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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付晴菲和安舒影也察觉到了赵正和靳乔的异常,那俩人凑在一起说着小秘密,还时不时偷偷往她们这边看一眼,目光别有深意。
他们在说什么,跟她有关,还是跟安师姐有关?如果跟她有关,他们会不会在谈论车上发生的事情……
“我和安师姐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失去耐心的付晴菲领着安舒影往里走,赵正则拉着靳乔往远离二人的地方又挪了一步,活像把她们当瘟神躲着。付晴菲不满地瞥了靳乔一眼,转身走了。安舒影则礼貌地朝赵正笑笑,算是跟新人打招呼。
“小乔你看,她对我笑,她记得我!”人一走,赵正就拽着靳乔的胳膊“撒娇”。
“别多想。”靳乔抽出胳膊,试图将衣袖上的褶皱拍平。“赵医生,我现在很怀疑你的医师证明,是伪造的。你难道看不出来,舒影姐只是出于礼貌才跟你打个招呼?换了别人,她也会笑。”
“唉,你就不能让我做一分钟的白日梦?”赵正扶了扶眼镜,正色道:“我们还是先进去吧,以后再聊。再不进去,她们该怀疑我们了。”
靳乔嫌弃地皱眉:“不想进去的人又不是我。”
“话说你嘴唇怎么这么红,还有点肿……晴菲的嘴唇好像也有点红肿……”赵正恍然大悟。“噢噢~我懂了~你小子该不会趁人之危,在车上把人吃了吧?我说她怎么一直冲你翻白眼呢,你该不会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吧……”
“多管闲事,活该追了七年追不上。”靳乔转身就走,再跟这个不靠谱的在一起,他怕自己手痒打人。
“切,五十步笑百步,你不就是比我少三年嘛。”赵正跟在他身后满不在乎地回应。
“至少我离成功只差两步,而你,七年了还在起跑线做预备姿势。”
赵正被成功戳到痛处,蔫儿了。他耷拉着脑袋进门,一进去就以照顾言言为借口,躲到楼上不下来了。靳乔开始在厨房忙碌,心事重重,好几次差点切到手。他趁着出来拿东西的时候偷偷观察了付晴菲好几次,发现她好像一点也没受车上发生的事情的影响。她正跟安舒影、仇奶奶和仇爷爷三人在客厅里聊天,笑的依旧没心没肺。
对比自己的心神不宁,靳乔觉得是自己矫情了。自以为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跟“矫情”一词沾上关系,真是好笑。无奈地扯扯嘴角,他想,看来后面的计划,需要推翻重来了。
也不知楼上发生了什么,等到赵正下来吃饭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虽然面对安舒影还有一点点羞涩,但至少,他敢跟她对视或是跟她说话了。
“安小姐你好,刚才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赵正,是晴菲和小乔的朋友,言言的正爸爸。”饭前,赵正主动跟安舒影打招呼。“不过你别误会,我跟晴菲不是‘爸爸’和‘妈妈’的关系。”
“你好。”安舒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可以跟小乔一样叫我舒影或者舒影姐。”
“额……”赵正一下子尴尬了:女神这是把他当成跟靳乔一样大了么,他看起来有这么不成熟么。“其实我比小乔大好几岁,还是叫你舒影吧,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赵哥。”
“抱歉,你看起来很年轻,我还以为你跟靳乔差不多年纪。”
“没关系没关系,看起来年轻是好事,只要不是看起来不成熟就好。”赵正稍稍松一口气,不自觉地扫了靳乔一眼。
这下换靳乔不乐意了:怎么听都觉得赵正在暗讽自己不成熟。不过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在遇到付晴菲后,经常做一些幼稚的“蠢事”。但他乐在其中,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跟幼稚的人在一起,不时不时地范点蠢的话,很容易显得自己很老。
这里“幼稚”的人,一指付晴菲,二指付言。
“来来来,都一家人,先吃饭。”仇奶奶笑呵呵地招呼:“家里头一次这么热闹,跟过节似的。你们以后常来,下次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仇爷爷打趣:“吃过小乔做的菜,谁还稀罕你的。”
仇奶奶也不恼:“都吃了大半辈子了,你才知道嫌弃?晚了。”
这顿饭,不用担心外面有人图谋不轨,众人吃的比中午那顿要舒心很多。仇奶奶家很少来这么多人,没有准备能转的大桌子。十几个菜摆在长条桌上,离的远的菜很难够到。付晴菲眼巴巴地望了望忘对角线上的糖醋排骨,不太好意思站起来去夹,只能埋头吃着近处的几个菜。
盘里突然多了一块排骨,付晴菲抬头,看到旁边的靳乔正自然而然地收回筷子,继续吃他自己的饭,仿佛给她夹菜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对面装了半天沉默型男的赵正,终于忍不住暴露逗比本性。他尖着嗓子冲靳乔撒娇。“小乔,我也要排骨。”
付晴菲红着脸瞪他。“排骨离你最近,又不是够不着。”
“哎呀不好,晴菲吃醋了。”赵正故作害怕状,委屈地说:“原来只准小乔给你夹,不准小乔给别人夹。”
比谁脸皮厚的话,付晴菲完全比不过赵正。她红着脸埋头吃饭,不说话了。安舒影等人偷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仇奶奶说:“小赵啊,晴菲脸皮薄,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她会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赵正立刻答应。“下次我会注意,要委婉地说出来。”
靳乔淡淡扫了赵正一眼,突然对安舒影说:“舒影姐,你去德国之前,有件事有必要告诉你。”
除了脸色瞬间惨白的赵正,大家的好奇心立刻转移了方向。
“什么事?”安舒影暗自纳闷,按照小乔的性子,他这个时候提到谁,谁就要倒霉,但她一直旁观,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惹到他,或是惹到付晴菲啊。
果然,靳乔没有立即回答事情是什么,而是转向赵正,脸上的笑容七分和善三分阴险。“赵医生,还是你自己说吧,我替你说不太好。”
赵正在心里咬牙切齿:妈的,知道替我说不好你他妈还提?!“安小姐……舒影,你后天出差定的几点的航班?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路上还能互相照顾。”
“你后天也去德国?”安舒影问。
“对对,去德国看一个朋友,顺便四处逛逛。”赵正一边赞叹自己反应迅速,一边哀叹该如何请假。
“这样啊。”安舒影笑了笑,十分温和。
可那笑看在赵正眼里,陡然让他生出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瞪了眼肇事者靳乔,然后讪笑着回应。“是啊,既然这么巧,就一起走吧。如果你习惯一个人出行的话,我可以……”
“没关系,一起吧。”安舒影说。
“哎?”女神这么痛快地答应,有点出乎赵正的意料。“好好好,一起一起。”
付晴菲再怎么迟钝,也看出赵正跟平时不太一样了。她偷偷给靳乔使眼色,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靳乔笑着点点头,意思是就是她想的那样。付晴菲不禁扶额叹息:这世界真小啊,没想到赵正追了七年的女神,竟然是安师姐。
但安师姐一直喜欢靳乔的大哥靳齐,难道这就是赵正追了七年都没修成正果的原因?
吃过饭,安舒影因为家里有事提前离开了。赵正本想送她,但被她拒绝。目送女神离开后,魂不守舍的他立刻又被靳乔和付晴菲拎去了临时小黑屋——付晴菲的卧室。
“赵医生,你当真一连送了七年的车,还不留名?”付晴菲实在不懂有钱人追女神送车的这种行为。送一辆就行了,年年送?年年送也就算了,还一直没透露自己是谁?他当追女神是慈善事业啊。
“我有留名的啊。”连付晴菲都这么说的话,赵正开始检讨自己了。“我以为她知道我是谁来着,因为我每年送的车,都是我那辆车型号的最新款。再联系到我的落款——坐在车里看你站在路边看红绿灯的看景人,我以为她起码会记得我的长相。因为她过马路从我面前经过时,我打开车窗露出头冲她吹了声口哨,她还看了我一眼……”
付晴菲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是不是傻?你吹口哨的时候,估计不止她一个人看你吧?幸好安师姐不记得你,不然她一定以为你是少根筋的花花公子。话说就算她知道你的长相,你不露面,她怎么找你啊。”
“第一次送车的时候,卡片上我写了一首诗,藏头诗。每一句开头都是一个数字或者一个数字的谐音,连起来是我的手机号……”赵正越说越底气不足。
“赵医生,我服你!”刚忍住笑的付晴菲,笑得更厉害了。就连靳乔,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咳嗽两声掩下笑意,靳乔问:“既然舒影姐一直没有找你,你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告诉她你是谁?”
“我本来也想直接表白的,可后来看到她和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在一起,我就退缩了。我看的出来,她很爱那个男人。”
靳乔怔了怔,脸上再无笑意。“那个人是我哥。你能看出她很爱我哥,那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哥并不爱她。”
“我那时候只看到她,没有在意别人。”赵正颓然地靠在墙上,一脸无奈。“她那么好,我以为她爱的人,一定也很爱她。你哥喜欢别的女人?”
靳乔点点头。“我靠,你哥是不是眼瞎,什么人能比她好?!把你哥联系方式给我,我要跟他谈一谈。”
“他已经出意外去世了,为了他爱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