人正在做的事倒也罢了,问题是他们二人到底是何时变作这等关系的?
脑子里这么想着,只是这样的场面却实在不适合再窥视下去,宁渊后退一步,打算悄然退走,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呼延元宸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仿佛还看得颇有兴味。
在宁渊的记忆里,他们二人一起偷窥活春宫的场面还曾发生过一次,便是多年前的江州行宫内,鲁平和宁萍儿的那一茬。只是当初呼延元宸对这类行为表现得十分排斥,并且抗拒得义正词严,十足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哪里会像现在一样窥视得心安理得,难不成他转性了吗?
宁渊在呼延元宸胳膊上轻拍了一把,他才身子微震地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模样有些失态,对着宁渊歉意地笑了笑,同他一起退后,来到了不远处的花园小径上。
宁渊在路边挑了个石凳坐下,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呼延元宸奇道:“你莫非是要在这里等着他们出来不成?”
“我现在当真后悔一时好奇跟过来,眼下不光受了惊,还得帮人擦屁股。”宁渊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悦,“这两人什么时候变成如此关系的不说也罢了,可他们做事时也得分清楚地方,此处可是皇子府,又不是他们自家的后院,咱们要是不在这里守着,让他们再被别人撞见可如何是好。”
“说的有理。”呼延元宸点点头,也在宁渊身边坐下了,两人之间一时沉默,而不远处凉亭下那另外一对却没消停,是不是有嗯嗯啊啊的声音随风飘过来,听得宁渊一阵发臊,忽然间,他听见呼延元宸道:“阿渊,方才他们到底是怎么做的……你瞧清楚了么。”
宁渊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咳了两下,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呼延元宸竟然端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我只是发现他们之间做的事情和你我二人做的实在是很不一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原来,原来男子与男子之间竟然是用那样一种方式?”
“所以你刚才看得津津有味是在看那个?”宁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觉得自己脑子里呼延元宸一派正人君子的形象正渐渐崩溃这,让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呼延元宸似乎也领会到自己这话题十分让人羞耻,他尴尬地一笑,不自觉抓了抓后脑,“因为我一直很好奇,才不自觉多看了两眼……你别生气。”
平日瞧着这人十分沉稳可靠,怎么一谈论到那档子事上,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有这样强的求知欲。宁渊轻轻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他其实也觉得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过规矩了一些,只是这大概是自己的心理因素在作祟,因为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在情爱上面,才会这样冷淡到近乎刻薄,而这对呼延元宸来说显然不公平。
自己果然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一谈情说爱便昏头的宁渊了。
夜风习习,除了隐约可闻的喘息声,四周安静得出奇,宁渊一时有些理解那两位按捺不住就地颠鸾倒凤的人了,因为在这样一种万籁俱静的场景下,的确是很容易酝酿出情感的。
他微微侧过头,靠上了呼延元宸的肩膀。
闻着呼延元宸身上隐约传来的酒香气,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宁渊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那边的喘息声总算是停了,接着又是一阵极为明显的挣扎声与呜咽声,再来又是窸窸窣窣穿衣裳的声音,片刻之后,草丛被人拨开,已经穿戴整齐的赵沫一脸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他表情舒畅,脸上还带着一种志得意满的浅笑,只是这阵笑容,才蓦然间撞上不远处两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镜后,卡在了脸上。
“赵沫你这该死的,将我的衣带藏到哪里去了!”片刻之后,景逸也从草丛里钻出来了,他显然也没预料到外边会有人,衣襟大敞着不说,借着明亮的月光,他身上各类欢好过后的印记也分外明显,尤其是他走路的模样,一双脚似乎还没有办法合拢,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
宁渊目光从赵沫身上挪到景逸身上,与他对看了片刻,不禁低下头去揉了揉眉心,而景逸,则十分恰如其当地发出一声惨嚎:“啊!”
“所以说,你明知道今天晚上皇上有意借着行酒令的名头给婉仪郡主招亲,还专门跑来参加,纯属是为了……躲开他?”宁渊一面看着景逸脸色涨红的脸,一面指向前方同呼延元宸肩并肩走在一起的赵沫。
景逸点点头,小声道:“我原以为悄悄跑来参加,等皇上将婉仪郡主指给我做妻子后,便能彻底将这家伙躲开了,谁知道他居然也得到了消息,跟着来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收拾干净,只是走路的样子依旧十分不自然,还是不是会皱一下眉头。
“已经替你敷过伤药了,想来明早便可痊愈。”宁渊瞧着他的模样,露出一丝苦笑,方才因为景逸后边疼得厉害,赵沫正好随身带着些伤药,便想替他敷了,结果景逸死活不肯再在他面前脱裤子,只扯了宁渊绕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让宁渊帮忙。
想到景逸那伤处的模样,宁渊在叹气的同时扔免不了觉得好笑,赵沫从前一直是一副平和的模样,从不曾显露出急躁的性子,可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景逸那地方虽然没出血,却也红肿了一圈,纵使宁渊尽量放轻了力道,每碰一下,景逸依旧疼得要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十分可怜。
“你与他,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关系的。”宁渊想了想,还是小声问了出来,“若是他对你有意,为何从前我竟一点都没看出来。”
“事情都是在军营里才发生的。”景逸一面说,一面露出羞愧的表情,“我实在害臊得很,不提也罢,不过宁兄你千万莫要误会,我与他绝对不是那种关系,我以后可还是要娶媳妇生孩子,给景家延续香火的!”
可你方才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却半点没有“不是那种关系”的模样,反而表情享受得很。宁渊心里嘀咕了一句,却没说出来,见景逸难以启齿,便没有再问。
而他们前边走在一起的那两人,说的却又是另一个话题。
“说真的,我竟一点不知道原来永逸王爷便是你。”赵沫带着笑意对呼延元宸道:“你问我是如何知道要那般做的,其实我从前也不会,而教导一些房中术的秘书与画笈上又尽是一些男女之事,毫无半点裨益,我又不想自降身段去那些男娼楼里学,没得还叫人误会,还当真是苦恼了一阵,不过后来我意外买到一本春温先生的书后,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一面说着,赵沫一面看呼延元宸听得认真的面容,继续津津有味道:“这春温先生当真是风月里的一把好手,里边将那事描绘得极为透彻具体,连如何逗弄,如何润滑,如何降低对方痛楚并增进欢愉感,尤其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更教导了一些锁精固阳的招数,当真无所不包,你当真应该寻来看看。”
赵沫口无遮拦的话虽然让呼延元宸听着都有些难为情,可这春温先生的名讳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能摸了摸鼻子,尴尬得用笑容止住这个话题,不然若是让宁渊知道他悄悄在打听这些事情该怎么得了。
“今日之事实在丢脸,还请宁兄千万不要说出去。”见快要回到举行宴会的地方了,景逸朝宁渊小声道:“可能的话,宁兄还请帮我劝一劝你的哥哥,曾经我钟情茉儿小姐,先去叨扰他,的确是我的过错,可我终究不是个断袖啊,他再这般纠缠下去,若是有天被别人知晓了我们的关系,那怎么得了。”
“我可以适时帮你劝劝,可这到底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我又怎么好多张嘴。”其实宁渊有句话没说出来,看方才景逸的模样,分明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典型代表,他可不觉得景逸对赵沫一点意思都没有,可想来短袖这档子事,对于景逸这类根正苗红长起来又没经历过什么江湖险恶的贵少爷来说,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如今军中无事,我最近都住在外祖的府邸里,自江州一别后,当真是许久未曾同弟弟见面了,改日一定要带上唐姨娘过来串门子。”赵沫适时回头冲宁渊道了一声,又对景逸勾了勾嘴角,景逸身子十分明显地抖了抖,脸色却又一阵发红。
之前正其乐融融觥筹交错的宴会场里,在几人离开这一小段时间后,却变了个模样。
原本至少还要持续一个时辰的宴会,竟然就草草收了场,皇帝脸上挂着一种迫不及待的表情,急匆匆朝皇子府的大门口行去,看来是要赶着离开,皇后跟在他身边,脸色却十分古怪,其他人在恭送皇帝离开后,也接连起身告辞,宁渊同呼延元宸三人打了声招呼,想去寻司空玄问问情况,怎料司空玄没遇到,倒先叫他碰见了还没来得急离开的谢长卿。
谢长卿站在一株柳树背后,似乎在对着什么人说话,只是那人的身影全然被柳树挡住了看不真切。发现宁渊在瞧着自己的方向走,谢长卿愣了一会,主动迎过来,而柳树后那人也跟着悄悄退走了,只让宁渊看清了一抹粉色的裙摆,视乎是一名女子。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快便散场了?”宁渊没去管那人到底是谁,径直向谢长卿问道。
“听说是宫内出了事情。”谢长卿面上还带着酒意,显然喝了不少,好在说话还调理分明,并未醉得厉害,“有个太监急匆匆来向皇上传话,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见,不过方才我从几名内阁大臣身边走过,听见他们议论,好像是……”说到这里,谢长卿顿了顿,“好像是月贵嫔突然被发现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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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早晨,宁渊坐上司空玄的马车,跟随他进了宫。
“我已经同父皇说过了,公子日后可以以我书房陪读的身份入宫,而不必另外请旨,父皇也允准了。”马车上,司空玄表情有些兴奋地对宁渊说着,“母妃入宫这些天,也很想念公子,可惜暂时也没有名头能将夫人接进宫来,不然夫人倒可以多陪母妃说说话。”
以司空玄现在的身份,再称呼宁渊少爷显然不合适了,称兄道弟又觉得对宁渊不够尊敬,司空玄心里一直将宁渊当成老师一般敬重,于是便换了个折中的叫法,称一声公子。
“宫中危机不比宫外少,还请六殿下切莫放松警惕,要好好保护惠妃娘娘。”宁渊笑道。
司空玄点头:“此事不用公子提点我也明白,也不瞒公子,母妃回宫不过短短几天,耍手段的人却不少,欢庆殿里已经被母妃清理出去好几个心怀不轨的下人了。”
“惠妃娘娘玉蕴珠藏,一些小把戏自然入不得她的眼。”宁渊附和一句,便不再说话。
马车通过宫门后,按照规矩,接下来的路要靠步行了,宫中虽大,好在处处亭台楼阁,走远路也不会觉得燥热。
舒惠妃所居的欢庆殿位置极好,就在御花园的南侧,与皇后殿南北相望,可见皇帝对舒惠妃的重视,入了欢庆殿的正院门,二人身后立刻跟上来四名太监,这是宫内的规矩,因宁渊是男子,即便有司空玄领着,可觐见后妃时还得有内务府派出的太监从旁作陪,好在宁渊也并未打算和舒氏说太秘密的事情,倒也无所谓。
欢庆殿内院落也极大,舒氏一身宫装,没有呆在正厅里,而是站在院子里,身边有两个宫女陪着,正在清点一大摞用金纸包好的礼品。
见到司空玄带着宁渊来了,舒氏脸上立刻露出笑意,差人备上茶水和点心,招呼二人坐下道:“从前在外边过惯了,这般突然回宫,倒还一时适应不了有人伺候的日子,夫人近来可好?”
“娘亲很好,她和馨儿也很想念娘娘,知道我要入宫,便托我带了东西来。”宁渊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方小巧的食盒,打开,里边是整整齐齐排着的糖心圆子。
糖心圆子一直是唐氏的拿手甜点,舒氏见了也不客气,自己吃了一枚,将剩余的收好说是要留待与皇帝分享,才道:“你二人来得也正巧,我正要去伏月殿里送贺礼,便陪我一同去,省得我要一个人应付月贵嫔。”
宁渊眼神闪烁了一会儿,“可是月贵嫔有孕之事?”
“是啊,宫中多年不曾有龙子降生,月贵嫔一朝有喜,皇上可开心得很,我们这些后妃自然也要聊表心意。”舒氏说完,又看了宁渊一眼,放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起先我也有过怀疑,但太医院内过半的太医都轮番给她诊过脉了,确认是喜脉无误,此事是断然不会有差的。”
宁渊眉头轻皱,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几人便又再度起身,带着一溜烟的下人浩浩荡荡朝伏月殿行去,途中是不是会碰上带着各式各样贺礼前去伏月殿的宫人,想来也是,月贵嫔从前便得宠,只不过一直没怀孕位份才不高,眼下人家有了身孕,等这孩子生下来地位立刻便要翻天去了,提前巴结着也没错。
等到了伏月殿外边,舒氏一行人却被拦下了。
拦路的是月嫔的贴身侍女金铃,领着两个老嬷嬷,模样恭敬,语气却一点不客气,硬邦邦道:“对不住了惠妃娘娘,我家娘娘正在午睡,不便见客。”
舒氏身边的嬷嬷也不是吃素的,瞧见金铃如此无礼,立刻指着她大喝道:“丫头好大胆,惠妃娘娘亲自前来道贺,哪里有给拦在门外的道理,就算贵嫔在午睡不便见客,难不成都不能请娘娘进去奉一杯茶水?”
“嬷嬷哪里的话,奴婢们可没有对惠妃娘娘半点不敬的意思。”金铃有恃无恐地直起腰来,竟连礼都不行了,开口道:“实在是娘娘这胎来得金贵,皇上特别下旨,要一切以娘娘的龙胎为重,更请来法师日夜祈福,如今伏月殿里已经有胎神进驻,护佑娘娘与龙胎,此时若放了生人进去,冲撞胎神,以至于龙胎有损的话,这份责任,不止奴婢们,恐怕即便是惠妃娘娘也担待不起吧。”一面说着,金铃还扬了扬眼角,摆出一副“你能那我如何”的嚣张表情。
“你……”见她一个奴婢竟然都敢如此无礼,司空玄也来了火气,刚要出身斥责,却被舒氏一抬手拦住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在这里等月贵嫔醒来便是。”舒氏没再多言,果真就这般站在了门口,而那金铃,也志得意满地后退一步,想着如果此时有别人路过,看着堂堂一个惠妃被自己堵着连殿门都进不了,会是多么长脸的一件事情,恐怕连贵嫔娘娘都会给自己重赏。
宁渊站在司空玄身边,细细打量着伏月殿外墙上的雕梁画栋,舒氏的欢庆殿宽敞虽宽敞,倒还透着一股简朴的味道,而这伏月殿,当真将奢靡发挥到了极致,就算是外墙的墙檐上,也紧实地贴着一片片耀眼的琉璃瓦,至于这伏月殿的下人,就连身上的穿戴也要比其他地方的宫人强上许多。
宁渊目光在金铃身上扫了两个来回,忽然道:“这位姑姑的打扮当真出众,领扣的金镶玉上,镶嵌的莫不是冰翠吧。”
金铃循声朝宁渊望过去,心里低估了一下这舒惠妃身边怎么会带着一个穷酸书生,不过看到对方居然认出了自己领扣上的玄机,还是志得意满道:“这位公子当真有眼里,这的确是冰翠无疑,实在是皇上赏赐的宝物太多,贵嫔娘娘见库房堆不下了,便匀出一些来赏赐给我们下人,说到底,咱们的娘娘就是比别宫的娘娘要大方一些,奴婢有时候在外边当差,见着一些比奴婢资历还老的嬷嬷,身上竟连半点值钱的事物也拿不出,真不知是自己没用,还是主子小气。”说完,她还极有目的性地看了舒氏身边方才呵斥自己的那名嬷嬷一眼。
那嬷嬷脸色一僵,刚要反唇相讥,宁渊却冷不丁又在此时道:“如此瞧来,月嫔娘娘果真是善待下人,慷慨得很,可惜小人若是能得见娘娘,必定要劝诫娘娘几句,要善待下人,也得悄悄自己善待的是什么人,劳心劳力的下人自然可以重赏,但如果碰上一些恩将仇报白眼狼的,却是浪费了好东西,最后反而折腾了自己,真是得不偿失。”
“你!?”金铃又不蠢,立刻听出了宁渊这句话是在针对她,当即高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渊却理也不理她,反倒对舒氏行了一礼,“惠妃娘娘,这位宫婢意图谋害贵嫔娘娘的龙胎,还请娘娘以皇上子嗣为重,将这等吃里扒外的家伙发落了为好。”
舒氏一愣,不解地看着宁渊,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这是何意?”
“玉者,阴也。”宁渊缓缓道:“玉器属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尤其是冰玉,更是器性阴寒,不过玉性原本只会影响佩戴之人,这原是不打紧的,而方才这姑娘所说,伏月殿内已有胎神进驻,胎神喜阳而惧阴,她却如此堂而皇之地佩戴着冰玉进进出出,若冰玉的寒性冲撞胎神,而使胎神转变为胎煞,对于贵嫔娘娘腹中龙胎将是大大的不详!”
“有这等事?”舒氏显然惊了一下,而那金铃更是目瞪口呆,所谓殿中有胎神之类本就是她编出来拦舒氏的,就算有,以她的见识也压根不知道所谓胎神和冰玉到底有什么冲撞关系,如今被宁渊莫名其妙一顶帽子扣下来,她竟然完全不知该如何辩驳。
尤其还是谋害龙胎的帽子!
舒氏不是蠢人,看见宁渊的眼神,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当即冷笑一声,指着金铃道:“好个狂妄大胆的丫头,竟然敢以这般阴毒的招数妄图将胎神变作胎煞谋害月贵嫔,当真是罪无可恕,本宫既然见着了便断无不管的道理,来人呐,给本宫将这贱婢拿下!”
之前还被金铃羞辱的老嬷嬷立刻冷笑一声,带着好几名伏月殿的宫人朝已经吓呆的金铃走过去,三下五除二便将她押跪在了地上,金铃身后原本也跟着两个老嬷嬷,可舒氏刚下了命令,他们又怎么敢和惠妃顶撞,一时怯弱地互相看了一眼,双双后退一步低下头去,打定主意不想管金铃的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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