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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喜欢你吗?”
站在门口的青年听到这句话时,眼里浮现了细微的波动,抓住门把手的力度微微一紧。
他似乎是因为震惊而有些发怔,一时想不出要说什么,所以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口。
这样着实安静的回应,让躺在床上的关悬更加摸不着头脑的紧张。他自然也知道自己问得突兀,喜欢得也突然。但即便这个时候阙溇惊讶地问他一句是不是在开玩笑,也比这样一字不吭看着他得强。关悬心里直打鼓,那砰砰乱跳的小心脏闹腾得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关悬说的不是我喜欢你,而是我能喜欢你吗。他还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情感,但是他觉得他是喜欢上阙溇了。至少他喜欢和阙溇亲吻的感觉,还对着阙溇硬了,反正他想象不出他和任何其他人干这种事。即便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大熊,那人要是敢嘴巴撅上来,他非得一拳头挥过去。
但是,阙溇不会和他想的一样。阙溇虽然说是弯的,但是他死心塌地喜欢的人是林泽旭,还能将那个人的名字纹在身上。虽然说是分手了,但关悬觉得阙溇心里肯定是还有林泽旭的。而且,在名义上,阙溇还是他的哥,虽然屁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阙溇昨晚不拒绝他,可能只是脾气太好说话了而已。他说试一试,他就真的让他试一试。
关悬知道阙溇是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待,他原先是懒得认这个哥哥,现在倒是更不想认这个哥了。
[不能。]
关悬心里已经帮洛旻想好了他回答的答案。
他一定不会接受的。
即便是这样想的,甚至说是这样认定的,但关悬仍旧想等待洛旻的回答。
“关悬……”洛旻缓缓开口。
关悬被洛旻这一声唤得心都一紧,他咽了口唾沫,心脏的血液滚烫地挤压着涌上了头,他觉得脸有些发烫,脑袋也似乎还残留着酒精而感到熏然。他的身体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如此认真用心地去聆听洛旻接下来的话。
门口传来了突然开门的声音,站在卧室门口的洛旻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玄关。
“你先洗澡。”洛旻对卧室内的关悬说了声,而后便将门关上了。
躺在床上望着那嘭得关上的卧室门的关悬,愣愣地眨了眨眼。
就这样?就这样!
“操!”关悬突地从床上扑腾地翻起,那脑海里的血又好似突然下沉回了胸腔里,却是变成了满满甸甸的憋屈,他用全身的力气将一个枕头猛摔到了地上去。
就不能把话说完再走啊!
这他妈就叫了他一声名字,不是存心让他难受死吗!
关悬皱了皱眉,眼神严肃地瞪向门口。不对啊,有钥匙能自己开门进家门的,只有林泽旭啊!
不是说分手了吗?怎么还过来!
关悬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赶忙就开了卧室的门冲了出去。
“你怎么还在这?”林泽旭看到从卧室里气势汹汹出来的关悬也是一愣,特别是关悬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短裤。但是,他也不会去多想阙溇和关悬有什么关系,只是对于关悬还留在阙溇家里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而且对于林泽旭而言,关悬这几天在襄州肯定将他诋毁得一塌糊涂,所以阙溇才会这么坚决地和他分手。
“我在不在这里,关你屁事。”关悬眉头一挑,十足的挑衅眼神望着林泽旭。他本来就看林泽旭不顺眼,现在他还看上阙溇了,对林泽旭更是一根头发他都看得不爽,“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他来拿行李。”洛旻帮林泽旭回答了,对于关悬这么不管不顾就跑出来的行为也没说什么。
林泽旭微蹙眉头望着洛旻,似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望了望地上洛旻帮他整理好的行李箱,怅然若失的感觉蔓延着袭上心头。在回来的途中,他还没有这样深刻的感觉,但是现在他真的觉得心里有些空虚和不安。
林泽旭和阙溇相处这么多年,他承认他对阙溇的感情有些淡了。即便阙溇对他百依百顺,他们之间无缘无故起争端的时候也多了,但最终往往还是阙溇妥协让步。林泽旭没有认定他的一辈子会是属于阙溇的,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和阙溇结婚,但是他也没有预想过有一天阙溇会主动离开他。
林泽旭有这样的直觉——当他带走他的行李箱,打开这扇门离开,他与阙溇之间便真的是彻底的结束了,再也无法挽回。这让林泽旭感觉到有些无可适从,他还不想就这样失去阙溇。而且他也隐约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再遇到像阙溇这么爱他的人了。
林泽旭现在站在这里,他和阙溇同居两年多的家里。这个小公寓里的每个角落里,都有他和阙溇相处的回忆。而从今天之后,他就不再是这个家的一部分,这样的认知让林泽旭感到不舒服。
“小溇。”
林泽旭看到靠在墙角边包裹得严实的一个扁长的纸箱,一眼就能看出那是阙溇为他画的肖像油画。他想起了那个夜晚,阙溇安静地蜷缩着腿坐在暗灰沙发里,眼神黯淡沉寂地长久地望着他的画不吭声。林泽旭想到那样的场景,心里有些心疼,他想,他还是喜欢阙溇的。
“我能和你单独再谈一谈吗?”林泽旭诚恳地望着阙溇。
“还有什么好谈的!”关悬看着此时林泽旭的神情就觉得不妙了,这哪里像是来一刀两断的样子,根本就是来藕断丝连的!特别是阙溇又是个软脾气的,关悬觉得这谈话没两句,说不定阙溇又给林泽旭眼巴巴地哄回去了。
“我和小溇在一起的时间,可要比你这个弟弟长。”林泽旭针锋相对地和关悬对了上去,他真的是搞不懂这个关悬到底怎么突然间就对他和阙溇的事情这么上心了。特别是现在,阙溇的父亲死了,关悬的母亲也没再搭理过阙溇,林泽旭不知道关悬哪里来的立场来搅和他和阙溇的关系。
“你既然有脸这么说,那么你和那个叫曲婷的女人算什么关系?”关悬也不懂林泽旭到底在理直气壮个什么。他已经打探过了,差不多整个襄州电视台的人都知道林泽旭和岐云省广播电视台台长的女儿曲婷是一对了,也就阙溇还被蒙鼓里。
“我们有什么关系?当事人都不承认的事,靠其他人的几句话你就信了吗?你告诉小溇的时候,你有真凭实据来证明我和曲婷在一起了?”即便林泽旭对曲婷有好感,也从没有推拒过和曲婷的见面,但他此时至少心里还是有底气说这句话的,毕竟他和曲婷还没有在一起。
关悬先是愣了愣,照林泽旭这个说法,阙溇已经知道了?
他本身就不知道怎么和阙溇说这事呢,也好,林泽旭这个强加的锅他背得很乐意。
他转过头去看洛旻的脸,洛旻依旧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但是就这沉默的神情都让关悬觉得洛旻委屈得很。在林泽旭那里受气了,只能一个人难过,还没人可以说。
关悬瞬间就更来气了,他一只手狠拽住了林泽旭的领子,那力道让林泽旭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身体向关悬倾去。等到林泽旭好不容易站稳了,对上关悬那一双恶狠狠的眼神,又怔了一下,有几分蓦然的胆怯,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说如果我现在往你脸上揍一拳,晚上还能看到你的新闻吗?”关悬本来就是个暴脾气,更别说此时他真的有些发怒了。即便是洛旻此时叫他好好招呼林泽旭一顿,他也是会做的。
他妈别人不疼阙溇,老子来护着他!
“小溇……”即便是林泽旭也知道关悬此时真的是认真的,对于林泽旭而言,关悬真的就像是个毫无顾忌的恶犬一样。而且就算关悬此时真揍了他,林泽旭知道他也不能让关悬怎么样。他心里不禁真的有点慌起来,蹙眉转头看向洛旻。
“关悬,松手。”洛旻看着关悬叹了口气,他倒是真的觉得关悬昨天就回临坛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一留下,事情就突然复杂了。洛旻转眼又看向林泽旭,“我和你谈。”
关悬眉头揪紧了,一脸不服气地瞪着洛旻。
老子在帮你出气,你倒还反帮着林泽旭?
洛旻轻拍了拍关悬的手臂,关悬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愤愤地将拽着林泽旭的手给松开了。
“进来吧。”洛旻对林泽旭说道。
林泽旭点了点头,冷漠地轻瞄了关悬一眼,把关悬内里气得更是火冒三丈。
“怎么买了这么多……洗碗机?”林泽旭进了屋才注意到客厅里都是大纸箱,他也是有些震惊,而后笼统扫了一眼,纸箱上都有洗碗机的字样。
“抽奖送的。”洛旻也懒得解释,他还没想好他该拿这么多洗碗机怎么办。
“进来谈吧。”洛旻打开了画室的门,林泽旭跟着进来了。洛旻就看到关悬远远地站在客厅的地方,一脸我现在非常极其不爽的表情瞪着他们两个。
“饭菜在桌上,随便你先吃饭,还是先洗澡。”洛旻关画室的门之前,又突然想了起来,“你如果要先吃饭的话,记得把衣服穿上,你那件运动背心在阳台上,自己收下来。”
关悬看着那关上门的画室,恨不得能够将那扇门瞪出个洞来似的。
还小溇小溇呢,多大人了,还叫小溇……
关悬用力将餐桌旁的椅子刺啦一声拉开坐了上去,双手环胸地继续瞪。
他脑海里不由得想到如果别人叫他小悬的场景,倒是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如果是阙溇执意的话,也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
“还抽奖送的呢。”
关悬看着被七个大纸箱堆的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的客厅,轻声不满抱怨出来。别人送他的,也算是他带回来的吧,笼统折算下来也值点钱吧。说抽奖送的,搞得好像多不想要似的。
他终究还是坐不住,轻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悄然走到了画室门口。关悬的侧脸紧靠上了门,耳朵贴上去想听听看林泽旭到底和洛旻有什么好谈的。
[你再给我五年好吗?我和你保证,就五年时间。]
[林泽旭,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小溇,我知道你还爱着我的,你再等我几年好吗?你到底在气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我都可以和你解释,也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做的更好。我这几天,一直都没能睡好觉,我,我真的不想就这样失去你。]
[你还记得,你将我的名字纹在身上的时候,你对我说什么吗?你说,你很怕痛,所以纹了之后肯定一辈子都不会清了。我的名字一直都会印在你的身上,小溇,你真的能忘记我吗?]
[你说,你从来不觉得我们在一起是一件错事。但是,我让你觉得你在犯错。我知道是我错了,所以我们更不应该因此分手不是吗?既然这不是一个错,我想和你做正确的事。]
林泽旭和洛旻的对话透过门传入关悬的耳朵,虽然声音很低,但关悬还是听清了。那林泽旭情深意切的口吻,让关悬听得都来火。即便下一秒洛旻说一句好,关悬觉得自己都不惊讶了。
关悬才刚发觉自己看上洛旻了,这人就又要被林泽旭给拐跑了。
这真的是足以让关悬给气炸了。
[林泽旭,我不爱你了。]
洛旻这一句话,不仅将门外偷听的关悬给惊住了,就连林泽旭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洛旻。
“是我变心了。”洛旻已经不想再听林泽旭煞费苦心地解释着什么,洒脱一点放开他,简单一点承认自己变心,对于这个人而言,怎么就这么难,“你既然有心接受曲婷,何必在我的身上继续浪费时间。既然你和我都变心了,那就这样简单点结束吧。”
林泽旭下意识是不信的,他只觉得这只是阙溇的一种托词而已,阙溇怎么会爱上其他人。
“林泽旭,人都不傻。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所以才知道你现在已经不爱我了。”阙溇其实心里并不傻,他自己也能够感觉到的林泽旭已经不像已经那么爱他了。但是尽管如此,阙溇仍旧选择视而不见,自欺欺人地相信林泽旭只是太忙了。他只是很简单地不能失去林泽旭而已,真的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的程度,可以做一切妥协地只为了维系这一份感情。
但是,那个深爱林泽旭的阙溇已经死了。
“我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我也可以肯定,我已经不再爱你了。”现在站在林泽旭面前的是要达成阙溇执念的洛旻,而这份执念里,也没有了林泽旭的存在。
“小溇……”林泽旭的心也开始动摇起来,他也分辨不出洛旻此时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也觉得阙溇好像和原来不一样了,特别是看他的眼神变得……陌生了。
“林泽旭,我觉得我们谈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我下午还有课,没有时间再耽搁了。”
听到这里,门外的关悬赶忙轻手轻脚地疾速小碎步跑到阳台上。阳台里跟蒸笼一样轰轰响得热,关悬一开阳台门,觉得呼吸都被热流呛得一窒。他将大太阳底下晒得暖烘烘的一身运动服赶忙套身上,就这点举动都让他出了一头热汗,当然他心里本来就还有点急躁。
等洛旻从画室里出来,就看到关悬在闷热至极的阳台上假装看风景的背影。
“不热吗,进来吧。”洛旻看了看桌上仍然一双碗筷都没,关悬还是没去盛饭吃菜。他走到阳台门口,敲了敲阳台门的玻璃,将不知道在阳台上干什么的关悬给叫了进来。
“谈完了,那你可以走了吧?”关悬挑眉望向还站在画室门口,一脸复杂神色的林泽旭。他此时心里是爽快的,不管阙溇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林泽旭,反正他知道,林泽旭和阙溇肯定是彻底掰了。
“这张卡给你。”林泽旭走之前,递了一张银/行卡给阙溇,“其他钱我知道你是不会收的,但这是一直到大学毕业的房租,我希望你收下,密码你知道的。”
“好。”没等到关悬再次说话,洛旻将卡收下来了,“那你把钥匙给我吧。”
林泽旭似是没想到洛旻竟然拿的这么干脆,而后迟疑地将口袋里的钥匙递给了洛旻。
“走吧走吧。”关悬打开了门,很主动得将林泽旭的一件件行李往门外搬去,最后拽住林泽旭就将他推出了门外,也不管他一个人怎么把这些行李搬下楼去。少年似乎心情还算不错,对林泽旭难得露出了一个友好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以后不见。”
说完话,关悬就嘭得一声把门关上了。
洛旻看着关悬这样孩子气的行为也没什么好说的,“来,吃饭吧。”
“喂。”吃饭的时候,关悬一直时不时地瞄着洛旻看,最后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出来。
“恩?”洛旻细吞慢咽地吃着饭,完全不像关悬那样在饭桌上席卷一空的样子。
“我之前说的那个,你还没回答我呢。”关悬不管怎样肯定是要从洛旻这里讨个答案来的。
“什么。”洛旻动筷子的举动顿了顿,抬眼看向关悬。
“我说!我喜欢上你了!”关悬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对着洛旻一字一顿地说道。似是怕洛旻再假装听不见似的,这回每个字都故意拖长,说得很慢,很重。
不是之前那句,我能喜欢你吗,而是我喜欢上你了。
关悬在这一次林泽旭的来访后,似乎突然坚定了决心似的,一点犹豫都没有了。
“你还小。”洛旻对上关悬的眼神,就知道关悬说得很认真,是铁了心让他逃避不得的那种。
发展得有些太快了,这从某种角度来说,出乎了洛旻的意料。
但其实又仔细想想,好像这个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只要突然认定了,那死脑筋就真的是谁都拽不回来。而且,关悬真的太年轻,这让洛旻感到几分复杂。
小?
年纪小?
年纪小,所以说喜欢都不能算数?年纪小,所以将来很容易变心?年纪小,所以等以后肯定会分开的?年纪小,所以把他当弟弟,或者,当小孩子看待?……所以年纪小,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关悬根本就理解不了洛旻在想什么。
关悬紧蹙眉头,他自己也知道他年纪轻,但这算哪门子回答,他想改也改不了自己的年龄啊。
“老子小不小,你不都看过了。”关悬闷声反驳道。
洛旻一愣。
显然易见的,这句话大概可以算是个小黄段子了。
他看向关悬的脸,就只看到少年突然捧着碗闷头吃饭,但是耳尖却红红的。显然是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但其实脸皮还没厚到可以沉着应对。
关悬狼吞虎咽着碗里的饭,眼睛循着碗沿偷偷瞥向洛旻。
他虽然平时有的时候会把荤话放口上,但好像还是第一次说出这种有意味性的话来。这句话一出口,一时让他都觉得臊得慌,脸颊和耳朵也好似烫烫的。
他只瞥到洛旻在笑。
青年的嘴角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一双忽闪的桃花眼含着笑意地正望着他。
好似夏日里最盛最炎的光落入那双眼里,都会自然而然地荡漾成柔和的光晕来点缀这双眼的美。
关悬的心砰砰直跳,食不知味地将口中的白饭咽了下去。
操,这人简直就是一边说他年纪小,一边还拐了弯地来可劲勾引他。
关悬的心里翻涌着一阵阵多日都无法退却,却足以席卷他不为人知的思维的热浪。
恍若似是深入骨髓的执念般,被他极力压抑忘却着,却仍旧无法按捺地喷涌出来——
他想吻他。
他想肆无忌惮地触碰他。
他想将他的名字纹在身上最显眼的地方。
他想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一辈子许诺给他甚至束缚住他。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操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