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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团光雾渐渐的淡去的时候,已经整整的过去了三个时辰。
这三个时辰里,南宫敬一直守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静静的坐着,看着。
光雾渐渐的淡了,紧紧相拥的两人的身形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如画重新挣开的背部伤口的血渍还残留在秦音的衣裙上,他沉沉的睡着,面上甚至还带着一些些的微笑。
秦音睁开眼睛,爱怜的抚了抚如画柔顺的发丝,转头看见了南宫敬,她笑道:“二哥,如画很是坚强的呢。这般疼痛也坚持了过来。”
南宫敬上前,正待说什么,却见秦音双眼慢慢闭上,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他上前接住,看见了秦音肩头那被咬的有些血肉模糊的伤口。
南宫敬抱着秦音出来的时候,众人依旧还在院子里等着。
成珏没说什么,只在前头速度的引路,两人带着秦音赶紧回了她住的宅院。
放下秦音之后,成珏抓起那轻薄的外衫直接撕开了,露出肩头那被如画啃咬的伤口。
玲珑递上温水浸湿的帕子,成珏一狠心整块帕子盖上了伤口。
“咝……”沉睡中的秦音不禁轻呼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成珏单手盖在帕子上,一抹,整个伤口上的血痂尽数被擦去了。
南宫敬和成珏看着露出皮肉翻开的伤口,心里不禁一阵疼痛。
南宫敬从怀里掏出伤药,轻轻的撒在了伤口上,药粉散进伤口的时候,又引来一阵疼痛。
“疼!”秦音轻喃,“如画不怕,我在的!”
玲珑、璎珞转过身抹了抹眼泪。
成珏伸手,璎珞地上剪好的干净白绸布。
说来也是孰能生巧,自她们四人跟着秦音之后,这院子里准备的最多的不是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而是干净的白绸布。而每次秦音出了院门之后,她们便悄悄的准备好热水,取块白绸布裁剪成布条或者布块,用以应对这样的场合。
而每次秦音都能带着或多或少的伤回来。
处理好秦音肩头的伤,成珏又给她把了把脉,顺而他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南宫敬轻声问:“如何?可是有内伤?”
成珏将秦音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放下床帐:“你们好生照顾秦音。”说罢便率先走了出去。
南宫敬跟在身后,心里万分的不安。
成珏回了自己住的院子,正好顾鸿儒也看过了如画出来,在院子里和无上道人说话。
成珏走过去:“师父,丫头的脉象变了。那股弱脉没有了。”
顾鸿儒沉思了起来。
南宫敬问道:“什么弱脉?”
成珏拉着南宫敬坐下,说:“之前秦音身体里一直是两股脉象,一股略微强势一些的便是她平时的脉象,而在这股强势的脉象之下还有一个很轻微的弱脉,一般的医者有可能会诊断不出这股弱脉。”
“爷爷怕是最早发现的,所以我们也一直都比较关注这个弱脉的走向。平时我时常给秦音把脉的时候,多半也是观察弱脉的情况的。而方才我再给秦音把脉的时候却发现这股弱脉已经彻底无踪无影了。”
顾鸿儒一时间想不出这是什么道理。反倒是无上道人笑的更是和蔼了:“如此说来,这月皎城的城主是真的回来了。”
“师父,你也信这种神神叨叨的无稽之谈?”南宫敬不悦的说道。
“敬儿,这可不是无稽之谈啊。”无上道人又望向成珏,问:“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若知晓便告诉我即可。”
成珏点头:“前辈请问。”
无上道人闭上眼睛想了想,问出第一个问题:“你可知这丫头的来历?”
成珏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问题,回答:“她曾告诉过我,一抹幽魂,借尸还魂。”
南宫敬被深深的震在了当场。
无上道人满意的点头,又问:“你可知她来自于何处?”
成珏回忆了一番那次秦音告诉他的事情:“千年后的另外一个地方。”
无上道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成珏,说:“这丫头倒是对你没什么隐瞒的。看来你在她眼里可不简单。”
成珏没做声。
南宫敬面色却不太好了。
无上道人又看了眼自己唯一的徒弟,说:“敬儿,那丫头不是你的良缘,强求无果的。倘若你愿意看她又变成一抹幽魂离去的话。”
南宫敬垂下头,这辈子难道只能是结拜兄妹了?
成珏拍了拍他的肩头。
南宫敬猛地捉住成珏的前襟,说:“你要是敢负了她,我南宫敬拼了一辈子都要找你算账。”
成珏还没说,就被无上道人一拂尘拍开了南宫敬的手:“敬儿,莫要胡闹,对他你可是要敬的。今后你就留在他身边吧,他能给你你想要的。”
成珏不禁细细地望着无上道人。好似有些话,他不说,无上道人也都知道。
无上道人叹了口气:“贫道曾有幸结识过月光之神,那时候她还是婉月仙子。她一人孤独的住在荒芜的月影山上。若不是那时候霍野大陆初成,各部族征战连连,或许她依旧安定的住在山上吧。”
“她凭己之力建立了月皎城,带着百姓在城里自给自足,安居乐业。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出现,她或许会一直这样的生活下去。”
成珏紧了紧放在腿上的拳。
无上道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盯着成珏:“你心里想要的,她能帮你做到,但是你若负了她,她会怎么做,贫道也未知晓。贫道只希望你是真心待她好,莫要再次利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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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觉得自己好似沉浸在一个人的梦中。
那是个白衣飘飘的,好似天上仙子的女人。站在月影山那个露台上,衣袂随风飘摇起来,山风吹得一头披散的乌丝张扬的飞舞着。
女子的身后站着一个好似受伤的男子,一手提着长长的古剑,一手捂着腹部。
她转过身接住昏了过去的男子,伸出手捂在男子受伤的腹部,一团洁白如月的光雾在女子手下渐渐浮现出来,覆盖在伤口。
待光雾散去之后,男子腹部再也不见了伤口的踪迹,男子也从昏迷中醒来。
两人静静的对望着。
画面翻转,男子身穿一身银色的盔甲,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长剑挥舞,披荆斩棘一般的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而那白衣袂袂的女子站在远处的土丘上看着男子奋力厮杀。
男子从战场上回来,那女子在军帐里等待着,取过白绸布条,为他包扎伤口。虽然女子总会在没人的时候悄悄的为男子消去伤口,不过在众目之下,她还是用白绸布包扎。
男子看向女子的眼光里有着不容质疑的霸道和深情。
秦音想,或许男子是真心爱着女子的吧。
画面再次翻转,男子拥着其他女子进了房间,而那白衣袂袂的女子泪流满面的站在院墙上看着那烛火一夜都不曾熄灭的房间。
情,终究不过是用来束缚女子,想要将她这个仙子绑在自己身边的手段而已。
秦音顿时明白过来,那男人终究是利用了白衣仙子的情。
一夜过后,白衣仙子不再出现在男子身边。
开始的时候,男子觉得不出现也罢,自己得到了想要的天下,她可有可无,不过是许了她一个后位,如今她也离去了,这后位自然就换上自己喜欢的女人坐了。
时光飞逝,不过几年而已,男人身边再也没了其他女人,甚至于那坐在后位上的人都被他找了借口送进了冷宫。
他开始长时间的站在寝宫门口,看着那曾经有着白衣袂袂的身影的院墙。
其实多少个夜,他知道,那白衣仙子就是站在那个位置上注视着寝宫。
什么时候,自己利用虚无的情将白衣仙子捆绑在自己身边,本以为最无情的是自己,到头来发现,原来她才是最无情的。
走的彻底,一丝留念都不再有。
到此时,男子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白衣仙子的身影竟已经牢牢地刻印在自己心底深处。
再也没有其他人进入他的心底。
男人此时才明白过来,利用她得了这天下又如何?利用她得了那满满后宫的金银珠宝世间珍宝又如何?
这世间最珍贵的曾经就在自己身边,可惜自己没能珍惜,没能真正的看在眼里。
男人撇下朝政,撇下一切事物,驾马回到当初他第一次遇见白衣仙子的地方,寻找她的踪迹。
可是,她好似就此消失在世上一般。
直到,那天他在山下建立起的城镇里,看到那熟悉的白衣,熟悉的身影,他惊喜若狂,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能再放开了。
可是同样的一张面容,同样的一个人,同样的一身白衣,却不再是同一个眼神。
女子问:你是何人?来月皎城何事?
男人轻声唤女子的闺名:婉月!跟我回家可好?
女子笑道:公子可是认错了家人?不若去户管大人家查一查名簿吧。
男人再也没了欣喜,再也没了笑容。
白衣仙子竟是忘记了,忘记的如此彻底。
离开月皎城的男人在回去之后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画了一副地图,交给了最信任的将军,令将军在这个地图指向的地方建立一座巨大的寝陵,甚至要将后宫里珍藏的财宝全部送到寝陵里安放。
男人决定,哪怕白衣仙子再也不认得他,哪怕白衣仙子真真的忘记了个彻底,这次他说什么也不离开她了。
永生永世要陪伴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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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从漫长的梦中醒来,外面还是深夜,她轻轻的起身。
“小姐,可是醒来了?”玲珑和珊瑚赶紧拉开床帐,果然看见她坐起了身。
“嗯,我可是睡了很长时间?”秦音起身梳洗。
“可不是,这次您整整睡了三日呢。这会都快第四天清晨了。”珊瑚递上温水帕子。
“你们也都没怎么休息吧,辛苦了!”秦音擦洗了一番。
翠玉端着温热的吃食也进了屋:“小姐,简单的先吃些,珏少爷说您刚醒不宜吃太油腻,奴婢给您熬了蔬菜粥。”
秦音端过温热的粥,喝了两口,温度刚好,不烫又不是那么冷,心底里感激的很,这几个丫头真是越来越细致了。
“璎珞刚去睡下,我们这几天也没都忙着,轮着休息的。”玲珑说。
“有劳了大家了。”
秦音微笑的道谢。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小姐终于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