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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冬日,河南道内不说是滴水成冰,可也差不了多少。李珏宁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只是伸伸手,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服侍她穿衣的香片察觉到了,连忙叫小丫鬟去把窗户关严实些,再把衣裳在灯笼上烤的暖暖和和的,这才拿去给李珏宁穿。
洗漱过后,李珏宁坐在花厅里吃早饭,见到一桌子的素点心,她都觉得嘴里没味。
香片看到李珏宁皱眉的模样,笑了笑,轻轻揭开一个八瓣莲瓷盖子,里头是两个圆圆的团子,上面撒着芝麻,炸的金黄金黄的,一看就让人十分有食欲,味道还特别香,最要紧的是这两个团子飘出了一股肉味。
李珏宁就拿眼睛去看香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吃过太多的苦头,她打小就十分喜欢吃肉,最早的时候在家不敢吃,还记得让让人。后来李家日子过起来了,再也不用让人,她吃起肉来就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只是这这会儿再如何,不管心里怎么想,李珏宁还是知道这是在给范氏守孝,全家上下,除了李火旺,是没人能沾荤腥的,她就看了看香片。
香片笑嘻嘻的把盘子推过去,小声道:“姑娘放心吃罢,这里头没肉,就是点野菜,大少爷让灶下的人用鸡油给炸了炸,闻起来就特别香。”
李珏宁眼睛弯了弯,咳嗽了一声,这才接过白米粥,把两个团子给吃到了肚子里。
吃过饭,她就去林氏的院子。
李廷恩正坐在林氏的对面说话,看到李珏宁进来,冲她招了招手。
李珏宁欢天喜地的跑过去叫大哥,还给李廷恩眨了眨眼。
李廷恩见到她的模样,会心的笑了。
李珏宁就拉着李廷恩说话,问他何时从山林的道观里回来的,还去不去山里。
自从范氏的丧事过后,李廷恩就守孝在家,上门的人也不多,他就一天天常常往山里跑,经常去与道观里的道士闲坐。李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以为李廷恩是因为做官做的好好的被逼回来,又死了师父失去了个靠山而心烦不愿意呆在家里,平日从不敢多问。连李火旺好了些后拄着拐杖都常常长吁短叹的,埋怨范氏死的不是时候。唯有李珏宁,对李廷恩不留在家里,还敢这么抱怨两句。
李廷恩拍了拍她的额头,含笑道:“不去了,趁着在家,先将翠翠的亲事定下来。”
李珏宁就觉得有点奇怪,守孝要两年呢,这才半年不到,怎的就说上在家不在家的话了。不过她心里只是这么一转,很快就被李廷恩后面说的话勾去了心神。
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上面笑容满面的林氏,大声道:“大哥给表姐定好亲事了?”
林翠翠早就该成亲了,起初林氏是找不到人,后来有点主意了范氏又没了,范氏的丧事完了李耀祖又大病一场,整天昏睡在床上,请了无数个大夫来看都说不出个缘由。再有外头人传言说石定生死了,李廷恩的前途就少了一份依仗,李二柱本来身子骨就弱,接连打击下大病一场,林氏简直就是心力交瘁,再也顾不上林翠翠。直到三个月前京中来了圣旨,宣旨的太监还带了好几箱东西,说是皇上赐给李廷恩的,李家门庭又开始热闹起来,林氏这才放了心,重新把林翠翠的婚事又捡起来了。
这一次李廷恩回来,林氏就抓着人,无论如何都要李廷恩帮忙给挑个人家。
对林翠翠的婚事,李廷恩也早有盘算,不过与他原先的打算有些偏差罢了。他就道:“定了,只是还得先看看人再说。”
李珏宁就拉着林氏的胳膊撒娇,非要林氏先告诉她到底定了谁。
林氏被她摇的笑容满面的,在她额头上戳了一指头,无奈的道:“你啊。”
不过她到底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也没那么多顾忌,就道:“就城北的钱家,钱夫人的小儿子,不正跟你表姐年岁差不多么。”
李珏宁眼珠转了转,在脑子里仔细的想了想才翻出来钱家这么一户人家。
“他家不世代都是做豆腐的,难不成要叫表姐嫁过去做豆腐。再说了,钱夫人可不是钱家大少爷的亲娘,是个继室,将来表姐还不受气。”李珏宁有点想不明白李廷恩为何挑来挑去会给林翠翠选了这么个人家,她这些年和林翠翠相处的不错,就忍不住小小的为林翠翠抱了不平。
叫李珏宁这么一说,林氏先前脸上的喜色也消散了不少。
其实她从心里来说开头也不是很乐意这门亲事,先不说钱家那三少爷如何,光是继室所出,头顶上有两个不是一个娘生的哥哥这一条就够人受的了。外头倒是说得好,都说钱夫人和大儿子二儿子关系如何如何好,以前钱家做生意亏了银子,是钱夫人当了嫁妆才把钱家的生意盘活,又说钱家原配夫人去得早,是钱夫人一把屎一把尿把前头人留下的两个儿子养大。
可说来说去,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
这种继室和原配儿女之间的争斗苦楚,别人不清楚,自己还不清楚么?
转念,林氏又想到李廷恩说过的话,就有点拿不准的劝李珏宁,“钱夫人身子还好得很,钱家老三又是她亲儿子,她总不会帮着别人。再说了,前几个月有好多人家以前来打探过你表姐消息,中间都没了动静,这会儿才又把上来,唯有钱家,一直就没与咱们生分过。我琢磨来去,你大哥说得对,咱们不图旁的,就冲钱家这个,你表姐嫁过去就不能吃亏。”
一说到那些墙头草,李珏宁就没好脸色。
都是些什么东西,以前大哥在朝廷上平步青云,石大人还在的时候,那些人恨不能把李家捧到天上。等大哥丁忧,石大人去了,手上的差事也交给别人,听说别人接手后还办的不坏,得了皇上的赏赐,那些人就不肯上门了,背地里还说李家土里刨食的就是土里刨食的,野鸡插上毛都成不了凤凰!
想到钱家的确前后一如既往的态度,李珏宁心里舒坦了些,就点点头,“娘说的对。我还听人家说钱家的大少爷在西北的军营里做提调,是个有出息的,妻子儿女都在那边。钱家二少爷又忙着念书,想来表姐也吃不了苦头。”
叫李珏宁这样一说,林氏心情好了许多,笑道:“那就这家罢,等你大哥去看看,我就把早前给你表姐准备的嫁妆都给抬出来,等翻了年挑个好日子就让他们成亲。”
“这么急啊。”李珏宁没想林氏竟然如此心急。
林氏有点讷讷,看了眼李廷恩才压低嗓门道:“你二舅娘他们心里不舒坦,这亲事还是趁早定了罢。”
李珏宁就会意的点了点头。
林家前头几个表姐定的亲事都不好。大表姐的婆家明明是仗着李家的势在县城开了个小食铺挣的银子,偏偏还要处处欺负大表姐。那大姐夫更不是个东西,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家里买丫鬟,大表姐忍不下去托人带口信到府城里来,娘看着大表姐一身的伤,出面做主让大表姐和离了,谁想家里的二舅娘三舅娘他们反而怪上了娘,说是坏了林家的名声,下头还有孙女没嫁呢。
看那模样,是想都推给李家来,顺道还能弄笔嫁妆。
虽说是亲娘家,可李珏宁从来就没跟林家的人如何来往过,自然烦的厉害,听林氏这么说,就不问了。
和李廷恩一道从林氏的院子里出来,李珏宁显得分外的安静。
李廷恩看着她的样子,温声问她,“是不是在家闷久了,过去小半年了,你要想出门,就叫几个人出去罢。”
李珏宁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大哥,你是不是要走了?”她怕李廷恩不明白她的意思,还补了一句,“是不是要重新出门做官去?”
李廷恩怔了一怔,他有点讶异李珏宁的敏锐,就试探着笑问,“你为何突然说这个?”
李珏宁就撇了撇嘴,“你以前要上京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你方才不还说才趁你还在家,那你肯定是要出远门,如今是守孝呢,你又不能到处去游学,去山里也是隔三岔五就能回来,当然就是要去做官了。”她说着低声道:“大哥,你去做官罢,别在家守孝。”给范氏这样的人守孝,又有什么用?
李廷恩没想到李珏宁会有这样的成长,他十分欣慰的轻轻抚摸过李珏宁的发顶,温声道:“放心罢,大哥该去做官的时候自然会去。大哥还得使使劲儿,将来才能给咱们珏宁找一个好人家。”
“大哥!”李珏宁轻轻跺了跺脚。她真是不明白,别人家的哥哥从来不会和妹妹嬉闹,更不会拿这种事情出来玩笑。唯有自家的大哥,骑马射箭鞭子剑术样样都教自己,女红四书女则这些却只要自己看了记得就是,并不要求自己真的要老老实实照着去做,时不时的还会这样毫无顾忌的说这些话,一点都不忌讳。可自己,就是喜欢这样的大哥,独一无二的大哥。
李廷恩好笑的看着李珏宁绯红的脸颊,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小姑娘长大了啊,以前那么瘦的跟棍子一样,就算自己与她玩笑,也只是怯生生的懵懂的望着自己,根本弄不明白其中的含义。而如今,却能双颊红润的朝自己瞪眼睛了。
也许过两个月后等自己再度离开这个家后的下一次归来,眼前的妹妹,已经可以与林翠翠一样定下亲事了。
李廷恩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复又想到如今朝廷的局势,昭帝的密旨,瞳孔中染上了一层雾霭。
“大哥……”看李廷恩发怔,李珏宁小声喊了一句。
李廷恩回过神,若无其事的道:“没事,走罢,咱们一道去看看小宝。”
自从范氏的丧事过后,李耀祖得了奇病,曾氏忙于照顾李耀祖,连院子都很少出,家里的事情就一直交给了李珏宁。她如今的整日要管家,忙得不可开交,听李廷恩说到李小宝,就道:“大哥去罢,他晚上总要到娘的屋子里用饭,到时候看一看就是了。”
李廷恩也没当回事,含笑目送李珏宁回了院子。
他回到书房一坐下,从平就上来道:“少爷,大太太和三太太那儿,您看……”
李廷恩拧了拧眉。
自从范氏死后,李火旺又重病,小曹氏与顾氏两个人就明里暗里的想要分家。尤其是有一段时日外面流言纷纷,许多人都在说李廷恩可能再也无法起复了,而且李廷恩以前锋芒太露,还在朝廷上得罪不少人。他年岁太轻,官位就蹭蹭往上涨,就算不说别的,有些熬了一辈子才六品七品的人家都看着眼红啊,这就够李廷恩受得了。
小曹氏与顾氏被娘家人,结交的人,底下的心腹三番两次的说,似乎各自都有些心动了,带着点暗示的提过好几回分家。
从李廷恩本心来说,他真的想放小曹氏与顾氏出去。李大柱纵使与李二柱同母所生,以前也一直看重李廷恩,并且一度将李廷恩视为儿子以后的依仗,然而在长房手中有了自己的产业,自己的银子后,李大柱的心思的改变,李廷恩也能想明白。
眼看李天赐渐大,李廷恩对李天赐这个弟弟却并为有任何特殊的对待,悉如往常,不比别的弟弟多一分,也不比别的弟弟少一分,然而,李天赐的年纪,却是不一样的。何况,分给的产业,只要没分家,就不算真正的捏到手里,分了家,一切才都是自己的了。
见势不好,各自分开,也不独是官场上才有的情景,这一点,李廷恩并不意外。
既然李大柱与小曹氏选了这条路,李廷恩当然也不想勉强。至于顾氏,心心念念想要借着分家再想法子弄点产业,最好弄两个铺子在手里,又以为如今他们手上的生意已经在商场上站稳脚跟了,想分出去做当家太太,李廷恩更愿意成全。
只是若小曹氏与顾氏打着分出去也是亲伯父亲叔父的心思,还想让自己一力承担起他们的花用,时不时就要回来转一转,或是再想让自己给宅子给银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不过万般计算,终究抵不过要死不活的李耀祖。
李耀祖咽气,自己要多守孝一年,李耀祖不咽气,李火旺就不愿意让家里轻易分家,唯恐四房最后没个着落。而且分出去,自己又要离开,只怕三房那里就更没发约束了,也许并不是利大于弊。
这家到底要不要分,如何分,看样子还需斟酌一二。
心里打了个绕,李廷恩吩咐从平,“安置到三房的丫鬟,暂且等一等。”
若有的选择,自己真是不想在家中用这样的方法,毕竟是有后患的。
他拿起一封京中万重文写来的书信,一面分神问道:“朱家可有消息过来?”
从平急忙道:“三姑爷说已经找到花姨娘的行踪,必然会将人抓回来交给少爷处置。”
李廷恩没有接话。
李耀祖与王太后联系上他并不意外,叫他意外的,是李耀祖居然是通过花姨娘和王太后有了牵连。
当年朱瑞恒的事情,朱瑞成最后为了让自己消气,或许也有借势除去他早就不喜欢的庶弟的方法,近乎是逼迫生父朱老爷做出了选择,舍弃了花姨娘这个爱妾和朱瑞恒这个一贯疼爱的庶子。
花姨娘和朱瑞恒被送到乡下庄子,被朱家所有人遗忘,中间屡次传出朱瑞成在乡下不惯,想要回来的消息,还曾经病过好几回。不过根据自己所得知的消息,朱家上下将这都当做了花姨娘母子使出的想要翻盘的手段,并未理会,只是随意请了个大夫过去看。一年以后就传出朱瑞恒病重不治,花姨娘失去独子,得了疯病,最后将自己烧死在屋子里的消息。
除去本就病重的朱老爷因为这件事病上加病,送了性命以外,没有半个人将花姨娘母子的死放在心上。自己i还记得李草儿回来提起过,说朱夫人背地里狠狠骂了几场,直说花姨娘坑了朱家。
谁又能想到,当初所有人都以为在大火中化成了飞灰,连尸骨都找不到的花姨娘,竟然会自己放火以此逃出庄子,然后辗转找到以前在戏班子的姐妹,重新操持了旧业,最后居然与宫里的太监搭上了关系,成为对付自己的一把不起眼却锋利无比的利刃。
可惜了,自己留在家里的人本事到底不济,只能顺着李耀祖摸出这么一个人,曾氏动手的又早了些,李耀祖如今如同活死人一般,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睁着眼睛愤恨的看着所有出现在面前的人。
这样的李耀祖,叫自己就是有万般手段,也无从掏出一句实话。
不过既然知道了花姨娘,李廷恩也不着急,他看过付华麟的信,眼里有了丝凝重。
没想到近半年的时光,朝廷居然会有如此大变。
宫中陈贵妃早产生下二皇子自己早就知道,不知道的是陈贵妃竟然有如此手腕,将宋容华逼到了别宫去住,陈贵妃的同胞兄弟取代杜玉楼,成为右卫军都督。昭帝在两个月之内,连斩七名王太后一系的官员,王家人跪在永宁宫外哭诉,王太后却闭宫不出,仿佛成了一尊真正的泥菩萨。
可王太后,是一个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之人。
当初自己的老师,身为三朝元老,就为了给自己不留后患的拖延一点时机,抓住了一点先帝时说过的只言片语,在朝堂上提出要将早逝的慧文太子妃追封为先帝之元后,王太后便勃然大怒,要在金銮殿上一头撞死,结果她未死,自己的老师被逼自尽以示清白。也正是因为老师的死,才让上官睿等人心生愧疚,暂且放过了自己,最后将自己夺情的奏折全部压了下去,更为自己争取到了在京中转圜的一二分人情。
老师的恩德无以为报,可王太后在老师撞柱自尽后还叫太医在伤药上做手脚的深仇大恨,自己片刻都不会忘记。
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女人,会就如此安然养老度日,任凭一个贵妃爬到头顶之上?
李廷恩不信,他也不会让自己的那些盟友掉以轻心。
他提笔写了一封信,告诉万重文转告付华麟对永宁宫的动向绝不可放松之后,示意从平送出去,又把赵安叫了进来。
自从石定生死后,赵安就酗了很长时日的酒,最近才慢慢好些,整个人又削瘦了许多。他本就身子有些蜷缩,如今看上去越发像是一具没有活气的骷髅,李廷恩见了不免心中有些微难受。
李廷恩也是才知道,赵安竟然是石定生的侄儿,不过是一个外室所出。永溪石氏身为传承千年的大族,是绝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赵安生母太过卑贱,族中派人要将赵安母子溺死,石定生得知消息后,因顾念与胞弟的情谊,受不住赵安生父的哭求,派人将赵安母子悄悄救下,送到江南道的一个县城养大。赵安生母病故,赵安不愿意再受石定生恩惠,悄悄跑去从了军,成为一个舍生忘死,在刀尖打滚的夜不收。然后石定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赵安,在赵安一次探哨受了重伤回来,上官为了抢功意欲趁机要他性命的时候,他被石定生找到。石定生上下疏通,为他除去军籍,带到身边更名换姓,以为心腹。
得知这一情形后,李廷恩也就能明白赵安对石定生的孺慕之情了。
可赵安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
不过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来冲淡,李廷恩不打算这会儿就要赵安将事情抛下,连他自己都尚未放下仇恨,又如何劝说别人。他只作不见赵安的模样,随手指了个位置让赵安坐下,和赵安说起了襄阳的事情。
“按照京里的动向,再过两月,朝廷必会兴兵讨伐永王。”李廷恩将手上抄录下来的一封邸报递给赵安看,“永王占据三道,朝廷却迟迟不曾派人清剿。随着天时转好,朝廷派各地官府赈灾,各地流民已然渐少,然而从匪易,从良却难。这些流匪,原是流民,一日染血,手中的刀便放不下去了。按各地邸报来看,各道各府都有流窜不愿回归家乡种地的流匪化作盗匪,占山为王,肆意滋扰百姓。下一步若我没料错,朝廷必会抽调驻边大将带同关中精锐前去讨伐永王,令一薄有名声的京中禁卫将官率同卫所军清理匪患。朝廷大军一动,藩王只怕会有动荡。”
赵安看过邸报,随后将之一合压在案上,冷笑道:“朝堂上这些大人,想一出是一出。各地军备废弛早已有之,这些卫所军,世代军户,许多早就成了兵油子。他们成日钻研的,就是如何躲过射来的箭,怎样卡着管朝廷要更多的军饷。许多人只怕连如何养护自己的铠甲长枪都忘记了,朝廷当初还将这些卫所军都调往京畿附近,指望这些人能护着京城安危,简直是妄想。”
李廷恩端了茶喝,淡淡一笑道:“他们也知卫所军不堪大用,所以只会让他们清剿流匪。”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点,待会还有一章短的,我一定更完一万字再去睡,喝点咖啡的,大家看完先睡,明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