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六场戏(大修)

悍女乃奇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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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顾少池世人皆知的官二代身份,在这隔离区中,他少不得也要分个单间,而且,还正好巧不巧地就在梁佩佩隔壁。

    为了早早推脱尽干系,梁佩佩当下便狗腿地向顾少池交代了自己在这隔离区的异闻录,“……既然是剧本上没有的戏份,我就没敢同他们多做纠缠,就怕、就怕影响了咱剧本的进度不是?”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旁人脸上的神色,却见那人从始至终,都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表情讳莫如深。

    他莫衷一是的态度叫她忐忑不已,因而说完话,便做了鹌鹑状缩成一团,乖巧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

    顾少池似乎也并不着急搭理她,只慢悠悠地侍弄桌上的一套茶具,梁佩佩偷偷抬眼去瞧他,只见对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煮水,洗茶,汤杯,沏茶……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极是赏心悦目。而那茶汤也是健康的淡黄色,闻起来甚至还有股清苦的味道,想来应极是原滋原味。

    顾少池做了个请的手势,梁佩佩便怂怂地依言端过一盅来,一口饮尽——只是下一秒她便陡然瞪圆了眼睛,神色怪异,甚至眼看着就要吐出来,偏偏身旁那早有准备的人还颇为应时应景地挑了挑眉,狭长的凤眼危险地眯起,吓得梁佩佩一个囫囵,就咽了下去。

    这熟悉的味道……莫不就是那传说中纯天然不含糖且包治百病的板蓝根药水?!

    那将将咽下的药水苦涩至极,叫她本能地升起一种隐隐作呕之感。既是身体不适,梁佩佩也是语气不善,扶着心口,怒瞪顾少池:“你给我喝的这是……?”

    顾少池却只是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一面又自然而然地拿起她面前已然空空如也的茶盅,动作熟练地又为她添了一杯……而直到此时,他才抬头望向她,明眸皓齿满脸痘,淡淡地开口解释:“菘蓝与虫大青的根,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板蓝根,毕竟是在隔离区,喝些板蓝根泡水来预防一二,总是不会出错的。嗯?”

    他音质偏冷,说话间却偏偏叫人不自觉倾听的魔力,可正是这样严肃的科普时间,却因为梁佩佩无意间抬头的一瞥而生生翻转成了室内轻喜剧:回应顾少池难得长篇大论地,只是一声短促地“噗——”,似是难耐的嗤笑。

    可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质与满面横笣的diao丝相,虽暗合了当下流行的混搭对撞好出位的潮流,却实在令梁佩佩……难以直视,难以直视!

    顾少池这样敏锐,哪里能猜不出她发笑的原因,“梁佩佩!”他低声喊她,和着压抑的怒气和浓浓的警告意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羞窘。

    闻言,梁佩佩虎躯一震,自是立马挺直了背脊低眉顺眼地正色坐好,但到底还是忍不住低声碎碎念:“这原滋原味的药草这样苦,都不知道事先准备些蜜饯之类,也好送药啊……”她喉头仍有不适感,大略觉得此话被顾少池听到也无妨,说话的语气便不由自主地拔高。

    顾少池失笑,摇摇头:“你这个麻烦精,喝个药都这么多要求规矩。”话虽是这样说,说话间,他竟又温柔地牵过她因为冬日的苦寒而早早缩进袖子里的小拳头,往她手心里塞了块什么。

    梁佩佩摊开手掌,竟是颗拇指大小的巧克力豆,那是她在现代时最喜欢吃的零食,可惜因为热量过高,经纪人从来都将量限制得极为苛刻,好在她也不计较,往往一天的辛苦通告下来,经纪人一块小小的黑巧克力就能将她哄得眉开眼笑,小口小口地咬着手上的巧克力,像只易于满足的小仓鼠,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圈养。

    梁佩佩欣喜又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你从哪里得来的?”她语气疑惑,手上的动作可是毫不迟疑,话还没说完,那颗巧克力却已经被眼疾手快地扔进了嘴里,巧克力的甜腻滋味融进味蕾,叫她不自觉地眯起眼,一副享受姿态。

    见她这番迫不及待的吃货本色,顾少池不由得舒展了眉眼,笑着解释:“前些日子有一队波斯商队经过城中,我从他们手中购得的可可豆。”

    “所以你就亲自磨了可可豆,自己费劲巴拉地做了巧克力豆?”突然间就福至心灵的梁姑娘此时此刻自顾自地接话倒是挺快,只是完全忽略了某人一瞬间便黑下来的脸色。

    好半晌,顾少池才虚虚咳了几声,生硬地转换话题:“其实这场瘟疫以及你在这隔离区中同苏苼付琴晚的再遇,都是能在剧本上找到出处的,第十一集与第一十二集的剧情就是这样。”

    “诶 ?”梁佩佩的注意力霎时被成功转移,只是这话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太大,梁佩佩一时也是消化不及,下一刻,脑中蹦出的第一反应却是——“所以这跳过的集数也是要算钱的吧?”

    顾少池满头黑线,顺着她的话调侃道:“这个……你可以去找剧务的。”

    梁佩佩也觉出自己的失态,同顾少池讪讪一笑,忽而将桌子狠狠一拍,俨然是同顾少池同仇敌忾同战壕兄弟,“哼!这剧本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这样毫无节操的跳戏,跑戏,让我们真的很难做唉!”说完,顾少池却扔旧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之态,以食指轻轻摩挲着鼻尖,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倒是梁佩佩先忍不住担忧地问顾少池:“那顾导,我们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

    这一问题到底将顾少池游走的思绪唤回,皱眉看着望着自己,一脸真诚关切的梁佩佩,良久,他忽而就有些烦躁,“暂时不会有你的戏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房跟我好好呆着,还有,‘磨人的小妖精’什么的,少跟我看些YY些港台言情小说!”说完,他摆摆手,示意梁佩佩离开,似是不耐。

    梁佩佩从来没心没肺,而今再听顾少池这样一说,自是如遇大赦,立马便脚底抹油地跑开,可才将将走出去四五步,便又被顾少池叫住:“佩佩,回来再喝一杯板蓝。”说完,果然见得那个距离自己几步远开的人缩着脖子,显然是准备自欺欺人,装聋作哑了好继续跑路的人,便又再开口:“一杯板蓝根换一颗巧克力?”

    话音未落,梁佩佩已然迫不及待搭腔:“好啊!”

    瞬间节操尽碎。

    ……

    许是少了付琴晚的骚扰,梁佩佩觉得这一日自己过得格外舒坦,时至半夜,忽听窗外一阵喧囔,饶是梁佩佩正是深眠,仍旧被这人群的巨大吵闹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撑起身体,却见一身寝衣的春桃正趴在墙角,侧耳倾听得欢,显然已经将这“听墙角”之事进行多事。

    这要真放到现代,春桃姑娘必得是当之无愧的“三八”红旗手啊。

    还没等梁佩佩开口唤她,春桃已经闻着声音而转头,“小姐……”她缠着声音喊道,说话的语气连同脸上的神色都并非八卦时应有的兴奋猥琐感,苍白如纸的小脸上盛满了惊慌不安,甚至连身体的动作与姿态,梁佩佩都觉得它们是僵硬,不协调的。

    这幅情景看得梁佩佩也严肃起来,忙从被窝里翻身坐起,关切地问:“怎么了?春桃,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春桃地话里已然带了哭腔,她上前几步,仓惶地握住了梁佩佩的双手:“小姐,外面吵囔着说是有一确诊为“虎溃”的病人,疫情防预司的人正赶着将她和与她密切接触过的人群转移至城郊的水月庵,可我听人说,那水月庵可是连个大夫的影子都不不见,送去治疗,送去送死还差不多!而且、而且那一病人,似乎、似乎正是那女扮男装的付公子。”

    梁佩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