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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只是迷眼睛了,是的,灰尘——”
没等梅尔说完,莱昂就把她抱在了怀里:“没有注意到你的心情,是我的错。”
“不,殿下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怎么能因为我——”
“——那些事情的确很重要!”莱昂再次打断了梅尔的话,然后看着她,声音放低:“但是你也很重要。”
“我——”
“——因为梅尔是我的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没有梅尔的话,就算我能击败贵族联邦,复国,乃至称霸世界也都没有意义了。”
“……我才没有那么——”
“——对我来说就是这样!”
莱昂一边这么说,一边将梅尔横抱起来,然后向着床走了过去。
“殿下,请不要这样——”梅尔很不好意思的挣扎着——理所当然的挣扎不开——说真的因为莱昂手腕上有伤,所以像是公主抱这么高难度的动作相当有压力,好像雪羽这样娇小的女孩还可以,好像梅尔这样有练过的就有些困难了。只是走了两步路而已,手腕处的伤势就牵动起来,莱昂额头就泛了汗。
不过,虽然如此,莱昂还是很温柔很温柔的慢慢地,一点点的把梅尔放在了床上的——
莱昂与梅尔之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对于莱昂来说,他们是分离了将近六十年的时间,对梅尔来说却只有两个月。莱昂身体不妥,他尽管极力掩饰,但怎么可能瞒得过梅尔。眼看着他这个样子,梅尔哪里能不知道是他出了事?
“怎么了,殿下?!”
这一回是莱昂想藏,却没有藏住,梅尔情急之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就看见莱昂手腕处伤口虽已复原,但还是留了痕迹。梅尔是骑士出身,身经百战,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伤势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心里面痛的厉害,倒在莱昂怀里,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的……反正我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一个人,一柄剑就能做得到的。以后动不了武了,反而能把精力集中到别的地方,这也是个好事。”
但是莱昂越是这么说,梅尔就哭的越厉害。弄得莱昂也没了办法,只能就这么抱着她不说话——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梅尔才满眼戾气的抬起头:
“殿下,是谁做的?!我去杀了她!”
“……是在与一个天使对战的时候,被划伤的。”莱昂到底是莱昂。尽管看着梅尔满眼戾气暗暗心惊,但却还是在最短时间内编出了一个九真一假的谎话。
他将他无意中落入旧世界残片之中,然后被雪羽所救,然后强迫居住了五十七年六个月又两天的事情全都说完。只是最后将割断他手腕的人改成了某次试炼中对战的天使……
“就这样,我的手废掉了,就和雪羽一齐离开了那里。”最后,莱昂这么说。
“……竟然是这样。”听莱昂将事情说完,梅尔一时间有些恍惚——她最为自傲的事情,就是她与莱昂相处的时间之长,是莱昂的追随者中最长的一个,从莱昂小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她都一直陪在莱昂身边。她完全想象不出,如果自己连这个优势都不见了,那么还剩下什么——
“对了,没错,我是殿下的守护骑士。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梅尔想到了这一点,随后马上单膝跪倒在了莱昂面前:
“殿下,作为你的守护骑士,梅尔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能救下你,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失败。不过今后不会了,今后,我会更加努力地保护殿下,拼上性命,也不会让殿下再遭受好像这样的事情了的。”
“啊,真是可靠啊……那么以后就拜托你了,梅尔。”
在梅尔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莱昂只觉得喉咙一紧,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了——他很难得的伤心了。因为梅尔而伤心——是伤心而不是感动。
因为有雪羽的存在。
所以莱昂根本不需要梅尔拼上性命去保护他。
也就是说,梅尔这样郑重其事的发誓,她这样的觉悟,她的所作所为,她的存在意义,全都是“没有意义”。
第一时间,莱昂觉得自己可怜起梅尔来了。……虽然不是故意的,虽然他自己也不想,但是实际上他已经不需要梅尔了。
“对不起。”在再一次将梅尔抱在怀里的时候,莱昂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了。即是为了梅尔,也是为了他自己。
就这样,到了最后,莱昂也没能要了梅尔。因为气氛已经完全不对了,他再提不起这个兴趣。
……
虽然什么实际上的问题也没有解决,但是至少在表面上,梅尔的情绪已经重新开朗起来了——她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她有一份非常能包容的心,以及极大地承压能力。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其他人打情骂俏的时候,还能面无表情的侍立在旁边,替他们站岗放哨的。而守护骑士说白了,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接下来为我起草几分文件,梅尔。”
因为手腕上有伤,所以在接下来,莱昂在执政的时候不再亲自执笔,而是由梅尔来代笔:
“首先,是格瑞布罗德接下来的策略。要迅速筹备起来,在三天后,我要举行典礼,正式成为极北地区,塞种人的黑龙可汗。
那些塞种人部落都要邀请过来。无论是与我们结盟的部落,还是中立的部落。我要他们服从我,正式的向我称臣。派遣使者过去。”
“是的,殿下。”
“今年的收成怎么样?”莱昂接着问。
“大丰收,殿下。除了今年的口粮和种子之外,还有不少的余裕。”
“好好收藏起来吧,修建粮仓,好好储备起来。或许接下来我们就要用到了。”莱昂说。
“是……黑暗精灵么?”梅尔的反应不慢。
“是的。”莱昂点头:“待一会儿,你去把老柯特带过来,我原本就想要跟他说一说黑暗精灵的事情了。只是耽误了两个月。”
“是的,殿下。”梅尔答应了下来,却还没有走,等着莱昂继续说下文出来:
“再有,就是军队的事情。”莱昂说:“格瑞布罗德全民皆兵,士卒战力极佳。但是到底比不上职业兵的韧性。战争时间拖长的话,民兵们的士气就会降低。我们需要想办法组建一支职业化的部队。而除此之外,还有装备和军官的问题。我们缺乏中层与高层的军官。随着战争规模的不断扩大,我们的军队编制也需要提升,单以连队为单位进行指挥太过繁琐了。”
“是的,殿下。但是这一点应该怎么解决呢?”梅尔问。
“建立军校吧。”莱昂说:“从各个连队的百夫长中择优录取,同时,我的骑士朋友们也加入进去任教。我们在离开赛维昂的时候可是带走了北地贵族联邦的全套兵书。用那个坐教材就行了。”
“是的,殿下。”梅尔点头。
“还有就是,我们之前缴获了不少的具装马甲,对吧?”莱昂问。
“是的,殿下。您要用那些东西么?”
“嗯,如果可以的话,组建一支三百到五百人的重骑兵集群,作为决战时候,凿穿对方的阵型的武器,应该是可以的。”
“那些马甲都是鳞甲,在防御与重量方面都比不上板甲。是早已经被淘汰了的货色。”梅尔说:“矮人们应该有办法锻造马用的具装板甲的吧?为什么不直接开发重装骑士呢?好像北地贵族联邦的冲击骑士那样的重骑兵?”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莱昂说:“矮人们没有骑乘能力,自然没有技术储备。而暗精灵却是迫在眉睫的威胁。”
“是的,殿下。”梅尔接着点头。
“再然后,就是我的朋友们了——他们是我最信任的人吗,也是格瑞布罗德的元老。同时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人。在这之前,我将他们分到各个区域去,做一个总管。而在战斗的时候又将他们召集回来。这样会造成分工的不明确与人力资源的浪费。我已经决定了,要让他们担任专门的军官或者行政官员的职务,具体要担任什么职务,由他们自己来选择。”
“好像是高文那样?”梅尔问。
“是的,好像高文那样。”莱昂点头。
“原来如此。”梅尔暗暗地松了口气,心想:“看来殿下并不是对高文全无防备。他在说到其他骑士的时候,是说任凭他们选择成为军官或者行政官员,但是对于高文,却是直接任命他为格瑞布罗德的行政官。
在之前看不出什么不妥当,但是殿下让骑士们承担专门职务,也就意味着成为行政官员的骑士们再无法掌握军队,不声不响的解除了高文的兵权。果然还是殿下厉害啊……”
“你想什么呢?”看梅尔半天没说话,莱昂笑着问。
“啊,抱歉,我有点走神了。”梅尔连忙这么说。
“那就这样吧。现在就只有这几件事情,快点写出来。”莱昂也没有追问,催促梅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