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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正是春花盛开的时节,春风拂面,绿叶微微,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多的是各色鲜花,桃李争艳,梨花簇簇,放眼望去,满城都是粉嫩的颜色。看最新小说上-_-!-_-!网(http://◎◎) 百度搜索 网址记得去掉◎哦 亲
二十八那日天气晴好,碧空如洗,白云悠悠,御前街的长宁侯府面前喜炮阵阵,鼓乐齐鸣,大红的嫁妆挑子一路延绵似乎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挑。围观的人群都在啧啧称赞:“不愧是侯府小姐,出嫁的场面也真是大!”
有人接话道:“这可是皇上亲自赐的婚,哪能不场面大呢!”周围的人听了这句,这才想了起来:“原来是那位容四小姐!”
高祥自己提着活雁来登门求娶,这件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过了几年已经渐渐被人忘记,今日秋华出阁,仿佛是将记忆的匣子又打开了一般,众人纷纷议论起这件事情来:“这可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不是吗?谁能像高二公子那般大胆,自己提了活雁去求娶!那时候这位容四小姐的爹可是流放在西北,谁都不想娶罪臣之女,他却什么都不顾,自己跑到容府来求娶,当真是有胆色!”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睛往府门口瞧:“容四小姐出来了!”
长宁侯府的大门里出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边的是嘉懋,他的背上背着秋华,红盖头长长的流苏一直垂到了他的肩膀上边。
“秋华,若是高祥欺负你,你只管来告诉我,看我不揍他!”嘉懋一边背着秋华往花轿那边走,一边回头和秋华说话,做为容家的长孙,他已经背了三个妹妹出嫁了,真希望每个妹妹都过得称心如意。
“高祥怎么能欺负到我?嘉懋哥哥,你便放心罢。”秋华看不见眼前的东西,只觉得眼睛前边一片红,耳朵边闹哄哄的一片。
嘉懋看了看站在一匹白马旁边的高祥,眼睛正急切的望着自己,不由得笑了一笑,自己在担心什么呢,高祥还能对秋华负心不成?打小便在一处,长大以后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才凑到一起,又怎么会不爱惜?
喜娘将秋华扶进花轿,门帘放了下来,嘉懋望着笑得开心的高祥,捶了下他的肩膀:“高祥,你要是敢对秋华不恭敬,小心我的拳头不长眼睛!”
高祥咧嘴笑道:“哪能呢!能娶到秋华是我这一辈子的福分,自然要好好爱惜她。嘉懋,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
“吉时已到,起轿!”司仪长长的喊声将两人的交谈打断,鞭炮声与鼓乐声让他们再也听不到对方说的话,高祥朝嘉懋拱了拱手,翻身骑上白马,扶正那红绸花球,然后伴着花轿慢慢的往御前街外边走了去。
按着京城的规矩,迎亲的队伍一般是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再回到男方府第,所以秋华觉得在花轿里坐的时间实在太久,就听着外边鞭炮声与喜乐声一阵阵的响着,根本听不清两旁的路人在说些什么。
“这容四小姐的嫁妆怎么这么多,都快数不清了,总归会有两百抬罢?”路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个不停:“就见着嫁妆挑子成双成对的往前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那是当然,侯府小姐,皇上赐婚,这排场自然不同一般,听说前边几台都是宫里赐下来的东西呢,想必都是珍品!”有人眼尖,在鞭炮的烟雾里依旧见到了前边几台上放着的东西里似乎有白玉如意,自然就联想到了宫里给容四小姐的赏赐。
人群里有一张嫉妒的脸孔,望着那似乎见不着首尾的嫁妆队伍,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她捏紧了拳头,喃喃自语:“她还是嫁给祥哥哥了!她怎么就能那么命好?不行,我不能让她这样得意,绝不能,再怎么样也该让她过得不舒坦才是。”
“姑娘,姑娘。”小菲在人群中奋力喊着:“这迎亲队伍已经过去了,咱们回去罢!”
淑华转过脸来,凶狠的看了一眼小菲:“我要你来提醒不成?”小菲缩了缩头,小声说了一句:“姑娘,小菲不敢,只是现儿还冷,姑娘身子不大好,还是回宅子里去歇着才好。”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望了望淑华,心里头直叹气,若不是自己的卖身契还在文姑娘手里,她真不想再给她做丫头了。
这位文姑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起先服侍她的时候,不时的有个年轻公子来这边过夜,但总是一大早便走了,来去匆匆,而且每次来,文姑娘都让自己回避,所以尽管那位公子来的次数不少,可她依然没有看清楚过那公子的脸。后来慢慢的,那位公子爷来得少了,文姑娘手头也没以前那般大方了,渐渐的开始减了吃用,衣裳首饰差不多都有一季没有添置过了。
“回去罢。”淑华见身边的人慢慢散了,也觉得身上有些寒意,没精打采的扶了小菲的手便往宅子里头走。进了院子门,就见秦妈妈正在蹲在那里剥豌豆荚子,淑华脸色一变,冲着秦妈妈喊道:“怎么今日又买了豌豆回来?”
秦妈妈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笸箩颠了颠:“姑娘,你只给了这么些银子,不就只能吃这些东西?若是银子有多,我秦妈妈还不会买好东西给姑娘吃?”
淑华听着这话气急败坏,伸脚便朝秦妈妈踢了过去:“你还敢回嘴?”
秦妈妈将手中的笸箩搁到了地上,眼睛眯了眯望想淑华,将一双手叉在腰上:“姑娘,你或者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现在落魄了就不必摆出那副架子来!家财万贯由得你山珍海味的吃,可手头没有银子不只能吃这些?姑娘若是觉得妈妈我用着不合意,你便将我转卖给别家罢,指不定还能混上好人家,省得在这里跟着你捱穷!”
一阵风刮了过来,淑华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这毕竟还只是三月,风刮到身上还冻得慌。她拉紧了身上的衣裳,朝秦妈妈横了一眼:“你啰嗦些什么,还不快些去做饭菜!”
快步跨进自己的内室,淑华坐到了梳妆台前边,一把抓起了镜子,自己朝着里边打量自己,那张脸还是那样姣好,双眉如画,眼若宝珠,笑起来自有一种勾魂夺魄的魅力。分明自己还是与以前一般娇俏,为何许允煜就这么舍得丢下了自己?淑华皱着眉头将镜子放回了梳妆台上边,环顾这间内室,不由得好一阵惊慌。
最开始许允煜隔十天半月总会来她这里一次,送给她的东西也颇为丰厚,可从去年开始他便慢慢的来得少了,当她眼睛都快望穿的时候,他才出现一次,而且只是简单粗暴的与她在床上**一番便匆匆离开,竟是连一夜都不肯陪她。
许允煜不怎么来了,原来给的银子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少,淑华愁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在她焦急的时候,许允煜那个长随拿了一袋银子过来了:“主子说了,他以后不会再来了,你自己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罢,这袋银子是他给你留着旁身的。”
淑华大吃一惊,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站起来拉住那人的手哭哭啼啼道:“为什么三皇子殿下不来了?他怎么这样狠心!”
那长随望着淑华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由得动了心思,一把将她搂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主子想做储君,必须对自己的言行举止格外注意,在他没有登上太子宝座之前,自然不会再来你这里了。文姑娘,不如跟了我罢,我虽然没有主子那身份,可还是能养得起你的。”
淑华听了这话,惊骇得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起这样的心思!”
“你都和我做过那事情了,还装什么三贞九烈!”那长随一把便将淑华的衣裳扒拉开一半:“再说你与主子做这事,和与我做这事难道有什么差别?我一样会给你银子,又不会让你饿着,只是不会像主子那样给你买首饰做新衣裳了。”
一张嘴凑了过来,带着热烘烘的气息,淑华想要尖叫,可还是闭住了嘴,一双手在她身上不住的摸来摸去,最后她的衣裳全部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如洁白的嫩笋一般呈现在那长随的眼前。
“一身好细软的皮!”长随的眼里露出了狼一样的目光,将她压倒在了身下。淑华没有反抗,只是在身上那人不住的进进出出时享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欢娱,慢慢的她忘记了身上这人低贱的身份,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娇媚:“快一些,再进来些……”
就这样,她沦落成为了那长随的相好,他倒也守信,每个月都给她送了十两银子过来:“这已经是我所能拿出来的极限了。”他直言不讳的对淑华说:“你不要以为我是三皇子的长随便以为我能捞到多少油水,即算有人巴结讨好,一个月也最多能赚到一次两次,我自己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呢!”
虽然只有十两,总比没有的好,加上许允煜留下的银子,淑华对付着过了一年,可最近就连那长随也不来了,淑华手中没有银子,只能去当铺当了些首饰勉强对付着过日子。秦妈妈买的菜越来越低廉,她的脸越拉越长,淑华的一颗心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若银子用尽了该怎么办呢?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处境。这宅子是许允煜买的,可契书却没有给自己,也就是说她只是一个借住的人罢了。现在没了每月进账的银子,她又该何去何从?
皱着眉头坐在屋子里边,听着秦妈妈正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与小菲说话,淑华气得脸都发白,可实在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她。“不行,我总要找个法子才是。”淑华将梳妆匣的抽屉拉了一层出来看了看,里边还有几样值钱的首饰,若是拿去当掉,约莫能支撑大半年。
大半年,淑华紧紧的抱着那个梳妆匣,茫然的看着里边的簪子钗环,忽然想起了方才街头看到的娶亲队伍,马上坐着的高祥英俊帅气,秋华的嫁妆一抬抬的过去,看得人眼花缭乱。“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淑华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容秋华,都是你该死,我才落到了这个地步!”
第三百一十六章 别有幽愁暗恨生
屋子外边闹哄哄的一片,秋华坐在床上,耳朵里听着外边有脚步声,有嬉闹声,心里有说不出的紧张。虽然说她自小便很坚强,经营珍珑坊有声有色,丝毫不会比男子做得要差半分,可她究竟还是个小女子,嫁入高府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免不了有些彷徨。
方才与高祥拜了天地,自己被人送到了洞房,高祥去外边陪宾客喝喜酒,屋子里边就只有飞烟飞柳飞白飞雨四个陪嫁丫鬟守在她旁边。
“姑娘,要不要将来吃些东西?”飞烟走到秋华身边,手里端着个盘子,上边有一些糕点,看着很是诱人。
秋华打量了下,点了点头,伸出手拈起一片金丝玫瑰酥放到嘴里,才入口,那糕点便化了,口里有些微微的甜,又有玫瑰的香味。飞烟回头吩咐飞白端一盏水过来,秋华就着飞白的手喝了两口,这时就听着门外有脚步声。
门上有轻轻的琢剥之声,还有人在后边嘻嘻的笑:“快开门,来看新娘子咯!”
飞烟和飞白赶紧将东西放回桌子上,替秋华整了整妆容,那边飞雨和飞柳将门打开,外边涌进来一群女子,都在笑嘻嘻的朝坐在床上的秋华打量。
秋华没有回避,大大方方的抬起脸来看着他们,站在门口几位小姐,大的约莫十一二岁,小的才七八岁的模样,身后跟了一群丫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秋华决定不开口说话,只是笑微微的看着她们。
“嫂子长得好美!”站在中间的一位小姐开口说了句话,旁边有人就推她:“现在不能喊嫂子,要给了改口银子才叫的!”
那个说话的小姐猛的掩住了嘴:“我忘了!”
秋华见着便知这该是高祥的庶妹了。高祥自己有一个姐姐,已经出阁几年了,嫁的是一个进士,开始放了知县的外任,听说年前升了知州,这升迁或许也借了高良大人的东风。除了高安和高瑞这两位同父异母的兄弟,高祥还有五位庶出的妹妹,听说五位庶妹都很是活泼,府里边经常吵吵闹闹,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
“发荷包给几位小姐。”秋华朝飞烟吩咐了一句。飞烟笑着点了点头,从旁边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一堆荷包来,每人发了一个,那几位小姐见着荷包绣得精致,心里头便已经欢喜了几分,又见秋华笑得眉眼弯弯,顿时心里头有了好感,走近几步仔细打量着秋华。
“嫂子,我原来听说旁人说你长得粗陋,没想到都是假话。”有一位小姐走到秋华面前,羡慕的看了一眼她头上的凤冠:“嫂子,明日还有改口银子罢?”
秋华笑着点了点头:“怎么会没有呢?放心罢。”
得了这话儿,几位小姐们更是欢喜,飞烟和飞雨托着糕点盘子请她们吃了些东西,众人围着秋华叽叽喳喳说了个不停,直到那糕点盘子都见了底,这才领着丫鬟回去。
飞烟和拿出帕子擦了擦汗,对着秋华无奈的摇了摇头:“姑娘,你恐怕要饿肚子了,这屋子里边没有一点可以充饥的东西了。”
“不打紧,饿便饿罢。”秋华摆了摆手:“我现儿还好,肚子挺饱的。”
这话刚说完,就见地上出现了几个人影,抬头望去,就见门边上站着一位年轻妇人,梳了个堕马髻,戴着一支金灿灿的挑云金步摇,柳眉有如远山,一双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秋华。
“刘三小姐?”原来是故人,昔日江陵刘知府的女儿,嫁给高安的刘三小姐。眼前仿佛出现了橘园秋千架子上的一幕,刘三小姐站在秋千架上巧笑嫣然,却被高安的弹弓惊得落在地上摔断了腿。
“你该叫我大嫂的。”刘三小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扶了丫鬟的手走到了秋华的面前:“咱们又见面了。”
“可不是这样?都有四五年没见到过了。”秋华朝刘三小姐笑了笑:“现儿过得可好?”
“好?有什么好不好的。”刘三小姐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望了望屋子里边,这才慢慢开口了:“这高府里头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你以后便知道了。”
听着刘三小姐抱怨,秋华不由得吃了一惊,刘三小姐在江陵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泼辣,怎么到了这里却被治得服服帖帖?见着秋华吃惊的神色,刘三小姐吩咐丫鬟去将屋子门给关上,这才愤恨的开口说道:“咱们那个婆婆,可是个算盘打得精刮响的,你可要注意着自己的嫁妆,别被她盯上了!”
秋华有些惊诧,望着刘三小姐道:“嫁妆不是归咱们自己管?做婆婆的哪有将手伸到媳妇嫁妆里边来的道理?”
被秋华这一反问,刘三小姐的脸色通红,犹如要滴出血来一般:“我也是当时大意了,着了她的道儿!我和你说,明日敬茶以后,她定然会说要派人去替你清点嫁妆,你可千万别答应!我那次便是这样,心里想着婆婆一片好意,于是就答应了,结果她清点完以后便说我嫁妆多,怕我年轻乱花了,不如放到库房里边,由她替我保管着,我想要用的时候便向她开口去讨要。做婆婆的如此关心你,还能不答应?就这样,嫁妆便落到了她的手里。”
飞白“嗳哟”了一声:“大少奶奶,你后来就没有去问过嫁妆的事儿?”
“我自然去问过,可婆婆说我现儿在高府什么都不缺,为何要取那么多银子,非得让我说要银子做什么用途,我又哪里是要花银子,不过是想讨回来罢了,自然找不出该怎么回复她,就这样,那笔嫁妆还放在她那里呢!”刘三小姐恨得咬牙切齿,一想着高夫人心里便是愤恨。
成亲三年多了,自己也曾有过一次喜脉,可不知怎么没声没息的孩子便掉了,后来便一直没有再传出喜讯。高夫人给高安收了几个通房,高安从里边升了两个做姨娘,有一个便是自己的陪嫁丫鬟香草。那小贱蹄子才到高府便巴结着高夫人与高安,竟然将自己是庶女的事情捅了出去,弄得高夫人每次见着自己都没有好脸色,处处想着法子来整治她,在高家真没过一天顺心日子。
当年刘三小姐嫁进高家的时候,高夫人说京城的规矩,嫁妆要摆在外边给别人看,这叫夸妆,也就是夸耀新娘在娘家多受宠爱,能打发这么多嫁妆的意思。听着高夫人这般说,刘三小姐心里也是得意,家里打发了一百五十抬嫁妆,还有五万两压箱钱,摆到院子里满满登登,还不让人看红了眼?没想到才夸了一日,这些嫁妆便飞到了高夫人的库房里边去了,还听着下人们议论说高夫人拿着她的压箱银子去放印子钱,借鸡生蛋,拿她的压箱银子做母鸡,生出的蛋全是高夫人的,这算盘可打得真响!
咬了咬牙,刘三小姐心里想着,怎么样也不能再让高夫人如愿以偿,方才去院子里头看了秋华的嫁妆,足足有二百一十八抬,一抬抬靠着墙堆着,让人看得眼热心跳。她没有看到秋华的压箱银子,可一见着那嫁妆便知道压箱银子肯定也不会少,若是让高夫人设计了去,她定然又能添一注财喜,怎么能让婆婆这般春风得意呢?
“原来是这样。”秋华长吁了一口气,这事儿上,虽然高夫人用心险恶,可刘三小姐也实在是笨,被人撮哄着,竟然连压箱银子都拿了去夸妆:“刘三小姐,你能这样推心置腹的与我交底,秋华实在感激。”
“客气什么,咱们是故旧,自然要格外好些。”刘三小姐笑嘻嘻的溜了秋华一眼,心里有既羡慕又嫉妒,凭什么她的嫁妆有二百多抬,而且前边十抬都是宫里赐下来的珍品!听说这容四小姐还被皇上封了“乡主”的封诰,自然要比自己高贵,刘三小姐想到这里又稍稍平衡了些,更何况自己还只是个记名的嫡女,能混到今日这种地步,自然也不能再强求更多。
陪着秋华说了些话儿,眼见着暮色一点点的上来了,刘三小姐站了起来道:“你记者我跟你说过的话便是,怎么样也不能让她派人去清点你的嫁妆。”
“我知道了,多谢大嫂的提点。”秋华朝刘三小姐笑了笑:“以后有空多来这边说说闲话,咱们可是好妯娌。”
见着刘三小姐的背影渐渐的远去,秋华吁了一口气:“这高夫人也可真是贪心,连媳妇的嫁妆都下得了手去。”高安是高夫人的亲生儿子,高夫人对刘三小姐都是如此,高祥是高良结发妻子所出,想来自己在这高府里头处境肯定会比刘三小姐更糟糕。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高夫人会怎么对付自己,只能静观其变了。
“姑娘,那你的嫁妆会不会保不住了?”飞烟皱了眉头忧心忡忡的看着秋华:“姑娘没有将压箱银子放到外头去夸妆,夫人总怕会要有疑心,怎么长宁侯府连压箱银子都没有打发?”
“她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我反正不会傻得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去夸耀。有什么好夸耀的,过日子自己舒服便是了,难道还要旁人都赞你过得好?”秋华微微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旁人羡慕,只要他能爱惜体贴我就好。”
“姑爷自然会爱惜姑娘的。”旁边飞雨掩嘴一笑:“我一想着那会儿姑爷自己提了活雁来长宁侯府提亲就想笑,姑爷那时也是发了狠。”
主仆几人正说说笑笑,就听外边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秋华看了看立在屋角的沙漏,已经是酉时末刻了,外边来的人该是拥着高祥来闹洞房的。“替我将盖头蒙上。”秋华一边说着,一边坐得端端正正。
第三百一十七章最喜洞房花烛夜
高祥站在门口,见着静静坐在床边的秋华,心里好一阵激动,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将她娶了回来。身后的人都在催促着他:“高祥,快去挑盖头!让我们也看看新娘子的芳容,以后见面也好打招呼。”
秋华的红盖头上绣着一对凤凰,那对凤凰绣得很是逼真,羽毛似乎根根浮在了盖头上边,纤毫毕现,盖头的顶部用金丝银线绣了个囍字,看上去十分的喜庆。高祥站在秋华的身边,看着那红盖头上的一对凤凰,手都有些发抖,这时飞烟端来了一个托盘:“姑爷,请挑盖头罢。”
托盘里边放着一把小小的秤,乌油油的秤杆上有着银色的星子,高祥伸手去抓那秤杆,可手心里冒汗,抓了好几次才握牢,旁边的人见着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新郎倌也实在太紧张了些罢,快些挑盖头啊!”。
高祥握住秤杆,用秤尾挑住红盖头,轻轻一掀,红盖头飘飘的落到了床上,秋华的脸立刻出现在他眼前。她的脸白里透红,在灯光的照映下格外柔和,脸上似乎有一层釉一般,不住的有着闪亮的光彩。
“新娘子生得一副好相貌,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旁边有人赞叹,大家望着高祥的目光都有些羡慕,这高二公子真是艳福不浅,看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这媳妇还带来了那么多嫁妆。
众人在新房里吵闹了一阵,喜娘瞧着时辰不早了,笑着将众人请了出去:“**一刻值千金,咱们可不能耽误了新郎新娘的正经事儿!”一个喜娘将高祥与秋华的衣裳下摆打了个结,另外一个喜娘在旁边高声唱了些赞床的吉利话:“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子孙满堂,芝兰玉桂满雕梁……”
唱完赞床话儿,两个喜娘接过飞烟递过来的荷包,笑着行礼说了一声:“两位新人早些歇息罢。”摸着荷包儿,觉得里边鼓鼓的一大块儿,心里乐开了花,究竟侯府小姐出手便不同,打赏这般丰厚,两人扭着身子走了出去,笑得眉眼都挤在了一处。
飞烟领着其余几个陪嫁丫鬟也退了出去,屋子里边只剩下了高祥与秋华,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两人都有些羞涩,并肩坐在床上,只听到身边有细微的呼吸声,却没有谁开口说话。
高祥低头看着秋华搁在膝盖上的手,细长的手指格外白皙,他鼓起勇气轻轻碰了下秋华的指尖:“今日你怎么没有涂蔻丹?”
秋华有些奇怪,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上边有粉粉的一层柔光,就如珍珠内壳里的那粉色。她不由得笑了笑,举起手指在灯下晃了晃:“我用了的,只是没有用大红色的而已,我用的是加了桃花汁子捣出来的,自然不会那般红。”
“真是这样?让我来看看!”高祥一把捉住了秋华的手,一种说不出的柔软让他的忽然觉得燥热了起来,他将秋华的手握得越来越紧,脸上的颜色也越来越红:“秋华,你的手好软,真的……”说了这句话,高祥觉得自己的心忽然都软了起来,将秋华的手拉到自己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那嘴唇凑过来似乎有些痒,秋华抑制不住扭了扭身子,回眸望了高祥一眼,一种说不出的娇媚在她转眼的一瞬间将高祥击中,他简直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伸出手来将秋华抱在了怀里:“秋华,我太高兴了。”
一种幽香在高祥鼻子下边浮动,吸引着他将秋华头上的凤冠取下来,站起身来准备将凤冠放到桌子上,秋华也被他带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边走了几步。“秋华,怎么了?”高祥见秋华也跟着走了过来,还扑到了他的后背上,很是奇怪,转脸一看,才发现自己和秋华的衣襟连在一处打了个结。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离开你半步呢。”高祥大着胆子调侃了秋华一句,秋华还没脸红,他倒自己脸红了,心里也酥酥麻麻拧成了一团。两人瞧着那个结头,相视而笑,同时低头想去解开,头又碰到了一处。秋华扶着额头撅了嘴,有点委屈的看着高祥,高祥连忙向她赔罪:“你别动,我来解。”
越是着急越是解得慢,高祥只觉得自己的十根手指从来没有这般笨拙过,拉拉扯扯弄了半天,手心里湿漉漉的一片,好不容易才将那结头解开了,高祥一把抱住了秋华:“秋华,今日是咱们成亲的日子,你欢喜不欢喜。”
秋华抬头望了一眼高祥,抿嘴一笑,微微点了点头,高祥将头凑了过去,贴着秋华的耳朵道:“秋华,你放心,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不会再有旁人。”
“你说的是真心话?”秋华心中虽然有几分喜悦,可夏华哀怨的脸孔不由自主浮现在她眼前,陆景行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夏华这么说过?可才一年的光景,他便纳了通房,这男人说的话,究竟该不该相信?
“秋华,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你要相信我。”高祥捉住秋华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点吻着她的指尖:“秋华,我父亲就是因着娶了两个妻子,我才受了这么多苦,我母亲才会因此一直庙里持斋。咱们俩是从小便有的情分,还是在随云苑的时候,我心里边便有了你,这一辈子绝不会再有别人,真的。以后我若是有了别人,天打雷……”话还没有说完,秋华将手指贴在他的嘴唇上:“你不用发誓,我相信你。”
高祥快活的将秋华抱了起来,两人相拥着坐回了床边,互相望着彼此的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的红潮越来越深,**从心底悄悄的涌了上来,席卷过他们的四肢五骸,让他们俩都意乱情迷了起来。
“秋华……”高祥低声呼唤着,眼睛里的她如娇艳的花朵一般,正在他的手下绽放。
“唔,高祥,你要说什么话?”秋华抬起头来,星眸如醉,两颊酡红,头发已经散开,就如黑色的丝绸般铺在了床上,在灯光的照映下闪着诱人的光彩。高祥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将秋华轻轻放倒在床上,慢慢的俯□子,脸贴着脸,鼻尖对着鼻尖:“秋华,我好热。”
“我也是。”秋华微微呻yin了一句:“我不知道怎么了,全身都热。”
“我先脱掉外边这件衣裳。”高祥挣扎了好半天,才想着可以脱去衣裳让自己凉快些。刚刚解开衣襟,一个油纸包儿从里边滚了出来,落在了秋华的头发上边。
“这是什么?”秋华仿佛闻着点香味,肚子有了响应,“咕噜”了一声。高祥愣过神来,将那油纸包儿捡了起来,坐到秋华身边,将她拉了起来:“这是我给你带的吃食,我怕你肚子饿,所以偷偷包了些东西,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罢。”
秋华听了眼睛一亮,接过油纸包儿打开一看,里边有一团饭,还有一些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的菜,粘乎乎的成了一个团子。肚子饿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东西,吃起来都格外香,秋华将纸包托在手里,大口大口的将那团饭菜吃得一干二净:“真好吃。”
高祥听了很得意:“那是当然,那些菜我都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好的我才给你带。只不过开始揣到怀里的时候有些烫,胸口这地方发热。”
秋华望着高祥那骄傲的神色笑了笑:“还算你有良心,记得我没用饭。”
“我哪能让你饿着!”高祥眼巴巴的望着秋华:“吃饱了吗?”
秋华点了点头:“差不多刚刚好。”
“那我们可不可以继续了?”高祥的脸凑了过来,认真的看着秋华的眼睛:“我在想现在你的嘴巴一定很好吃,因着上边又一层油。”
听了这话秋华尖叫着蹦了起来:“高祥,你竟然敢取笑我!”
高祥一把拖住了她,将她拉进了怀里:“我不是取笑你,我是真想尝尝你嘴上的滋味。”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秋华的脸,在她还没有明白过来之前,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下秋华的嘴唇:“为什么会是甜的?”高祥迷惑的声音有一丝低哑,听得秋华心中颤了颤,只觉得全身都软了下来。
“怎么会是甜的?”秋华也低声回答:“饭菜的味道该是咸的!”
“不,真是甜的!”高祥很固执的坚持着,双手捧住了秋华的脸:“你别动,我再尝尝便知道是甜的还是咸的了。”
一个柔软的东西滑入了她的嘴唇,热流从她的唇顺着下去直到了她的心里,秋华全身无力,攀住了高祥的肩膀:“高祥,你别这样,我都没力气了。”
“傻秋华,咱们不这样还能哪样?”高祥装出一副很老成的模样来,心里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只觉全身热得实在难受,可却又情不自禁的享受着那种滋味。
她的身子在他的手下,衣裳慢慢的褪尽,就如一朵洁白的莲花盛开在婚床上一般。他跪在她的面前膜拜着她曼妙的身姿,颤抖着双手握住她柔软的那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也逐渐的有了变化,似乎一只流浪的小鸟要找到归巢一般。
“秋华。”他的声音似乎变成了风中的叹息,龙凤喜烛的光芒照在两具交织在一起的身躯上。沙滩在拍打着海岸,**卷走了羞涩,他们开始放开了手脚,彼此拥抱在一起,享受着那至甘至美的柔情。他笨拙的将自己的身子慢慢的放低了下来,贴着她的身子,只觉得两人此刻都滚烫滚烫,热得惊人。
头发纠缠在一处,有些遮住了她的脸,他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能透过黑色的发丝去寻找着她的嘴唇:“秋华,可以吗?我可以吗?”那炙热的一处顶在她的花谷,一种冲动在促使着他奋力向前,可他却在犹豫徘徊,生怕她会不高兴,会拒绝,一双眼睛乞求似的看着她,手指抚摸过她白玉般的肌肤,不停在颤抖。
“你……”她拨开自己的发丝看着他,嫣然一笑:“什么可以?你要做什么”
见到她这娇俏的模样,他再也无法忍住心底的**,那火热而坚硬的一处在她黑色的草地里胡乱的揉来撞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很难受,我就是很难受,好像要找到个什么地方才不会那么难受。”
“既然是这样,”她的脸越来越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你便做你想做的事情罢。”
得了应允,他欢喜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秋华,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办。”身下的火热让他似乎要融化一般,可他却找不到神秘的那处,只是不住的在那神秘之处趟佯,找不到桃源入口。
他抓住她的手朝自己身下摸了过去,她触及到那粗粗的玉柱,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这是什么?怎么这样热!”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平素他不是这样的。”他有几分苦恼,拉住她的手握着这个东西摩挲了几下:“听旁人说,成亲是要拿这东西放进你的身子,可我找不到地方,也怕你会痛。秋华,你怕不怕痛?若是害怕,咱们便歇息罢。”
望着他那双迷惘眼睛,她忍不住想笑,抬起身子来用嘴噙住了他的,在他唇上轻轻的磨了两下,伸出舌尖在他的唇瓣上溜了个圈:“我不怕,你试试看。”
这似乎是一种无声的诱惑,他的手悄悄的往她的身下探了过去,停在那萋萋芳草地上,轻轻的揉弄了起来:“那我便试了,”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眼波流转,似乎有一汪春水般吸引着他往那处过去。他抬起身子望着她神秘的那个地方,手指下顺着那条细细的山沟慢慢的走了下去,似乎摸到一个小小的柔软,手指才摩挲着转了转,她便弓起身子吟哦了起来:“高祥,好痒……”
这里便是那幽谷的入口不成?一阵欣喜让他加快了手指的动作,顷刻间指尖下便泉水潺潺,滑不留手,有着亮闪闪的汁液慢慢流了出来。他的手指慢慢从这里探了进去,只觉得里边火热,夹道幽深,两旁的细草包围住了他的手指。
“秋华。”似乎明白了该从哪里突破,高祥欣喜的支起了身子,火热的物事停留在他的手指旁边:“秋华,我想我该找到地方了,你忍着些。”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声嘤咛,他将自己的手指撤了出来,扶住那昂首挺立的物事,慢慢儿的试探着往里边伸了进去。顺着幽谷的溪流,他来到了门口,那里似乎有块大石头正挡在面前,抵住了他那火热的玉柱。
“秋华,秋华……”他张开嘴咬住了她的丁香小舌,低声的呼唤着她,那声音到后边已经模糊不清。“高祥,好热好热……”尽管她觉得有些害怕,有些疼痛。他那处物事似乎太大,仿佛要将她撕裂,可她依旧没有退缩,只是微微拱起身子,希望能承接着他的爱抚。
一切似乎都停留在这一刻,他用力一挺身,冲破了那道阻碍进入了梦想中的桃源:“秋华,秋华!”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双手搂紧了她,开始慢慢的在她里边徘徊,没多久便忍耐不住的横冲直撞了起来。他头上的汗珠滴在她的脸上,她嘴唇里的蜜汁流入了他的喉间,这个时候他们彼此水乳交融,真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低喘声不时的响起,一波一波的快乐将他们淹没,在彼此互相的引导下,两人都觉得自己仿佛飞上了云端,俯视着蓝天白云下的一切美好。
“秋华,今晚我真快活。”高祥的喘息声渐渐的均匀了些,望着秋华绯红色的脸孔,轻轻笑了笑:“我真快活,这辈子从来木有这样快活过。”
“我也是。”秋华低声说道,眼睛望着高祥的双眼,一种幸福的感觉让她忽然间泪盈于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