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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一早,孙权,周泰,高岱三人将高渊已制成的制糖器械与工匠一同带上,随同孙策,吕范十余骑出发。
阳羡与吴县中间隔着太湖,一行人也不乘船,只是绕道取毗陵而过,毗陵现有兵卒五百,宋谦为校尉,驻扎在此。孙策领众人再次歇息一晚,并将孙权为毗陵县长之事,告之宋谦,命他继续驻扎于此,听从孙权调遣,宋谦领命与孙权互行一礼算作见过。
明日一早,众人再次出发,晌午时分才到吴县,孙权与吕范命人将糖机送去郡府,吩咐去请朱治,孙静前来商议。孙权则领着周泰先行回家。
孙权一只脚才踏进大门,迎面一直飞箭射向孙权胸口,孙权躲闪不及,那箭正中胸前。
孙权吃痛,低头看去,只见一箭杆粘在胸前。
又一声娇喝传来,只见一红妆少女提着一柄短刀向他砍来,孙权左右躲闪,全赖少女攻速缓慢。就算如此,那锋利的短刀也惊的孙权一身冷汗。
“尚香,幼平那里有有带回的礼物,你再不去取,我便全部赏给匡弟,栩弟了”,孙权连忙说道。
“多谢二兄”,院里又露出两个少年,大声喊道。
“哼,二兄偏心”,少女哼了一声,收刀撇开孙权,去找周泰去了。
哎,孙权叹了口气,总算明白为何前身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嫁妹之计,打死刘备除外敌,嫁出尚香去家患,哪头都是赚啊。
两位一大一小少年上前行礼,稍长是孙栩,稍幼则是孙匡,两人虽然年幼,长得却虎头虎脑,颇为壮实,与孙权不同,只能说不愧是孙氏一门。
孙权拍拍两人肩膀,问道:“我去阳羡月余,你们学业可曾拉下?”
孙栩,孙匡只是支支吾吾,也不作答。
孙权无奈,只好进入去见母亲,临走前对二人说道:“午后我去寻你二人考校左传,不能通过者,书房禁足三日,背过方可”。孙栩,孙匡二人也不答话,一溜烟似得跑了。
吴夫人时年三十多岁,青年时孙坚爱慕,上门提亲,吴家多有不愿,孙坚多备钱帛,又加威胁,总算抱得美人归,为孙坚育的四子一女,策,栩,匡,尚香继承了孙氏一门的好武尚勇,只有孙权聪慧善文,因此格外疼爱。
孙权进屋寻不见母亲,转身去后厨,只见吴夫人张罗下人烹煮菜肴,自己则调着汤羹。孙权心中不由一暖,不论前身还是自己,总有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上前来扶吴夫人的手,“娘,孩儿回来了”。
吴夫人闻声抬头,见是孙权,抓住他的手说道:“想来你是该回来了,也是巧,牛肉羹要好了”,吩咐侍女盛了一碗汤羹跟着,吴夫人拉着孙权取了客厅。
孙权一边吃着肉羹,一听将阳羡见闻告诉吴夫人,吴夫人连连点头。
“孩儿在阳羡请人阉了几只幼猪,据说养成之后肉质细腻,味甜可口,过几月长成后送来请母亲一尝”。
“还有,尚香虽幼,舞刀弄枪,总归不好,母亲还是多教她女工,诗书得好”。
“你兄弟皆是如此,她又从小见惯了刀枪,自然也会使了,我几次约束,却总偷跑出去,我也颇为头疼”,吴夫人摇头说道。
“二兄,你又背着我和娘亲说我的坏话呢”。一少女从外跑了进来,短刀在手中耍了个刀花,最终指向孙权。
“尚香,收刀!如何能用刀指着你二兄”,吴夫人厉声责备道。
孙尚香吐了吐舌头,将刀收回腰间。
“我让母亲教你诗书女工,是为了等你长大后给选个好郎君”,孙权微微一笑,对着孙尚香说道。
“我孙尚香呀,未来定要找一位儒雅俊朗,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作夫婿”,孙尚香展颜一笑,颇为豪爽地说道。
看着孙尚香那娇俏秀颜,明明稚嫩却故作豪爽地语气,孙权刚进门时被孙尚香惹得一肚子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那你更应该学诗书女工,不然如何配得上这样的大英雄?”孙权回问道。
孙尚香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手按在腰间,忽地眼睛一亮,刀入手中,指向孙权,
“那就有劳二兄帮我寻一位如此的大英雄喽”语毕收刀,飞奔而出。
“......”,刚刚烟消云散的怒气顿时乌云密布。
孙香香!你信不信我把刘备招来!信不信!孙权心中怒吼道。
......
用过肉羹后,孙权告别母亲,去找孙栩,孙匡,决定在妹妹身上受得气,在弟弟身上讨回来。结果寻遍孙府也没看到两人,无奈的孙权只好寻几个小人询问。
“禀报二公子,早先两位小公子与小姐一同乘马出门了”。
“孙香香!”,孙权狠狠地咬着牙齿。
孙权依立门口许久,却始终没见有三人会来的迹象,一名士卒来报,
“伯符将军请二公子去郡府一趟”。
“前面带路”,孙权无奈,只好吩咐一下人见三人回来时,去郡府报告他一声,然后随兵卒前往郡府。
郡府客厅中坐着四人,孙策,朱治,吕范,孙静,每人案上放着半包雪糖,看样已经尝过了,而几具糖机则落寞地放在院落。
果然不能高估古代官僚的技术热情,工科官员都是稀有物种。
四人见孙权进来,寒暄几句,称赞孙权治理阳羡有方,然后话头一转,指向雪糖。
“仲谋,伯符说雪糖用甘蔗即可制出,只是产出如何”,孙静问道。
“回静叔,一斤甘蔗可产一两雪糖”孙权回答。
“甘蔗亩产如何?我观江东似大多可种甘蔗”,孙静又问道。
“亩产千余斤亦不出奇,且不分良田差田,愈南愈宜种植”
“诸位以为雪糖售价几何?”孙静问三人。
“粟价三倍”,孙策说道,想来是高岱的建议。
“粟价四倍亦可”,吕范出言建议。
“不如五倍”,朱治似乎觉得如此好物三倍粟价不符其身价。
“那就六倍”,孙静拍案定价。
“竞拍”结束,孙权内心哀叹一声,果然不能低估古代官僚的经济眼光和贪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