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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宛歌此时避开众人,独自一人站在邀月亭中。
头顶的月色清寒逼人,且高而远,天幕沉黑,满月如盘,铺在夜幕里,似明珠置于黑绸。
宛歌等了好一会,都没有见到陆离白过来,周围夜风愈发的寒冷,宛歌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写的时候写错了什么笔画,其实并不是戌时?
这个念头才出来,宛歌就看着眼前忽然有人提了灯笼过来,接着眼前就出现先前那个给她送信的侍女,垂眉顺目,解释原因:“姑娘,主上今日要事耽搁,一时来不了,说过几日再见。”
宛歌此刻只觉得松了一口气,陆离白此时不来才好,能拖一天是一天,省得她还得想办法怎么应对。宛歌顺从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侍女那时候手上提了灯,似乎是打算给她引路,低低道:“天色已黑,姑娘也早些回去吧。”
说到这里,宛歌就默了一阵,她早上的时候还约了扶苏亥时来这里呢,此刻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若是被陆离白耳目看见扶苏过来,自己是真的没法耍赖解释了。眼下这侍女是万万不能呆在这里的,她咳嗽一声:“我没事情,随便四处走走,你先回去吧。”
侍女没有离开,依旧垂眉顺目:“姑娘身有寒疾,不宜吹风,还是早些回去吧。”
宛歌打着哈哈,伸了个懒腰:“我没事,太久不出来活动了,正好散散步,你回去吧。”
侍女声音在夜色里十分低柔:“夜深灯黑,路重复杂,姑娘可不要迷路了。”
宛歌笑:“当然不会,夜里出来小心被发现,你也快点回去吧。”
宛歌拒绝了三次,侍女也不再勉强,低声应诺,提着灯笼就离开了,宛歌看着那一抹在夜色里灯火渐行渐远,渐渐淹没在夜雾中。对于这个侍女,她不太喜欢,支玉性子还算活泼,与她相处还好,这侍女看起来却十分渗人,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甚至面对她时候,心底泛起了一种莫名的寒意。
她在亭子前伫立了好一会,忽然一个声音就在斜后方响起:“怎么在外头呆着?”
回头的时候,扶苏已经站在身后,身后还跟着一些人,有一个看起来还是有些眼熟,像是华阳太皇宫里的。那位姑姑还对着她微微一笑,手里提着一食盒:“太皇听闻姑娘想看月亮,便命我来给姑娘送些吃食,正好遇上了长公子,便一道给姑娘送来了。”
宛歌心道,太皇知道消息的速度……还真快。
扶苏也瞧了瞧她身上衣服,宛歌穿的还算严实,询问:“楼上还是亭子?”
陆离白失约了,扶苏却还是没有,叫扶苏过来纯粹想给他提个醒,才忍着寒露而来,如今陆离白既然不会再来,宛歌当然也不会虐待自己,在夜里的凉亭呆着,立刻就道:“楼上。”
邀月亭边上有个楼阁,因是观景之用的小阁,宛歌平时没有来过,如今来到这里觉得有些新鲜。此刻扶苏已经让人把食盒都布好,太皇宫里的姑姑和那些内侍们也都已经退下,现在楼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那些人一走,宛歌心中的不自在也被勾起,目光别开一些。待目光落到桌案上摆开的事物,发现扶苏还是用了些心的,都是一些清淡有助于伤口愈合的东西,在夜色里生着袅袅的热气,一见就觉得十分暖和。
宛歌在扶苏身边坐下,望着自己碗红枣桂圆的甜汤有些发愣。冬日的夜色安静之极,楼下看不到人,唯有头顶一轮又高又远的寒月点缀其上,看起来清冷又凄哀。
扶苏没说话,仿佛真的打算开始赏月了。
这片寂静下,宛歌心里头更是尴尬不行,她本来就是想着给扶苏提醒,而不是和他两个一起坐在这里看月亮的。她一勺勺的喝着甜汤,身体暖和了不少,只是紧张的指尖都在发抖。
看着她纠结的模样,扶苏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他觉得有些有趣,还明知故问:“如何想到此时看月亮了。”
宛歌原先只是随便想了个理由,让扶苏去看陆离白的,如今陆离白失约,扶苏还在,就真的成了约他看月亮了。这件事,她忽然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干巴巴道:“这几天天天躺着,太闷了,所以想出来看看。”
扶苏似乎笑了笑:“冬日月色凄清,不如秋色好看。”
这两个人都有些各怀心思,一时沉默不语,宛歌正思考的头疼,只觉得有些口渴,看也没看,拿起手里的茶杯,随意就拿起喝了下去,但才喝下的第一口,她差点喷了出来。清冽微苦的酒味在口腔了泛开,宛歌掩住嘴,勉强咽了下去,一声惊呼打破了寂静:“……怎么是酒!”
扶苏看了一眼,淡声:“你拿错杯子了。”他冷静道,“那是我的。”
宛歌:“……”
自己这身体不能喝酒,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宛歌沉默了一会,立刻往自己胃里灌茶,力求冲淡酒味。扶苏这酒不如当时陆离白的烈,她还没有到一杯倒的地步,如此灌下了几杯茶,口里的酒味总算冲淡了下来。
宛歌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自主的就问出来了,若有所思的模样:“说起来,我酒量一向不好,那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说完,他看到扶苏倒酒的手明显一顿,宛歌也意识到自己到底脱口而出了什么。顿时咳个天昏地暗,手掌挡着自己的额头,低头闭眼,几乎把头吹到桌上去,心中懊恼不已。
这个事情她虽然好奇,但是一直不敢去问扶苏,也就渐渐埋葬在心里,只是今日夜色太过寂静,她一时放松了警惕,居然直接就问了出来。
然,扶苏只是顿了片刻,很快就回复了镇定:“没什么。”他想了想,唇角有及浅的笑意,“说了几句胡话。”
宛歌心里一抽,眼睛也抽了抽,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宛歌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继续问下去:“……我,说了什么?”
扶苏不动神色的看着宛歌小心翼翼的模样,眼中惊恐,脸色也有些泛红,看起来挺有趣。其实她不太能藏的住事情,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藏事情。直到今天,陆离白给她带了信,她就约自己相见,也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吧。
只是陆离白这次没来,来的是一个传话的侍女,虽然听不太清说什么,但也能猜出陆离白是有事不能前来。
宛歌看着扶苏一眼不发的模样,心中不太淡定,又问了一句:“……我说了什么”
扶苏转回视线:“既然是胡话,自然听不太清,过了太久,我也忘了。”
扶苏明显不想说,宛歌别开探究的目光,终究不好再问下去:“……”
她闭了闭眼,平复下心情,不停的去倒茶,再喝到第三杯茶的时候,她及其不合时宜的打了喷嚏。还没有抬起头,就感觉肩上一沉,上头搭了一件厚重的外衣,接着就看着扶苏站起来的背影:“快到子夜了,回去吧。”
扶苏比她高上很多,不同于那时候在池子里新拿出的衣服,这件袍子还带着他的体温,宛歌整个人罩在里面的时候,忽然就想起在云华观的那时候,她现在罩着他的袍子,就如同……想到这里,宛歌微微一愣,脸悄悄的红了,连带着尴尬都散去了不少,转化为一派青涩的甜蜜。
感觉到扶苏似乎在看自己,宛歌发现了自己是失态,连忙别开视线,便望向墙上挂着的一张伏羲式七弦琴,琴身漆黑,弦是冰弦,在月光下似乎有粼粼的波纹,甚至还有流水断纹,琴无百年无断纹,这张琴看起来很上好。宛歌刚刚进来的时候注意到了,正好就问:“公子,这琴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扶苏目光也落在那张琴上:“这是阿榕明日十四岁的生辰礼物,名字便留给他自己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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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自己院子里,宛歌解下扶苏的衣服,她这恍然想起,扶苏在她这里留着的衣服可不只一件,之前那件拿回来之后,因为沾了血迹,怕是不吉,秋雁就收起来了。至于现下这一件等明日洗了就让人送回去吧。但是,她把衣服挂好之后,忽然感觉到袖中有一块凸起,好奇的摸了摸,便从里面掏出一方印章。
是三层台形的铜印,上头阴刻了扶苏二字。
宛歌愣愣的看着这个名字,在心里头默念了好几次,不由自主的摸索过上头朱砂印尼的痕迹,一笔一划的勾勒出名字轮廓。不知多了多久,待到她反应过来时候,指尖上已经沾了不少印泥,她这恍如被烫到了一样立刻收了手,使劲的把手擦干净,才把这私印用帕子包好,收在袖中,就着架子上的水梳洗了一下,现在天色太迟了,还是明日再还给扶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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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回去之后居然少了一件外衣,又和宛歌在那个阁楼上独自呆了这么久,侍女自然和识相的没问衣服的去向。只是小心翼翼的问:“常升等候公子已久,现在可要叫他过来?”
扶苏原先正准备就寝了,听到这一番话就回头,微微一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