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团队

夏寻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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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希踉踉跄跄地从电视台大厅走出来,单手抱着大衣,单手拎着装着手提电脑和其他文件的公文包,一出大门一阵冷风袭来,她又开始手忙脚乱的穿大衣。

    家里打来的电话又适时地响起,她慌慌张张地接,结果大衣穿了一半垂着,电话夹在耳朵上,另一只手还要顾着拿包,场面一派混乱。

    电话那头老妈火烧火燎的催,米希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大年初一家里请客吃饭,米希却因为电视台要增加一个现场直播的访谈栏目不得不出来加班。老妈就跟追命似地,每隔一个小时一通催命电话。

    “好啦,我现在录完了,这就回去呢,知道啦。”

    米希歪着头夹着电话往前蹭了几步,要挂电话,手上的包又摇摇欲坠要掉,一时心慌,便去抓包,只听“哐”一声,新买的智能手机就狠狠地和地面进行了亲密接触。

    呼,大衣的一半还垂在身侧,米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有嘎嘎的笑声传来。

    这笑声特别难听,一听就是冲着米希出洋相的样子笑得,也不知道谁这么没礼貌。

    米希冷冷地抬头看过去,用眼神去冻死那个不知好歹的路人。

    电视台门口的街道栏杆上坐着一个穿皮衣的年轻人,招摇得戴着蛤蟆镜,平头短发,佝偻着背,右手夹着烟,正抬头朝天空吹出一股浓浓的烟雾,嘴角还挂着惹人嫌得笑容。

    应该就是这个人刚才发出了那么难听的笑声。

    米希捡起手机,穿好衣服,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到那人面前。

    “很好笑么?”她抬头瞪了一眼坐在栏杆上高过她一头的那人。

    那人从栏杆上跳下来,依旧挂着嬉笑,抽了一口烟。

    “手忙脚乱地是很好笑啊。”

    那人不知好歹得加了一句。

    米希正要冒火,忽然听到这声音,才发现这个个子高高穿着皮衣的小流氓竟然是个女的!她讪笑了下:

    “我还以为是个**丝呢,搞了半天竟然是个女的。”

    那女人也不恼,甩了甩脑袋,故作潇洒的摘下蛤蟆镜,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爷还是个T呢,你有意见?”

    米希眯眼看了看这个口出狂言地家伙,冷冷笑了下:

    “幼稚。”

    她这个评价明显惹得对方不满起来,那人的眉眼都拧到了一块儿。

    “你居然说我幼稚,你有多成熟哦,阿姨!”

    不过米希的注意力却不在吵嘴上,她显然被刚刚发现的事情吸引住了目光。她不说话,直直地往前走了几步,拎起那人正夹着烟的右手。

    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米希将她的手拎起:

    “怎么了,阿姨?被爷迷倒了?”嘴上还说着些有的没的。

    米希拎着那人的手端详了半天,然后抬头瞪她:

    “手套哪儿来的?”

    那人被米希的眼神瞪了下,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到大记者了,退了几步,挥了挥手:

    “哦哦,手套当然不是爷抢来的啦,爷人品好自然是有人送的。”

    米希的表情冷下来:

    “易如把手套送给你了。她人呢?怎么不自己过来?还有,你是易如的谁?”

    那人听了这番话反而笑起来。

    “幸好你提醒我了,爷差点被你兜得忘了来干嘛了。”她将烟扔了,从自己皮衣的上兜里掏出一个USB,递给米希。

    “喏,易如叫爷给你的东西。易如还说,要你匿名放网上去,每隔一段时间放一张,千万要小心。”

    米希皱眉接过USB,依然瞪眼看着她。

    “易如打算躲我多久?”

    那人摆了摆手:“别问爷,爷就是个送信的。”

    “那你是谁?”米希没放弃,继续问。“你跟易如什么关系?”

    那人挺了挺身子:“爷?爷姓杜,叫杜倾城。”

    米希挑眉等她下半句。

    杜倾城嘻嘻笑了笑:“没字没号没了呀?”

    “易如跟你什么关系?”米希败给她的无赖相,翻了翻白眼。

    “这个是秘密,不能说哦。”杜倾城飞给了米希一个媚眼。

    米希想当场杀了她。

    看来这个流氓兮兮的杜倾城也就是个跑腿的,米希再也不想多跟她多待一秒,她转身,朝路边走了两步,抬手招出租。

    电视台门前永远都有出租车,虽然大过年的,不出30秒,立即有空车停在了米希的位置。

    “哎,大记者,爷没说话之前你咋知道爷跟易如有关系?”流氓杜倾城见米希要往车里钻,不再理会她,才急急忙忙的追上来问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米希瞥了她一眼,下巴朝她的手套扬了扬:

    “那手套,我送给易如的。”

    杜倾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她还想说话,米希的出租车已经绝尘而去。杜倾城戴上蛤蟆镜,撇撇嘴,嘟囔了一句:

    “死易如,这不是陷害我么。”

    事情在过完年后陆陆续续的出现了。首先是网络上流传出了一个缉毒警察和毒贩交易的电话录音。录音里面所有的人声都变了形,但内容却是清清楚楚。其中一个声音清楚地跟毒贩说明了警察布防的具体位置,指挥毒贩怎么行进怎么避开监视。音频里那些毒贩子称那个警察叫大哥。

    这件事情在网上披露之后,引起了全市的震动,所有人都在猜测那个黑警察到底是谁。舆论几乎翻了天,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们也都潜伏在各警局门口进行采访调查。焦头烂额的省警局直接下了专人来调查市局,当然毫无疑问的锁定了缉毒部门。缉毒部门人人惴惴不安地过着日子。

    封青蔓他们知道消息也是有新闻记者对此进行调查之后。不出所料,名记者米希又抢到了头条新闻,第一个对这件事情进行了深入报道。

    省警局觉得整件事情实在太丢脸,立即命令电视台不准进行相关报道,引起民心骚动。米希的报道被撤回去,米希本人也被台里高层找去谈了话。

    本来警局高层是想平复舆论之后再进行调查,谁知道这事情刚刚过去了一个礼拜,就在民众渐渐开始遗忘的时候,全国性的网站上又被传上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上有几个一看就是流氓打扮得人正将整捆的钱递给背对着镜头的一个男人。这男人背影模糊,看不清,但可以清楚地听到那些黑社会的人说话的声音,那些人也同样称呼对方为大哥。

    这段视频一经上传便立即被和谐了。警局这次反映迅速,将新闻点抹杀,可还是有很多人看到,社会上开始流传整个警局都被这个叫作大哥的人控制着,整个警局已经成为了黑社会同流合污的工具。

    吴学松接到徐老电话是一天之后的事情,电话里特别吩咐要带上易如。那几个在网上的视频音频流出之后,吴学松整日如坐针毡,不为别的,就为那里面那个女人公不是别人,就是他。他也不知道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什么时候被拍得,什么时候被录得,完全不清楚,他为此打了好几次电话给徐老,徐老都不接。这天之后徐老终于打电话给他了,他急急地带上易如就往徐老家跑。

    徐老的家就在市中心的一栋高楼里,所谓的太贵的商品房。进去的时候徐老正在阳台上打太极。徐老的夫人就招呼两人坐下。

    易如环顾四周,可以看出徐老还是有一定文学修养的,四周墙上挂着自己提笔写下的“难得糊涂”之类的匾额。徐老夫人也看上去慈祥和蔼。

    在易如和徐老第一次见面之前,吴学松就跟她详细介绍过徐老。

    徐老退休前曾担任过省局的总局长。退休之后在政协也任职过一段时间,后来自己不想干了,便在家里修身养性。但因为桃李天下,所以就连现在的总局长还是要给他三分面子的。

    两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才见红光满面的徐老进了屋子。

    “啊,学松你们来了。”

    吴学松和易如赶紧起身。

    “干爹。”吴学松一脸彷徨的样子,“你说这事情现在该怎么办?”

    徐老不紧不慢的擦了擦手,坐下,喝了口徐老太太端上的茶,这才缓缓开口,却声如洪钟道:

    “你太不小心了。”

    吴学松一听这话便心理一“咯噔”。

    “其实,省局的许主任已经跟我打过电话了。很多东西很容易查的么,一查当时的通话对象啊之类的就明白了嘛!”

    虽然徐老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但吴学松已经听得汗如雨下了。

    “这次他们顾着我的面子,打电话通知我一下,说是跟我有关系的,就是你那个不省心的干儿子。”

    徐老一说到这儿,便盯住吴学松。

    吴学松立即就给跪下了。

    “干爹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干爹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

    徐老继续咄了口茶:

    “他们就是要把这件事情给安抚下去,我关心的反倒是,我们这儿出奸细了。”

    他放下茶杯,这才终于把眼神第一次投放到易如身上。

    吴学松的心情却全不在这上面:

    “干爹,干爹,我不能坐牢!你要帮帮我!”

    任徐老脾气再好,也不能忍受吴学松的絮絮叨叨:

    “不就是做个牢么!这种贪污渎职判个10年最多了,到时候我跟法官说个情,进去了3-5年也差不多了!你个孬种!”

    吴学松的脸霎时刷白,原来搞了半天,这干爹就没想过要来救他。

    易如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求干爹救学松,学松为干爹做了那么多事情,尽心尽力只为干爹,如果坐了牢,叫他今后怎么办?”

    吴学松一看易如竟然为了他求徐老,心里一阵感动,看向易如的眼中竟然有些泪光。

    徐老一见这阵势,竟然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们这算是怎么回事啊?跑我这里来撒泼来了啊?我一退休老头能有什么办法?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有没有把我也拖下水啊?!”

    “干爹!”易如忽然打断他的话,“我今天是看在学松的面子上叫您一声干爹。您别兔死狗烹,学松坐牢对您也没什么好处。您不怕学松把您的事儿给抖出来?学松做得一切可都是为你,学松收得这么多钱也可是进了您的腰包啊!……”

    易如还想说,徐老脸色大变,竟将手里的茶杯直直朝易如扔过来。易如躲闪不及,竟重重地砸到了额头上。献血立即从破口处流下。

    吴学松一见急了,赶紧过来将易如扶起来。

    “别说了,小易。”拿了桌上的餐巾纸擦掉了易如额头的血。

    “谁让你这么放肆口无遮拦的?有爹生没娘教的么?”徐老破口大骂。

    吴学松冷眼看了他那个干爹一眼。

    “我们走吧,小易。”他拉着易如,看了眼徐老,“干爹,我真是对你忠心耿耿了,其他的,我也没话说了。”

    “滚!”徐老一指门口,“你给我滚,你不配叫我爹!”

    吴学松眼里冷漠下来,拉着易如头也不回的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