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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赌局之后,李公甫终于将石天收归麾下。
但石天随即便提出两个条件:一是要等母亲正式出家之后才去投奔李公甫,二是虽然今后会听从李公甫的指挥,却没兴趣加入“天刑司”受旁人的差遣。
对于石天的第一个条件,李公甫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至于第二个条件,心中衡量利弊之后觉得如此或许更好,便也欣然答应下来。
那边十方开始为苏氏安排出家事宜,这边李公甫则开始考虑等石天来投奔自己后该如何培养调教。
在初见石天之时,他已经悄悄地用“七宝玲珑眼”窥视其跟脚,得到的信息却是朦朦胧胧,只有“坤极元灵、戊己之精”八字。这模糊的信息令李公甫更加确信此子大有来历,所以才会那般卖力地加以招揽。
从“七宝玲珑眼”窥得的八字评语来看,石天的根骨应该是五行属土,他手边虽有许多从“天狱”获得的奇功秘术,却没有一门适合石天修行的根本功法。
便在他踌躇之时,十方却施法隔空送了一封信来。
李公甫接到信后展开看时,却见那书信中说他曾偶然得到一篇无名心法,又说此心法极其玄妙,只是与自己禀赋不合才未加修习。直到后来看见石天时,他才发现这心法竟似为他量身订造一般契合。因此将心法送来李公甫处,请他将之转授给石天,以此使石天归心。
李公甫再看那书信的后面,果然附着一篇约有三千字的心法秘诀。他略一研读,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如今的修为见识都大大的不凡,但觉这心法的玄奇精微之处,竟似不逊于自己修习的“刑天诀”。
如此等级的修行秘法,用一句“偶然得到”解释其来历,又如此轻易地转授他人,这使得李公甫心中升起一团浓浓的疑云。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来往,李公甫对十方的为人也算有了深入的了解,倒也没有怀疑他有什么图谋。话说回来,若真是有所图谋,便绝不会拿出如此等级的功法作为代价。
过了几天,石天果然依约来投奔李公甫。
李公甫安排他在县衙住下来,然后便将那篇心法传授给他。
十方说着心法似为石天量身订造确实不假。在听李公甫解说指点一番后,石天当即开始依法修习,完全是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修行状态,而开始修行之后,他的修为几乎是一日三变地突飞猛进。李公甫自问从七年前踏入修行之途以来,修为的进境已算得上惊世骇俗,但与石天相比又是殊不足道了。
石天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每天的变化,对于慷慨赠送法诀的十方与悉心指点自己的李公甫自然是心存感激,渐渐地转变了初时不大甘心的态度。而许娇容和白素贞怜惜其身世,在平日里都将他当做弟弟来照顾,更令他在与母亲分离后依然可以感受到“家”的温馨,不自觉地已经开始将自己当做这个人员混杂的古怪家庭中的一员。
这一天,小青与小倩两女结伴溜出来,要去街上购买一些女孩儿家用的东西。虽然她们两个都以“丫鬟”自居,却不管是白素贞还是许娇容都没有真的当她们是下人,平日里也是任其进进出出地很是自由。
两女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虽然一个脾气火爆,一个精灵古怪,竟然相处得分外融洽而成了一对闺中密友。她们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低声说笑,一样的青春洋溢貌美如花,自然引得人人侧目。不过本县的人都知道这是县尊家中的侍女,倒也没有那传说中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情节发生。
从一家经营胭脂水粉的店铺中满载而出后,小青和小倩穿过一条较为僻静的小巷,要去相邻的一条街上逛一逛。
她们进了小巷后刚刚走到中段,忽地听到身后一个不辨男女的嘶哑声音怪笑道:“小倩,这些日子你这妮子倒过了很是快活呢!”
听到这声音是,小倩登时花容失色,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去,却见巷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面容姣好而目光阴鸷的红衣妇人。
她带着满脸的惊恐失声叫道:“你不是已经……”
红衣妇人冷笑道:“你以为凭那些小辈,当真可以将姥姥置于死地吗?被他们除掉的不过是姥姥的一具旁枝化身罢了。”
小青已经从两人对话中猜到红衣妇人的身份,手中寒光一闪,幻化出一柄长剑横在身前,跨前一步将小倩护住,厉声喝道:“原来你便是那在兰若寺作怪的树妖。既然逃得性命,便该躲起来苟且偷生,怎么还敢自己跑来受死?”
树妖看她一眼,不屑地哂道:“嘿,区区一只金丹初成的小蛇妖,也敢在姥姥面前大放厥词!”
“青姐小心!”
小倩与树妖相处多年,从树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杀机,心中立时警兆大作,急忙大叫一声提醒小青戒备。
她话音未落,一条粗大的树根已经破土而出,阴狠无比地撞向小青的腹部。
小青杏眼圆睁,口中发一声娇叱,挥剑向那树根斩下。如霜如雪的锋利长剑斩在树根上,竟然火星四溅,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大响。小青只觉那树根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量,震得她虎口剧痛几乎捏不住剑柄,胸中更是血气翻腾,脚下立足不稳地连连踉跄后退。
与此同时,另一条树根无声无息地在她身后破土而出,挟着一股阴柔至极的力道,看似轻缓地撞在了她的后心。
小青受了这一击后,半边身子的骨骼同时碎裂,五脏六腑俱遭重创,登时口中喷血向前一头扑倒在地上。
“住手!”
小倩发出一声尖叫拦在倒地不起的小青身前,手中捏着一张符纸向树妖喝道。
“这张护身符可以保护我在日光下行走,若你再敢对青姐出手,我便立即毁了此符,任由自己在日光下魂飞魄散!”
树妖冷笑道:“你居然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
小倩咬着银牙沉声道:“我只是赌姥姥你将小倩一个女鬼养了这么多年,绝不是只为了培养一个奴仆,而是另有所图!”