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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全部摔了一个底朝天,尤其是我,身上像是被巨石压住,根本喘不过气来,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女人的声音,好像再说“瞎子,你非害死我们才甘心。”
我定了定神,心里犯嘀咕一定不能死在这里,有点意识的时候我才发现压在我身上的不是巨石,而是一个人,是那个死胖子。
他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就快把我的肠子压出来了,嘟囔着道,“什么又是我,明明是他们丫的再挖,我就是在旁边看热闹,怎么都怪我头上了,是不是看咱老熊憨厚好欺负是不是?”
“对了,小龙女、毛丫头,爷再次警告你别喊我的昵称,你丫的才多大,跟我两没大没小的。跟谁了?熊爷我大名熊大栗。”
他顿了一句,“咦?怎么从这么高地方摔下来,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了?难道最近爷我又吃胖了?”
我实在是被他的自信打败了,憋着一口气直叫道“死胖子赶紧给我起开,我、我、快被你压死了。”
他一听见有人在身下说话,一开始还以为是压在了血尸身上,一个鲤鱼翻身就跳了起来,注意是跳起来的,可想而知这个后坐力有多大。
他大叫道“我滴个亲娘三大爷二伯伯嘞,血尸显灵了,会说人话啊!”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幸灾乐祸的一群人,气不打一处来,真想走上前去朝着胖子的脸上抡圆了给他一拳,可惜现在浑身乏力、眼冒金星,感觉真的是从碎石堆里爬出来的。
不自觉的说起了脏话,“对了,你******原来叫熊瞎子啊!人如其名、其貌不扬、阳奉阴违、违法犯罪、罪不可赦、色胆包天、天下无贼、贼心不死、死性不改、改头换面、面目可憎、憎爱分明、明知故问、问天买卦,呼哧、呼哧……”一句话累的我够呛。
站在一旁的熊瞎子又被我说的愣在了那里,耸了耸肩膀看着龙槿初说,“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脑袋被我压坏了?不会啊!我没坐在他头上啊!”
我看他们又都在笑我,所幸坐在了地上,熊瞎子看出了我气的不轻,说“鹿楠枫、傻狍子,老哥我是逗你玩的,可别真生气啊!那样就没意思了,咱们还是兄弟嘛!”
我突然心生疑惑,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而且喊得这么家常,会不会是龙瑾初告诉他的?也不会啊!那冰冻人一路上不吭声不吭气的没理由和她说啊!
正在我一头雾水,傻呆呆的站起来看着他两人的时候,熊瞎子却一反常态从腰间拔出手枪,摆了个造型,接着道“合鹿、龙、熊、虎、马五姓为一姓,以姓为名,周而复始、代代相传;合摸金、搬山、卸岭、发丘、堪舆五门为一门,以道为尊,生死互助,福祸共享。”
我心想,操,这不是我老头说的结拜词吗?他怎么知道,难道、难道他就是五门中的卸岭力士熊姓,那龙槿初?好家伙,不用猜也就是搬山道人的后代了。
姥姥的,这下真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看来这一路走来都是他们下的套,说不定就是那老狐狸鹿良龚事先串连好的,只不过演一场戏叫我对号入座罢了!
“啊……你们还真会玩啊!不知不觉的就帮我拉下水了,看来你们下地也不是这么简单吧?尤其是你熊瞎子,我原以为你虽然怪话连篇,但应该也算的上是走江湖的好汉,搞了半天是个盗墓的,怪不得龙槿初会怨你。”
“听祖上传下来的寻银诀,就是你老祖害的我们老祖”。
“咦咦咦……这小哥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走江湖的好汉,你小东西电视剧、电影看多了吧!看我那把枪就以为是SH滩啊?”
“还有,什么叫我老祖害了你老祖,说不定是老哥几个串联起来编个故事栽赃陷害他老人家的了,也不可知。”
我正想与他再争辩几句,龙槿初突然一个手势叫我们不要说话,她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听!“
熊瞎子拉了下枪栓,子弹已经上膛,但是除了子弹上膛的机械声,其余的我什么也听不到,同行的几个队员也紧张的直冒汗,看来他们和我一样第一次下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我刚一回头,才发现原来墓道的尽头是一个砖砌的大门,这应该就是这座大墓的金刚墙了,但是很奇怪,上次考古队来的时候应该是打开的,而此刻屹立在我面前的这堵墙明显是从里面关死的,简直可以用严丝合缝来形容。
我一步步向前靠近,终于听见了龙槿初说的“声音”。其实,说不上是什么声音,有点像人的喘气声,但是一般人的喘气声根本不会有这么大,我手心开始冒汗,脑袋里一片空白,此刻,所有的思绪都朝着两个字奔去,“血尸”。
龙槿初的表现我一点也不意外,她稳稳当当的走到了金刚墙前说:“按照开启金刚墙的经验,应该先从墙缝打进去看看。如果不行还要重来,所以手脚要快一点了。”
“重来?”熊瞎子来了势子说,“这么厚的墙你说重来就重来啊!老兄我带的有烈性TNT,大不了轰它丫,一了百了。”
我一听是炸药,慌忙阻止道“你这是在破坏文物知道吗?我们是在考古,不是在盗墓!你一包炸药下去,那我们不都成了孙殿英了?你搞清楚了状况再说。”
熊瞎子气急败坏的跳到我面前,直叫道“小子!我看是你没搞清楚状况吧!你还真以为我们是考古队啊!实话告诉你,熊爷爷我下地就是来倒斗的,你能拿我怎么样吧!跟我俩兹毛,不是看在老祖宗的份上,分分钟就把你喂血尸了,还有劲在这瞎哔哔。”
我正想和他理论,只见得龙槿初一个手势,示意我们闭嘴,她用手电敲了敲砖墙,小声说“这墓道与墓门之间是用石条填砌,一共有39层,至少有石条四千块。”
“石条之间用铁栓板栓拉,每三层上下用铁棍穿连,再用锡铁熔化灌缝。这个工程非常复杂,想必墓主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
熊瞎子一听,“那怎么办?这么厚的墙,只有用炸药了!”对着我翻了一个白眼。
龙槿初沉思了一会,她不会多说一句废话,轻描淡写的道“还记得祖宗说的那句襄王冢,以铁灌其上,穿凿三日乃开。说明再坚硬的金刚墙也是能打开的。”
“我看这墙不要说是三天,三十天也挖不开,如果用炸药硬开的话,这地宫非塌不可!”我看了看墓顶的结构头皮发麻。
熊瞎子又开始向我发难,“不炸开?我也不想破坏这墓里的结构,除非你去让里面的老粽子把门打开,然后夹道唱BJ欢迎你?”
“你们能不能安静些”,龙槿初看到了两道探沟,“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进来的!”
我朝着她看的地方望过去,果然在金刚墙的正下方有两个探沟,说是探沟,足足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而且还很深,感觉一直通到地下,和一般的盗洞在形态上没有明显的差别。
“姥姥!捷足先登啊!”胖子扒开探沟上的尘土,一个深邃的地道出现在我们眼前。
看来这发生的一切不仅仅是出乎我的意料,连他们也根本不知道这地下古墓的实情。原本以为上次考古发掘发现的北宋砖墓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不见当时的发掘现场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我们发掘有误,还是墓穴位置发生了偏移?正当我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沉思的时候,龙槿初道,“下去!”
我一听差点背过气去,这还是我头一次下地后遇到这种场面,按理说,学习考古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盗洞,如果我从这个洞口钻进去了,那我和盗墓的人真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现在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从洞口鱼跃而进,我真不明确此刻是应该回头继续我的考古之路,还是同他们一道打开地下尘封的秘密,虽然我的目的是清晰的,但是行为已经让自身沦落到盗墓贼的行列。
从此往后,我再也不能成为梦想中的考古学家,成不了裴文中、李济、贾兰坡、夏鼐,也将沦为像我父辈那样的“土夫子”,靠着旁门左道的手段,干着蝇营狗苟的活计。
如何是好?我的内心承受了巨大的煎熬。
没多一会,人就全部下去了,这里除了黑暗,就是地底潮湿发霉的气味,还有我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突然,我的思绪被身后的一堆掉落的乱石砸醒,地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再试探着往下下,还伴随着巨大的喘息声。
我条件反射,根本没有再多想的时间,像是坐滑梯一般跳进了地洞,等我确定能够从洞口爬出来的时候,地宫内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