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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要失去小鱼儿,何水凝心抽痛起来,饭也吃不下去了。田丽娟见状,草草地吃了几口,就告辞了。戴晓飞收拾了碗筷,见她和小鱼儿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道:“水凝,你先和小鱼儿谈谈,然后我们再商量办法。”
何水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真没用,遇到事就六神无主,不行,自己得镇静。她拉着小鱼儿回到他的房间,抱着他坐在床上,看着他道:“没事的,你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即使她是你妈妈,你也有选择跟她或者不跟她的权利,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你,护着你,别怕!我们俩是一国的,对吗?”
小鱼儿趴在她怀里,闷声说道:“姐姐,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也没有怕,我只是心里难过。”
何水凝松了一口气,还好,小鱼儿不想离开自己。她问:“那她真是你妈妈?”
“是,不过她既然把我扔在大街上,就是不要我了,以后我的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姐姐,我恨她!”想起那天他妈妈把自己扔在大街上,自己的孤苦、害怕,想起那些饥寒交迫、惶恐无助的日子,小鱼儿抱着何水凝泪如雨下:“要是没有姐姐,我早就饿死冻死了,那里还有现在的好日子?我是不会离开姐姐的,除非姐姐不要我了,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扔了我啊!”
何水凝也哭起来:“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还怕你跟着你妈妈走呢,那我多孤单,我也离不开你啊!”
两个人抱头痛哭,为着风雨中飘摇的命运,孤单无依的灵魂,更为着身旁瘦弱的肩膀,为彼此撑起的微微温暖。她给小鱼儿擦擦脸:“你既然不想走,那就好办了,我是不会让她带走你的,我问问外面的那贴狗皮膏药,有什么好办法没有,他不是自称全能吗?”
小鱼儿听到戴晓飞的外号,不禁笑了,随即担忧道:“戴大哥不会把我妈妈怎么样吧,毕竟,她是我妈妈……”
“不会,你戴大哥处事比我们圆滑多了,况且他身边有帮手,比咱们出面强。”
何水凝和小鱼儿从房间出来,对戴晓飞说:“小鱼儿想和我在一起,你有什么办法?”
戴晓飞当然有办法----戴氏的律师团可不是吃干饭的,这些对于他们那都是毛毛雨!看着面前两只期盼的小眼神,他心情大好:“放心,这事本少爷包了!不过,水凝,给点儿奖励呗?”
何水凝翻翻白眼:“说吧,多少钱?”
戴晓飞意有所指:“我要钱干嘛?给点我喜欢的……”
何水凝头疼:“那你要什么,话说回来,你在这里蹭吃蹭喝,我还没有管你要饭钱呢,我可是很大度很宽容的哟!”
戴晓飞嘻嘻一笑:“我只有一个条件,答应这个条件,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不答应这个条件,我还继续蹭吃蹭喝不给饭钱,这活儿,你找别人去吧!”
何水凝恨得牙痒痒:“什么条件?”
“做我老婆吧,明天我们去登记结婚!”戴晓飞兴奋的满身冒出幻想的泡泡。
何水凝气的满面通红:“你堂堂一个太子爷,戴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搁这儿消遣我,告诉你,要人没有,要命也不给,你不干拉倒,我还不信了,缺了你我办不成这事儿!”早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戴晓飞一看何水凝真生气了,立马举手投降:“娘娘息怒,小的只是看刚才气氛太压抑了,开个小小的玩笑,我干我干,这事儿太适合我干了,娘娘放心,绝对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挑不出一丝丝毛病。娘娘,您真就不考虑做我老婆吗,做女朋友也行啊,你看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多金、才高八斗……”
何水凝一阵无力,这哪是狗皮膏药啊,整个一癞皮狗,自己是哪辈子没烧好香,摊上这么个玩意儿,真真气死人不偿命。
戴少爷虽然嘴里不着调儿,效率还是蛮高的,找了个律师把那女人吓唬一番,又砸了一大笔钱,让她有个好的生活,那女人就承诺不再找小鱼儿了。无非是“钱”字而已,世间的人啊,为名为利的多,重情重义的有几个?戴晓飞挂着淡淡的讽刺。
不过那个傻女人倒是个有情义的,一想到何水凝,戴晓飞立马来了精神,话说自己长得不差,怎么那个女人就这么不待见呢,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他揉揉脸,继续狗皮膏药这份很有前途的事业去了。
“你妈妈在某城安了家,只要她节省着点儿,那些钱够她花一辈子了,你要不要她的地址?”戴晓飞问小鱼儿。
小鱼儿摇摇头:“不要了,只要知道她过得好就行了,我不想看见她。戴大哥,谢谢你,以后这些钱我会还给你的。现在我想自己待会儿。”
戴晓飞点点头,退出了小鱼儿的房间。
何水凝担心的问:“小鱼儿没事吧?晓飞,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拆散他们母子,毕竟,小鱼儿也需要母爱。”
戴晓飞差点一口水呛死:“自私,你这样的傻丫头也叫自私?你知不知道他妈妈为什么来找他,那是看他成名了,想从他儿子身上捞一笔。要是小鱼儿还是个小叫花子,她舍得来才怪!这种母爱,还是不要的好,省的哪天她没钱了,再把小鱼儿给卖了。”
何水凝讪讪地问:“那现在小鱼儿这么伤心,怎么办?”
“男子汉,痛过就没事了,这小子心里明白着呢,知道谁对他好。要说你也曾经是一都市白骨精啊,怎么这情商,啧啧……”戴晓飞大摇其头。
何水凝恼羞成怒地道:“我情商怎么了!我看你就是没事闲得,去,把地板给我擦三遍,少一遍明天别想吃饭!”
“遵命,老婆大人!”戴晓飞举手敬礼。
何水凝又是气得跳脚。何水凝vs戴晓飞,完败!
吃过晚饭又待了一会儿,戴晓飞就开车走了,这人虽然油嘴滑舌,其实非常君子。他从来不在何水凝这里过夜,偶然摸摸她的脸颊时时偷个香吻,却从没有更逾规的举动。他的言谈举止中,都体现着对何水凝的尊重,体现着良好的教养。不愧是京都的权贵子弟,那种无形之中散发的气度风骨,都显示出世家大族的沉年底蕴。
跟他在一起很轻松,是可以一起玩的朋友,却不是择偶的良配。他的家境和何水凝判若云泥,一入豪门深似海,她才不要嫁入豪门,活得这么复杂这么累。她喜欢简单的生活,在空间里种种田、喝喝茶,在现实中有一份收入养活自己和小鱼儿,何水凝觉得老天已经是特别善待自己了,不会更奢求什么。
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何水凝更告诫自己,女子要自尊自立,即使相爱,也不能迷失自我。何水凝觉得自己要和戴晓飞说清楚,自己既然不想接受他的感情,早点说清楚,对两个人都好。自己内心,对于戴晓飞跳脱的性子,其实是很排斥的,总觉得他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除了花钱如流水,好像没做过别的。这大概是自己的仇富心理作祟吧?
春日总是多雨。渠中碧波红鱼,院内细雨潺潺,最适合饮茶听雨。何水凝看着被春雨濯洗的海棠,总觉得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在心头流过。似凄清、似感伤、似爱怜、似惬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煮一壶清茶,在氤氲的热气里,将茶水送入口中。又看到戴晓飞坐在面前,抢了她的杯子喝起来。“真是好茶,”戴晓飞桃花眼亮亮的:“铁观音,没想到未经炒制的叶子这么好喝。”抓过茶壶,边饮边说:“我发觉你不少好东西,好看的鱼、好喝的茶,好吃的菜,说说,你还有什么宝贝。”
何水凝白白眼:“真是煞风景,你的嘴巴停下来会死啊。”她看着戴晓飞闭眼品尝的样子,踌蹴着,不知怎么开口。戴晓飞斜了她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何水凝犹豫着:“你真是在追我吗,还是和我开个玩笑?”
戴晓飞差点一口茶吐出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在追你,你不知道啊,小姐情商及格了吗?”
何水凝正色道:“晓飞,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你这个朋友,不过,我不适合你,你我家境天差地远,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
戴晓飞细眯着桃花眼:“家境不是问题,我们家我说了算。说说你真正的理由。”
何水凝张张嘴,这不是理由吗,好吧:“我只是一个平民,你的家世给我很大的压力,最重要的是,我对你没感觉,我从小到大,都是循规蹈矩的上学、工作,而你,成天没个正经样子,油嘴滑舌,散漫不羁,我和你,本来就是两种性格,两个世界,所以,放弃吧,我们真的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